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盲点上流淌-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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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4·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那天上午,刚刚将杀死女大学生又焚尸的男大学生费华押解回来,肖芃然就和刑警小伙子们一道,一路兼程,风尘仆仆地又将审讯地点,移至看守所的讯问室中。还需要将此案办成铁案,尚有许多细节工作要做。
要调查、审讯清楚:为什么要杀死同是大学生的女同乡?为什么要在人死之后再焚尸?整个作案的心理过程和实际作案的细节是怎样的?
望着那个男大学生费华那纤细的身材、苍白的小脸、惶恐的眼神,肖芃然不能置信:这就是那歹毒的杀人犯吗?
肖芃然未开口说话,先绕过审讯桌,走到他的跟前,递给他一支烟,再帮他点上。这是肖芃然在自己的包包里随身携带的常用物件。她并不抽,也不给同事抽,只是为犯罪嫌疑人备下的。这种敬烟的举
动,由一个漂亮女警来完成,在这种特定的环境里,意义重大。肖芃然也是屡试不爽的。也就是说,这样的举动,给了被讯问人一个很好的心理暗示:在人格上,您还是一个准男人!
经常因了这个,犯罪嫌疑人就会被感动,于是,就会像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了。
当然,也有老谋深算的家伙们,根本不吃
这种敬,但是,肖芃然在平炜那帮老干探们的熏陶下,早就学会了审问技巧,包括另一类的。只是不是特别重特大案件,他们轻易不使用。比如那种顺逆方向飞速转动轮椅的审问方法,就是讯问上的潜规则,关键时刻必须要使用的,也就必须得认同,否则,首先出局的,就是这个不懂规矩的入侵者——哪怕人就是个优秀刑警。
当然根本不再是拳打脚踢、棍子皮鞭酒瓶等等一起用的那种弱智式的刑讯逼供啦,这年头,是法治社会了,谁还干那么遭人鄙视的事情呢?害人害己嘛。
本来在家门口被擒获,就已然承认自己杀人焚尸的男大学生费华,立刻就开始声泪俱下地表述:“我的家境,你们都看到了,就那么贫寒潦倒的农民家庭。但是,我也一样不甘心。都是人,只是出身不同而已,他们凭什么,降地就生在福窝中?我们都是一样的大学生,可是有的人一毕业,就进了天堂,而我们这些农家子就不得不下地狱?我不甘心。我聪明,我能干,我也勤奋,可是,我没有一个好爸爸。那个女生的爸爸,是我们县教育局局长,我不过就是乞求她出面,请她父亲在我们家乡给我谋得一个中学教师的岗位。可是,她竟然那么鄙视我、嘲笑我,说我是痴心妄想。想一想,为了结识她,我和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也是同乡,我们用了一年时间啊,省吃俭用、打工挣钱,就是为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用上她的一句话啊。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请她吃饭,送她小礼物,不就是乞求能博得她的欢心和美言吗?可是她呢——气急中,我就去掐了她那发出讥讽、尖叫声响的喉咙,却不料她怎么就那么不经力气呢,就窒息了。我怎么摇晃她,都不见也感觉不到她还有任何呼吸。我就害怕了。我逃了,可是没逃几步,我突然想起,有人说:被焚烧的尸体的灵魂,不会纠缠伤害她的人的。我就又折回来,聚拢了一些秋天的落叶,就开始用打火机点火。那晚,风很大,干树叶一见火星,就立刻燎原了似的。我吓坏了,赶快拼命地跑了。”
一个贫苦农家出身的大学生,就这样冲动地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也伤害了周遭一圈的亲人们。
肖芃然想:他的父母该有多么悲哀呀!供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终于要出人头地了,瞬间,却成了杀人犯。
天堂和地狱,真的,仅有一步之遥吗?
一·5·为杀人犯支招
将男大学生费华送回牢房之后,肖芃然马上又填写了个单子,俨然要提审平炜一般,在审讯室里,昔日的战友们再次见面了。
肖芃然给平炜带来一只烧鸡,一瓶啤酒。另两个刑警小伙带给了他一条烟、一瓶白酒。
平炜笑了,说:“想叫我被罚呀!”
