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小羊的战争-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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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凶暴羊,真的欠人教训。」
风啸越想越窝囊,却也只能这样窝囊咕哝。
成语应该改一改——狼落平阳被羊欺。
第八章司徒绾青确实耗费所有的人力和财力——仅有的剩余财力——去追查福田匡弘的下落,只是查了近半年也查不出半点头绪,最后还是仰赖风啸上门告知她福田匡弘人在日本。
得到最重要的线索,她兴匆匆地带着右派新加入的秘密武器冰女黑凝和左派借过来的火男黑炼杀到日本去,结果那个原本应该是福田匡弘窝藏老巢的地址,竟然变成了一家豪华大饭店!
又被风啸诓了……
她怎么都不长脑,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真蠢!
幸好老天有眼,自作聪明将她骗到日本,然后自己跑去法国堵人的风啸也没能处理掉福田匡弘,让福田匡弘又逃回日本,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等福田匡弘自投罗网,好不容易和福田匡弘正面对峙,却因为黑炼中弹而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气死了!
为了这件事,她和风啸冷战,明明有资格生气的人是她,风啸是摆什么臭脸给她看?!她都还没跟他清算他骗她的事情,他还有胆子气她和福田匡弘正面杠上?!
司徒绾青偏着脸不看他,从她被风啸自饭店餐厅抱回房里后,她就没正眼瞧他。
她红着眼,因为刚刚才哭过,鼻子擤得好红,方才吼他吼得好大声,说要和他切八段的唇抿得也红通通。
风啸半蹲着身子,仰首凝视她,她哼地一声转到另一边,摆明还没消气。
「你知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他淡淡说着,一点也不像正在发怒的人。
她不开口,也不想知道。
「你知不知道当我到达那栋废弃大楼,看到你额心上那点瞄准的红外线,心里做何感想?」淡淡的嗓,添了火气。
她动也不动,连吭一声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福田匡弘人在法国,我却骗你他在日本,为的是什么?」
「……」
「你知不知道当他从我手里逃走,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
他森冷嗤笑,「你当然不知道,你自以为是习惯了,永远也看不见我。」
「你——你凭什么指控我?!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先骗我的!」司徒绾青跳起来反驳他,双拳握得死紧,「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你明明就知道我在找福田匡弘,你却还是骗我!他明明在法国,你却把我骗到日本!我一直一直一直被你欺骗,你根本就没对我说过半次实话!你觉得戏耍我很有趣吗?!看我傻乎乎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开心吗?!唔——」
她被逮进他的怀中,想轰出口的话还没骂尽兴便被打断。
他半眯着眼,「那么你觉得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很得意吗?」
看他紧张得几乎浑身颤抖,连胃都痉挛抽痛;看他为了她几乎疯狂不安,失去冷静,多害怕自己赶不及到达日本,让她在福田匡弘枪下丧命。她让他惊慌失措,现在却不先安抚他,反而还句句指责他,简直不知死活。
「……我哪有把你变成什么模样?」她根本听不懂他在问什么,在她眼中只看到他非常生气,至于他的心思……真如他所说的,她自以为是习惯了,真的看不明白他。「你生气就生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呀!吵架吵架,就是要大吵大闹后再干一架才爽快,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告诉我呀!少装一副冷脸谁看得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肥蛔虫!你要是再不爽,来单挑呀!我不会让你的!喝!」
她在他怀里摆开干架姿势。
「要是单挑可以解决问题,我不会跟你客气。」问题就在于,单挑也于事无补她的迟钝!
