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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陈青云毒手佛心-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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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想告诉魏汉文“空谷兰苏媛”的下落,但一转念又止住了,他不能暴露蒋尉民的秘密。同时“空谷兰苏媛”不管来路如何,算是父亲的正室夫人,这冤结,的确难以解开。自己目前要杀魏汉文,是为了“七星堡”惨遭血洗之仇……
  “云中仙子”冷冷地道:“‘地狱书生’,可以准备出手了!”
  场面,又呈无比的紧张。
  徐文心意一动,问道:“仙子所传是‘冤魂附体’身法……”
  “云中仙子”不待徐文说完,玉手一抬,道:“徐文本仙子接你三招,决不凭身法闪让。”
  徐文胸有成竹,冷冷地道:“在下说说而已,仙子施展身法亦自无妨。不过,在下也说明一点,在下出手正含巨毒!”
  “云中仙子”毫不思索地道:“这点不说,本仙子也知道。”
  “如此接第一招!”
  喝话声中,“毒手一式”挟以毕生功力,攻了出去三人之中“云中仙子”功力最高。如果她接不下三招,上官宏与魏汉文自不用提了,而“云中仙子”提出三招赌约,存心避重就轻,如果放手相搏,势必分生死而后已,三招之搏,或许可以应付过这血腥场面。
  徐文无意中数次有恩于对方,他最先救过上官宏,以后三次解上官紫薇之厄,又曾援手“山林女神”之居,半刻前,等于又救了魏汉文。基于这些理由,使“云中仙子”等不便放手对付他,但他父亲结的仇,却是无法消解的,所以,双方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这些,徐文心中十分清楚,所以他一出手便用上了全力。
  “横天一剑”魏汉文的遭遇虽值得同情,但血洗“七星堡”却不可恕,要杀他,只有击倒“云中仙子”。
  场面在徐文出手之际,紧张到了极限。
  这是生死之搏,如果“云中仙子”接不下三招,便须输掉三颗人头。
  “云中仙子”沉凝万分地双掌疾圈连划。
  “砰!砰!……”
  掌掌相处,撞击了十余下之多,“毒手一式”她居然接下来了。
  徐文心头一寒,对方的身手的确太惊人了,她是第一个不畏巨毒,而又能化解“毒手”
  攻势的人。
  “云中仙子”两鬓微现汗渍,足见她内心之紧张与沉重。
  徐文一退之后,大喝一声:“接第二招!”
  “毒手二式”又告全力攻出。
  一声闷哼,惊人心神。“云中仙子”连退三四步,玉脸顿呈苍白。但,这第二招又算按下了。
  现在,剩下了最后一招,这一把将判定生死存亡。
  “横天一剑”魏汉文面孔起了抽搐。
  “卫道会主”上官宏也紧张得汗珠滚滚。
  徐文眸中碧芒炽盛,像是凝聚定形,令人不寒而栗。沉重而充满杀机的声音,从他口里轻轻吐出,每一个字像一柄巨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最后一招!”
  “云中仙子”桥躯微颤,玉靥泛出铁音之色,照人的容光黯淡了,晶莹的汗珠,从额角鼻端粒粒滚落。
  场面令人窒息。
  这决定性的一击,徐文内心也大告紧张。
  双掌缓缓上扬,空气在这刹那间凝固了。
  上官定与魏汉文的双睛睁得滚圆,几乎要脱眶而出。
  这种场面,在武林中可说百年难逢。
  上扬的双掌,在栗人的暴喝声中,令人目眩地划了出去。
  “毒手三式”——“阎王宴客”
  “云中仙子”玉掌交叉,各划了半个圈,罡气涌券发出“嘶嘶”破空之声。
  “哇!”
  惨唬声中,“云中仙子”栽了下去。
  上官宏与魏汉文双双惊呼出声。
  这一瞬间,徐文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他所耗的能力相当巨大,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踉跄。
  如果此刻上官宏与魏汉文不顾江湖规矩,双双出手,徐文能否应付,大成问题。
  上官宏双目尽赤,怒视着徐文。
  魏汉文却激动得身影摇摇欲倒。
  “云中仙子“想挣起身来,但起到一半,又栽了回去。如果她用身法闪让,或是出手反击,情况当会改观。可是她硬接了三招不还手,虽败,但败得令人钦服。一个女子,而有如此豪壮的武士风度,的确令人心折。
  徐文的目光,从上官宏移到魏汉文,停住了。
  “横天一剑”魏汉文仰天一声长叹,怆然道:“会主、仙子,魏汉文来世再酬鸿思了,天地不公,鬼神无私……”
  悲愤怨毒之情,在这句话中表露无遗。
  徐文寒声道:“魏汉文,准备自卫,我要亲手杀你!”
