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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长安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vip2014-11-13完结)-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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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提笔,便听见敲门声,长安回首,便见站在门外的侍女恭敬道:“世子妃,王爷王妃有请。”
    穿过回廊,转了九曲,才是被侍女领入霜华院。
    南平王府的院落多喜欢用人名,南平王妃闺名霜华,而沈长安如今住着的院落为“翩跹阁”,听说,十多年前,这里还有一处院落唤“如园”。
    进入大厅,端坐上座的便是南平王与王妃,昨夜虽已见过,可毕竟夜间昏暗,如今才来得及看清。南平王已过不惑之年,蓄着络腮胡须,眼角额间都是皱纹,很是严肃,南平王妃保养得宜,竟一点瞧不出她比南平王还大上几岁,皇家的公主,自是一身富贵气质,身上深紫暗纹的贵服,头上珠光耀人。
    二人皆是打量着走进来的长安,云髻峨峨,明眸善睐,丹唇外朗,靥辅承权,虽非流风扶柳之姿,却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再见王庭西,长安是意外的,前阵子洛阳连发数封信催他回去,按理他该是今晨便要离开长安城。
    长安跪拜了南平王与王妃,才是对着王庭西欠身行了礼。
    王庭西只与沈长安对视了一眼,便转头笑着对南平王与王妃说道:“长安自幼长在王家,与庭西亲妹无异,此次来京也是为了长安的亲事,可如今长安既入了南平王府,便是你郑家妇,长安一人远嫁,我这做哥哥的自不放心,还望王爷王妃体谅我的不请自来。”
    “王公子客气,本王与你父亲也是旧识,昔日郑家得王家家主照拂,这恩情本王是记得的,今日长安嫁入我府,自不会亏待了。”
    南平王才说完,一旁王妃却是笑着接话道:“王家是洛阳大户,自是家教严谨,表姑娘却不知新妇拜谒舅姑,跟前奉茶的礼数么?”
    话是对着王庭西说,却是直指沈长安,长安立即跪地:“长安自幼熟读《女戒》、《内训》,自知今日失了礼数,奈何昨夜世子曾吩咐让长安自行回府去,长安是王府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不敢也不能独自回去,此时已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自处,才不敢前来。”
    王庭西看向南平王妃:“哦?既是这样,今日庭西便将表妹接回去,长安城虽容不得我家姑娘,回了洛阳,王家养一辈子也无妨,告辞。”
    上座的南平王面色已有些尴尬,王妃也是歉意地说道:“王公子且慢,长安是我王府的儿媳妇,可是全城人瞧见了的,我儿昨夜喝多了些酒,难免胡言乱语,不过,我易儿却……”
    王妃话未完,王庭西却是接道:“得王妃此话,庭西才是放心,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说完招呼了家人抬入一个大木箱,十六人抬着的木箱,让厅内人都是诧异,却听王庭西说道:“这是今晨才从洛阳运到,爷爷给长安的嫁妆。”
    箱子打开,众人都是深吸口气,白玉屏风,是王家的至宝。
    沈长安震惊地看着王庭西,对方却只是浅笑,投以安抚的眼神,而南平王与王妃却是起身走到白玉屏风旁。
    轻薄透明的白玉上,雕刻的是洛阳长街的景象,有沿街叫卖的小贩、有变着戏法的江湖术士、有拖着板车的石匠;有医馆有客栈、有铁匠铺有杂货店;小小的屏风上人物栩栩如生,事物丰富多姿,浮现了洛阳最繁华的姿态。
    如此宽长的原玉已是难觅,何况此番精湛手工,让人啧啧称奇。
    “早听闻洛阳王家有块白玉屏风世代相传,果真是稀世之物,美哉!妙哉!”*惊喜说着,内心却是巨大起伏,白玉屏风为王家至宝,历来只传家主,莫说是滴女出嫁都不可能拥有的嫁妆,如今却赠给了个远房亲戚,*抬头看着沈长安,来回打量,意味不明。
