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第1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后,捕快拉拉杂杂问了许多,并夹杂了些乌安的事,白嘉都老实说了,待到出得门外,便见庞祝也才刚放出来,一见他,忙小跑了过来,瞧着有些紧张。
白嘉不由说道:“你这胆子得好好练练”,男人么,就得有个男人样,要糙。
“……”,白嘉有听没懂,亦步亦趋的跟紧了。
学子们偷得半日闲,下午就都回了学堂,捕快们该问的问了,该瞧得也瞧了,折腾了半天,到太阳快要西斜时,便抗着尸体先行下了山。目送一行人走远,白嘉便跳下了院墙往山里去。
天坑边儿的一圈野草被衙役们扒了个干净,露出个完整的洞口来,那洞口狭长一条,类似个走道,上窄下宽,阳光进不去三丈,虽是前后来过两拨人,却是没一个敢下的,那洞壁落满了苔藓,厚厚一层竟是没个落脚处,但凡惜命的,都不揽这活,白嘉站在坑边,纵身一跃便就下去了。
失了光线,双眼自动切换到夜间模式,这会儿的苔藓在他眼里不是之前瞧到的那种黑绿色,而是成片儿的从经络中涌出的嫩绿,如萤火般在鲜活的摇摆,煞是好看。
白嘉说不上来自己这会儿是个啥感觉,自那一夜后,总觉得筋脉中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某种莫名的力量,那股子力量能让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比如现下,虽是在下坠,他却没半分紧张,而是相当的惬意。
坑底的尸骨中,直挺挺的站着个人,似是跟木头桩子般无知无觉,直到上头掉下个人,他才拖着僵硬的步子贴面站到了崖壁下。
在白嘉眼里,活物只泛红绿两色,而黄猴儿却是灰的,跟那枯骨石头一般,是个死的。对于死物,他一向不怎得客气,况且这人原本也不是个好的,于是便一脚踹了过去:“躲啥躲,出来!”
那一脚没省力直往人小腿骨上踹,只听得‘咔嚓’一声,黄猴儿一斜就要倒,可巧地上还杵着个挺大的石头,脑袋一下去就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这动静,换做一般人,脑壳准得开瓢,可眼下,这黄猴儿没事人一般,刚倒下就又起来了,他起来那姿势挺奇葩,直接整个儿撬起来的,然后便就歪斜着,一动不动。
这次出来,白嘉把斋舍内的油灯一并带来了,随着火苗窜出,周边儿这些死物便不只是个灰突突的形体。
黄猴儿死状挺惨,全身青紫,脑壳瘪了一边,压得一只眼半凸着,左手骨戳出来一截,还有那脚踝,都是拧巴的,而他刚才那一脚,显然又把他小腿骨弄折了,以至于他那腿一长一短,站不齐整。
“太磕碜了”,白嘉绕着转了一圈,嘴里啧啧两声,就这么个样,居然还半活着,也真是奇了怪了。
这两天出得事儿一波接一波,他自己身上的还未解,黄猴儿这边更无从得知,不过有个事他却知晓,眼前这具尸体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他有意识,还知晓要报仇。
“黄猴儿!”,白嘉喊了一声,便见那黄猴儿张了张嘴似要应声,却只在喉咙里传来几下‘嗬嗬’声。
有这反应就够了,白嘉来了兴趣,把油灯凑近了些,那黄猴儿似是极怕他,往后躲了躲,配着他那副惨样,有几分可怜。
白嘉一哂:“昨儿啃人不是啃的挺爷们的么?”,要不是他赶的巧,那一屋子人怕是都挺尸了。
不过说起来也邪性,昨儿夜里,这黄猴儿一现身,不知怎得他就有了感应,那种感应说不清道不明,就跟灵光乍现一样,知晓有这么一人,知晓他的感受,知晓他的行事,而这种感应,他现下又都没了。
“……”,黄猴儿。
白嘉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昨儿他就该趁热打铁,把该问的都问了,也省得这会儿在这白费事,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啥好说的,他想了想,便说:“嘴张了给我瞧瞧!”