  “横天一剑”魏汉文颤巍巍地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老夫会自了!”
  就在此刻——
  一个虚弱的声音道:“且慢,本仙子还没有死!”
  徐文转头一看,“云中仙子”已站了起来,玉容惨白至极。
  她没有死,不错,但已受了重伤。这三招算是接下还是接不下呢?
  在赌约之初,并未申明不死便算接下,也没说死了才算接不下。
  上官宏激动地开了口:“徐文,照一般惯例,三招已算按下了!”
  徐文咬了咬牙。这话并无不当,因为对方在倒下之后,又起来了……
  心念未已,只听“砰”他一声,“云中仙子”又告栽了下去,玉靥泛青,双唇紧咬,寂然不动。
  徐文一眼便已看出,对方已命在须臾,那形象是中毒的朕兆。
  徐文的“毒手”业已收发由心,他在三招之中,都发出了巨毒。“云中仙子”在受伤又中毒的情况下,居然能不立即毙命,这已经够惊人的了。
  看来,她已练就了“护身神罡”一类的玄功,巨毒不侵,所以一二两式,她安然无事,第三式使她受伤,罡气受损,无法维护经脉,巨毒乘虚入侵,所以才有这现象发生。这一点,上官宏自然也了然。
  徐文冷冰冰地道:“上官会主,你有何话说?”
  上官定应声道:“这是天意,你赢了!”
  “诺言呢?”
  “当然履行!”
  徐文真正地激动了,魏汉文一死,血洗“七星堡”之仇便算了消,取得上官宏夫妇的人头,便可以持以向“五方教主”交换父亲与“天台魔姬”,此后,剩下的便是清理门户,拿住“五方教主”以正门规,思仇了了……
  他脸上绽出了一抹苦笑,然而这笑意充满了残酷的况味。
  这结果,得来多么不易啊!
  “阿弥陀佛!”
  “一声轻越的佛号,撞破了死亡与杀机充盈的空气。
  一个缁衣老尼,现身出来。
  徐文目光扫处,呼吸为之一窒,现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的“轿中人”,也就是“白石神尼”的妹妹杜如
  上一次,徐文即将丧生对方手下,杜如兰突然发现徐文身带的信物,追问之下,才知音年爱人“玉面侠”朱公旦尚在人世。
  徐文立刻想到了“白石峰”后的怪老人“玉面侠”朱公旦,若非朱公旦接以身法,输以本身真元,他决不会活到今天。这笔人情,是难以报答的。
  “轿中人”杜如兰会在此时此刻现身,大出徐文意料之外。
  上官宏与魏汉文双双向老尼施了一礼。
  老尼目光却盯在徐文面上。
  徐文拘拳躬身,道:“老前辈别来无恙!”
  老尼单掌问讯,还了一礼。
  徐文接着又道:“朱老前辈好?”
  老尼神情一黯,垂眉道:“他已辞世了!”
  徐文一震道:“什么,朱老前辈辞世了?”
  “不错。他很感激你能为他达成心愿,传讯与贫尼,同时,他也很关心你在离开“白石峰”之后的作为……”
  言下之意,徐文当然听得出来,肃容道:“晚辈受朱老前辈输功之德,没齿难忘,愧无以为报,只是晚辈自忖,从未恃技伤人,亦未滥造杀孽。”
  “很好,朱公旦九泉有知,也可放心了!”
  “老前辈此来有何见教?”
  “你明白你父亲的作为?”
  徐文咬牙一颔首,道:“知道。”
  “你当也明白上官会主与魏护法两位遭遇之惨?”
  “是的。”
  “贫尼看来,你与你父亲徐英风的为人截然不同,本性善良,可肯听我一言?”
  “请指教!”
  “你愿放弃这仇怨么?”
  徐文默然片刻,沉声道:“老前辈,站在晚辈的立场,恐怕办不到?”
