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曳 第二部．江山在手-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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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人阴沉的声音中有了些危险的味道，“应该还有一个吧！”
“你……”矮个子一惊，忽然低声惊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步一步的逼近矮个子。就着淡淡月光，皇甫秀他们能够看到，那人的手中正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就在匕首将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一个梨子从天而降，正好打在了那人头上。
“谁？！谁在那儿？！”那人一惊，立刻回身巡视四周。而那个差点要被杀人灭口的矮个子，就趁着这个机会溜了。
“大叔，这儿呢！”咯咯的笑声从树上传来。顺着声音的来源，那人终于发现了一直躲藏在树上的叶儿。
“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多久了？”那人凶恶的质问道。
“不光是我哦，还有一个贼哥哥。”叶儿用手指了指自已身边的皇甫秀。“我们在这儿好久了！”
“你做什么！”皇甫秀有些气恼的看着旁边的小鬼。平常人要是看到这种事情，都应该会想尽办法不让自己被发现才对吧，可他居然去主动引起恶人的注意！
“该死！”低低的咒骂了一声，那人扬起匕首，飞身向藏在树上的俩人扑去。
“哇，贼哥哥，我们快跑！”叶儿惊叫一声蹦入了皇甫秀怀里，一双小手紧紧的抱住了他不松手。没办法，皇甫秀只好抱着这个小鬼一起逃命。
“别跑！”那人的武功应该不错，一直在他们的身后紧追不舍。不过，也许是怕惊动了柳府的人吧，追、逃双方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也一直保持了一段距离。
“贼哥哥，我们去秋水阁。”叶儿在皇甫秀耳边说道，同时为皇甫秀指路。
按着怀中小鬼的指示，皇甫秀抱着他冲进了秋水阁内。房里什么人也没有，皇甫秀有些奇怪。这儿应该是柳家的那个小公子的住处，但为什么没有那个小公子的人影？
“那边！”在皇甫秀正疑惑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小鬼的指示。于是，皇甫秀迅速的抱着他躲进了床后。
“贼哥哥，看到了那个发着光的地方了吗？”叶儿低低的在皇甫秀耳边说道。
“嗯。”皇甫秀看到了，这房中并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却只有那一处闪着亮光。会是什么？
“拿这个射那个发光的地方。”叶儿放了一颗晶莹的棋子在皇甫秀手中。
“咻”，棋子被皇甫秀弹指射出，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发光处。然后，只见房中的地上打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居然是一个机关！皇甫秀暗暗叹道。
“！啷”一声，秋水阁的门被粗鲁的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皇甫秀和叶儿同时紧张的闭住了呼吸，以免被那人给发现。
那人很快的也发现了地上的机关，他走至了洞边，犹豫了起来。大概是以为叶儿他们跳入了机关中，他也考虑着要不要追下去。
“扑通，扑通”，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大意。黑暗中，一片死寂，皇甫秀听得到自己和怀中那个小鬼的激烈心跳声。
终于那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洞口。
“──呼！”皇甫秀和叶儿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会怎么样？”皇甫秀看着那个漆墨的洞口，问着自己怀里的小鬼。
“不清楚，里面有机关的。不过就算他没中机关，应该也会被抓住吧。”从皇甫秀的怀里跳了下来，叶儿走到房间的桌边点亮了烛火，“这个机关一旦触动就会报警，出口处应该早就埋伏好了侍卫。”
“你是什么人？”皇甫秀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小鬼。他怎么会对秋水阁这么熟悉？会是柳家小公子的小仆从吗？
“贼哥哥怎么就忘了？人家是叶儿啊！”叶儿笑嘻嘻的看着皇甫秀。
“叶儿？叶……你就是柳叶？”皇甫秀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小鬼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你又耍了我！”
