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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帝国迷情(第二部)-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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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不间断的Cassandra,洁白的,红底金线的蝴蝶一样的花朵。再也,不需要了。卡珊德拉不会再看到了,凯莱尔……也不会再看到了。

            他也不会再要了。

            “但是,我会为你,永远地种上黑色的鸢尾花。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塔希尔的笑意更深。“这就是你对我死後表示怀念的方式吗?谢谢你,瓦伦斯。”他双手捧起变黑了的银杯,把紫色的酒一饮而尽。“喝少一点,就是迷醉的天堂。喝多一点,就是没有痛苦的美丽的死亡。我常常喝一点,只是一点。所以,瓦伦斯,我想我还有时间,跟你到那片金穗花盛开的地方。”

            他侧过头,倾听著从窗外飘来的女人的恸哭声。“那是什麽声音?”

            “那是在哀悼皇後过世的哭声。”

            塔希尔微笑。“她死得很突然,是吗?虽然苏琳一向体弱多病?”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去拔左腕上那紧咬住手指和手腕的金色的蛇。他满手鲜血淋漓,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那种尼罗河畔的药草,原本就能让人的痛觉麻木。

            “叮”地一声,那条纯金的盘蛇落在了瓦伦斯脚下,一颗鲜红的蛇眼被摔得滚落了出来。“我不想带走任何东西。不过,我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瓦伦斯。我死後,把我也火化吧,我什麽都不希望留下。”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害怕凯莱尔寂寞,让我陪著他吧。你想说的,是这句话,是不是?”

            瓦伦斯轻轻把黑色的斗蓬披在他肩头上。“是的,塔希尔。你死後,并不想留在我身边,是吗?”

            塔希尔的微笑再次闪烁了一下,美丽到眩目的地步。“对,哪怕仅仅是骨灰。”

            帝国迷情69

            那时候是深秋,接近入冬了。清晨的风已经是透骨的凉,吹动著山谷里一片燃烧的金穗花。一大片燃烧著的原野,鲜红的,冶豔的,喷薄而出的一种红。没有任何一种花能比它更红,仿佛是在鲜血里浸泡而出的。

            塔希尔扶著他的手,从马上下来。他赤著脚,把肩头上斗蓬扔开,里面是一件鲜红的衣服,红得也像是鲜血一样。

            “还想再看我跳舞吗?像八年前那样?”

            他的脚,踩碎了金穗花的花瓣。花瓣的碎片粘在他的脚面和脚底上,鲜红的汁液浸进了蜜色的皮肤。他仿佛是淌在鲜血里在起舞。

            碧绿的水波里喷涌而出的鲜红的朝阳,青绿的树丛里少女的一抹鲜豔的红唇。

            瓦伦斯著了魔一样地对著他看。

            他还没来得及跳完,就被夺去了呼吸。瓦伦斯搂著他,两个人翻滚在花丛里,压碎了花瓣。没有叶,只有花,弯曲而细长的花瓣,像血红的柳叶,或者少女用胭脂染红了的眉。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塔希尔躺在血红的花丛里。血红的汁液染进了他的皮肤,塔希尔抬起一只手,他十指的指甲是一种深紫色。就像是喝下的酒液的颜色。

            “没有用……就算你说一千次一万次,我的手上也染了你所爱的另一个人的血。你不会原谅,你不能原谅。”

            “瓦伦斯,如果要死,就让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死去。让我……感觉不到痛苦。”

            金穗花的花丛随著风和雾在摇摆。两个人交叠而疯狂律动著的身体在花丛里起伏。

            “你爱过我吗?……你这一生,爱过任何人吗?……”

            瓦伦斯双手抓住塔希尔的脸,他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塔希尔的脸上。“我并不想这麽做,塔希尔。塔希尔……”

            “如果在那时候……你不说要带我到这里,也许……我不会喝下去。你并不会强迫我的,是吗,瓦伦斯?……在冥河那里……我会见到我想见到的人……乔维安,凯莱尔。而你,你会一直在这里。你追不到我……”塔希尔的视线逐渐被一片血红蔓延,仿佛是一场从地平线燃烧起来的大火。有那样的火吗?……有那样宏伟的宫殿吗?从极东到极西,像一条明亮的燃烧的线,那颜色啊,又像血,又像燃烧的火。

            那个古老的谜语是怎麽说的?当你想征服时,它变得炽热。当死亡占领你时,它就变得冰冷。那就是鲜血……也是火,也是眼里那一片血红……那一片摇曳的妖异的红啊,红到惨厉的地步,仿佛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还是征服,渴望,胜利,满足的欢呼?……浓豔到近於红黑色的花,在湿重的浓雾里,吸饱了雾里的水气,仿佛一滩滩浓浊的血。

            “谁能告诉我……怎样才能穿越时间和死亡的那道门……让我回到从前,回到过去……让我从来没有遇见你,从来没有……爱上你……”

