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喋by并非陽光(重生,父子,年下,血族文)-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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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并非陽光
EPISODE Ⅰ
是誰說過:
一場真愛如同一場生死。
如果我輸了今生。
我不會再想要來世。
注释:《舐喋》——舐:舔舐;喋,喋血,吮吸
=
梦。冗长而神秘。
记忆倒带。
黄昏,海边。温和的夕阳,暖暖的流霞。
我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垂着脑袋,和殇沫在沙滩上,漫步。
「玖,考虑好接下那个case了?」殇沫从怀里掏出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轻声问我。
「恩。」我头也没抬。
殇沫轻叹道,「何必这么固执。」
我沉默不语。
他接着道,「听说那个case很棘手,它害你的组织赔了不少杀手吧?」
「沫,我知道。」我冲他笑了笑,「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蓦地,殇沫停住了脚步。他转脸,看着我。
他说,「玖(jiǔ),我舍不得你。」
我轻笑,嘲讽的眼神看着殇沫,那双黯然伤魂的眼睛。其实,我早该发现,我喜欢的不是殇沫本人,仅仅是那双深深凝视着我的眸子。
我说,「沫,你完全可以用你的权势,阻止我。」
我说,「可是你没有。」
我说,「所以我不信。我不信,你舍不得我。」
海天相接的地方,一层晕红,与蓝天和大海的蓝,格格不入。
我知道那是陽光。
陽光流泻进殇沫的眸子,我知道,很美。
殇沫的声音依旧平静,低沉的如同我面前的大海,「这次的目标是晟同的老大?」
没有一丝惊讶,仿若了如指掌的语气让我微有惊讶。
我点了点头。
凑到殇沫面前,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声道,「沫,时间到了,要出发了。沫,祝我好运吧。」
我安慰道,「我会拿晟莫伤的人头,当作我们下次见面的礼物。」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说,「玖,我等你凯旋。」
……
记忆持续倒带。
三个月前。
赌场。喧嚣嘈杂,纸醉金迷之地。我第一次与殇沫见面的地方。
他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削苹果。
我推门而入,突入起来的黑暗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唯有茶几上摆着的一盏昏暗的灯,让我能看清独自一人的他,冲我抬头微笑。
那双眼睛,暧昧,邪气,却干干净净。给人一种很安全温暖的舒适。
我习惯性的倒抽一口冷气,沉淀下几丝符合气氛的沉稳,走到他面前。
「坐到我身边。」他吩咐道。
还没等我坐稳,他的大手就一把拉我入怀,隔着薄薄的衣服,抚摸着我的胸膛。
我身子一颤,用一贯特有的僵硬冰冷地语气,提示道,「先生,我只陪坐,不陪床。」
「如今不陪床的男人已经很少了。」
我从他口里听到些许失望,在黑暗中扬了扬眉。
「你叫什么名字?」天生的属于领导者的询问。
我讨厌这种盘问,但是毕竟是我的客人,于是以最简洁的方式,回答道,「东方玖。」
「玖,代表黑色。」他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为什么你的父母会给你起这种名字?」
父母?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而且每每想回忆自己所谓的童年时,脑中总会如期袭来一阵绞痛。痛的我龇牙咧嘴。
于是我不打算去想,何必去自找苦吃。
名字自然也不是陌生的父母起给我的,是我的师傅,教我如何杀人的师傅,赐给我的名号。
「杀人?你是杀手?」
不错,我有两个职业,杀手,还有就是陪酒聊天。
当我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会读心术。
慌忙想从他怀中挣开,却发现他竟然力大惊人,钳住了我,我陷在软软的沙发里,无法动弹。
咬着牙,狠狠地瞪着他。
我要让他内疚,他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无辜的眨着那双眼睛,他笔直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抬起了我的上颚。一副审阅者的目光,着实让我浑身不自在。