    倒是南平王妃反应过来,起身拉着长安,双手轻轻拍抚,柔声说着:“吾儿,今后你便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是我郑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易儿的正妻。”
    …
    和王庭西一同离开霜华院,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步履不急不缓。家仆远远跟在身后,无人上前打搅。
    许久,长安才是停下步子,回头:“那屏风……是阿公送给你的。”
    三年前,王家家主将屏风送给王庭西,已是默认王庭西为下一位家主。这件事情,整个王家人皆不知情,却独独当着沈长安的面,之后,长安晚上再不会跑到王庭西的院子里与他一起看星星,王庭西也再不会与她并肩行走,总是落后一步跟在身后。
    “可我想送给你,长安,我的长安,我王家都舍不得委屈的人,怎能在南平王府受他人欺侮。”王庭西上前一步,将沈长安脸侧的发丝绕过她耳后,眼睛却是看向前方:“长安,我要回去了,马车已在门外等着。今后的路你一个人走,表哥只能帮你至此,从今以后,王家不再是你的靠山了,你姓郑,与王家再无干系。日后,也莫再回洛阳。”
    沈长安抿着唇,她知道王庭西与她侧身而过,渐行渐远,她却不敢回头,她知道表哥送给她的是南平王府世子妃的位置,是她原本便没有奢望过的东西,她只是想回来南平王府,即便是个侧室也不在乎,她只要回来。
    而今她却害怕了,她知,那个转身离去的身影,那个白衣飘飘,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眉眼弯弯,嘴角浅浅的男子,那个第一个拥抱浑身泥泞脏臭的她,第一个同她泛舟江中,第一个揉她发顶唤她小傻瓜的男子,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见不到了……
    她一生所惧,便是枝无所依,流离他乡,如今她回了长安,她的故土,进了王府,她的家园,却真正体味着枝无所依,流离他乡……她如今才知,唯心安处是故乡,而她的心,落在了洛阳,那个明媚,透着牡丹香气的地方,那个有你的地方。
    …
    夜间,沈长安不知疲倦写着那首越人歌,任由泪水打湿了宣纸,晕开了墨迹,却仍是一遍一遍写着,烛光里,是凄清的面容,迷离的双目——你可知那日被你抱上船,我心中的惶恐与悸动,你是那样好看,那样温柔,我却不敢将心中情意说出,恐将美梦惊醒: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7章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将手中信笺收起,南平王妃带着疑虑看向南平王,道:“只是一个侧室的侄女,竟让王家奉上白玉屏风的嫁妆,真让人不可置信。”
    南平王*亦看向送信之人,沈长安嫁入王府那日,他便派人快马加鞭去洛阳打探这位儿媳妇的底细。遂问道:“你确定这些消息没错?”
    “这些消息都是属下找王府里的老仆人打听来的,应该不会错,据说王延平特别宠爱侧室沈氏,王沈氏的哥嫂去世后,世子妃便被收留在了王家,王沈氏对这位侄女很是照顾,王延平亦对待她有如亲女,世子妃与王沈氏的儿子沈家七少更是养在一处,两人很是亲厚。”
    听罢,*皱眉,带了继续疑惑继续问道:“即便王延平爱屋及乌疼惜沈长安,可他毕竟去世得早,王家当家一直是王延平的父亲,王老我曾见过几次,是个沉稳之人,很是传统,断不会看中个妾侍的亲属。”
    “听王家下人说,王老一直期盼个孙女,却总不能如愿,王延平一连七个儿子,愣是一个姑娘家都没有。之后世子妃被接进王家,听说聪明得很,有次下棋竟赢了教棋的先生,让王老另眼相看,之后着重培养,与王老愈发亲厚。据说在王家,世子妃的吃穿用度比王家的少爷还高一等。”
    南平王妃将听来的禀报消化后,点头说道:“老人家上了年纪,是总有些心愿的,家里七个小子,多疼个孙女也正常,真没想到沈长安这丫头有这般福气,得王老如此疼爱。如今既然入了我南平王府,若知书识礼,我便当她王氏本宗的小姐对待,不会亏待了。”说完,又看向*,颇为头疼道:“可我易儿是个认死理的人,若忘不了柳家那姑娘,怎办?”