但是他马上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了,一把撕开烧鸡的大腿就啃了起来,两个腮帮子填塞的鼓鼓的,嚼呀嚼,很香很香的样子,突然,好像被噎住了似的,吞了几吞,才终于咽下了那一嘴的鸡肉。
看到大家都傻了一般地盯着他看,他又乐了,说:“喂,刚才你们抓的审的那家伙,在我隔壁房间呢。是杀人了吧?”
肖芃然就告诉了他关于男大学生的杀人案件详情。
平炜说:“你们办的那个奸尸案件的犯人,在我们这个牢房里呢。4号。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们审讯时候,要小心。我感觉他还有案件没有交代呢,要挤要挖哦,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知道吗?”
肖芃然也微笑了,她就是欣赏和佩服平炜这一点,走到哪里,处在何种境地里,他都会反客为主,指导他人办案工作。
等到那个女大学生投毒案件告破之后,肖芃然再来探望平炜的时候,平炜告诉了她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个男大学生费华,在放风休息时候,见到了郝昊,就说:“郝院长,我到你们法学院听过您的课,您讲得太好了,我就是听完您的课,才下定决心要当一名人民教师的。”
郝昊很得意,就对边上的人说:“瞧瞧,我也是桃李满天下了啊!”
男大学生追问:“您说,我的案子会被判几年?”
郝昊呆了,难道大学生们都这么法盲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呀,自古以来都如此。虽说,他的案子有故意伤害致死人命的成分,但是法庭未必认可的,毕竟他之后又焚尸的作案手段太恶劣,未必能够得到宽恕。
男大学生费华脸色苍白了,腿也抖了,磕磕绊绊走了,几步后,又拐回来,乞求道:“老师,我该怎么办?如果连您也说我必死无疑,那我就真的无路可逃了。但是,我不想死。我还什么都没有干呢。我一次课都没有教过呢,我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呢,我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呢,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求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吧?”
郝昊冷笑了,说:“你家没有精神病史吗?间歇性的。我看你就像个神经病。”
一下子,聪明的男大学生费华如雷贯耳、茅塞顿开。
一回到牢房,他就要求面见法院审判长、检察院公诉人,说:“我有精神病,祖传的,我唯一的姐姐就是遗传来的精神病患者,整天在家里折腾人。我是属于间歇性的那种。我要求到上海、到北京的精神病院,做鉴定。”
依照法律程序,案件已经移交到了法院。法院只好派出两名法警和一名审判员,展开调查,结果:他的家族里,果真有精神病史。尤其他的姐姐,天生就是个痴呆儿。按照有关法律的要求,两位法警和一名审判员只好押解着他,去上海的精神病院做精神鉴定。
却不料,那个男大学生趁着检查之余,上厕所的机会,跳窗逃跑了。
肖芃然恼极了:“三个执法人员,干什么吃的?那个郝昊也够嚣张和歹毒了,在八科里,竟然还给杀人犯指路。”
平炜静默着,良久,才说:“郝昊跟这里的王所长,关系很密切。他现在根本不承认支过招,可是他的那些话,至少有二个人犯,可以作证的。但是,王所长硬给压了下来了。郝昊那家伙,每天除了讲课,什么都不干,还自己一个人住个单间。”
肖芃然震惊:“这里面,也分三六九等?”
平炜看了她一眼,笑了,摇摇头,说:“你呀——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
肖芃然蓦然注意到他飘然而过的眼神里,满是怜爱吧?
她也就不由得有些心动,一股柔情悠然然荡起。
这,才是爱情的滋味吧?
分离,就会思念;相聚,就会柔情蜜意?
