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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陈青云毒手佛心-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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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
  徐文正待扑入厅中,一看,情形不对:厅内,数十人聚成一堆,分坛主姜珏被两名彪形大汉执住,旁边赫然是“痛禅和尚”、“丧夫翁”,与扶自己上船的老秀才。
  如此看来,厅外的黑衣人全是“卫道会”属下弟子。
  老秀才居然也站在“卫道会”一旁,实在令人不解!
  厅内,所有的目光全射向了徐文。
  徐文定了定神,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分坛主姜珏一行,判断自己已被炸理在地牢之中,所以折回分坛,正巧碰上“卫道会”高手突袭,所以被执。
  老秀才挪身上前,当厅门而立,面对徐文,嘿嘿一阵冷笑道:“‘地狱书生’,你没有死?”
  徐文寒声道:“在下若死了,岂非让魑魅横行?”
  “你来得正好,免得老夫费时间找你!”
  “你不找在下,在下也会找你阁下的,半年前的厚赐,焉能不报答?”
  “口气蛮大的,你准备如何报法?”
  “要你的命!”
  四个字,如四颗冰珠。从徐文口中滑出,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老秀才不屑地一嗤鼻,道:“狼种,你就试试看吧?”
  “接招!”
  喝声中,“毒手一式”划了出去……
  老秀才一看来势,登时亡魂大冒,不但封架无从,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痛禅和尚”惊呼出了声。他目光犀利,看出这一招是杀手,但援手万万不及,急中生智,一道罡风疾撞,把老秀才的身形撞得斜跄了两尺。
  粟米之差,他便将丧生在这“毒手一式”之下。
  徐文功力收发由心,真劲未吐,便收了转来。
  老秀才吓得面无人色,万想不到半年后的“地狱书生”会有这惊人的成就。
  “丧天翁”也为之大惊失色。
  “痛禅和尚”目中精芒暴射,直盯在徐文面上,沉重十分地道:“看来贫僧今天非杀你不可了!”
  在半年前,这句话并非夸大,他要杀徐文并非难事,然而半年后的今天,情况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徐文修成了“万毒门”上乘玄功,身手已高到几乎无敌的地步。
  徐文冷森森地道:“‘痛禅和尚’,要杀我,恐怕你还办不到!”
  “让事实告诉你吧!”
  “‘痛禅和尚’,有句话,请你照实回答!”
  “说说看?”
  “‘七星堡主’徐英风可是你杀害的?”
  “什么?这话从何说起……”
  “开封道上两个锦衣蒙面人同时遇害,死后被毁容……”
  “那是徐英风么?”
  “其中之一是,另一个是‘七星故人’!”
  “‘七星故人’?”
  “一点不错。你承认了?”
  “痛禅和尚”眉头一皱道:“你胡说八道!”
  “什么意思?”
  “‘七星故人’便是你父徐英风的化身!”
  徐文骇然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痛禅’,你才胡说人道!”
  “痛禅和尚”沉哼了一声道:“你父易容自称‘七星故人’,与‘妙手先生’沆一瀣气,先谋‘石佛’,后来又双双化身‘五雷宫’弟子,上桐柏寻仇,这都是事实!”
  徐文狂吼道:“你信口开河!”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凭什么说贫僧说谎?”
  “你要卸杀人之罪!”
  “真是无稽,你父根本没有死!”
  “那开封道上死的是谁?”
  “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
  “此言难以令人相信!”
  徐文一时又感惘然,看样子“痛禅和尚”说话可能是实,但退一万步说,如果“七星故人”是父亲的化身,他怎会向自己下手,把自己迫落“白石峰”断岩?此间有父亲杀儿子的道理么?不可能,一百个一千个不可能!”
  他忘情地大叫道:“不可能!”
  “丧天翁”接口道:“为什么不可能?”
  徐文目中陡然射出碧芒,厉声道:“你想死容易,稍待片刻,现在不干你事,少开口!”
  “丧天翁”何等人物,论名辈份,武林中有几人能和他并列,这几句极尽侮辱的话,他怎能受得了,登时须发蓬立,大喝一声道:“老夫劈了你!”
  双掌一扬……
  “痛禅和尚”从徐文的目芒,看出形势的严重性,忙摇手道:“老施主暂息雷霆,容贫僧把话问完!”