「不用客气呀!来呀!我现在也很想扁你泄恨!要不是你阻止我,我早就追上福田匡弘了!这笔帐算在你头上——」一拳先偷捶上他的胸口,力道没拿捏好,砰了好大一声连她都吓到了,差点赶快伸手过去替他呼呼痛。
「你还真懂得如何吃定我。」风啸环住她的腰,将她更揽近自己。
他低下头,司徒绾青以为他要吻她,但她料错了,他只是让她更瞧清楚他脸上的愠色而已。
「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我根本舍不得伤你,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敢这样挑衅我,对不对?」
「我、我……你少说得好象自已有多痴情,你根本就不是这种货色!满嘴谎话谁不会说呀?!你哪里不会对我动手,哪里又舍不得伤我了?我明明就被你伤害很多很多很多次了!」
吼完,两人沉默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她缓缓拉开他的手,要从他身边走开,风啸却在她转身走了两步后将她扯回来。
「我伤害了你?」
「对!」
「我怎么伤害你了?说来听听。」
「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吧——你仗着未婚夫的身分阻挠我的新恋情、仗着未婚夫的身分打扰我的生活、仗着未婚夫的身分干涉我的一切一切,你还仗着未婚夫的身分强暴我!」
司徒绾青,闭嘴闭嘴!闭上你的嘴!你只是在说气话,你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仇视他,你只是在耍任性,不要用言语攻击他,不要用这种连你自己都觉得好恶毒的言语攻击他——她很尽力想阻止自己开口,当话离了嘴之后,她马上后悔得想全部吞回去,尤其是看见风啸脸上闪过淡淡的沮丧和阴霾。
「你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不值得。」
「我……」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
她的左手被他握住,掌心塞来一物,他浅浅笑着,那是一种自嘲,也是一种疲倦,将她五指弯弯包在手里。
「司徒绾青,再见。」
他松手,头号不回离开。
她错愕地伫在原地,那一瞬间被拋下来的恐惧将她包围得快要喘不过气。
掌心里可以感觉到他交给她的东西是什么,可是她不敢去证实,握得好紧好紧,紧到掌心里的东西深深陷人皮肉间,带来刺痛。
那是……
订婚戒指。
☆☆☆ ☆☆☆ ☆☆☆「我们又被左派的人给扁回来了……」右一右二捂着差点被打歪的嘴,跌跌撞撞爬进右派大门,话才说完,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右叔赶忙提着医乐箱替他们急救。
「怎么左派的人最近一直在找我们麻烦?!以前他们都是打不还手的——就算有几次会还手,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吧?」右三前几天才被左派人马扁到右脚骨折,只能躺在沙发上唉唉呻吟。
司徒绾青托着腮,双眼盯着电视节目,一点也不专心听大家说话。
「左风啸已经管不住左派了吗?听说他之前下过命令,要左派的人不准动我们半根寒毛,左派的人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是吧?」真是家教不严。
这台好无聊,转掉。
「以前是我们堵左派的人,现在是左派的人堵我们,我们这段期间还是少到处溜达,省得挨揍。」
这台又是在吵政治,好烦,再转掉。
「可是这样就被左派看扁啦!」右一双眼圆瞠大吼。
「你醒啦?能醒过来就没事了,闪一边去躺!」右叔拍开右一,改替右二上药。
「最气人的是我跟左派的人呛声,叫他们照子放亮一点,也不看看我们青姊和左风啸是什么交情,敢惹我们青姊就是和左风啸作对——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说什么?」右叔好奇地问。
「他们竟然说青姊算哪根葱!葱之前也飙涨到一斤将近六百元,身价很惊人耶——这不是重点,他们说左风啸早就搞上另一个姘头,甜甜蜜蜜得很,青姊被踢到太平洋去了!」右一越说越气,两管鼻血一直流。
众人暂时禁声,悄悄瞄向司徒绾青,她却没有任何反应,看着电视里的模仿秀哈哈狂笑。
