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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玄天一指-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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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俞不悦道:“我说大头病啊!你说这话,难道不怕丢脸么?”
  “……”
  “既然你是大头病,将来又是我们的总帮主,自然就要怀有打天下,闯字号的魄力,‘我来也’前辈的影子还没见到哩!你就这样顾头顾尾,真是叫人‘漏气’!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我真替你惭愧!”
  朱贝戎怒喝道:“小不点,我是你们‘六点’(老大),不准你对我这样放肆!”
  古人俞道:“既然知道你是‘六点’(老大),就要摆出做‘六点’(老大)的威风,否则难以服众。”
  朱贝戎还想发作,但被萧嫱阻止了。
  “小不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道:“要想将来出人头地;就要拿出气魄来让人看看。”
  朱贝戎道:“但也不能忽视彼强我弱的现实,否则就是不智。”
  萧嫱道:“说得好,误时务者方为俊杰,万一‘我来也’前辈知道了道件事情,也并不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一定会有办法转圜。”
  “用什么办法转圜。”
  “冒用他的名义,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这一点需要认识清楚。”
  “然后呢?”
  “说明原委,大不了跟他‘拜把’(分享),岂不就将这件‘探子’(恩怨)摆平了。”
  古人俞叫道:“正点,这样的做法很‘上道’(合乎江湖规矩),纵然他有天大的脾气,都会从后门放走了。”
  巴岱也很同意萧嫱的说法。
  心中的疑虑既已释清,朱贝戎的心情也就随之开朗了。
  他们全将希望放在明天,增加了十万两银子做为建帮经费,实在非常值得庆幸!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贝戎等送走了杜宝聚之后,高与地在土地庙内大跳“踢死狗”(迪斯科)。
  古人俞和巴岱跳得最起劲,浑身上下不停地扭动,腰杆里面好像装了弹簧。
  杜宝聚准时践约,以千两黄金换回了他的珍珠衫,其中并未发生任何风波,当然值得高兴。
  他们一直跳到满身大汗,肚子里面咕噜噜直叫,这才停了下来。
  “上啃”(吃饭)的时间到了。
  经过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卯起来”(尽量),要去最好的馆子“大啃”(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敢情,既然身怀“海蓝”(巨金),如果不去大吃大喝一顿,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
  上最好的馆子,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本来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古人俞最夭寿,点了许多山珍海味犹嫌不足,竟还点了一道红烧娃娃鱼,可算开了洋荤!
  飞杯把盏,觥筹交错,他们又吃又喝又唱歌,真个是好不开心。
  众人当中要数巴岱最胖,也最能吃,只见他菜来伸着,酒到杯干,就像狂风扫落叶一般桌上所有菜肴,都被他扫了个盘底朝天。
  换在平时,巴岱定会挨骂。
  但是今天不同,为了庆贺千两黄金到手,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拘束,都不加以限制了。
  酒过三巡,莱换五味,众人都已有了几分酒意。
  萧嫱首先推杯拒饮:“不能再喝了,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古人俞道:“千两黄金已经顺利到手,还有什么正事要办嘛?”
  萧嫱道:“咦!赶造我们的‘窑口’呀!总堂、分堂、分舵,需要很多金钱才能完成的。”
  巴岱附和道:“光有银子还不行,而且需要时间。”
  萧嫱面冲朱贝戎道:“上次到手的两万二千两银子,你作如何支配了?”
  朱贝戎道:“全部作了兴建‘窑口’的预付定金,工程合同放在家中收藏,你们可要看看?”
  萧嫱摇头道:“你是我们的‘六点’(老大),还有什么事情信不过呢?不用看了。”
  朱贝戎笑了,笑得很浅。
  萧嫱指了指放在朱贝戎身旁的羊皮口袋,千两黄金到手后,一直放在那只口袋之内,动都没有动过。
  “有了这批金子,‘窑口’工程款,应该没有问题了罢?”
  朱贝戎用手拍了拍羊皮口袋,带笑道:“绝对没有问题,还有多余的部分,作为其他用处理!”
