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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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韩蒙撂在理发店里,等他头发快剪完的时候,田念拎了个袋子回来,韩蒙正站在镜子前扫自己脸上的碎头发,转身就看见了田念,“你干嘛去了?”
“穿上试试。”
韩蒙瞥了一眼袋子上的大LOGO,无奈的笑了笑。打开是件咖色的呢子大衣,看牌子看质地都知道价格不菲,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确定没有头发渣了,才慢慢穿上。田念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挺合适的。啊,还有条围巾呢。”
他指了指另外一个小袋子,韩蒙才看见,翻出来是一条红色的围巾,田念摸了摸他的头,亲昵的说:“该本命年了,以后不是小孩子了。”
“本命年不是要买红腰带红内裤么?”韩蒙把围巾围上,收拾的差不都了,跟田念一起离开,“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本命年?本命年可没什么好事儿。”
“有我在,害怕镇不住?”
“你以为你是谁啊。”韩蒙低头小声嘟囔,语气却是有点俏皮,让田念听着像是撒娇一样,特别受用。
以前不是没有一掷千金过,但总归是逢场作戏大家各取所需,但现在给韩蒙哪怕买个小物件,见他收下,田念自己心里也开心半天。这种心情跟讨好没一点关系,就是单纯的看见什么都想买给他,看见什么都觉得合适他,想给他最好的,想让他高高兴兴。
他好好的,就是满心欢喜。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离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走的倒也不着急。转到街角,经过时路旁有一摆摊的婆婆,韩蒙拿眼角扫了下,不自觉的停住。
小摊上卖一些姑娘才喜欢的小玩意小零碎,韩蒙看了半天,用手指勾起了一个指环,“这个多少钱?”
婆婆操着有些难以分辨的口音回答:“十块。”
韩蒙拿着那个指环用眼睛量了半天,“我要这个。”
给了钱离开,他把指环攥在手里,田念问:“你喜欢这些?商场里专柜那么多,何必大马路上买。”
“大过年的人家还出来摆摊,也怪不容易的。”
“哎哟,蒙蒙这么好心啊,那你怎么不给张整的?”
韩蒙扭头看田念,表情很认真的回答:“没有人有资格施舍别人。”
田念莞尔。
回到车里,温暖的气流很快充满内车,田念直接把韩蒙送到了他爸那里,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还认得路。把车停在门口,韩蒙像平常一样开门就走,回身关门的时候像是想起来什么,手扶在门框上,表情有点纠结。
“怎么了?”
韩蒙顿了顿,把手伸进口袋里,“伸手。”
田念照做。
一枚指环落在了他的手心,韩蒙小声说:“新年快乐。”
纵使久经欢场风月无边,田念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作何表情,那枚指环落在手里的时候就像是点在心尖上,他看着掌心中的物件,竟无法言语。
许久,他才扬起嘴角,“不给我带上么?”
韩蒙脑袋微微歪了一下,笑道:“明年吧。”
说罢,转身进了家门。
田念握了握手掌,忽然对新的一年无比期待。
今年虽然只有李春雷和路边,但两个人也不觉寂寞。午饭过后李春雷就张罗着拌馅和面包饺子,不过路边帮不上忙,他一个人弄竟然也折腾了大半个下午。
他懒洋洋的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路路就窝在他身边睡觉,李春雷好容易腾出手来,看见一人一猫仰在沙发上,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他把包好的饺子挨个摆好撂在篦子上,打算过会儿放到冰箱里,转手又去捯饬年夜饭。就两个人,李春雷也不愿意怠慢了,毕竟一年就这么一天。
李师傅也算倾尽毕生所学,着实摆了一桌。
