江湖江湖 (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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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他又该如何抉择呢?杨清惠与他相处最久,彼此间的距离最为接近;秦小丛是他出道后所遇的第一个年轻女子,对他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而舒舒热情如火,心意至真,也是难以忘怀。而这三个女孩,又都为了他,不惜千里跋涉之苦,陪伴在他身边,这份情意,又怎么让他忘却呢?
田三怒练功完毕回来,见张寻独立夜色之中,只道他想念父亲,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贤弟,我们既得丹巴指路,到宝石谷必然一路顺利,你不必多虑,早点回去睡吧。”
张寻回过神来,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口气,随田三怒一起回帐篷休息。
第二日,他们继续往南,七人中有了“糊涂双侠”,就不可能有一刻安宁。他们两人总是你争我吵,闹得不亦乐乎。
到了下午,七人正在一座沙丘的背阴处休息。“糊涂双侠”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爬上沙丘去玩。
忽然,涂北辙道:“快看,一座大城。”
胡南辕明知涂北辙说得对,仍唱反调:“小弟,错了,是一座小城。嘿,你们五个快来看呀。”
张寻等人上了沙丘,果见西面沙天相接处伫立着一座缥缈雄伟的大城,城上影影绰绰地飘着旗帜,好似有人在走动。
胡南辕道:“哎呀,看来我们走错了方向,乌鲁木齐城在那边。”
涂北辙道:“我看是那丹巴故意指错道路让我们多辛苦辛苦,真岂有此理。”
张寻心知丹巴不会骗他,但不明白这座城何以会在东面。这时涂北辙嚷道:“你们还等什么,快去城里,肯定很好玩。”
胡南辕也叫道:“快去啊,我到西域后只看到沙子和马,还没看到过鱼,城里一定有鱼,我要好好地去吃一顿。”
杨清惠、秦小丛和舒舒正要响应,田三怒道:“且慢,我曾听惯走西域的商人说,沙漠常有虚幻之景,称之为‘海市蜃楼’。休息前我曾在这沙丘上站立,并未见有此大城,再看它缥缥渺渺,不似真城,想必就是那‘海市蜃楼’了。”
涂北辙立时叫道:“岂有此理,这城离得很远,看上去自然就缥缥缈缈了,你说它是假的,定然别有用心。”
胡南辕道:“你若不想吃鱼,就留在这里好了,我自去吃个痛快。”
张寻觉得田三怒说得有理,但为了证实,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看看。”说着如飞而去。
以张寻现在的内功,轻功完全施展开来,真如离弦之箭一般。不一刻便奔出了十多里,可那座大城仍在沙天相接之处,似无丝毫接近。张寻又奔出十多里,这城仍似如一幅画一般,挂在天际深处。他这才相信大城是虚幻的,是田三怒所说的“海市蜃楼”。
当张寻返回,还未开口,胡南辕抢着道:“怎么样,看到鱼了吗?我可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涂北辙大叫:“快去。快去,让这姓田的留在这里吞口水。”
张寻笑道:“这沙漠之地,又怎会有鱼,两位想要吃的话,我们得赶快往南走,去乌鲁木齐。”
“糊涂双侠”这次难得齐心地道:“怎么,那座大城不是乌鲁木齐吗?”
张寻摇头道:“这是田大哥所说的‘海市蜃楼’,是假城。”
“糊涂双侠”犹自不信,一个说张寻定然已吃了鲜美的鱼,不让大家去尝。另一个说张寻必是懒病发作,并未跑进城里去看,就说是假的。但说归说,众人一路往南,他们也跟着去了,只是一直嘟嘟囔囔个不停。
七人往南走了二十余里,再往东看,那座大城已不见。杨清惠道:“真没想到,沙漠上竟有如此奇观。”
秦小丛道:“我刚才也当它是真的城呢。”
而胡南辕道:“我们走了这么多路,这座城又不会跟我们走,当然看不见了。”
涂北辙道:“或许这座城见我们不进去,一生气,就躲了起来,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让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胡南辕道:“这也是无奈之至,只因我们武功天下无敌,别人皆闻风丧胆,一见我们便若小老鼠见了大老虎一般,哧溜一下不见了踪影,害得我们总不能显示高妙的武艺,只好拼命找人打架了。”
谁知涂北辙道:“小弟,错了,你大错特错了。我们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一个人。我们一见到这个人,就像小老鼠见了大老虎一般,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能任其打骂。”
张寻没想到他们这样的糊涂性子,竟还会怕别人,或是他们不知好歹,在哪个高人面前吃过亏了吧。于是问道:“不知两位大英雄怕的是谁,是‘七星派’卓掌门呢,还是‘万灰山庄’的主人况寂?”
