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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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心道不好,一个跳起跃到坑外,又连连暴退几步,然后他冲着还站在原地的黄猴儿疾呼道:“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嘉和黄猴儿运起全身的气力拔腿狂奔之时,一股飓风携着万斤之力从坑中喷泻而出,一路叫啸着直冲天际,与此同时,百稔城其余五处浅坑内,皆有风柱拔地而起,只一个照面,六股飓风已在空中碰撞,结出个硕大的风球,那风球滴溜溜翻转了数次,然后猛地爆裂开来,其中蕴含的风气霎时泄往四面八方。
白嘉算跑的快了,期间,他还给自己和黄猴儿各打了个日行千里符,饶是如此,也没跑出多远,就被呼啸而来的飓风卷了个昏天黑地。
通往无花郡的荒野上,走着两个道士,一老一少皆是风尘仆仆。
“徒儿啊,为师走不动了,歇歇罢”,步履蹒跚的老道有气无力道。
走在前头的小道哼了一声:“师父,干粮昨儿已经吃光了,今儿要找不着人家,就得饿死了,还有,随太清宫来的别处道士都走得没了影,也无人会接济咱们了”,这一路上,两人都是乞讨着过来的,其中的艰辛,说来都是泪。
老道无语望天,突然,他手一指前方道:“哎呀,起风了”
小道士翻了个白眼,只当老道想岔开话,便不予理会,哪想,老道又激动道:“哎呀,风里掉了只大鸟下来”
这回,小道士脖子扭的飞快,他一扭头,大鸟没看见,就被迎面来的风沙打了一趔趄。
待他站定后,小道士严肃道:“师父,真有大鸟?”
“有!”,老道士同样认真。
两人对看一眼,下一秒,便齐齐顶着风口往前冲,其实这会儿,风已经散了,刮过这阵子,就止了。
白嘉这一摔,不仅把地砸出个坑,也把四肢砸折了,好在没断。他抵着坑壁先把腿骨给接了,待要接手骨时,就听得有脚步声过来,不大会儿功夫,坑口上方,探出两个脑袋来。
“哎呀,是个人,怎得是个人?”,其中一个蓬头的老头怪叫了一声。
一旁的小童也是一脸失望:“师父,是不是找错了?”
“不能呀,你师父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那怎得是个人?”
白嘉默默的从坑中起身,无视争吵中的两人,便朝着无花郡的方向大跨步走去。在西宛,只要识的山脉的走向,很少有人会迷路。
“唉,小哥儿你等等”,身后,传来老头的喊声。
白嘉回头:“有事?”
老头紧跑几步站到跟前,堆着笑脸道:“小哥儿,敢问这附近可有人家?”
“没有”,白嘉打量两人,发现眼前这一老一少身着一身道袍,显然是道士,这倒是少见,要知西宛人皆喜露天供奉山神,是以,此处并无道观寺庙。
“那敢问,此地离无花郡还有几日脚程?”,他们随着太清宫的道士一路北上,初始并不知晓要去哪,后来随着别处道士闻风而来,也渐渐听了点风声,直到进了西宛继续北行,便已知,最后的落脚地是无花郡。
白嘉想了想,道:“两日”
“哎呀,还需两日哪,这可愁煞老道我了”,老道垮着脸做哀戚状:“我和徒儿两个早已是身无分文水断粮绝,这可要怎得活?”,说着,眼睛偷摸往白嘉身上瞧。
小道默默捂脸:师父,你这也太明显了,人又不傻。
白嘉确实是不傻,知晓老头是在扮可怜,且瞧着,也是个精的,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只是眼角余光扫到小道士磨烂的鞋底子,以及嘴上裂开的血道子,终是于心不忍:“我也是往无花郡去,一起吧”
44
“符箓,是由符头,符干和符脚组成的,其中,符干还包括腹和胆,这就好比个人,从头到脚,缺一不可”,夜深寒意中,避风的小屋内,有篝火在跳跃,三人围坐在旁,应白嘉的要求,老道正在给他普及符箓的基本常识。
老道自称是须眉道人,是出来游历的,此话真假不论,不过,本事却有几分,眼前这堆篝火,便是由两张黄裱纸引燃的,这让白嘉起了兴趣,他自问,在西宛冻煞人的夜里,要引来一团火,不是易事。
见小子听的认真,老道越加来劲,他干脆问小道要了张符纸,指着上头的鬼画符一一划拉道:“就拿这火符来说,这一处便是符头,这是符胆符腹,最底下的便是符脚”
纸是普通的黄裱纸,用朱砂画就的,和他之前认知里的道家符箓别无二致,只是这火符,却陌生的很,不过听老道这么一说,结合符箓天书上所有的单符,其构成所需的头,干,脚,倒是都能对的上,于是,他又道:“你这也说的太含糊了,能再仔细些不?”