            我以为我不会爱。我以为我已经不会爱。可是,我却爱上了,一而再,再而三。夏天有金色的金穗花,秋天有血红的金穗花。如果一把火把这本来就如同燃烧的火一样金穗花烧尽呢?噢,对,我忘记了,它还有一种颜色,那是淡淡的柔柔的灰紫色,朦胧的晨雾一样的颜色。

            就像是灰烬的颜色,像是把花一把火烧尽,灰黑色的余烬。灰烬也是花的残余哪,死灰依然还是灼人的,会把掌心烫出一道血红的疤。

            我的祖辈啊,你们为了保留祭司的血脉,数百上千年来一直在这远离故土的地方苦苦经营。而我,我背弃了你们的努力,让我们这一族的血脉从此中断吧。

            我想,神殿也锁不住心。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同样愿意选择这一次的命运,我爱过,我不後悔。

            “我在……冥河那边等你。那里……也有这样的花……这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就算有人要我回来,我也会在黄泉的路上徘徊……一直……等到你……”

            血雾在瓦伦斯的眼里渐渐散尽。塔希尔的攥紧的左手就在他眼前,他用力掰开那只被盘旋的金蛇死咬住不放的手,啪地一声轻响,一条褪色的银色的链子落在花丛里。

            一瞬间,瓦伦斯的脑海里空空如也。什麽都没有。凯莱尔死的时候,他还能想,很多很多的回忆在一瞬间都涌上心头。而这时候,世界已经是一片空白,一无所有。

            瓦伦斯抱住那具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躯体。黑色的卷发在风里飞扬,那是唯一看起来有生命的象征,但却仅仅是风带来的幻象罢了。脸色还像活著的时候,在一团团火红的花朵的簇拥下,美丽得像开在冥河边的阿福花。苍白的花朵,如同珀尔塞福涅的脸。

            “塔希尔,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不怪你,什麽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肯开口,我不会要你死……只要那样,我就不会杀你……你为什麽不说?你为什麽就不肯说?……塔希尔,你回来……我爱的是你,我真的爱你……你为什麽那麽傻?你为什麽不相信我?对凯莱尔,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或者是过去的记忆,或者是对他和卡珊德拉的负疚,我害死了卡珊德拉也抢夺了本来属於他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爱你的……如果真爱一个人,会连他的灵魂和肉体都想占有,我从来没有真对凯莱尔那麽想过。你为什麽那麽傻……”

            “我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你了。凯莱尔的事,我不怪你了,我不生你的气了。回来,塔希尔……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我可以失去任何人,但我不能没有你……”

            你才是我心里的救赎,你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像我家族的别的皇帝一样。可是,最後,你连化成灰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每个人都说,得到的就不会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可是,如果得到了,放在掌心里珍爱,却最终又失去了呢?

            金穗花,本来便是开在冥河之侧的花。开在彼岸的花。

            开花时,不见叶。见叶时,不开花。

            生生相错,两两相忘。

            不,我们不是错过,我们是活生生地葬送。

            都走了,亲人,爱人,兄弟,朋友。留下的,是孤零零的黄金的皇座,和紧紧勒在额头上的冰冷的皇冠。

            现在,我明白朱利安为什麽终生都在寻找一个不知名的救赎了。

            我站到了世界之巅,却失去了一切。

            我必须用一生为此忏悔,祈祷那永远不会再看到的金穗花再次盛开。

            不会再有金色丰饶的景象了,甚至那鲜血一般浸透的凄豔也不会再有。

            只有一片淡淡的灰茫茫的颜色,淡紫的花团飘浮在其中。如同亡灵们踯躅在冥河的岸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不知名的尽头。

            让我喝一碗忘川的水吧,如果能让我走到冥河,我会不顾一切地渴饮忘川的水。

            遗忘一切。

            一个宝石胸像从他衣袍里跌落了出来。瓦伦斯注视著那个胸像,穿著祭司长袍的绝美的人,似乎在对他微笑。

            他突然疯狂地扑过去,把那个胸像抓在了手里。

            不,我不要遗忘,永远不要遗忘,至死也不要遗忘。忘川的水,我不愿喝。

            就算一切已经太迟了,失去的也再也不会回来;就算我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抚摸那光滑而冰冷的胸像,日复一日地凝视,虽然画像上的人,并不是所爱的人。

            我也不想遗忘。

            否则,我的生命里,还能剩下些什麽?我已经再也没有可以追逐的了,可以想望的了,除了回忆,我还能剩下什麽?……

            塔希尔,你说,你会在冥府的路上,开满金穗花的河畔等我。可是,我永远也追不上你们了。你们在一起。在一个我永远追不到的地方。

            你们并没有死。死的是我。

            是我。

            ──────────────────────────────

            瓦伦斯一世於公元366年昄依基督教,终生未再娶。

            公元388年,拜占庭帝国立基督教为国教。

            从此,异教教端归於湮灭,正式走入中世纪基督时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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