  “那就好了。”
  想到未来的光明前景,萧嫱脸上的笑容,好像盛开的牡丹。
  古人俞也在笑,巴岱的那张肥脸,更是笑得好像弥勒佛。
  七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朱贝戎脸上的笑容反而一扫而光,变为极度的惊恐。
  拍在羊皮袋上的那只手还未缩回,造成这种极度转变的原因亦正如此,原来他凭手掌的感觉,羊皮袋内的黄金有了问题。
  众人异口同声,一起发问:“怎么回事?”
  “………”朱贝戎没出声。
  其实,朱贝戎震惊得根本同答不出话来,急忙将羊皮口袋打开,仔细查看。
  这一看,惊得朱贝戎块飞魄散,大叫一声,当场跌了个四脚朝天。
  萧嫱等三人也都吓呆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哇噻!”古人俞惊叫道:
  “大头病会变戏法,千两黄金变成了大石头!”
  可不是,羊皮袋内的千两黄金早已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块同等体积的大石头!
  朱贝戎怒到了极点,一个骨砾站起身来,闷着头就朝外冲。
  萧嫱一把将他拉住:“发疯啦!你想做什么?”
  朱贝戎道:“去找杜宝聚算帐,我们被他戏耍了。”
  萧嫱正色道:“杜宝聚没有戏耍我们,一手交钱二手交货时,明明是千两黄金,然后他就没再砸过羊皮口袋。”
  朱贝戎瞪大了眼晴道:“那它怎会变成石头呢?”
  萧嫱道:“你先冷静下来,仔细看看那块石头,你就明白原因了。”
  朱贝戎慌不迭的将大石头从羊皮袋内取出,仔细一看……
  不看倒好,一看之后,顿又一跤跌在地上,急的差点瞥过气去,一个劲的直翻白眼。
  石头上刻了三个大字——“我来也”。
  这是“我来也”做案时的一贯手法,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留字签名,而是将他的大名刻在石头上面。
  古人俞慌忙跑到朱贝戎的背后,扭紧了小拳头,又敲又打,好不容易让他从半昏迷中苏醒过来。
  朱贝戎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再看了看面前的那块石头,恨不得对着门柱一头撞死!
  或者是钻进夜壶,将自己淹死。
  可惜这里没有夜壶。
  急怒攻心之下,朱贝戎突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准备夺门而出。
  萧嫱手一伸,又将他一把拉住:
  “哪里去?”
  “我……我……”
  朱贝戎气的说不出话。
  古人俞插口道:“那还用问,这次一定是找‘我来也’算帐去。”
  萧嫱盯着朱贝戎追问:“是吗?”
  “不错。”
  “这位异人来无影,去无踪,你能找到他吗?”
  朱贝戎楞了楞,一个劲地直摇头。
  萧嫱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莽撞,应谅仔细想看,‘我来也’是用什么手法掉包?将羊皮袋内的黄金掉走的?”
  朱贝戎道:“刚才门时,有个老头撞了我一下,你们有谁看见?”
  古人俞举手道:“我看见了,那时我正跟在你的后面,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朱贝戎道:“就是那个时候被他掉了包,一定没有疑问。”
  古人俞诧道:“我怎没看见呢?他只不过是撞了你一下而已呀。”
  朱贝戎道:“当时我正提着羊皮口袋,连我都没感觉出有人掉包,你凭什么能够看得出来?”
  萧嫱附和道:“对,要是他在做案时被人看出破绽,他就不配被人称作‘我来也’了。”
  古人俞朝他自己脑门猛怕一个巴掌:“哇噻!看来‘我来也’不止是个‘跑老岳’(偷盗)的能手,可能还是‘金光无’的开山老祖哩!”
  “这话怎么说?”
  “用掉包方式骗走人的财物,正是‘金光无’的拿手绝活呀!”
  朱贝戎跌足叹道:“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反正是煮熟了的鸭子它又飞来了,这口怨气使人难以下咽。”
  古人俞道:“我说大头病呀,我看纵然是口怨气,你也只好硬吞,你能斗得过‘我来也’吗?”
  “……”
  萧嫱道:“可能这是‘我来也’故意对我们所做的惩罚,因为我们冒用了他的头衔,惹起了他的不满。”
  古人俞道:“冒用头衔纵是我们不对,他也不能做的这样绝呀!”
  巴岱插口道:“安啦!千两黄金全部被他用掉包手法掉光,一个银子的手续费也没留下,真是缺德带冒烟,绝透了!”