  “贫尼的意思是上一代的恩仇,由上一代本身自了。”
  “可是晚辈身为人子,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但却必须而为。”
  “你非流三人的血不可?”
  徐文愕然无语,内心却如鼎沸。仇,必须报;恩,必须偿。如果没有朱公旦,自己没有今日。如果照老尼杜如兰的说法,一笔勾消,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他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看在朱老先辈的份上,晚辈答应放过这一次。”
  老尼寒声道:“不能由当事人自己了断么?”
  “恕晚辈不能应命!”
  “好,依你。”
  徐文料不到场面是如此结束,既懊恼,又激愤,但又无可如何,一顿足,道:“晚辈告辞!”
  身形一转,突地又回身摸出一粒丹丸,抛与老尼,道:“杜老前辈,这是解药,可救‘云中仙子’一命!”
  老尼接在手中,激动地道:“贫尼记住你这人情!”
  “不必。”
  一弹身,飞奔而去。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本是生死仇家,却又投药救对方的命。没有别的解释,这是“武士”风度的表现。他不曾忘记,他已是一门之长,他的作为,将是“万毒门”
  的荣辱。
  奔了一程,他渐渐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父亲既也同被困于“五方教”中,这就难怪他不和自己来联系了。可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碰到父亲时,他也指出血洗“七星堡”的仇家是上官宏一伙,而当时老秀才“横天一剑”魏汉文尚未加入“卫道会”,这就令人不解了,难道父亲当时也是凭猜测而作臆断吗?
  “五方教主”狡诈如狐,他感到穷于应付,但却又不能假手他人……
  “妙手先生”蒋尉民与自己约定正阳城见面,为今之计,只有照原来计划,先到正阳城,一方面与蒋尉民会晤,商量救亲之策,另一方面,自己答应亲自向蒋明珠解释自己立场。大丈夫一言九鼎,这件事非办妥不可。男女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一个处理不当,后祸无穷,于情于理,也非作交代不可。
  上官宏这方面的怨结,只有留待下次的机会了。
  干是,他取道豫中,奔向正阳。
  这一天,来到了正阳城,他知道必然有人暗中盯梢自己,所以不急于赴“鬼屋”,先投入一家僻巷小店之中,用过晚饭,静待天黑。
  他所顾忌的,是怕蒋尉民秘密泄露,而遭意外。很明显的,“五方教”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否则,以他的功力,根本无所谓隐秘行动。
  二更初起,他准备停当,越窗而出,直奔城外,确定没有盯踪之后,才又回城中,疾扑“鬼屋”。
  阴森死寂的“鬼屋”,他已是熟路轻车,毫不费事,便来到当日会晤大母“空谷兰苏媛”的小院中。
  夜色沉沉,不见灯光,也不闻人声。
  他内心起了一阵悦然之感,照理,对方该已发现自己入屋才对?
  奇了,发生了什么事故不曾?
  “嘘!”
  徐文闻声一惊,但他已听出声音是发自身侧的树顶密叶中。他冷声喝道:“什么人?”
  “嘘!是徐世兄么?”
  那带童腔的声音,徐文立刻知道是谁了,急应道:“是小宝么?”
  “不错。我在树上!”
  徐文纵身救起,只见一团小黑影,蜷屈在桠杈之间。他身形凌空一旋,轻轻落了过去,停在相邻的树杈上。
  一点不错,对方正是上次来时所见,被称做小宝的孩子。徐文在“鬼湖”已从蒋尉民口中得悉他是蒋尉民的独生子,出世即亡母,由大母代为抚养。
  “小宝兄弟,怎么回事?”
  “今夜有客人光临。”
  “客人,谁?”
  “‘五方教’那些崽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
  “家父说的,今晚你必来,要我在此等你。你一抵此,他老人家便知道了。”
  “令尊何时到的家?”
  “昨天。”
  “人呢?”
  “都在地下室之中。”
  “哦!宝兄弟,令姊在吗?”
  “在。她刚才还提到你。我叫你大哥好吗?”
  “当然好。”
  “大哥,你真的要娶大姐吗?”
  徐文一窒,答不上话来。对这天真童稚,他说什么好呢?他既有此一问,证明蒋尉民父女业已商谈过自己的事了。幸而时在黑夜,他的尴尬神情没有落入小宝眼中。
  情急智生,乱以他语道:“宝兄弟,先谈正事,‘五方教’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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