“贼哥哥为什么总是喜欢冤枉人，人家明明有告诉过你我是谁了呀！”叶儿嘟起嘴，叉起腰，一脸“你不要冤枉好人”的样子。
“你……”皇甫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贼哥哥，你还是快点走吧，马上就会有侍卫过来的！”见皇甫秀被气得不轻，叶儿又笑了起来，扬起可爱的小脸很认真的提醒他。
“你又想骗我！”皇甫秀决定再也不要上这个小鬼的当了，他绝对要教训完这个小鬼再走。
“不信你自己听啊？”也不用皇甫秀再费心凝神去听了，已经能够很明显的听出有许多的脚步声正向这个院子而来。“我刚才说了，那个机关一触动，就会报警。我住在这里，当然会有人过来察看的！”
“可恶！”皇甫秀不甘的一甩手，纵身飞出窗外恨恨的道：“小鬼，我会再来的！”
“好啊，贼哥哥。下次我会多准备几个梨子的！”叶儿高兴的回道，仿佛只是在和朋友做约定一样。
“你……”叶儿的话又一次的让皇甫秀气恼不已，“你等着！”不能再耽搁了，皇甫秀狠狠的一跺脚，转身从房顶走了。
只可惜，已经转身离去的皇甫秀没能发现房中的那个娃娃眼中一闪而逝的寂寞。
（4）
这几日的宫中一直流传着关于柳家小儿子柳叶，小小年纪就帮助其父柳云封暗中镇压了一场家族内乱的故事。一时间，柳叶的名字传遍了京城内外，家喻户晓。皇甫秀听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要知道如果那晚不是有自己在，就凭那个小鬼自己，事情也不可能那么的顺利吧！
在去玉清宫的路上，皇甫秀越想越生气。他这次进宫其实是特地把自己新作的文章拿给父皇看的。因为皇甫秀发现不知为何，他父皇这几日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悦的样子。皇甫秀希望父皇看到自己的学业又有了进步，心情能够好些。
一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皇甫秀便加快了脚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玉清宫的殿外。刚要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父皇与程太傅说话的声音。
“程爱卿，没想到朕计划了两年的局，却被一个九岁小儿给破了，功败垂成。你说这是否是天意？”听起来威严却又有几分些怅然的声音，是父皇。
“皇上。”听程太傅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爱卿，听说你曾与柳家的这个小儿子对弈过。你对他有何看法？”
“回皇上，臣以为此子确实天资聪颖过人，虽然小小年纪却心思慎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绝非池中物也。”
看来程太傅对那个小鬼的评价很高，皇甫秀在心中这么想着。
“是呀，这柳叶确实是天纵奇才，否则两年前朕也不会被他所骗住。如果不是他，那人又怎么能从朕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不然，这天下大势怕是又将是另一种局面了！”从父皇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好象是对那个小鬼有些颇为欣赏的样子。皇甫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心中十分好奇那个小鬼两年前到底骗了父皇什么？那个时候他也应该才只有七岁吧！
“程爱卿，你说朕的两位皇儿与那柳叶相比又如何？”殿中沉默了一会儿，父皇的声音再次响起。皇甫秀见他的父皇提到了自己，赶紧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
“皇上指的是秀殿下和雅殿下吧！两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聪明好学，将来势必会是我朝之栋梁。特别是秀殿下，他的性格稳重，行事又深思熟虑，智谋过人，德行甚佳。”程太傅的回话听起来很中肯。不过在停顿了一会儿后，程太傅又继续道，“不过，这柳叶倒是特别鬼灵精怪……臣以为此子年纪尚幼，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未知吗？”皇甫秀只听得父皇淡笑一声，说道：“朕只怕若不能让此子为我所用，将来必成我朝大患！爱卿可知他的母亲是谁？”
“臣不知。”
“这柳叶的娘亲便是那水摇曳！”父皇重重的说道。
“原来是她！难怪……”
听到这里，皇甫秀心中无比惊讶。水摇曳的名字他是听过的，没想到那个小鬼的身世居然是如此！一个是权分天下的柳家，一个是富可敌国的水家，他居然是这两家的孩子。原来他的身分竟也丝毫不比他们这些皇宫中的皇子们逊色。
恍惚间，皇甫秀再也没有心思往下听，独自悄然离开了玉清宫。
一个月后东林皇家猎园
“七哥，你看，我刚射到了一只兔子！”十二岁的皇甫雅手中拎着一只奄奄一息了的雪白兔子奔向不远处的皇甫秀。