「左风啸他……变心了?」右叔朝右一勾勾手,两颗脑袋凑近,细声嘀咕起来,怕会刺激到司徒绾青而将音量降至最低。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现在左派的态度,我想八成是了,不然左派哪会扁我们扁得这么凶狠……青姊又一副好象无关紧要的态度,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左派只能逃命。」以前的风光嚣张好象一场梦吶,梦醒之后就是残酷的现实——他们根本不是左派的对手,双方逞凶斗狠的等级落差太大了。
大门此时突然打开,是黑凝回来了,她身后跟着火男黑炼——那个左派新增成员。
「黑炼!过来过来!」右叔对着黑炼不断招手。
「干嘛?」他被拉到角落。
「你们左派吃错什么乐了?!干嘛对我们右派大开杀戒?」
「有吗?我和凝的感情还是很好呀。」
「谁管你和黑凝的稳定发展呀?!」右叔顿了顿,急着要证实一件重要的事,「左风啸是不是真的养了别个女人?」
「他最近身边是跟了一个新的女人没错啦。」黑炼直言回道。
「美女?」
「没凝好看啦。」黑炼摆摆手。
这种说法太难判断狐狸精的美丑,因为黑凝并不算是惊艳型的美人,只有在黑炼眼中她才是宇宙无敌美。
「男人真贱!喜新厌旧!」右叔唾骂风啸。
「哈哈哈……黑凝黑凝,快点过来,这个模仿秀很好笑哦,坐下来看!」司徒绾青在广告时间才抬起头,一看到黑凝就直接拍拍身边的空位要她陪坐。
黑凝也很听话,捧了杯水就乖乖坐着,黑炼见状立即拋下右叔,跟着挨近黑凝身边。
「你们约会回来啦?」司徒绾青笑问。
「嗯。」
「真是乱甜蜜一把的,呵呵。」她瞄见黑炼手指上有一圈怪怪的奇异笔痕迹,挑起细眉,「黑炼,你的手指怎么了?」看起来也不像是伤痕呀。
「哦,你问这个呀?」黑炼兴起左手,动了动手指,「戒指嘛。之前看左爷手上也戴着戒指,我好奇问他戴戒指是干嘛的,他说被订下来的人都习惯会戴上这个,我当然也要赶快和凝买一对来戴,可是你也知道,那种玩意儿在我手上一不小心就会融成一个银色水渍,所以干脆叫凝替我画,这样就不用担心它又被我的高温给融了。」黑炼献宝似地执起黑凝的手,她手指间也同样有一道歪歪斜斜的奇异笔线,淡淡的冰山表情有一丝丝浅笑,虽然不明显,但真实存在着。
「……哦。」司徒绾青眸里闪过什么,却立刻快速地消失,「呀,节目又开始了!」她又盯着电视不放,认真得像个电视儿童。「哈哈哈……他模仿那个立委好象哦!说话的口气和动作也好象!哈哈……」
「不过左爷好象摘掉他的戒指了,最近都没看见他戴。凝,我也要喝。」黑炼向黑凝讨她手上那杯水喝,黑凝将杯子递给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将唇印在她刚喝过的地方。
司徒绾青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夸张地捧着肚子狂笑,整间屋子里只听得见她哇哈哈哈的。
「青姊,你跟左风啸还没和好吗?」黑凝问她。从日本回来之后,司徒绾青就没和风啸见过面,她觉得不解。
司徒绾青脸上的笑容凝住,嘴巴虽然咧着,但僵持许久,好半晌才又控制嘴角高高扬起。
「没有什么和不和好的啦,我们本来就……不好。不用担心啦,就算我们和左派关系很差,我也不会阻止你和黑炼在一块啦,看你们这么幸福,破坏的人会下十八层地狱。但我还是那句老话只准你拐黑炼到右派,不准你嫁去左派,有没有听到?!」她以为黑凝是烦恼两派交恶会影响她和黑炼的交往,顽皮地安抚她。黑凝现在可是右派的新宝贝,拿来冰红茶、冰绿豆汤或是冰人都很好用!
「你真的跟左爷吵架啦?」黑炼看着司徒绾青,总觉得她的笑容好假、好软弱,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因为她明明从头到尾都挂着笑容,说起话来也轻轻快快的,但就是奇怪,连他这种心思不细腻的人都察觉得出来。
「我们是仇人耶,不吵架才怪吧?」司徒绾青将脑袋搁在环抱起来的手肘间,目光不时瞟回电视上,这时茶几上的电话突然铃铃作响,最靠近的她直觉地伸手去接,「喂?」
原本懒懒的坐姿倏然挺直。
「嗯嗯嗯,好呀。」她拿memo纸快速写了一行字,「没问题。」
费时不到三十秒,她挂掉电视,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好象很好奇是谁打来的,她笑了笑,将memo纸收进牛仔裤口袋。
「你们干嘛啦?是追我的那个学员打来的,他还没死心咧!呵呵,天生丽质难自弃啦!长得美也是挺麻烦的!」顺便恶心的捧捧自己。
「你不是说那家伙要是知道你是黑道大姊,他一定会吓破胆?这种卒仔不要也罢啦!」右一打从一开始就看那个学员不顺眼,没有男子气概的人没资格成为右派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