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浪子-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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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焦双目凶光大盛,怒骂一声,手中长矛连扫带打,竞不顾手下生死,硬开出一条血路来,在众贼寇的哀嚎残躯中,一矛向江杰刺去。
这时寇威也已回气过来,舞动双斧,从后抉击。
江杰冷哼一声,双目射出锐利如剑的寒光,面孔肃穆铁青,显是被毛焦凶残的行为引动了真舞。
饶是像毛焦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也被江杰的目光瞪得一寒,仿佛对方随随便便的一瞥,就已将他里里外外的一览无遗,尽悉虚实,教他难受得直想喷血,手劲顿时弱了三分。
斧矛已到。
江杰狂喝一声,双掌一前一后,分向两人迎去。
劲气狂涌。
毛焦和寇威两人已使尽全身解数,但仍被江杰看似简单不过的两掌对死自己所有变化,矛尖斧面中招一震,接着是一股浑厚凌厉,无可匹敌的大力迅速涌入了两人的奇经百脉,如惊涛拍岸般将他们的内劲真气连根拔起,使得两人身不由己,翻仆于地。
毛焦脸色惨白,骇然欲绝般嘶叫道:“双龙出海!降龙十八掌!你……你是“降龙神掌”江杰!”
江杰还未答话,忽然自贼寇的后方,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敌人阵群被一人如刀切豆腐般破入,乱成一团。
来人发出一阵爽朗悦耳的长笑声道:“江杰,人都已经救出来了:”
江杰浓眉一挑,笑道:“很好!”同时双掌印出,正中身旁两名贼寇的胸膛,两人身子立时如烂泥般倒下。
原来这正是两人在一开始定下的战略,由江杰从正面进入,吸引贼寇大部分主力的注意,再由萧浪趁机潜入,救出被囚禁在寨内中的人质后,两人再会合应敌。
这进贼寇只剩下三、四十人,被萧浪和江杰如虎入羊群般的一轮猛攻,还有再战之力的更不到二十人,余皆胆寒,斗志全丧,大势已去。
萧浪一刀在手,挡者披靡,在人群中直往毛焦杀过去,边笑道:“你就是这里的土匪头子吗?”
毛焦怒道:“你又是谁?为何来犯我黑峰寨?”
萧浪长笑道:“你们为非作歹,鱼肉乡民,人人得而诛之,还问那么多干嘛?看刀!”
“当!”
萧浪一刀劈在毛焦矛身之上,送上一道长驱直进的怪异气劲,如棉布藏钢般包含着轻重两道气劲,轻者柔韧绵长,如糖镕于水般钻入他脏腑之间;重者刚猛绝伦,如千斤重槌般擂在他心口,轻重两种气劲同时在他体内爆发开来,毛焦全身剧展,如道火灼,体内难受至极,闷哼一声,倒跌开去。
寇威见毛焦只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心里的惊讶更是无以复加,暗忖到底是哪里钻出来两个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合黑峰寨百人之力,也远非其敌。
但他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唇亡齿寒,不愿也不能对毛焦见死不救,怒叱一声,将功力发挥到极点,舞动双斧,虎虎生风,如狂风扫落叶般卷向萧浪。
萧浪双目一峻,冷笑道:“你倒有几分义气。”一声长啸,竟闪电般抢入寇咸怀中,斧影重重,斧见如刀,竟全都对他起不了半分作用。
冠威魂飞魄散,只见萧浪那张俊美得过份了的脸孔在眼前迅速扩大,还带着一抹几乎能将生命冻结的冷傲微笑。
这是他在世间所看见的最后一个景象。
萧浪一刀已扎入他心口。
寇咸甚至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楚,萧浪这一刀就像是情人的拥抱,只带着一种足以杀死人的温柔。
刀锋抽出。寇威身子往后仰倒,砰然碰地,毙命当场。
毛焦根本来不及去惊悼寇威的死亡,萧浪已丝毫不停,像一阵风般卷至他身前。
红颜刀发出璀璨亮丽,足以令人心甘情愿献上生命的惊艳赤芒。
在刹那间,毛焦生起了对手是一个高明至完全没有办法击败的敌人之感觉。
这也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感觉。
萧浪从毛焦身旁掠过,红芒一闪,毛焦被拦腰斩断,中分为二,上半身斜斜飞出,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嚎,死状凄厉。
以他乎日的作恶多端,如此死法,也算罪有应得。
剩下的贼宝贝正副寨主相继败亡,一声发喊,抛下手中兵刃,拔腿便逃,当真惶急如丧家之犬,江杰也不为己甚,无意追逐。
“锵!”萧浪长袍一翻,也不知使什么手法,红颜刀发出一声入鞘清响,消失无踪。
江杰心中暗叹,往他走来。萧浪未待江杰开口,便已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杀死这两人?”
