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舞之杏花天影-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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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君陌寒要替青衣揉肚子的时候,青衣便觉得不妥,不肯乖乖听话任君陌寒碰触自己,怎奈毫无武功相御的青衣只是抬手挡了一下,便被君陌寒点了穴道。
身不能动,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的青衣绷着一根神经对君陌寒怒目相对,若不是怕招来他人暴露自己隐藏刺客之事,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不过,青衣自己也没想到,君陌寒的手覆上自己的胃部后一股暖流注入身体中,自己的胃竟真的没有那般难受了。
渐渐的,青衣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身体的舒畅让他好心情地翘起嘴角,就连君陌寒解了他的穴道都犹不可知。
一片温暖中,困意袭来。青衣紧皱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睡了过去。
君陌寒扯过床里的被子为青衣细细盖好,抬头视线扫向屋子的一处,脸上的柔暖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一丝淡漠的浅笑,冷声道:
“谁人准许你私自到此处来的,嗯?回去等候。”
一阵轻微的声响后,青衣房间的后窗一响,一道黑影翻了出去。
君陌寒眯了眯眼睛,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起身背手而站。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教中之人找到,可见六王爷府上守卫之松懈,这更加可以肯定,自己若非遭人背叛,岂会恰巧中了埋伏。
看来,也是时候回去一趟,给那些背叛自己的人一个机会,自己若一直不出现,那些人怎会浮出水面呢?
君陌寒脸上的笑意加重,浓浓的嘲讽带着一触即发的危险。他回首望了一眼睡梦中的青衣,叹口气,闪身离开了房间。
他需要在青衣跟着他离开杏花园之前,弄清楚是谁背叛了自己。
夜染墨色,悠悠醒来的青衣只觉得自己睡的一片天昏地暗,似乎好久没有睡这么沉了。
伸个懒腰,青衣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掀被下床,这是他来到这里后养成的习惯,这具身体的低血糖让他只能如此。
“青衣大哥,班主让你晚些时候找他。”
合着敲门声一道男声传来,青衣知道来人是戏班的二流主台,皱了皱眉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种时候,戏班主找他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大抵应该是明日六王爷生辰献唱的事吧。
青衣扫视了一圈屋子,不见君陌寒的身影,撇撇嘴,走到梳妆台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想来君陌寒身上的伤应该可以到处走动了吧,不然今天怎会连续失踪。也是,他伤的是胸口,又不是腿。
想到君陌寒精壮的胸膛,再加上他蛊惑人心充满樱草香的笑容,青衣不由自主地就有些脸上发热。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青衣有些恼怒自己的胡思乱想,从铜盆中鞠了一捧水胡乱地往脸上拍。
温凉的水拍在脸上倒是让青衣清醒了许多,他抬头看着镜中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记忆里那张女性的脸已经渐渐模糊,而现在男子的模样却越来越加清晰。
微叹息,青衣抓起巾帕胡乱擦了擦,拍拍自己的脸离开了房间。
华灯初上,春夜冷。
寂静的深宅大院中,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笼罩着所有人。微暖的灯光下,君陌寒浅笑望着堂下跪着的数人。
斜倚在睡塌中的他又恢复了淡漠清冷的模样,幽幽深潭的双眸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犹如月色茭白的银发滑下肩头,君陌寒轻启朱唇幽声道:“我,这般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你们中有些人怕是很失望吧!”
君陌寒说话的速度极慢,在加上他冷清的眸光一一扫过堂下的人,轻浅的笑让所有人感到一阵森然。
“属下等不敢!”
所有人的头埋的更低,他们深知自己的教主笑的越明媚就越致命,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敢背叛天影楼。
“呵呵~~~不敢么,嗯?”
君陌寒轻声哼笑,飘荡在房间内的笑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他抬手端起旁边香儿奉来的香茗,轻品一口继续道:
“既然这样,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知道六王爷是如何知晓那一晚我会夜探六王府的。”
“都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过教主,难不成还等教主赏赐你们呢!”
