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得容易-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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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知道羞,拿被子抱着人,一声声的喊木兰,木兰玉兰两个这才敢进来,陆允武避了出去,丫头替她梳发挽头,明洛问一声什么时辰了,木兰咬了唇儿,这都下午了,还问什么时辰。
明洛嫁的时候都想好了,便是不能拜公婆,也得拜牌位,听说已经过了点,肚子却不觉得饿,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儿百子石榴的大红罗衣罗裙,一转头,看见玉兰红了脸,她原正在收拾床铺,这会儿却到外头叫了婆子进来。
床罩被子全换过了,明洛想问为甚,又觉得羞,到底忍住了,等摆了菜出来吃,她还想替陆允武挟菜,纪氏就替颜连章挟菜的,不独挟菜,还盛汤倒茶。
哪知道陆允武替她吹好了汤,送到嘴边要喂,明洛一张脸涨得通红,陆允武挥手就叫丫头都下去:“这么看着,我吃不下饭。”
明洛笑了一声,人一走,他伸手就把明洛抱过来了,这么个活宝贝,恨不得挂在裤腰带上,混了那么多年,就是发春秋梦,也没作过这样美的。
置上这么个大宅子,娶个官家小娘子,自个儿还当上了五品官,夜里作梦都觉得不真,人抱在手里了才有点着落,等桌子一撤下去,就把家底跟收来的礼,全给了明洛。
明洛原来脑子还在发懵,接了东西立时想着,她是要作当家太太的,一步步都打算好了,先得拜牌位,再得叫下人见礼,她好给打赏,再由着身边的婆子讲一讲规矩,看看门房厨房都有哪些人,她自家的人也得跟着安排。
一睡晚了,甚事都没办成,明洛急的红了脸,出门子前纪氏千叮万嘱的,她一件儿也没办,饭也吃不下了,脸也耷拉下来,陆允武端着碗吃面还看着她呢,见她脸一拉,还当她是嫌这些钱少了,哪知道明洛隔得半晌问他:“公公婆婆的牌位,还没拜过呢。”
陆允武立时就乐了,咳嗽一声清清喉咙:“我还没打理,都交给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几个下人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全交给管事调派了,管事一早就等着给新奶奶请安,一直从大清早,等到过了晌午。
明洛急的想哭,头一天就甚事都没办,下人要怎么看她,她急了,陆允武却不急,昨儿吃了酒,她的量再高,也不比拿浇酒当白水喝的兵丁,吃得她半醉,把什么话都秃噜出来了,陆允武哄她:“昨儿收的礼多,下人们光是点礼盒子就花了许多功夫,叫他们明儿再给你请安。”
跟着明洛的婆子丫头已经理起了嫁妆,来来往往的,叫陆府的下人看着,新奶奶也是安排了事儿的,明洛东西多,这会儿还没理完,各处要放什么,全由着木兰玉兰两个作了主,她出嫁的时候,把院子里跟着久的丫头都带了出来,嫁了人的采桑丝兰,就当作陪房跟了她。
库房里一样样的捡点造册,眼门前用得着的衣裳摆件俱都开了箱子捡出来,嫁的时候就知道陆家没家底,屋里头柜子上东西都摆不齐,明洛那一套书摆出来,倒占了半个书房。
陆允武本来就不看书,倒是买了几本兵书充门面的,屋子里头空荡荡,等着丫头小厮摆满了东西,他再进去一看,全变了模样了。
墙上挂了山水画,临窗摆了大琴案,上面的摆着琴,两边垂着丝绦珠串,长案上笔墨纸砚俱都齐全了,一整套的瓶炉三事,还有宝瓶如意四象升平,博古架子一下就满了。
明洛忧心陆家的下人不听她的,那真是白担了心,光看新奶奶这么个排场,她们就不敢不恭敬了。
明洛不起来,木兰只好问了陆允武,他说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书房里就又设了倭金描彩的蝴蝶大屏风,珠围绣绕,打扮得跟明洛在家时的书房一样,有那上来讨近乎的小丫头子问,玉兰几个就笑:“原就是这么摆的。”
房子里头还专拿香熏过,小丫头眼睛都看直了,那香筒都是金的,带着雕花龙凤的,这可算是开了眼界了,陆允武昨儿还没觉着,今儿一看,才知道官家小娘子是个什么样子。
睡都睡了,这会儿才忧心起来,看着明洛半点没瞧不起他的意思,心里越发喜欢她,等着天色才暗,就逗她道:“还吃不吃浇酒了?”