“我‘操……你不是吧。”路边看着满满的一桌菜,眼珠子都要掉出了眼眶,“今天还真是过年啊,这吃到正月十五都吃不完吧。”
“吃不了还有路路呢,你着什么急。”李春雷笑道,“我做了半天都没嫌麻烦,还劳烦你吃了啊。”
“你要是哪天结婚了可能我会吃你媳妇一辈子的醋吧。”
“所以你还是且行且珍惜,及时行乐吧。”
一年仅此一天,连新闻联播的主播都换上的艳丽的红色,一片节日欢腾,喜庆祥和,有这样的声音陪衬,倒也不冷清。
他俩一边聊天一边吃,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哎,一年就这么过去了,真快。”
“哪年不是这么过去的?”路边说道,“我觉得自打过了中学之后,时间就刷刷的走,感觉大学军训还是昨天的事儿呢,这都过去多久了。”
“可不是么,诶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01年那会儿吧,北京申奥成功,那会儿写作文都是畅想08年奥运会。我觉得08年对当时的我来说特别科幻,一定是那种汽车都能满天飞的年代了。”
路边笑了笑,接茬说:“可12年伦敦奥运会都过去了,咱们还跟地上跑呢。”
李春雷点了点头,“谁眼中的未来不是充满幻想的呢。”
“但现实就是现实。”
“你说咱们是不是无聊?”李春雷撂下筷子,“在一起不说好的,净想过去那些没屁用的。”
“谁叫原来过的太无忧无虑。”路边长叹,“原来我觉得无论去哪儿身边都能有一大圈儿人,觉得自己倍儿牛‘逼,可后来发觉不过是狐朋狗友,混着混着,就都没了。我真的觉得,孤独太他妈可耻了,可交朋友太难了,哪儿有那么多可心的?”
“合着你就想过天天周围全是人的日子啊?”
“……我喜欢热闹一点。”路边挠了挠头,叹气,“哎,可能就是现在一穷二白吧,老觉得好多东西今天有不见得明天还有,说是及时行乐,其实也是得过且过。”
“不还有我们呢?”
“可年纪再大点怎么办?老了怎么办?”
李春雷语塞。
“你总要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蒙蒙……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路边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像说这些话很艰难,“我又不可能找个女人,我跟谁过去?等到大家不可避免的到了为家庭为事业为未来奋斗打拼的年纪,我该怎么办?我有时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你何必这么悲观。”李春雷安慰道:“未来谁也说不好,没必要想这么多。”
“哎……不提这些。”路边长叹,“一切都会有结果。”
“你呀,就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行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就不能盼我点好?”
“行行行!”李春雷举起杯子,“祝你明年一夜成为暴发户行了吧。”
“俗!”路边开怀大笑,“可我爱听!”
电视里响起了春晚开始的声音,大体就是这样一顿年夜饭,没什么合家亲朋,没什么推杯换盏,有的只是两个无聊的人,说说过去谈谈未来,吃吃喝喝的坐在沙发上吐槽着春晚。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李春雷起身穿了衣服,拍了拍路边,“走走走,出去放炮去。”
“你闹呢啊,北京还能放炮?”
“今年解禁了啊。咱不多弄,就放一挂意思意思听个响儿,没点动静哪儿叫过年啊。”
路边嘴上说着没劲,但是还是穿了衣服跟李春雷出门,一开门,就看见韩蒙举着手要敲门的样子。
“蒙蒙?”路边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怎么着,不欢迎?”
“嗨,哪儿啊!”路边大手一挥,“我是说,你不跟你爸那儿过年么,怎么这会儿就跑过来了。”
韩蒙说:“没劲啊,吃了饭呆了会儿,他们聊我哥订婚的事儿,我就找了个理由跑出来了。”
“你哥要结婚了?”路边有点惊讶,他第一个反应是韩蒙怎么办,但看他的样子却挺正常。韩蒙点点头,回答:“初五订婚,结婚得过阵子了吧。”
“单身狗大过年的说别人结婚的事儿干嘛。”李春雷插嘴,“蒙蒙,咱放炮去,你饿了不?回来哥给你煮饺子,走!”
“诶!”
