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曳 第二部．江山在手-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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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梦点点头，“就是千机老人所造的千机盒。”
说到这个千机盒，那可是江湖闻名的宝物。别看它虽然小小的只有方寸，但里面的机关却有百种之多。实在很难想象吧，一个小小的木盒内居然能藏上上百种的机关，这大概也只有千机老人做得到了。这个千机盒，如果你没有那把世上惟一与它配对的钥匙的话，你就永远也无法打开盒子，永远也取不到里面的东西。如果你要是想强行破坏千机盒的话，那么这千机盒便会与盒内的东西一起毁掉，不管盒中放置的是什么，绝不例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当初这千机老人本来是做了两个千机盒的，其中的一个在三十年前就因为被人强行打开而彻底毁掉，现今世上只余下惟一的一个了。
“既然千机盒已经丢了，那就算了。”本来应该是一句分外失望的话，从月无曳口里说出来却感觉像是有点兴奋似的。
“爹，我想去看看大娘。”月无曳征询般的看着柳云封。
点了点头，柳云封对柳云梦吩咐道，“云梦，你带他去吧。”
“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吧。”向皇甫雅和叶非夜示意后，月无曳跟在柳云梦身后离开了静言堂。
“二哥，大娘她真的……”路上，月无曳低声问着。
“嗯，疯了。大娘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痴颠。特别是一提到大哥，她就会变得疯狂起来，总是叫着大哥的名字。”柳云梦一想起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眼中不能容人，处处与人为难的大娘被送回柳家的情形，也忍不住同情起她来。
“那大哥的情况……”月无曳又问道。
“被关在了天牢里，不许人探视。听说……皇上当着大娘的面让人挑断了大哥的手、脚筋，而且还折断了手脚。”低低的长叹了一声后，柳云梦指着前方的一个清冷别院道，“三弟，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大娘现在住的地方。”
“真是冷清啊~~~！”看着眼前的清冷别院，月无曳叹道。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柳云梦好心的问道。他真怕大娘的疯病一犯，会伤到这个幼弟。
“不用了，二哥。你在这儿等我就行了。”挥挥手，月无曳谢绝了柳云梦的好意，独自走了进去。
54
借着窗外的月光，月无曳在漆黑一片的屋内找到了一个蜷缩着躲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大娘？”月无曳试探的唤了一声。
“谁！是谁在那儿？不要过来……不许过来！”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蜷缩在床上的人影忽然颤抖了起来。
“大娘，是我，叶儿。”月无曳淡淡的道。
“叶儿？谁是叶儿？你出去……快出去！”见月无曳有上前的意思，床上的人惊声尖叫了起来，“不要过来，不要抓我！不要……呜，求求你，不要……”
轻巧的躲开了床上那人丢过来的枕头，月无曳径自上前，“大娘，我是柳叶，水摇曳是我娘。你忘了吗？”
“你胡说~~~！”一听到“水摇曳”这个名字，床上之人身子突然就不再抖了。黑暗中，一对泛着阴狠寒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月无曳，“你怎么会是柳叶，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我还活着。”看来，八年前的事情，果然是她啊！
床上的人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喃喃自语起来，“不可能的，他中了毒，又从万丈悬崖上跳了下去，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倏的，床上的人抬起头来，“柳叶死了，已经死了，和他那个不要脸的抢人丈夫的娘亲一样，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月无曳看着眼前这个散乱着头发，蜷缩在墙角，衣物褶褶皱皱的妇人，她的目光时而清醒又时而涣散，看起来已经陷入疯颠状态了。
“大娘，不仅我没死，我娘也没死。”想要从一个疯子嘴里问出某些事情，就要变得和他一样的疯才行。
“没死？！不可能的。他们都死了，死了！”床上的人越说越激动，指着月无曳叫道，“你是个疯子，你胡说八道！”
“我和我娘都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大娘，疯的那个人是你吧！”月无曳笑眯眯的来到了床前，“大娘，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这不可能，不可能……”床上的人飞快的扫了一眼月无曳后，立刻又低下头去喃喃着，“我不是疯子，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是你们……”