明洛又羞又气,抬手捂了脸,叫陆允武一把抱了:“羞什么,家里总归你作主,谁还敢笑你不成?”明洛偷眼看他,还有些羞意,心里蜜滋滋的甜,姨娘说他生的好,原来倒没骗她。
昨儿夜里忘了的,又来了两回,她这才知道为甚腰酸的要断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再怎么也不来第三回了。
第二天可不能再迟,她早早起来了,牌位是没处找去,陆允武一早就不记着亲爹娘了,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说立坟头的事,只叫了下人来拜过新夫人,一人打赏一个红封,她这儿是有管事的,却不好一来就夺了别个的职,留下管事来,还开他工钱,叫他专管打理宅子。
门房厨房两个地方,明洛全换了自家人,能干的就留下来打下手,不能干的就全给了管事,叫他安排人管着院子,花木要管,院子要扫,她还走了一圈,看着各处要添补些甚。
陆家叫明洛一手接过,竟打理的很成模样,陆允武出门有专人跟着,拜帖回礼有人接管,厨房里头也不再是过了餐点就熄火,一日三样点心,甜的咸的带汤水的,全按着颜家的来。
出了门子,才知道原来觉得寻常的,全是下过功夫的,明洛果然把看着的知道的,全都安排了下去,陆允武出门一天再回来,整个宅子都不一样了。
门上有人听差,进门有人迎,各个屋子外头都有专人侍候茶水,原来他觉得买来十多个人,看着他们在院子里头团团转,这会儿倒是各司其职了。
只当她娇滴滴的万事不沾手,这才知道娶了个定海神针回家,出去还给他银子开销,礼物也是办好了的,现成送上门来的礼,他总要谢一回,原想着随意拎几样就是,却早有人造了册,回的礼价钱相当,东西也没送重了。
陆允武立时服帖,夜里抱着啃的不是块香肉,是个金元宝!
☆、第308章 细叶茶
张姨娘接了女儿,笑的合不拢口,拿眼上下一打量,就知道她过的极好,这舒心日子叫她得着了,可不是烧了高香,引了她坐到床边,问她:“怎么着?日子好过吧。”
说着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你还不想嫁,这会儿换谁也不肯了,德性!”看着女儿抿了嘴儿笑,倒又舍不得女儿了,在京里能呆多少日子,外官能往京城来,还是托了圣人大肆封赐的福,不日就要回蜀地去的,恨不得把一肚皮用得着用不着的全告诉女儿,可看她笑的恁般甜,这嘴又张不开了。
张姨娘把女儿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先还笑,后头倒红了眼圈淌起泪来了:“这么着我也就安心了,你可得过得好,往后远了,也想着我。”
明洛眼圈一红,就要掉泪,叫张姨娘拿帕子按住了:“这好日子可不能哭,我这儿日子不会难过,你往家走礼走的勤快些,多写了信来就是。”
纪氏手底下的日子不难过,只要老实本分了,不自个儿挑事,怎么着也不会缺吃少穿,统共一个苏姨娘,也已经改了性子,后院像锅温吞水,再烧不起来了。
明洛哭了一鼻子,等到却见姐妹,她又笑起来,不过短短三日不见,成婚那天早上,明沅还陪着明洛给开脸婆婆绞面的,修了鬓角修了眉毛,那会儿看着还是少女,三天回门,她竟似变了个人。
满面娇羞意味,原来说话爽脆脆的,这会儿竟温柔起来,看人也不再直通通的,说话也捏着嗓子,那竹筒掉豆子一个字一个字蹦个不住的人,倒似不是明洛了。
明沅见了就笑,拿扇子掩了半边脸儿,指着明洛打趣起来:“五姐夫会什么仙法儿?宋嬷嬷这许多年都没教成的,才三天就出了了师了。”
明洛面上一红,明沅见她这付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明湘过的好不好,脸上再瞧不出来,可是明洛过的好不好,都不必认真打量她,眼睛一扫就知道好坏了。
她今儿回门,明潼来了,明湘却没回来,明潼还抱了慧哥儿,明洛见慧哥儿在床上爬个不住,腿脚十分有劲的模样,伸手就要抱他,想着借一借喜气,往后也生个男娃娃。
她心里想着,面上就露出来了,明潼一眼就知她肚里打着什么主意,倒忍不住露出笑来,她还真不必担心这个,姐妹里头生养最多的就是她,一串儿的儿子,想要女儿还不可得。