  “痛禅和尚”年纪不高,但功力却是“卫道会”数一数二之流,地位也极尊。
  “丧天翁”气呼呼地收回了双掌,直吹胡瞪眼。
  徐文的目光,回注“病禅和尚”,道:“‘痛禅’,你只说你是否下手杀二锦衣人的凶手?”
  “不是!”
  “真的不是?”
  “贫僧岂是对你说谎之人?”
  “你凭什么说‘七星故人’是先父的化身?”
  “任何事实,只能蒙混于一时,贫增认得出他的身形手法与为人!”
  “你……就凭这臆测而下断语?”
  “开封道上死的,查系中毒,而你父是此中高手!”
  “未见得?”
  “而你认为呢?”
  “先父并非‘七星故人’,但两人被害是事实!”
  “痛禅和尚”目中起了困惑的光影。他凭经验看出徐文不是信口乱说,果如徐文所说,徐英风真的不曾死,徐文不会以如此深厚的仇恨目光质问自己。
  “徐文,你说为什么‘七星故人’不是你父亲?”
  “因为‘七星故人’曾下手杀害过我!”
  “痛禅和尚”面上困惑之色更浓了。
  徐文接着冷厉地道:“血洗‘七星堡’可是上官宏等所为?”
  “不是!”
  “真的?”
  “千真万确!”
  徐文脑内更加浑噩成了一片,自己一再向“卫道会”寻仇,结果全非那么回事,这中间隐藏了多少蹊跷呢?
  “你说,你对先父有深刻的认识?”
  “一点不错!”
  “我想知道。”
  “应该让你知道,你曾否还记得上官宏对你说过的故事?”
  想起那故事,徐文内心有说不出的痛苦,因为理屈在父亲,夺人妻灭人嗣于前,杀人妻子后,那简直不是有人性之人所为,但子不言父之过。何况父亲已死,当下咬紧牙关一点头道:“记得的,怎样?”
  “上官宏昔年自毁容貌,投入‘七星堡’,被列为‘七星八将’之末,目的是希望会见被夺的爱妻与她腹中的骨血,结果事机不密,被你父探知,便杀了他的妻子……”
  徐文歇斯底里地怒道:“别说下去了!”
  “痛禅和尚”一窒,又道:“你父命八将之首送上官宏出堡,其实是授命将周大年取他的人头回报;周大年良心发现,反而纵了上官宏,自己则亡命江湖……”
  徐文切齿道:“谁能证明这是事实?”
  “贫僧!”
  “凭什么?”
  “贫僧目击全部经过!”
  “‘痛禅’,此等事会让外人目击么?”
  “你道贫僧俗家姓名是谁?”
  “你是谁?”
  “贫僧便是当年‘七星八将’之首周大年!”
  “你……”
  “徐文脑内“嗡”地一响,身形打了一个踉跄,他万想不到这功力莫测的“痛禅和尚”,会是父亲座下八将之首。
  他陡地想起“痛禅和尚”被冒充该会总巡邱云的黑面汉所惑。赴桐柏仗义寻仇,无一对手,最后“卫道会主”指出对方姓周,出家不到二十年,顿化干戈,原来是这么回事;而当日“痛禅和尚”之赴桐柏寻仇,是因为自己与“天台魔姬”被黑面汉残害所致。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一笔人情,当然那时自己身分未明,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七星堡主”的后人。
  “痛禅和尚”严厉地道:“徐文,话已说完,贫僧要动手了?”
  徐文退了一步,道:“‘痛禅’,你最好别动手!”
  “为什么?”
  “你不是我的对手。”
  “也许,但身为武林有所不为亦有所为!”
  “可是贫僧却要除去你,以靖武林。”
  徐文再退数步,到了廊沿,道:“那你就出手试试看吧?”
  “痛禅和尚”出了厅,两人在宽敞的走廊上对峙。
  场面再度罩起栗人的杀机。
  徐文冷喝一声:“出手吧!”
  普年父亲手下,而今竟成生死之敌,此事的变幻,的确太可怕了!然而使他真正痛心的,木是现实,而是父亲的为人。他不愿意去想,但这意念如附骨之蛆,根本除不掉,也忘不了。
  “痛禅和尚”沉重地道:“徐文,照理贫僧不该对你出手,然而事逼如此……”
  “用不着假惺惺了!”