“我说小子,你问的这般细,莫不是想要偷学?”,老道抚了扶须,做高人状:“老道我可跟你说明白了,这符箓可不是一般人能画的,里头若没精气,那跟废纸没啥两样”
“精气?”,白嘉想起,他动用敕印时,体内都会涌动某种力量,莫不是那就是所谓的精气。
“符箓是沟通天地万灵的,需以精气绘其形,方可成”,老道打量了白嘉两眼,哼哼道:“依老道看,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本本分分的过日子罢”
篝火上架着只兔子,串膛的树枝一头被白嘉攥在手里,他时不时的转一转,香味儿顺着烟气飘出来,勾得对过的小道悄悄掩了掩嘴,那细长的手指比脸白净,却在指甲间留有抹红。
白嘉轻嗅了一下,然后瞥了眼老道,突然问:“道长,这兔子香吧?”
老道咽了咽口水:“香!”
“那一只兔子换一张火符可成?”,这可是他跑了好几里地才寻摸到的,用来救命,理当值不老少。
“……”,老道一愣,随即不甚在意道:“徒儿,送与这小哥儿一套火符,咱可不能白吃了人家的”
小道士不语,小脸一贯的严肃,手却伸进了腰间的挎包,白嘉却道:“小子想讨张道长现画的符箓,正好也能开开眼”
话落,老道脸上尴尬一闪而过,然后就见他瞪眼道:“区区一只兔子,也想请得动我须眉道长出手?小子,能求来一张符箓,就是你的福气了,你可要惜福啊!”
白嘉看在眼里,心里肯定,这一老一少,其实真会道家画符之术的是小的,怪不得,刚打个照面,那小童给他的感觉就跟旁人不同,如今提到‘精气’,不由有了联想,现在叫他这么一诈,果不其然,蒙对了。他也不再坚持,只道:“那也成,只是还得麻烦道长再给我讲讲这符箓之事”,说着,便也不客气的接了小道递过来的两张黄纸。
“小子忒的麻烦”,老道嘀咕了一句,倒也没再推却,“你手上这是一套的,有两张,一张火符,一张纳气符,需配合着用”
白嘉感受了一下,那张纳气符中有炽热的火气,倒是稀奇。
“天地万物皆有气,气可聚可纳可散可引,你细看,那纳气符的符头便是代表‘纳’,而火符的符头代表‘借’,借的是纳气符中的火气,这两种符箓并不成型,是以,要叠加使用”
白嘉插嘴问道:“道长,你那有成型的符箓么?”
“你还听不听了?”,老道眼一瞪,心道,这小子惯会蹬鼻子上脸了,晓不晓得,画一张成符得耗费多少精气,他平时都舍不得用好么!
白嘉耸了耸肩,示意他继续。
“火符的符腹代表的便是火,纳气符的符腹视情况而定,依其中纳入的气息而变;符胆则代表符箓使用后,其作用的范围,可绘大亦可绘小,拿这纳气符说,其中纳入的火气有一尺见方,火符的这个符胆则代表有猫眼大小,一般来说,气小成球,气大则零星,端看你怎么用了;符脚,和符腹是对应的,你可以比对一下,你手里的两张符的符脚是相同的,都表示其火来自于天火。整张符箓,每一部分,必须能卡的住才行,这里头学问深的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的”,老道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完了又道:“我道家之术,千千万,不光能取天火,也能引雷聚水,还能驱邪治病镇宅,没点悟性是学不来的”
听了半晌,白嘉似是懂了又似没懂,总觉得刚刨开了一层浮土,又把自己埋了。
聊了这会儿,架上的兔子已经熟了,白嘉拆了个兔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磨着牙,剩下的都叫一老一少分了。
走了一整天都没进食,两人饿狠了,不消片刻,就连皮带骨的把兔子都嚼吧了,连手指都舔了个干净。
见人得了空,白嘉又问:“那符阵呢?”