李春雷把鞭炮拆了,点了三根烟,分给路边和韩蒙一人一根,他就着一点星火把引子点了,十二点的钟声一响,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烟花和鞭炮带走了过去的一年,带走了那些快乐的和不快乐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未来。
路边叼着烟吐了个烟圈,然后用手指夹着烟,盯着在空着散开的烟雾,说道:“许个愿吧,我希望以后的每天都能快乐。”
“你说出来不怕不灵?”韩蒙斜眼看他。路边笑笑,“哪儿有什么灵不灵的,愿望就是要说出来,然后努力实现。”
韩蒙摊手,“那好吧,我希望一生顺遂,无病无灾。”说完,他又挠了挠头,皱着眉说:“会不会说的太大了,感觉有点空。”
“我以为你会许什么中路超神把把连赢什么的。”李春雷点了下烟蒂,“这个还算正常啦。”
“是么,那春哥你呢?”
李春雷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仍在地上踩了踩,一口长气呼出,“我的愿望挺简单,咱哥儿仨都好好的,谁也别瞎折腾就行。”
他话音落下,三人俱是沉默。
李春雷抬头看着远处的烟花,心里默默的想,没有什么比他们就这样站在寒风中抽着烟聊着天更好的了。
愿此刻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29
商晔被一阵炮仗声吵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区里会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大初一的早上不叫人安生。
他陪陈妍住回了他爹那里,房子太大,两个人也显得空旷。昨天晚上陪着陈妍看了一宿无聊的春晚,看的他都要昏迷在沙发上了,但总被能陈妍时不时的笑声给吓着,索性挨个给亲戚朋友发发短信,最后他单独给路边发了条信息,删了写写了删,折腾到半夜才睡过去,却没法儿赖床。
无奈起床洗漱,溜达了一大圈之后才发现屋里的大活人没了,正奇怪陈妍大上午的能跑哪儿去,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用玻璃杯子压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英文,陈妍说韩蒙找她玩去了。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出现了“女大不中留”的奇怪想法。
其实是韩蒙他们三个无聊没事儿干,路边就提议打麻将吧,可惜三缺一。上学的时候他们也会偶尔在画室支桌子打几圈,那时总会带上商晔。韩蒙比他们都小,都是翘课来找他们,后来等韩蒙也上了大学,反倒该忙的忙,没了兴致。
李春雷把他的八仙桌拉出来,铺上桌布,韩蒙早就给陈妍讲了讲规则,玩这种事情,讲是没用的,带着玩一圈,自然能懂个七八分。
不过她常常忘记北京麻将打牌带会儿,还屡屡诈和,搞的韩蒙都要笑翻了桌。
“哎哟妹妹,就照着你这打法,迟早得点个一炮三响。”路边不忍心,“要不你再研究研究,祖国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你一时半会理解不了也正常。”
“你跟她说一炮三响她也得知道什么意思啊。”韩蒙笑的不行,眼泪都要留下来了,“怎么比商晔打的还差,简直了,你们家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黄赌毒样样不行。”
他不知道商晔跟路边后来发生的事情,提起商晔时也是自然而然没什么忌讳,“干脆叫商晔来好了,他俩凑一块儿,不知道水平能不能高点。”
“你随便啊。”
李春雷有点惊讶于路边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来,没什么深意,平平淡淡,像是随口就说出来的。他不知道路边在想什么,也不太能猜的到。
韩蒙是个行动派,马上拿起手机给商晔打电话,还特别好心的开的免提。
“喂?”
“商少爷,人家好想你啊~”韩蒙吊着嗓子,差点给李春雷和路边恶心吐了,“你想不想人家呀!”
“……韩蒙你有病啊。”商晔特别无奈。他拿起手机的时候看来电显示是韩蒙,就特别纳闷大年初一是不是日头不对,接通了之后听见那个恶心巴拉的声音,顿时觉得也许真是开年没烧香吧,有点同情田念,惹了这么个祸害还当宝贝。
“哦,好吧。”
“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边儿病了,挺严重的。”韩蒙拿着麻将牌在手里打转,肚子里不知道冒的什么坏水,“腿毛癌,命不久矣,你过来见他最后一眼吧。”
听见这话,李春雷拖着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好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儿来。
“……”商晔觉得心好累想直接把电话挂了,“你们不是打麻将呢么。”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韩蒙叹了口气,觉得商晔不配合他很是扫兴,“你来不来吧,三缺一。”
“陈妍不是在么?”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商晔有点犹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