“小雅的射术是越来越长进了呢！”皇甫秀温柔的笑着。自父皇突然决定带着几位后妃和皇子来东林的皇家猎园避暑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小雅迷上了在林间策马射猎的游戏，总是拉着自己来这儿玩。
“七哥，你为什么不爱射猎呢？”仰着头，皇甫雅凝视着自己七哥那张分外漂亮的脸，不觉有些好奇。七哥明明精通骑术善射，可来这儿这么久了，除了父皇下旨让几位皇子射猎比试外，七哥就不曾拿过弓箭。
皇甫秀看着皇甫雅但笑不语，只是宠溺的替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行宫了，不然父皇找起来，又要说你贪玩了。”
“嗯，七哥，那我们就加去吧。明天再来！”皇甫雅天真的应道，拉起皇甫秀的手一起离开。
“殿下，殿下，殿下！”远远的传来了人声。
皇甫秀定睛向远处看去，来人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戚公公。
“戚公公，我们在这。”皇甫雅向戚公公招了招手。
“两们殿下，你们可让咱家好找了。”戚公公一边跑着，一边还喘着粗气。
“戚公公这么急来找我们，可是父皇有什么事要宣我们？”看着急匆匆找来的戚公公，皇甫秀疑惑的问。
“回殿下，是……是京里来信说柳家的小公子柳……柳叶三日前于府中遇刺，一剑穿透……胸口，性命危在旦夕。”戚公公毕竟是老公公，年纪大了，才跑了没多远的路，说话的时候就上气不接下气的了。“皇上知道后宣布连夜起程回京，咱家这是特意……特意来通知两位殿下的。”
“你说什么？！”皇甫秀惊声低叫了出来，心头猛的一震，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月下的大树上，那张总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欺骗世人，实则周皮不已的小鬼的脸来。
（5）
东林皇家猎园距京城路途遥远，皇甫秀他们回到京城时，已经是七日后了。而在这短短的七日中，柳家已经请来了神医莫慈为柳叶治伤，终于从鬼门关中抢下了柳叶的一条性命。
当皇甫秀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委实松了一口气。再回想起那日自己在东林猎园初听闻那个小鬼重伤的消息时的失态，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他的。
可为什么自己还要担心他呢？那个小鬼明明接连的耍了自己两次！皇甫秀的内心挣扎不已。虽然不甘心，但几日后的夜里，皇甫秀还是再一次的来到了柳府的秋水阁。
站在秋水阁外，透过低低的半开着的窗户向阁中望去，只见柳叶背后垫着一个软枕斜靠在床边歇息着，他的手中这次拿的不再是苹果、梨子，而是一本。
皇甫秀觉得有些奇怪，秋水阁是柳家小公子的住处，可是这儿却连一个侍奉的下人也没看见。那个小鬼受了那么重的伤，总该有个人在旁边照顾着的吧，万一又……说起来自己上次来这的时候也是，难道这秋水阁里，只有那小鬼一个人？
回过神来，皇甫秀再次向房中看去，却发现那小鬼正呆呆的出神，两眼直直的向窗边望着，像是在盼着什么人的来到，害皇甫秀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昏黄的灯光照在柳叶那张分外苍白的小脸上，眼神看起来有些暗淡，显得楚楚可怜。皇甫秀心中一阵异样之感，一股怜惜之情由然而生。
他好象真的很寂寞啊！
皇甫秀轻轻的推门而入，床上的小人儿听到动静后猛的转过头来，眼中一片警戒之色。可当他发现到来是是皇甫秀时，却立时的放松了下来，眉眼都笑开了，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连眼中的神彩也剎时变得灵动起来，没有了自己刚才在窗外所见的空洞暗淡。
“你还没死啊，命可真大！”皇甫秀慢慢的走到了床边坐下。
“贼哥哥，是你来了啊！”听了自己搡揶的话语，柳叶反常的没有吵闹，只是一个劲开心的笑着。皇甫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
“你真是活该，这就是你喜欢捉弄人的报应。老天爷是公平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皇甫秀一边继续说着负气话，一边伸过手去拉过柳叶到自己怀里，然后刷的一把扯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皇甫秀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小鬼的伤口上已经上了宫中御用的伤药，并用了一层轻薄的白纱包着，但还是可以隐约窥见心口那道狭长狰狞的伤疤，就像一条丑陋的大虫一样爬在小鬼那光洁白嫩的肌肤上。
皇甫秀的心中忽然没来由的一痛！
“疼吗？”轻轻的抚上了那道狭长的伤口，皇甫秀语带哽咽的柔声问道。
“疼，当然疼！”柳叶趴在皇甫秀的怀中喃喃的说，渐渐的眼睛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