一·6·狱中线人
4号,王佩,是个特别固执、内向、自私的男人。犯罪前,他本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样样全,却绝对不准许自己的老婆有个风吹草动,更不用说,红杏出墙了。
当她向他提出离婚的要求的时候,他就多了个心眼,开始跟踪她。
结果,真相大白。
她的那个情人逃得快,没有被他一刀劈死,也算他的命大。不过看到老婆的那一大滩的鲜血,喷泉般地喷出来,也着实叫他很后怕。
肖芃然几次突审,就是拿不下他来,甚至使用上了顺逆旋转轮椅、百度大灯伺候下的连轴转的审讯技巧,等等手段都上了,依然审不出他其他的案件来。
所谓政策攻心术,在有的亡命匪身上,是根本不会奏效的。
毕竟,刑警们并未掌握他其他的犯罪事实。只是凭借一份经验、一份第六感的直觉就认为:这个家伙还有案底。就硬攻,也是有些玄幻、悬疑的。
当然,也的确可疑:一个如此胆大、如此凶残的男人,从杀掉老婆至今再杀人奸尸,五个月的时间里,又被全国通缉的情况下,他都干了些什么?
王佩只是交代,杀了老婆之后,立刻乘坐火车去了大西北,发现那里实在太贫困了,上个月才又杀回商城来。他除了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觅食,其他的坏事都没再干过。
肖芃然讥笑他,想激起他的愤怒,就呵斥说:“你一分钱都没有,靠什么买吃的?难道哦啊——那些夜市里的辛苦劳作生计的小商小贩们,都会拿出吃的喝的供奉你不成?还没有干过任何坏事?说——把你干过的偷呀抢的坏事,都说出来!”
王佩尴尬一笑,居然说:“那不叫偷,那叫别人没有看见,我拿的。”
肖芃然不得不佩服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老先生了,他的名言,居然会被使用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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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好按照法律程序,移交了案件。
当肖芃然转告平炜这些情况的时候,平炜很是失望,说:“看我的,我定能攻克他。我坚信,他还有案底的。”
肖芃然不相信,一个失去自由的人,还能比刑警更有威望和能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4号王佩的一审判决书下达:死刑,立即执行。
4号不服,要上诉。或许这仅仅是对生的流连忘返吧?
平炜说:“从他收到判决书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了一日24小时的专人看守。白天,我要求大家必须围坐在他的四周,彼此讲述自己的过去真实的故事;晚上,我就号召大家把被褥贡献出来,围躺在他的周边,继续神侃自己的大山,只要真实就行。如果他要去厕所,就有专人陪伴前往。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挡住他的自杀倾向。”
平炜想好了计谋,从一开始见到王佩,就特别关照他,现在更是指挥的全牢房的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悉心照顾他,违心恭维他,让他心理状态十分良好,颇有一种被尊重、被重视的人上人的感觉。
平炜对他说:“咱,都是血性男人,你那点事,如果叫我遇上,我也会和你一样干的。什么样的人生不是一生啊!只要活得不窝囊,就行。”
说的4号,一个劲地频频点头。
平炜又说:“我听说过一个古代的故事,说的就是:刑场上要被铡刀砍头之前,只要他自己肯说,他还有重大的隐案未交代,要检举揭发,就会被刀下留人了。要是之后,根据他的供述,还真的再能抓获了几个要犯。那他绝对就死不了了,肯定会被改判死缓的。这不就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嘛!”
平炜劝解王佩道:“哥们,怎么着,也力争立上一功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王佩只是沉默,面无表情。
其实,王佩和平炜的关系,早就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了,只是在这个话头上,王佩就显得很有顾忌。
平炜就不明白,一个死刑犯了,还有什么顾及的?除非,所要涉及的人或案,社会关系或社会地位非同小可!也许,这个死刑犯,还在期冀着什么奇迹,能够出现呢吧?
平炜注意到了,只要赶上放风的时候,有一点点机会,王佩就会朝郝昊靠拢、贴近。
这里的犯罪嫌疑人,都知道,郝昊是个特殊的犯人。只有他常常会有能量和外面高层人士有瓜葛,能沟通。
平炜想:我就算是充当了一个监狱中的警界线人吧。
他不动声色,潜心关注着一切疑惑动态。
刑警就是刑警,无论遭遇何样冤屈,也无论会走到何种不堪的地步,他都难以改变长期以来养成并具备的一贯的心态和素养。
原刑警大队长平炜自然更是个侦查破案队伍中的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