他说,「玖,你不适合当杀手。」
他说,「你太漂亮了。」
昏暗的灯光,若有若无的将他精致的脸部轮廓衬托的邪魅,那种醉人的诱惑。
……
中间的过程,一点零星的记忆都没有,连他进入我的身体时的痛感都记不起来。
他的炽热,撑破我的肠道,摩挲着我的肠壁,真真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想。
……
最后只记得,他拉起裤链,俯视着趴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我。
他说,「不要去陪客,不要去杀人。」
他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说,「考虑好,明日去曜(yào)天找我,我叫殇沫。」
他说,「殇逝的殇,泡沫的沫。」
EPISODE Ⅱ
我知道曜天有多厉害。
殇沫自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曜天总裁。
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商业巨子,势力横跨各大洲,翻手云覆手雨,他是神,是无可企及的梦。
唯一一个可以和黑道势力晟同相抗衡。
打成比喻的话,曜天的总裁,是上帝。晟同的老大,是撒旦。
而撒旦,就是我这次的任务。我,一个打算用撒旦的头颅,祭祀给上帝献媚的小丑。
就是这么简单。
……
记忆回归。
后来才发现,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可笑到,当我得知时,面部开始奇异地扭曲。
殇沫既是上帝,也是撒旦。
曜天总裁曜殇沫,晟同老大晟莫伤,是同一个人。
……
殇沫。
莫伤。
殇沫,莫伤,殇沫,莫伤,殇沫……
我在黑暗中,不停的念叨着,念叨着。
殇沫,
莫伤,
殇沫……
匕首紧贴着殇沫脖间的大动脉。不知是因为他汩汩流动的鲜血,还是我的手臂,让我开始莫名的颤抖。
他硬邦邦的手枪,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没有任何别的举动,他从容不迫地看着我,微笑。
月光透过落地窗流泻进他的双眸,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
太陌生的眼睛,过于绝美,过于危险,诡异,邪魅。
我更喜欢眼里流淌着阳光的他,尽管是夕阳,我也会义无反顾,毫无理由的着迷。
……
「杀了我。」我颤抖地请求道。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乞求。
我说,「否则,我会杀了你。沫,我不想看你死。」
他说,「好。」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
梦,依旧是迷离虚幻的梦魇。
我继续做着再熟悉不过的梦,流淌着再孤单不过的泪。
「曜」,代表黑色。和「玖」一样。
梦境里一直飘荡着一个人的声音,很熟悉也很陌生,我仿佛沉睡了很久,以至于都不记得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听谁用这种嗓音,和我说过话。
他说,「玖,我想带你逃离纷扰的陷阱,不再追寻,回过身,却不再见你的身影。」
他说,「玖,我在回家的路上,等你。」
肩胛骨被滚烫的手掌来回若有若无的抚摸,那隔着布料传递给我的熟悉的温度,正一点点从我的记忆中消逝。
……
我在一片黑暗中眩晕,沉溺,坠落。很遗憾吧,我没有翅膀,即使有翅膀,也负担不了我的罪孽,我杀的人太多太多,我本就该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东方玖。」喑哑阴鹫的声音。
「你是谁?」出于杀手本能的戒备,我警惕地问道。
「我是迪恩,黑色曼陀罗花下住着的精灵。有个人一直用他的鲜血浇灌着我,做为交换,我答应实现他的愿望,让你重生。」
「重生?」我微有一愣,忙问,「他是谁?」
「雷。」迪恩怕我没听懂,又重复道,「雷·艾德里安。你的主人。」
我叹口气,原先还残存的一丁点希望,也灰飞烟灭。
不是殇沫。
真可惜。
【注释:
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黑色曼佗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佗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佗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又致命的感觉。】