“小子懂道家的符箓术?怎还知晓符阵一说?”,老道不由重新打量了白嘉几眼,就连板着脸的小道士,也微微露出了些讶异。
白嘉打哈哈道:“小子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好奇而已”
闻言,老道收回了视线,砸吧砸吧嘴道:“符阵是由单符合成,金木水火土五行,要环环相扣才能结成阵法,这里头道道也不少,你若想知晓,日后再寻我师徒也不迟,今日里太过劳累,还是早早歇了罢”
不待白嘉多说,老道便合衣睡下,那小道士瞅过来一眼也窝了起来,接下来便是一室安静,只有篝火三不五时地爆出‘噼啪’声。
紧赶慢赶的,三人在第二日日落前进了无花郡,入眼处,竟有不少人在修葺房屋,沿路过去,还看见了几处废墟,整个西宛,因着贫瘠,当地人居住的大多是土坯房,尤其到了无花郡,砌的屋子都是能抗风口的,二层的小楼也相当于一层,又低又矮。
白嘉寻了人打听,才知晓,这一切是两天前快天亮那会儿起的狂风所致,听说还卷走了人。说起这茬,即便是当地人也不禁后怕,只说活了这许久,还头一次见起这么大的风,就跟天地要被翻卷过来似的。
一听卷走了人,白嘉也没顾上身后的俩道士,撒丫子就奔了家,远远的,就见自家房顶上站着个人。
“七哥,你去哪了?”,锭子站在二楼冲白嘉打招呼。
白嘉问:“家里头没出啥事吧?”
锭子一指被掀了半扇的屋顶,道:“人都没事,就是你屋遭了灾,还没修葺完”
白嘉一看,得,还真是自己屋的房顶给开了天窗,连着的半面墙也是新砌的,看来毁得不轻,他轻轻一跃,上到二楼,里头被清理过,没剩啥了。
“怎得就你一人?”
锭子拿起整块的土坯,抹了灰泥往上垒,这边的房屋都是平顶的,好砌的很,“食肆那也塌了一角,昨儿整完的,今儿照常开,都过去了”
“这活我来就成,你也回食肆去”,黄二半走时,还顺带了王大善,如今这庞家,也没几人。
白嘉卷了衣袖刚要上手,锭子就把他拦住了:“七哥,老爷交代了,说他有事找你”,他一半是在家做工一半也是为了等人,谁让这人整天没个影。
“有说啥事么?”,白嘉奇怪。
锭子摇头:“不晓得,瞧老爷的脸色,也没啥不好”,说着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昨儿老爷去了趟马场找元宝少爷说了半晌话,回来就交待了这事,还有,你那帐篷叫风刮走了”
“那成,我先过去,回来再跟你一块儿修房顶”
食肆离家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此时正当用食,铺子里人还不少,都在大口吃饼大口喝汤。
白嘉过去时,庞老爷子正坐在柜台后,这位子往日里都是锭子呆的。
“老爷”
听到招呼声,庞老爷子抬起了头:“来啦,咱到后边说会话”
两人走进后厨旁的一间偏房,里头摆了桌椅条凳,是给自家人歇脚用的。桌上有现成的点心茶水,庞老爷子拿起俩个大茶缸子倒了水,然后就没了下文。白嘉总觉得刚才庞老爷子冲他看的那一眼挺复杂,所以也不开口说话。
直过了半晌后,才听得庞老爷子咳嗽两声后道:“白哥儿,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是!”
“这个岁数也该娶亲了”
“……”,白嘉笑笑没接话,只端着茶缸子喝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实在不知晓今儿这是唱的哪出?
气氛有些尴尬,又冷了半天场,庞老爷子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个物事搁在桌上:“这是元宝那孩子给您的吧?”
自打出了上粼县,庞老爷子就对白嘉恭敬的紧,白嘉适应了一路。
“是啊!”,那是搁他箱子里的银矿石,想来是从屋里清出来的。
庞老爷子似乎是舒了口气:“你既接了,那这事便成了”
“……”,白嘉被说的越发糊涂了,这还不知是啥事呢,咋就说成就成了,几个意思?
庞老爷子脸上有了点笑模样:“待把元宝赎出来后,就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
“婚事?”,白嘉手一抖,茶缸子晃了晃。
庞老爷自顾说道:“白哥儿,我知晓你是个有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