张寻语音未落,涂北辙就大叫起来:“岂有此理,大大地岂有此理。我们怎会怕卓正明和况寂这样的假老虎,其实他们就像两只臭蛋,我只需用两个手指,轻轻一捏就碎了。”
“可笑啊,可笑!哪里需要两个手指,我只用一个手指,就能把他们捏碎。”胡南辕大言不惭。
“奇怪,一个指头怎么个捏法?只有用两个手指,才能去捏。”涂北辙反驳道。
“为什么一个手指不能捏?我就是要用一个手指捏碎两个蛋,你又能怎样?”
“好,那我去找两个蛋来,看你怎么捏?”张寻见这两兄弟不可理喻,若是让他们争下去,只怕三天三夜也回不到正题上来。忙打断他们道:“喂,你们在说怕一个人,到底怕的是谁?”张寻心里,已想不出还有哪个高手能使糊涂双侠二人害怕的了。“影子会”的星爷?松赞寺已死的玉鸠上人?忽地,他蓦然心惊:会不会是父亲?以父亲的武功,这糊涂二兄弟自当害怕的,这么一想,听涂北辙的回答就更急切了。
谁知涂北辙说道:“我们最害怕的那个人,叫做……叫做……叫做莲小妹。”他鼓足勇气将话说完,脸上红红的,竟似小姑娘般有些扭捏。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糊涂双侠脸上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在旁的胡南辕一听,竟也是脸色通红,但立即大喊道:“岂有此理,真正岂有此理。他根本不叫莲小妹,是叫小莲妹。”
“莫名其妙,大大的莫名其妙,我自叫她莲小妹,管你屁事。”
“这当然管我屁事,她既叫小莲妹,我就不允许有人叫她叫她莲小妹。”
“就叫莲小妹。”
“叫小莲妹。”
“莲小妹。”
“小莲妹。”
糊涂二兄弟吵到这里,突然齐齐住口,无法住嘴一起大叫:“哎呀,不好,透露了心底四十年的秘密,真羞死人也。”随即二人又吵吵年闹闹地纠缠不清,都说对方嘴臭,故意要将这难为情的秘密透露出去。
众人见糊涂兄弟这般模样,皆哑然失笑。而张寻心中更是感慨万千,看来连糊涂双侠这等糊涂之人也曾为情所恼,那么自己昨晚的心乱如麻,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在第三日的傍晚,他们进入了乌鲁木齐城。乌鲁木齐乃西域大城,街上行人大多高鼻蓝眼,衣饰特异,充满了异域风情。
乌鲁木齐还是水果之城,街道两边的店铺里摆满了哈蜜瓜、香瓜、甜瓜、黄金瓜、葡萄、苹果和香蕉,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水果的芳香之中。
七人都是久未见水果了,这下终于饱了口福。而田三怒更喜乌鲁木齐的另一特产:羊肉串,一口气吃了两百串。糊涂双侠还尝了摆在路边卖的“羊肺”和“羊肠”,但只吃一口,便连说“骚,太骚了。”赶紧吐掉。原来那“羊肺”乃是将当地的细米灌入羊的肺,蒸熟,成半透明的面包状。“羊肠”则是将细肉末塞入羊的大肠,蒸熟食用,自然不合中原人的口味。
他们在客栈中好好地洗了个澡,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出乌鲁木齐城西门,往西南进发。田三怒本欲让“糊涂双侠”回去,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二人死皮赖脸地跟着,却也拿他们没办法。
西域人极稀少,一出城门,环境便显荒凉。他们在路上走了两日,未遇几个行人。不过他们已积累了沙漠旅行的经验,带足了水和食物。
第二日黄昏,他们正要休息,忽然前面有呼喊“救命”之声。张寻和田三怒对望了一眼,立刻施展轻功向前奔去,糊涂双侠惟恐没他们的事,紧紧跟上。
到得近前,却见有三个人躺在沙地上,嘴唇干裂,正虚弱地喊着救命。张寻和田三怒见状,立刻取了水给他们喝。这三人也只是缺水,待一壶水下肚,精神就已好转。
三人正欲磕头以谢救命之恩,“糊涂双侠”也准备领受,但被张寻和田三怒托住。这时,杨清惠、秦小丛和舒舒也已赶到。
被救三人中一个瘦高男人道:“我们三人都是初次前来西域,不知沙漠中水最重要,反倒带了许多银子。可笑此地并无水可买,以致差点干渴而死,所幸蒙各位相救,才捡回性命,这般大恩大德,自当永记心中!”