明洛抱了慧哥儿没一会儿就抱不住了,慧哥儿小牛似的有劲,脚一蹬明洛就往后仰,还是明潼一把抱了过去:“我来,你抱不住他。”
慧哥儿到亲娘怀里头更不老实了,一会儿趴一会儿坐,一会儿又要下地,明潼抱他不住,将给丫头婆子带出去玩。
明洛反手捶一捶腰,只这一下,就叫明沅看出来了,拿扇子掩了口笑,明洛自个儿也觉着不对,赶紧把身子一斜,脸都低了下去,粉透了面颊,这三天,就没大歇的时候。
明潼虽是生了孩子的妇人,可看她也只当是新嫁娘的娇羞,伸手点点她:“这会儿松快了,等跟去了蜀地,那头可有宅子可有田地,这儿总得留下看屋子的,事事都不能拖,你可得赶紧理起来了。”
明洛听见这一句,又顾不得羞了,到愁了起来,她已经知道陆家的家底了,根本没有多少现银,陆允武是当兵的,只比别个多些小聪明,又是常走街市的人,外头打起仗来,里头有跑的有乱的,他便趁着乱捞了一笔。
多数还是东西,金器银器,寻了个妥当地方藏着,他把这些个藏在一口枯井里,乱世里坟头扒不得,破庙去不得,想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个地方,这事儿却没告诉明洛,他怕这个刚进门的小娘子看他不起。
明洛愁起宅子田地的事来,明潼却一样样告诉她:“那地界才打过仗的,总有人空出宅子田地来,寻个靠得牢的经济,这时候压价也容易,妹夫又有五品官在身,抬出去总能压一压人。”
明洛咬得唇儿:“真愁人。”她说这一句,明沅就笑了,伸出手指头来绕着脸盘转了一个圈儿,她脸上不搽胭脂都红得喜人,还说个愁字,倒叫人笑话。
明潼却笑:“立起来就好了,头先把事儿办了,后头也不忙乱,说不得去了蜀地,连宅子都不必买。”她说着端了杯子吃一口茶,看见明洛还眨了眼儿,似笑非似的道:“大姐夫才呆过的地儿,王妃的妹妹去了,说不得还有人捧着宅子送上来呢。”
明洛吃了一惊:“吓!那可不敢要。”一面说一面摇脑袋,她是见过锦衣卫上门来的,纪氏让各院里关紧院门,无事不许出来,外头那些被查抄的人家更不必说了,太子身边的管事太监都叫抄了家,光是金陵就有他三处宅院,那些个铺子田地更不必说。
明洛知道害怕,明潼却笑起来:“一点不收也不行,首饰衣裳收了倒不要紧,宅院田地立个契儿,就说是买的也成。”此时还得把帐作平了,再等个二年,连帐也不必做了,大姐姐,怕是怀上孩子了。
一个武官,原也惹不上大事儿,再贪能贪多少,等成王上了位,明洛的日子必是最好过的,天高皇帝远,便不扯着这块皮,也有人凑上来。
“那哪儿能呢,再不至就办这样的事。”明洛还一脸惊异,就怕给陆允武惹上事儿,知道明潼开了口,就不是虚言,却还是转了脸儿去看明沅。
明潼身子往后一歪,靠在引枕上头:“外官都是这么办的,你不同了,别个倒要排挤你了,那些个夫人太太,走起礼来也是成百上千的,咱们在穗州那会儿,也是一样的。”
“你还是赶紧学着罢,那儿可没娘家人再教你了。”明沅劝说一句,却去看明潼,她这话也说得着,在穗州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着纪氏管家了,起礼的单子都过着她的手,外官怎么走礼的,姐妹里还真只有她知道。
明潼原就想着亲事说的急,又有这许多琐碎事要办,纪氏怕还不及跟明洛说这些,见她果真半点也不知道,倒多提了几句:“你想想,不说往外头怎么走礼,只说送到京里的,那可更了不得,平日里不吃孝敬,进京怎么孝敬旁人,大姐姐那儿也是一样的,偌大一个成王府,靠着安家银子跟俸禄,就能周转了?”
明洛点头听个不住,恨不得把明潼说的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里,她先还愁就要远去蜀地,这会儿倒惶恐起来,她是新嫁,家里又没人能帮衬,等到了那儿,就怕在官太太里头的人情来往上吃了亏。
明沅也是一样,纪舜英是想着谋外放的,按着他的出身,点外放能谋个好些的差事,不必真从七品县官当起,可这走礼吃请还真是官场上的大学问,纪氏那时候怎么回的礼,她真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