香儿一手掐着小腰一手指着堂下跪着的数人娇声喝骂,清脆的声音将跪着的人都惊的一震,纷纷用感激涕零的目光偷偷望向香儿。
被香儿一嗔后,又全都低下头,这才齐声道:“谢教主不责罚,属下等定不负教主之命。”
君陌寒瞟了香儿一眼,看向堂下跪着的属下摆了摆手,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鱼贯退了出去。
“真是一群木头!哼~”
许是跟着君陌寒时间久了,身上自带一种威慑,小香儿傲气不屑地哼了一声,小鼻子都快皱到头顶去了。
君陌寒被香儿的小人得志样逗的不由一乐,放下茶盏在香儿的额间点了点,缓缓道:“你倒是越发伶俐了。”
☆、第三十三章 这是要赶我走吗
“那要多谢教主啊,也不看看香儿的主子是何人!嘻嘻~~~”
香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君陌寒。
不待君陌寒有所回应,香儿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了君陌寒。
君陌寒扫了一眼便知,那小竹筒是绑在信鸽脚上所用的。
“教主,这是香儿的线人送来的,右护法近日曾秘密与朝廷中人接触,那人是不是六王府的香儿不敢肯定,但应该和教主这次中计脱不了干系,那晚陪教主一同前去六王府的人已经暴毙。”
见君陌寒打开了竹筒里的纸条,香儿收敛嬉笑之色,低声在君陌寒的耳边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
香儿虽说一副小孩子模样,平日里也是小孩子的习性,但实际上香儿却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只是身体的隐疾让她未能发育成窈窕淑女而已。
故而,所有人都被香儿的外形欺骗,不以为意的认为香儿只是君陌寒捡回来的小女童,鲜有人知香儿其实身怀绝技。
“呵~看来右护法不甘屈居天影楼啊。”
君陌寒冷冷一笑,纸条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烬,眼中凌光一闪,继续道:“香儿 ,派人去寻少卿回来,在外游荡那么久也该回来了。另外,让你的线人继续给我盯住右护法蔺飞雨。”
“是,香儿明白,左护法那边香儿已经派人去寻了,只是左护法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
香儿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能期望着左护法这次乖乖的没有乱跑。
说到左护法顾少卿,君陌寒也忍不住苦笑摇头,对于香儿的为难他也深知何因,他的这左右两位护法可谓是两种极端。
一个常年游荡在外,行踪飘忽不定,哪里有美人佳酿就往哪里凑。另一个却总是周旋在教内,明为替他分愁解忧,实为收买人心。
“若实在找不到,放出消息,就说京城有美酒佳酿即可,他自会寻来。”
说完这话,君陌寒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不靠谱,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示意香儿先下去。
香儿应了一声,又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一蹦一跳地哼着不知名的童谣跑了出去。
待到香儿离开后,君陌寒这才起身往后堂走去,那里早已有人备好了热水。
这几日在青衣那边,又因为伤口的问题,他一直都未曾沐浴,身上早已是黏腻的难受,这会子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脱衣沐浴。
其实,说是沐浴,也不过是站在浴桶中用热水擦拭身体而已。待到君陌寒沐浴完毕又更换了伤药已是近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那套白色的衣服自是不能再穿,犹豫了一下,君陌寒放弃了自己一贯的白色衣衫,换了一袭黑衣趁着夜色向六王府掠去。
六王府偏院。
一袭水袖红妆的青衣和戏班主站在偏院的假山后,月色朦胧,走廊那边灯笼的光又照不到这里,青衣难以看清戏班主的表情,只觉得他应该是不屑的看着自己。
“青衣,你和安井之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杏花园戏班,所以,我希望你能迁就一下安井,毕竟咱们这一大帮人还是要吃饭的。”
戏班主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青衣的不满,他驾驭不了青衣的孤傲,虽然现在他处处忍让青衣,但难保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可能就会任性的离开。
青衣离开不要紧,倘若安井也跟着走了,他这杏花园可真是要关门大吉了。
所以,当他知道了青衣和安井之间争吵的事之后,再三思索,戏班主还是选择了安井。
清冷的笑声在戏班主话音刚落便响起,黑暗中听的人毛骨悚然。
戏班主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只听青衣更加冰冷的声音如幽灵一般在讥笑着他。
“呵呵~~~班主,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也罢,今日我也不妨告诉你,王府献唱的事一结束,我就会离开杏花园,班主可还满意?”