因着都是从一个坑里爬出来的,他就想看看,两人有何不同,是否有相像之处。
黄猴儿挺配和,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就见他嘴一张露出一口的小尖牙,跟锯齿似的,别说生肉便是骨头都能嚼吧,只是那味儿太冲,熏得他倒退了两步。
18
黄猴儿身上有两处异样,除了那口牙,便是他那双眼,那眼,瞳仁细如针尖,眼白上布满血丝,在白嘉逮了只蝙蝠,当着他面划开血管时,那血丝会晕染开,变成一汪血水,熄了灯看,能从那里瞧出些生气来。
除了嗜血,两人差异颇大,白嘉有些自得,他虽心跳的慢了点,但每日嘬个几两血,便瞧着和常人无异。哪像眼前之人,状若丧尸,荤素不忌,逮啥啃啥,出去了能闹翻天去。
黄猴儿被盯的紧了,一缩再缩,又贴崖壁上去了,白嘉一把把人拽出来,也不多废话,直接下手,把错位的关节骨头整整,让他看起来有个人样。完了,便把人一扔,自顾擎着油灯打量起这个天坑来。
坑很深,站在在坑底瞧不见头顶的洞口,因此,便闷了一股子阴寒腐臭之气,吹的灯火摇摇曳曳,半灭不灭。总的来说,这坑无甚稀奇,坑底也不大,中间凸四周低,因着昨儿夜里的一场雨,边沿还蓄着些水,除了那一地的尸骸,并无旁的。倒是崖壁上另有处不显的凹陷,似是个洞中洞,是先时抓蝙蝠时无意中瞧见的。
左右无事,白嘉便提了口气,脚尖一点,直上十丈开外,只是力道未掌握好,过了,无法,他只得往崖壁上一靠,四肢张开趴匍着,原以为无指甲扣抓势必会往下滑,却不料,身体如有吸附之力,让他好生贴在了上头。
白嘉大喜,试着动动手脚,发觉并不碍行走,便调转头往下爬,动作灵活如壁虎般。那洞口被苔藓掩着,实在是不起眼,若不是之前见有蝙蝠进出,便就错过了。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打一眼瞧到这处,他就突起好奇之心,总觉得要进去探探才好,于是便上来了。
那洞口不大,弯腰能进,行的一阵,便能直起身来,再往里,空间越大,观其形,有些类似倒置的梅瓶,只是先前那满眼的绿逐渐被灰取代,随之空气也干燥起来,白嘉重点了油灯,却瞧见自己站在了进深处,这方天地比之天坑底部还要略开阔,洞顶有倒挂的石柱,柱上攀满了蝙蝠,黑压压一片,待他一靠近,倾巢乍起,呼啦一声,从他头顶掠过,往洞外飞去。
这蝙蝠洞内,除了蝙蝠,还留有具枯骨,靠在一处角落,那角落是个小平台,比周遭高出一截,位子虽偏,却也不难找,白嘉扫过一圈就瞧见了,然后他趟过一地的蝙蝠屎,走了过去。
待到近前,就见那枯骨长约两尺,从头骨和趾骨看,应是具猴骨,呈蜷缩状,指骨间抱着个东西,取出来一瞧,是面单柄小铜镜,镜面黄澄澄一片,照不见人影,镜背却很漂亮,边角刻着圈锁纹,正中是条阴阳鱼,黑白两色俱是用玉石镶嵌,质地不错,能值些银钱。除了这面铜镜,尸骨处再无一物,白嘉蹲在石台上,左思右想不得解,他不明白,一猴子抱着块镜子死在这么个洞里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把铜镜另有蹊跷,不怪他有此念头,实在是近来出的事太脱离常理。
白嘉翻来覆去把玩着铜镜,边边角角都捋了一回,直过了半晌,也没瞧出花来,便被他揣回了衣襟里。走前,他还特意留了个心眼,缓了片刻,见里头没啥异样,才安了心。到了洞口,正待往下跳,就见脚下伸出只手来,接着便露出了黄猴儿那瘪了半边的脑壳。
“你上来干啥?”,白嘉往后退开一步,挑眉问道。
“……”,黄猴儿自说不出话来,仰着个死人脸,悬空挂着,白嘉冲他一瞪,他便悄悄缩了回去。
这么一打岔,白嘉想起来,耍了这半天,时辰该也差不多,要回了,他把油灯往后腰处一别,腾出手来想往上爬,脚刚蹬上崖壁,不知想到了啥又下来了,只见他弯腰往底下一掏,把黄猴儿提溜了上来,然后戳着他脑门道:“吃的自己个儿晚上进林子里打,白日里就呆在坑里别上去,记住没”,目前为止,这个天坑是最好的藏身处,想来,那衙役护院都没胆子下来。
黄猴儿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缓慢的点了点头。
见人老实,白嘉便松开了手,又指了指身后,道:“若是没本事抓那满山跑的,你就守在这处,想来撞也能撞上几只”,蝙蝠虽小那也是肉,多抓些凑凑也能开个荤,他之所以这般说,也是瞧着黄猴儿四肢僵硬行动迟缓,怕是抓不到那活物。
白嘉不是个滥好心的,他只是嫌眼前这只再惹麻烦,才跟老妈子似的叨叨了几句。
闻言,那黄猴儿便就真真站着去了,还挺聪明的只掩了一半洞口。
这边事了,白嘉出了坑往书院去,跑到一半,见有三三两两的书僮走在前头,便卸了劲慢了下来远远的坠着,就听那几人一路走一路说,闲扯的还是昨儿夜里的命案。
只听一人说道:“要说是被老鼠啃食的,我却是不信,那厨房里每日的剩菜都用不尽,怎还会闯进厢房去咬人,依我看,还是中毒更加靠谱”
“中毒?”,另有一人嗤笑道:“哪种毒那般奇特,伤口竟如撕咬般可怖,我倒是觉得,那乌安是被人谋害的”,说着,他还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先用刀抹了,然后再弄出那伤口来”
这些个书僮,在书院拘的紧了,有点子事便叨叨了没完,这说话的功夫,周边儿的人就都围了上来,便有人问:“这得是多大的仇才下得去手,不是都说那乌安平日里人缘很好么?”