月无曳看着床上的人冷冷一笑，“你说你没疯，又那么肯定的说我娘已经死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娘是怎么死的。”
──快告诉我吧，娘亲她到底是因何而死，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我在外公和爹那儿怎么也找不到的答案，现在都告诉我吧！
“我当然知道那个贱女人是怎么死的！”听了月无曳的问话，床上的人立刻反驳道，“她和你一样是中了‘三生’，毒性发作痛苦而死的。呵呵~~~哈哈哈~~~”
“‘三生’？！”听到这个名字月无曳有些惊讶，那应该是师傅的独门毒药，怎么会……突然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月无曳继续逼问，“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信了吗？你倒是再说说看，是谁给我娘下的毒？”
“是谁？呵呵呵~~~枉你们母子自以为聪明一世，却也都逃不过那个人的算计。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如何能够不死？！”床上的人滔滔不绝的说着， “水摇曳以为她帮封哥夺到了柳家家主之位，她就能和封哥在一起长相斯守，她就能抢走我的丈夫了吗？她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她的计划全部都在那个人的算计之中，她所做的一切，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那个人。哈哈哈~~~~”
“那个人是谁？！”月无曳颤声问道。难道是……
床上的人以得意的眼神嘲笑的看着月无曳，“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就是皇上啊！水摇曳自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惜的是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落入了皇上的眼里。皇上一直的暗兵不动，只是等到杨家和柳家斗完了，两败俱伤了，他才出来坐收渔人之利，趁势把杨皇后的长公主过寄给杨家，让皇家的血脉完全融入杨家，入主了杨家，并且顺利的掌控住杨家！”
听到这里，月无曳大概明白了，大娘的口中的那个皇上应该就是先帝皇甫倾城了，那个自己小时候曾经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帝王。
“水摇曳应该没有想到吧，皇上居然会再反过来利用这件事，以封哥的安危去威胁她，逼她入宫。后来她执意不从，于是就服了‘三生’，并发下了毒誓，终身不嫁，永世不再见封哥！哈哈哈……皇上是绝对不可能让水家女儿嫁入柳家的。”说到这儿，床上的人又狂笑了起来，“她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她该死，哈哈……她该死！！！谁让她要去抢别人的丈夫！封哥是我的，是我的丈夫啊~~~夫妻十载，我为封哥付出的并不比她少，难道就比不上她那短短的几个月吗？可是为什么……她死了，封哥的心也跟着去了……”渐渐的，疯狂的声音转为低泣，“封哥，封哥……”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月无曳最后问了一句。
“为什么？我当然知道。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告诉皇上的啊！哈哈~~~”床上的人再一次的疯狂笑着，“我不担心封哥，因为我知道水摇曳绝对不会不顾封哥安危的。呵呵呵~~~封哥最后还会是我的，还是我的！哈哈哈~~~~”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疯疯颠颠的人，月无曳转身走向了门外。
“那个贱人该死啊~~~还有她的那个孽种！我不会让他与我儿抢家主之位，不会的！呵呵……死了，都死了，哈哈~~~~他们都死了！”轻轻的合上房门，也一并将那些疯狂呓语关在了门内。
娘没有错，她只是想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而已！
大娘其实也没有错，她也只是想要夺回自己的丈夫。
那爹呢？！
──其实感情的事，哪有对或错呢……
“师傅，你当初救我，是因为我身上中的‘三生’和……那个人吗？”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无曳低低的问着。
55
“月宫主，当初你说我对你有所隐瞒，没有真心合作的诚意，现如今呢？！”从柳家回来的这一路上，皇甫雅的脸色不是很好。现在他一回到自己的府邸，便马上厉声指责起月无曳来。“哼，我真是没想到，鼎鼎有名的行水宫月宫主，居然就是柳家八年前失踪的那个小少爷！”
面对皇甫雅的责问，不知道为什么，月无曳只是以一种深遂而阴郁的复杂眼神直直的看着他。此刻的月无曳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暗潮汹涌了。