说罢,也不等戏班主反应,青衣一甩水袖便向光明的走廊而去。
没想到有一天他这堂堂京城第一名伶也会成为弃子,真是讽刺。
“哦,对了,班主若是觉得不妥,青衣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走出两步,自尊心使然,青衣不禁将了戏班主一军,明日便是六王爷的寿辰,他若不唱,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戏班主。
哼哼~他居然会在今晚找自己说这些,也真是愚蠢到家了。
“别介啊,小祖宗,你看你误会到哪里去了,我哪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啊,我刚才是想说你和安井对咱们戏班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不是怕你们两个互相伤害嘛!”
青衣哼笑一声,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的出来戏班主谄媚的笑脸,自己随便一说便已让他语无伦次,这样的人枉费他还想要逗弄一下,真是浪费表情。
多说无益,青衣懒得抖擞精神去应付戏班主,转身向廊下走去。
看着青衣走远,确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戏班主这才向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一个下九流的胚子还真把自己当爷了,嘿嘿~~~那晚怎么就没有被人玩死呢?”
想到他出卖青衣那次的事,戏班主龌龊地嘿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胡须,一副猥琐。
脑中意淫着青衣的戏班主丝毫没有感觉到假山上的一角已燃起怒火的双眸,从一开始青衣和戏班主站在这里说话,凑巧途经此地的君陌寒就悄悄藏身在了假山上。
青衣和戏班主的对话君陌寒听的一字不差,两人的表情对于内力深厚的他更是一览无余。
此刻看到戏班主这般诋毁青衣,君陌寒唇角一翘,随手在假山上拾起一枚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
见戏班主抬脚要离开,屈指将小石子打在了戏班主的脚踝上。
黑暗中,细微的破空声后,戏班主吃痛的腿一软一下就摔倒在了小石阶上,痛呼出声。
“哎呦!谁?是谁?”
戏班主揉着自己的脚踝惊恐地看着四周,朦胧的月色中假山的黑影犹如怪兽,戏班主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想跑。
君陌寒冷笑,这么轻易放他走太便宜他了。
又是一枚小石子打在相同的位置,戏班主再次扑倒在石阶上,这一次摔到石阶旁灌木丛里的戏班主直接花了脸,脸上都是被灌木划伤的血道。
☆、第三十四章 梦中呓语
如此这般重复了数次,戏班主再也不敢跑了,心里愤愤地暗想会不会是青衣在搞鬼,人却磕头如捣蒜地求饶。
“不知是哪路好汉,请饶了小人吧,小人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好汉了呀。”
对付戏班主这样的小人君陌寒也实在觉得乏味,若非他那般诋毁青衣,根本不配自己动手。
远处人影晃动,君陌寒知道应该是王府的守卫听到动静赶过来了,他跳下假山,一脚踩在戏班主的脑袋上,借力跳上了走廊那边的屋顶。
留下一句清冷的声音,“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
“是是是,小人绝对不敢多说一个字。”
显然被吓破胆子的戏班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跪在那里不停地冲假山磕头。
“何人在那边!。。。。。。嗯?这不是杏花园的戏班主吗?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没事没事,是小人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早已蒙圈的戏班主,愣愣地看着那些个侍卫,两眼发直,咬死不敢说实话。
远处屋顶上的君陌寒不屑地冷笑,今天算是便宜那个戏班主了。
回到青衣房间,君陌寒本以为青衣可能还没有回来,没想到青衣呆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既没有卸妆也没有换衣。
“青衣,青衣?”
君陌寒连唤两声都不见青衣反应,只好伸手在青衣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