“人缘好又怎样,总有一两个过不去的对头”,先头比划那人呛声道。
“此话怎讲?”
“前几日,那二黑博钱被抓一事,你们就未觉不妥么?”,那人声调拖得老长,吊足了一众半大小子的胃口。
有那脑子活络的就捉摸开了:“我就说么,这博钱历来有之,山长又是个不问俗世的,怎偏巧那天就领着护院来了,瞧着就是得了信儿的,照你这般说,难不成,还是那乌安告的密”
要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一伙儿人,叽喳叽喳说了这许多还真落到了实处,猜得也是大差不差,可这事儿毕竟只能肚里想想,私下说说,上不得台面。
于是,便都瞧到了一处,竖着耳朵听下文,却听得那人轻咳了一声,转而说道:“秋闱入场前,山长会推举一名学子早早去往京都拜到当朝翰林院大学士门下,那是求也求不得的福分,今年自是不例外,书院今年入场的,首推便是那青渠公子,可他却因着二黑一事名声下来了,这名额自然就要人顶上”
话到这份上,便是那愚笨之人,也都开窍了:“也就是说,这事儿是因着秋闱起的,莫不是,那乌安先告了二黑,连带着把青渠公子拉下了,之后,那二黑报复,便把那乌安给杀了?”
这话顺着说下来,倒真是合乎情理,众人面面相觑,脸有惊骇之色,却见先前起头那人又摆摆手说:“这事儿你我说了都不准,还得看官府怎得查”,一个是跟知县攀了亲的,有权,一个出自大善之家,有名,这事儿难说。
听了一路,白嘉明白了,原来,这不到一日的光景,命案就有了说法,一是,老鼠啃食,二是,中了某种毒,三是,谋杀。只不过到了眼下,就都奔着谋杀去了,想来这番话早晚都得传出去,至于那把人引过去的,存的又是何心思,却也耐人捉摸。
这几日,白嘉一直在寻思那乌安为何要杀他,今儿听了这番话,也不瞎想了,不管啥原因,总不会和那乌阙温脱了干系,既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是夜,一袭黑影悄没声的进了山长的书房,翻箱倒柜一通的找,终是在一本书册内寻了书信,上头落了蜡印,白嘉小心拆了,把信纸抖落,寥寥数字,确实是封举荐信,被举荐之人也正儿八经的是乌阙温。
看来,这书院里头,明眼人挺多,白嘉阴笑两声,坐到书案前,重铺了纸,按原话誊了一遍,只是字丑了点也未加盖私印。从上粼县到京城,走一趟少说月余,只等这假信一递,不说会不会被扫地出门,便是回书院求证,这路上也消耗不起,待到事情明了,黄花菜都凉了。
在白嘉看来,报复他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要人命,而是让人求而不得生不如死。此时,他倒是想着,这事儿便就这么着了,山长也莫要再换人举荐,不然,今后就没乐子好瞧了。
出了书房,白嘉沿着墙角阴影往西院去,今儿月明中天,洒了一地的清辉,但凡他所过之处,虫鸣鸟叫声倏然止了,静的诡异,他还挺乐呵,走的慢悠悠,却不知,今夜他在算计旁人,他日,他和庞家都将经历一场灭顶之灾。
19
春风一茬茬的过,新叶一层层的长,眼见着是要入夏了,枫华山也越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