江杰摇头道:“阵上对手,难有留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哪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是萧少你不知为何杀气大盛,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萧浪剑眉一挑,沉默半晌,才淡淡道:“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人,全都是黑峰寨从附近城镇掳劫而来专供他们淫乐的良家妇女,还有许多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江杰身子一震,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厌恶嫌弃的神情。
萧浪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在看到那些无辜女子的惨状之后,我实在没法对这些贼人手下留情。”
江杰道:“我会请附近的丐帮弟子通知官府,负责协助将这些人送回家门。”
萧浪叹道:“也只有这样子了。”
江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道:“贼寇都已逃光了,剩下这个空土匪寨该怎么处理?”
萧浪晒然一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被其他歹徒拿来占地为王。”口口口口口口
这天晚上,博老和太平镇的居民们,看见了令他们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雀跃景象。
曾经是众人恶梦泉源的黑峰寨山头,忽然火光大起,付之一炬。
人人争相走告,喜形于色,有如佳节过年。
博老老泪纵横,仰首望天,喃喃自语,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为两名英雄少年的前程默默祝福。口口口口口口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耸立于汉水之南,西接秦岭,东连大洪山,南抱神农架,北临丹江口,山势雄伟壮丽,沧澜起伏,计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十池、十石、九泉、九台、三潭等名胜古景,地灵人杰,远近驰名。
武当派建于武当山之上,自一代宗师张三丰创派以来,便与少林寺同执武林之牛耳,人才鼎盛,历久不哀。
这日晴空普照,于天湛湛,白云悠悠,两名英挺少年,各具奇相,正上山望武当殿而来。
这两人正是在太平镇剿灭了黑峰的贼寇之后,又星夜兼程赶来武当的萧浪和江杰。
萧浪首先发了同声长叹道:“马不停蹄的赶了十天路,总算让我们在期限前到达武当山了。”
江杰亦摇头道:“其实那位冰儿小姐给我们的时间算是相当宽裕的了,之所以差点不能如期赴约,是我们自己耽误的问题。”
萧浪白了江杰一眼道:“难道你是要怪我黑峰寨的事情管得不对吗?”
江杰苦笑道:“我可没这么讲,萧少的侠义心肠,又有谁敢加以置评了?”
这一路同行下来,萧浪和江杰两人由原本的惶惶相惜,更进一步的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彼此隔阂尽去,斗嘴的次数也大大增加。
绝大多数的斗嘴都是由萧浪开启战场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位步入江湖以来所交的第一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忠厚、太老实、太老成,换句俗话就是太“闷”了—点,所以萧浪便要想办法训练/启发对方,这也算是他对江杰的一片苦心。
不过萧浪今日显然志不在此,微微一笑,便岔开话题道:“虽然到了地头。但对方也没有交代见面的场所和方式,我看还有得伤脑筋的了。”
江杰哑然失笑道:“对方既然刻意约我们来此,就无避不见面的道理,放心地往上逛吧,体那位心上人总是会现身的。”
萧浪破天芒地俊脸一红道:“你在胡说什么?谁是谁的心上人了?”
江杰哈哈笑道:“若不是关心则乱,这点不成问题的问题怎会让我们的浪子大伤脑筋呢?”
萧浪无奈一笑道:“你最近挖苦人的功力大有进步了吗?”