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皇甫倾城的儿子，那个逼死自己娘亲，害得幼小的自己不得不跳下万丈悬崖的无情帝王心爱的太子！！！不止是自己和娘亲，还有师傅也是，为了他们皇甫家内部的皇权、帝位之争，就连避世独居的师傅也因此受累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帮着皇甫雅夺回皇位？！为什么我还要帮他们皇甫家坐稳江山？！
你们害怕柳家终有一天会夺了你们的天下是吗？！我可以毁了这万里江山，看你们还有什么天下；我可以掀了那把黄金龙椅，看你们如何再做帝王梦！我可以……
想着想着，月无曳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霾……
“曳儿！”一道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如一汩冰凉的清泉，浇息了月无曳心头渐旺的怨恨之火。迷惘的回过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叶非夜，月无曳猛的惊醒了过来。
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复仇并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它也不能改变些什么！
无曳啊无曳，你怎么会忘了娘亲说过的话呢？不慕红尘，不羡青云。恨爱情痴无形锁，功名利禄玉牢笼。俗世万品皆易求，唯有自在逍遥最难得。纵使这江山再美，也美不过非夜的倾城一笑；纵然那皇权再珍贵，也珍贵不过非夜所给予自己的点点温柔……
释然的一笑后，月无曳回过身来重新面对皇甫雅。“殿下请息怒！无曳自幼就因故离开了柳家，是师傅救活了我，养大了我。柳叶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眼前活着的只是行水宫的宫主月无曳而已。”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信了吗？”皇甫雅冷冷的道。
“不管殿下信不信，我确是诚心的要与殿下合作的，否则在柳家的时候，我还需要帮着殿下隐瞒吗？”月无曳一点一点的试着说服皇甫雅，“当然啦，不管如何，我终究还是隐瞒了殿下。为了赔罪，我愿意将殿下最想要的那件东西送给殿下。”
“我最想要的那件东西？你是说……先皇的圣旨？！”皇甫雅瞪大眼睛望着正一派悠然自在的笑着的月无曳。
“里面装的是不是圣旨我不知道，但千机老人的千机盒，我倒是确实有一个。”月无曳纠正道。毕竟千机老人的千机盒，可不是自己能打得开的。既然打不开千机盒，又没有人亲眼看见皇上将圣旨放进了盒中，当然就谁也不能肯定盒子里面装的就是圣旨了。
“如果月宫主愿意把千机盒给我，即使里面装的不是圣旨我也不会怪罪宫主你的！”皇甫雅又恢复了他一惯的温文笑容，仿佛之前向月无曳厉声问罪的人不是他似的。“只是我很好奇，不知这千机盒又是如何落到了月宫主手里的。”皇甫雅笑问着。要知道这个千机盒，七哥和柳家已经找了近两年却都没有什么消息，月无曳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这个问题，不止是皇甫雅，同在房内的叶非夜、月写影也很想知道。于是，三人齐齐的望向月无曳。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年前我和非夜住在飞剑山庄的时候，我从飞剑山庄的鸣玉阁里顺手拿的。（作者：汗~~~明明就是他偷的，还好意思说是‘拿’。）”月无曳讪讪一笑，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好宣扬的。“非夜，你还记得吗？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木盒子。”
“……”叶非夜无语。怪不得楚汉风当初那么着急，还误解了自己，先不说那盒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光千机盒本身就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殿下可还满意无曳的这份赔礼？”月无曳非常恭谨的问。
“月宫主，你隐瞒我你的真实身份一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你竟然擅自作主答应与柳家的合作……我很怀疑月宫主你与我合作的用心。”想起月无曳不顾自己的意愿，在柳家以自己的名义擅自作主一事，皇甫雅的面色就又沉了下去。
“殿下，我与你合作自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柳家。”此刻，月无曳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些什么了。“我希望在您夺回皇位后，柳家能够恢复往日的荣耀！”
“月…无…曳！”月无曳的强硬口气让皇甫雅心里委实不快，“你太放肆了！”
不在意皇甫雅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月无曳浅浅一笑柔声说道，“殿下，我知道猛虎不好驯服，所以……我愿意为殿下献上一策。”
“……”室内一片寂静。
“月无曳，你究竟有何用心？”皇甫雅终于忍不住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