  朱贝戎一脸瘪像道:
  “这样一来,‘窑口’工程费全泡汤了,我们如何是好?”
  萧嫱道:“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另找目标;再来干它一翻!”
  古人俞大要道:“好,我举双手赞成,大头病,你呢?”。
  朱贝戎苦笑道:“这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还能做缩头乌龟不成。”
  萧嫱道:“那就今夜动手好了,只是恐怕没有好的对象。”
  朱贝戎道:“不妨事,昨天踩盘时,我已预定了另一个下手的目标。现在各自回去休息,晚上再在这里集合,由我带队出发。”
  众人齐声应诺。
  朱贝戎现在看开了,斤斗裁在“我来也”手中,并不能算丢脸,决定继续大干特干一番,总有一天,要在“我来也”身上找回颜面。
  转眼又是傍晚来临。
  四人准时会合后,便在朱贝戎的带领下,朝城内走去。
  进城不久,朱贝戎忽感肚痛,就向三人道:
  “你们先去,我解决一下,再来。”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我们又不知目标在那,怎么去?”
  朱贝戎从身上取出一张纸,道:
  “这是路径图,打叉的就是下手对象,我在宅外墙上作了个图记号,你们去就可得。”
  说到这,他再也忍不住,忙跑到暗处去拉屎了。
  萧嫱三人就拿着图,照上面所载的路径前行,但由于朱贝戎认识不了几字,他画这张图可比无字天书差不了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这叫他们怎么找?
  不过还有一点可喜的,那便是“目标”所在的道路他标出来了。
  然而,看那字迹,大概是请人写的,他绝无法写出这么端正的字来;但晓得目的地的道路,也是可以找得着的。
  此时——
  天虽晚,但路上尚有行人,萧嫱这三个笨贼竟拦下一名汉子,向他问了。
  哇噻!干嘛?做贼做到向人问路,可也太“逊”
  了吧。
  汉子望着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弄了好久,才回头指着街角,道:“那有一间卖吃的,店里老板对这附近甚熟悉,你们去向他问,就可晓得。”
  三人道了声“谢”,迳走到那店前来。
  只见一名老头正要关门,便赶忙上前询问。
  老板也同样望那纸上看了好久,才道:“你们往左侧那街直走,若有行人再问一下吧,从这里到你们要找的这家,过得转过几条街,一时也说不明白,你们快去,或许还有行人。”
  三人忙又往左侧街道奔去。
  不多时,就看到一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又向他问。
  年轻人倒是个小白脸,只是眉目却很邪,他见萧嫱秀丽绝伦,两眼竟看直了,口角也不觉淌下猪哥水来,呆了会,笑嘻嘻的道:“小姑娘,你问甚么啊?”
  巴岱看他那样,转头对萧嫱二人道:“真不幸,我们竟问上个白痴,都一连问了三次了,他还是说这句话。”
  萧嫱见年轻人两眼色眯眯,玉脸一寒,叫道:“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滚到一边去,若敢再故作痴呆,看我不打你。”
  年轻人听了,怔了一下,看了巴岱和古人俞一眼,又回头看着萧嫱,见他们三人年幼,以为可欺,当下就起了歹意,笑嘻嘻的对萧嫱道:
  “你们问的这地方,我知道,但却难走,就是我说了,你们也不清楚,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就带你们去了。”
  古人俞拉拉萧嫱的手,悄声道:
  “我看这人有问题呢!他两眼总盯着你不放,连图看也没看,又怎知我们要找两个地方。”
  萧嫱笑道:“每个人还不是都这么盯着我看,他既要带我们去,我们就跟去看看,若他想使坏,我们有三人也不怕他。”
  便跟着年轻人去,在一连转了几条街道后,径来到一个冷僻处,只见前方座落着一栋古老楼房,残壁断垣,似已久无人居住。
  萧嫱当下一疑,问年轻人:“你带我们来这做什么?”
  年轻人脸上笑意更盛,眼中似有两股欲火闪啊闪的,大概要露出色狼面目了。
  只见他笑嘻嘻道:“这不正是你想来的地方吗?”
  萧嫱三人一声,互望一眼,再看看那败屋。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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