江杰一笑道:“哪里,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男人所讲出来的族妒之言,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萧浪苦笑不答,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作茧自缚”这句话。
幸好他这位“高徒”的本性毕竟十分宽厚,见萧浪已落于下风,也见好就收,语气一转道:“玩笑开够了,待会行到解剑岩时,记得千万别把你那支不知藏在身上哪里的宝刀拿出来现世。”
萧浪不以为意的道:“哪有这种规矩,天下路天下人走得,为何偏偏上他武当山就得留下自己的随身兵器?”
江杰早已摸透了这位好友的脾气,知道在这种事上绝不能犯上他的禁忌,语调婉转的道:“解剑岩前诸剑解,这是历代武林中人对武当派无上宗师张三丰的一种敬重表示,沿习至今,已成惯例。反正我们一来不为上山闹事;二来你的配刀本就不露外相,解不解到,对你而言实在没有太大差别。”
萧浪耸耸肩道:“说的好像我是什么顽劣份子一样,你放心吧,我的刀如果我不愿意给人看到,你就算是搜身也搜不到哩!”
江杰苦笑道:“如此就好了。”
萧浪忽然一指前面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前面不就是解剑岩了吗?”
江杰朝萧浪手指处望去,果见一块高达数丈的巨岩,耸立在山道之旁,上书“解剑岩”
三个龙飞风舞的大字。
江杰皱眉道: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不用江杰再加说明,萧浪也已看出不对的情况来了,原来解剑岩旁站了三名持剑道士,一看便知是会武之人,脸色凝重,目光如炬,拦在道中。
江杰讶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武当派在解剑岩前布下如此阵仗,之前都只有一名道人看守而已,莫非是派中出事了吗?”
萧浪淡淡道:“我只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上山就好。”
江杰苦笑道:“你的希望看来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果然三名道人在发现萧浪和江杰两人之后,便把绝不能称之为善意的目光一直投注在他们身上,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江杰朝萧浪低声道:
“这里让我来好了。”
萧浪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落在江杰身后半步,这不只是因为江杰的江湖经验远胜于他,而是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性命中容易引发冲突的一面。
江杰抱拳上前道:“三位道长请了。”
江杰温和有礼的态度,果然使得三名道人的敌意明显降低,中间道人开口道:“两人可是要上山吗?”
江杰答道:“是的,在下与我这位朋友久仰武当派盛名,彬欲一睹玄武真观之风采,不知三位道长可否行个方便,好让我俩一遂心愿。”
中间道人皱眉道:“非常抱歉,今天敝派上山之路不对外开放,两位还是改天再来吧。”
江杰道:“敢问贵派是因何缘故要封闭上山之路?”
右边道人不耐道:“跟你说了不能上山就是不能上山,还问那么多干么?”
萧浪剑眉一跳,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江杰却依旧心乎气和的道:“在下乃是丐帮弟子江杰,另一位则是谈刀大会的新秀刀魁“浪子刀”萧浪,我两人绝非来路不明,心存歹念之徒,还请三位道长能代为通报,在下感激不尽。”
江杰本以为报上自己和萧浪的名号,对方纵不立刻放行,也该以礼相待,没想到三名道人未待江杰说完,已在脸色大变,拔剑在手,只差没立即出手。
江杰讶道:“三位道长为何动武?”
左边道人怒道:“你两人就是江杰和萧浪吗?果然是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再回武当山来。”
江杰摇头道:“在下完全不明白道长在说些什么,三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右边道人叱道:“你都自己报上名字了,那还错得了吗?”
左边道人亦道:“两位师兄,跟这待难鸣狗盗之徒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先将这两人擒下,再交给掌门发落。”
中间道人看来较为持重,尚在犹豫之间,一直未开口的萧浪忽然冷笑一声,江杰立即心叫不妙。
还来不及阻止,萧浪已冷冷出声道:“是非不明,蛮横无理,这就是武当派调教出来的弟子吗?”
这句话立时引动三人大怒道:“小于你说什么?”
萧浪充耳不闻,自顾向江杰道:“别理这三个杂毛,我们自己上去吧!”
右边道人怒道:“你们哪里都别想去。”长剑一抖,竟往萧浪刺去。
只这一剑,便可看出武当派能在江湖上久保盛名不坠,门下弟子确有不凡技艺,虽是盛怒中随手一剑,使来仍是气象森严,中规中矩,王道而不霸道,使人觉得即使萧浪避不开这一刺,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