  “看掌!”
  喝话声中,袍袖一扬,一道罡风,罩身卷向了徐文。
  徐文一咬牙,挥掌相迎。
  “波”的一声裂空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人影一分再合,双方不差先后地又出了手。
  徐文这次用足了十成功力,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徐文身形一晃,“痛禅和尚”却退了两步。
  所有在场的,均为之面目失色。
  “痛禅和尚”沉哼一声,掌影如幻,变空划为实击徐文“嘿”地一声,“毒手一式”穿对方掌影直袭心窝。
  一声惊呼,“痛禅和尚”暴退了四五步,面上陡露一片骇悸之色。
  徐文又闪身揉进,施出了“毒手二式”——一“屠龙斩蚊”。
  惊呼陡起,空气在刹那之间凝固了,惊呼之后是窒人的死寂。
  徐文右掌距对方“璇玑穴”三寸之处停住,左掌几乎贴上了“天灵”。显然,他在将结束对方性命的刹那间收住了劲势,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如他不刹势,“痛禅和尚”业已横尸当场。
  “痛禅和尚”面上掠过阵阵死亡的恐怖,一张脸成了苍白之色。
  “下手啊!贫僧认命了!”
  徐文撤回了手掌,寒声道:“我曾欠你一笔人情,现在放过你,从此两不相欠。”
  “痛禅和尚”发出一声长叹,半晌无言。
  徐文退了两步,目光朝厅内射去,盯在分坛主姜珏的面上,目不稍瞬。
  姜珏垂下了头。他明白,无论是“地狱书生”或“卫道会”,都要得到他而甘心。
  徐文陡地转身向“痛禅和尚”道:“把他交给我!”
  “痛掸和尚”一怔神道:“为什么?”
  “别管为什么,我要带走他。”
  “这办不到!”
  “本人言出不改!”
  “丧天翁”气呼呼地道:“‘地狱书生’,你太目中无人了?”
  徐文连头都不转地道:“不干你事!”
  老秀才满面怨毒之色,愤然道:“狼子,你要带走他,必须杀尽本会在场的人!”
  徐文发狠道:“必要时我会做的!”
  空气再呈紧张。
  “痛禅和尚”沉声道:“徐文,你带走他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追查‘五方教’总坛所在;第二,另有私事待决!”
  “第一目的与本会相同,贫僧与你有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你从他口中得到有关‘五方教’的资料,必须供给本会!”
  听口气,“痛禅和尚”准备让步。
  徐文知道“卫道会”与自己之间,实际上并无仇怨存在之后,观念上已有转变,当下一点头道:“这一点可以办到!”
  “那你就带他走吧,其余的本会仍有处置的价值。”
  徐文的目的,只在姜珏一人,因他是师门叛逆,必须秉师祖之命,清理门户,至于其余的教徒,他根本管不着。
  老秀才与“丧天翁”虽然心中极不愿意,但在场的无一是徐文的对手,硬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同时“痛禅”是此行之首,他的决定自不能反对,只是那神情可就难看了,的确应了一句俗语:敢怒而不敢言。
  徐文心念疾转,自己口说要带走姜珏,带到哪里去呢?就地处置,最适当不过,于是开口道:“‘痛禅’,姜珏留下,其余的不管如何处置,请即撤出此间。”
  “痛禅和尚”思索了片刻,一挥手,发令道:“撤退,这批人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卫道会”众弟子纷纷动手,一人招呼一个,向外撤退。
  老秀才临去恨根地向徐文道:“‘地狱书生’,你的事不能算完!”
  徐文冷森森地道:“在下随时候教!”
  “卫道会”一方撤退完毕,厅内剩下了姜珏一人,惊饰地望着徐文。
  徐文挪步入厅,目中碧芒熠熠,瞪视着姜珏道:“姜珏,我们先来谈谈几个问题,然后再解决正事,希望你坦白些,别迫我用残酷手法对待你!”
  姜珏显然功力被制,毫无反抗的迹象,威风尽失,与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徐文挫顿之后,接着道:“旅邸中‘三指姥姥’是何人所杀?”
  “教主亲自下的手。”
  “好。那女的现在何处?”
  “已被带往总坛。”
  “总坛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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