张寻对此并不在意,“糊涂双侠”却来了精神,一搭一挡地吹捧起自己来了。那瘦高男子见他二人没完没了,就直接问张寻道:“大哥,不知你们要往何处去?”
张寻略一思索道:“我们想去喀什。”
那瘦高男子顿时兴奋道:“这太好了。我们也去喀什,是同路。本来我们还担心自己人少势单,怕遇到盗匪便只能束手就擒。现在好了,有你们同行,人多势众,便不怕盗匪了。”
张寻并不希望他们同行,但又觉若真如他们所说,碰上强人,不会武功之人定会遭殃。于是道:“好吧,若你们觉得需要,我们可一路同行。”他说这话时,并未发觉田三怒给他的暗示。
在搭帐篷时,田三怒悄悄对张寻道:“贤弟,这三人来路不明,还带着人皮面具,只怕与他们同行不妥。”
“他们戴着人皮面具?”张寻问道。
“是的,我久历江湖,这点岂会看不出来?”田三怒很有把握。
张寻略一思忖,道:“不知他们有何企图,只怕他们是‘影子会’的,与被你抓住的‘独山四兽’的目的一样。”
田三怒道:“很有可能,‘星爷’绝不会轻易放弃得到去宝石谷的地图的。”
“但他们又能有何伎俩呢?明抢暗夺我们都不怕。”张寻淡淡地道。
“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地斗,我们当然不怕,但若他们使用毒药等卑鄙手段,我们仍需认真防范。”田三怒谨慎地道。
张寻点点头,说道:“有理。”然后对杨清惠道:“清妹,你将护身宝石挂在外面,就能时刻注意他们有否下毒了。”
在证实这三人是坏蛋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怕错怪了好人,而此时好在“糊涂双侠”嫌搭帐篷太累,到别处去玩了,否则若被他们得知,秘密只怕一丁点都保不住。
晚饭之前,那三人中的一个瘦小个从行李中拿出一小束香,插在沙地上点燃,然后磕头祈祷,嘴中念念有词。
吃饭时,众人坐在一起,那三人也拿出食物给大家吃。张寻见杨清惠胸前宝石并未变色,就放心大胆地将他们递来的食物吃下。
一顿饭未吃完,张寻正思索这三人会以什么办法来盗宝石谷地图,忽觉全身乏力,连一双筷子都似拿捏不住了。他一提真气,发现全身浑厚无比的真气竟在一顿饭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大为惊骇。
就在这时,田三怒用身体遮住那三人的目光,悄悄在张寻手上写道:“我已中毒,你呢?保持镇静。”
张寻握住田三怒的手,表示理解他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杨清惠胸前的宝石,发现宝石并未变色,不由极为惊奇,不明白这三人用的是何种毒药,竟连宝石也感受不到。
他努力地去挟了一筷肉,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内心里却不停地调运真气,想尽力将毒药逼出,而那三人似乎对张寻和田三怒等颇为顾忌,只怕他们尚未中毒,仍不显出原形。
关键时刻,胡南辕忽道:“哎呀,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部的力气只能拿住一只酒杯了。”
涂北辙道:“小弟,你错了,你既能拿住一只酒杯,又怎能说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难道拿酒杯不要力气的吗?”
胡南辕道:“岂有此理,我们武功天下第一,又怎会真没力气,我只怕是谦虚而已。你看张寻这小子,连一块肉都挟不住了。”
这时,张寻听他们泄露中毒天机,心中一惊,勉力挟住的肉便掉了下来。这一下,那三人突然站起身,后退数步,似乎仍有所顾忌,然后哈哈大笑,揭下人皮面具,说道:“张寻,还认识我们吗?”
张寻原已觉得三人的身形颇为眼熟,这一瞧,便立时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小花盗’余一飞,‘朱手书生’谷烁,‘一飞冲天’郑鹤翔,是你们?”
那瘦高男子“一飞冲天”郑鹤翔得意地道:“对呀,是我们!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