我停止了降落。
冰冷的地面,夹杂着纤草的刺痛,让我不得不站起身来。
雷·艾德里安,这个名字对我来说着实陌生,对于迪恩口中所谓的「我的主人」也尽是不解。
但是我不打算深究,只要是能让我重生赐予我生命的人,我都会感恩无比。
至少我还没有自虐到甘于沉溺地狱,我还向往着生命,光明,阳光。
不过,如果这里就是地狱,我估计只会无奈地苦笑一番。
周围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无辜的旷野,仿佛直勾勾的讽刺我这个楚楚可怜的灵魂。
确实如此,正因为什么也没有,所以恐怖。
周围的空气如同凝滞的枯水,在强力的压迫窒息下,慢吞吞地流淌,一如我愈发困难的呼吸。
还好,在无形中,有个精灵陪我聊天,倒是可以陪我消磨时光。
~~~~~~~~~~
「迪恩。」
我扯开话题,轻笑道,「我要你帮我实现一个愿望,你要多少鲜血都可以。」
「哦,什么愿望?」丝毫不加掩饰的兴奋。
「我要见殇沫。」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道。
话语里却少不了一丝玩笑嘲弄。
蓦地,戛然没有了回应。
怕他是听不清楚,我便学着殇沫的口吻,额外附加道,「殇逝的殇,泡沫的沫。」
我期待他的承诺。
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迪恩仿若消失了般,愣是将我独自一人抛弃在这荒无人烟的旷野。
真是一个让人扫兴的小家伙,我无趣地瞥了瞥嘴,真经不起开玩笑。
……
「呜呜……」婴儿娇滴滴的啜泣,断断续续地传来。
接着,脑袋一沉,头顶仿若多了一个重物,猝不及防地,让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东方玖,都怪你。」
哦,是迪恩啊,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被我气跑了呢。吐了吐舌头。
「好了,迪恩,我错了。开个玩笑而已嘛。别生气,等我重生了,请你吃糖。」我诱哄道,据说这种方法比较适合哄小孩子,对于迪恩这个不明飞行物,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要,我要你请我喝血!要新鲜的!」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应道。「不过你先下来好吗?你好沉啊!」
一阵黑线。
接着是无声的沉默。
一秒。
两秒。
三秒。
脖子终于如获大赦般,得以直起,脸前却猛地袭来一股黑旋风,将我狠狠的扇倒在地。
我吃痛,龇牙咧嘴。
又发见两只圆乎乎的小爪子踩在我脸上,哭笑不得。
「不许说我胖!!哼,别以为大主人命令我照顾你,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嚣张了!」
得,小家伙火气不小。
估计是糟蹋够本了我的脸,迪恩才迟迟地跳开,飞到地上。
黑色的小肉球,如果他不会飞的话,我真得把他当成迷你型小猪看了。圆鼓鼓的小眼睛,气愤的看着我,仿佛刚刚还没发泄完,又要猛地冲刺,再来一次更加狂烈的蹂躏。
我倒抽一口冷气,忙直起身,绝对不能再被这只小猪型蝙蝠成功偷袭了。
「嘿,小猪,要是打架的话,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哦!」
论身手,对付一个小蝙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论他是什么黑色曼陀罗下住着的精灵。
~~~~~~~~~~
「呜……」
小黑蝙蝠眨了眨那双黑豆豆般的眼睛后,突然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继续发出类似婴儿般的啼哭。
毛茸茸的翅膀撑着地面,肉肉的身子蜷成一团,低着那颗小脑袋,也不知道在干吗。
是在偷偷哭?我哑然失笑。
不过,这「偷偷」未免也太正大光明了吧。
我吐了吐舌头。小孩子哭,还是需要安慰一下吧,虽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呜……大主人嫌我肥,小主人也说我肥……」
我不声不响地趴下身子,把脸凑到小猪面前。
小猪只顾低着头「呜呜」哭着,悲痛欲绝。手指伸上去,弹了弹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揪了揪它短短的小腿。
「迪恩,好啦。」我那句话八成是真的戳到他的痛处了吧。「不哭,我给你喝我的血。」
话刚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