    南平王不知想什么入神了,直到南平王妃轻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能怎样,随他去吧,我看这几日易儿行为都还正常,朝堂上处事愈发得圣上赏识,他日必成大器,岂会被儿女私情困住。”
    “易儿虽从小听话,可我着个做娘的总不放心,况且我们这几日又要离开,府里留他们夫妻二人,也不知……”
    看着妻子忧心忡忡,*上前搂过娇妻,却也带着些许哀愁:“你也说易儿从小就懂事,别忧虑了,马车都准备好了,咱莫让青儿等急。”
    …
    待郑玲匆匆赶去霜华院时,王爷王妃却已经离去,郑玲一个跺脚,才想起今日是四月十八,过三天便是小弟忌日,父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发去终南山为小弟祈福,等他们回来,得好一阵子了。
    父母不在,家里便是兄长做主,这个时辰,也该是下了早朝。因心中急切,郑玲站在大门口守着,只待大哥一回来,便能告状了。
    果真,待郑苏易下了轿,还来不及抬眼,便被郑玲上前拽了胳膊就王府里走。
    “怎么了?这气嘟嘟的小脸,是谁敢给你气受!”南平王疼爱小郡主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王府上下谁都不敢去惹了郑玲不痛快,如今看自个妹妹这般模样,郑苏易倒是诧异,语气也是满满的宠溺。
    “还不是那个沈长安,真是要气死人啊!”郑玲一边说着,还咬牙切齿的,似想将口中所说之人生吞活剥了。
    听到这个名字,郑苏易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却听郑玲继续抱怨着:“她命人将你为翩翩姐种的桃树全部砍了,还要换了翩跹阁的牌匾呢。”
    待到翩跹阁外,果真很是热闹,家仆们一个接一个地将砍断的桃树扛着移出,可怜树上桃花未落却已死。
    郑苏易在院门外站定,抬首,高门上牌匾已是换下,被高高挂起“如园”二字。
    “放下,全都放下,不许动这些桃树!”郑玲一边喊着,一边扯着郑苏易袖口:“哥,你说话啊,让他们都停下来。”
    在郑玲开口之际,下人们便已经停了动作,都看向郑苏易,只等世子爷一句话,便知这园子今后主子到底是谁。
    郑苏易抬头看向里头,沈长安一袭鹅黄长衫站在已面目全非的桃花林中,衣摆被泥土沾污,她却毫不在意,镇定自若指挥着众家仆。
    “你看她嚣张的样子,趁着爹娘和你不在家,就胡作非为,还真当她是这个家里的主子了!”边说着,边跑进去,很是得意地冲着沈长安喊道:“喂,我大哥回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看着盛气凌人的郑玲,沈长安浅笑:“我需交代什么?我虽不是南平王府的当家主母,但好歹还能替自己住的这院子做主吧。”说罢看向她身后缓步走进的郑苏易,道:“夫君可有要教导的地方,奴家洗耳恭听。”
    郑苏易想起了那日望江楼上,骄傲着自称“吾”的姑娘,而今虽是称呼着奴家,可那孤傲的性子却一点没变,再看眼前的人哪有半分低眉顺目的样子,倒是噙着笑等着看他的笑话。
    “你不喜欢桃花?”郑苏易只问了这么一句。
    沈长安却是摇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些桃花打理得很好,娇艳欲滴,煞是好看,只是我不喜欢和别人有相同的喜好。”随后指向一旁:“你看,那些金银花,白如银、黄如金,香气浅浅,又能入药,攀着乔木便能生长,比桃花种着简单省事儿。我是懒人,不爱打理园子,金银花甚是适合。”
    “也就你这乡下村妇喜好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野花,来人,给我把这些金银花全部丢出去,不许种,一株也不许种。”郑玲呵斥着,而一旁家仆却是面面相觑,既不敢忤逆了备受宠爱的郡主,又怕得罪了新过门的世子妃。
    沈长安也没有立即呛话,只是笑看着郑玲,缓缓问道:“这园子是小姑你要住么?”
    郑玲不屑地瘪嘴:“我才瞧不上你住过的地方。”
    沈长安侧头:“那,小姑每日都想来这儿陪我赏花?”
    “怎么可能,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还陪你赏花?做梦呢!”
    沈长安这才笑着说道:“小姑不愿住这里,又不来这儿赏花,那,这园子里种什么花,和小姑有甚干系?”
    “你……”郑玲被说得一愣愣的,恼羞成怒后转向郑苏易,催促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郑苏易沉默半晌,才对着沈长安道:“这园子你想怎么折腾都随你。”说罢转身离去,再不回头一眼。
    沈长安浅笑,看着和气,却带着疏离。而一旁郑玲却是气急,看大哥离去的身影,也只能一跺脚,骂骂咧咧说着:“少得意了,你等着瞧吧,大哥只喜欢翩翩姐,今后他肯定不会来看你一眼,你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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