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山河-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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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无意间造成的呢?”
“以姑娘自己的看法呢?”
“我就是不知道,因为我的棋虽快,却一向谨慎,不会有这种空失的,除非是公子有意设的陷阱。”
南宫少秋笑道:“当你开始计目时,我落了这一子,似乎太大了一点,对吗?”
“是的,这一子公子的确下得太贪了一点,接应不易,对了最后就是因此造成劫活的!”
“不错,我计算过了,我可以劫活,而打劫时,我一定居先,因为我落后不多,任何地方斩获一块都可以转败为胜。
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紧守,让我补一手作活,那样可以下成平手。
因为我持黑子,惯例上还是算我输。可是照姑娘下棋的习惯,不会让我有这种机会的,你一定步步紧逼,所以我就赢了!”
小红十分懊恼地道:“原来如此,我是太粗心了,如果再下一盘,我就不会输了!”
“丫头,没有用的,就是再下十盘,你也是输十盘,因为你只是在杀棋,人家却是在杀人!
你对人家的棋路还是一无所知,南宫少爷却已经把你的性向习惯摸清楚了,随便布个陷阱,你就不知不觉的陷进去!”
声音来自一侧,屋中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大家都很紧张,注意到棋局的进行,不知何时屋中又来了人。
那是位双十丽人,明眸皓齿,艳光四射!
可是她的长眉人鬓,眼睛亮得像电,美艳中别具一般威严之气,的确令人有不敢轻侮之感。
她正是京师第一名妓碧瑶。
小红忙道:“表姐,你可来了,这位是南宫少爷,那位是慕容老爷,是从金陵来的。”
碧瑶一福道:“对不起,妾身进来得太冒昧。”
南宫少秋笑道:“哪里!这是姑娘的地方,还是我们来得唐突了。
小红笑道:“表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有空了。”
碧瑶笑道:“我听小丫头说,南宫少爷要连较六艺,高明莅止,我就撇下那些俗客,忍不住赶来观摩了!”
南宫少秋道:“我故发豪语,无非是想吸引姑娘注意,早点拜识主人而已,其实在所谓六艺中,我除了下棋还可以之外,其余的都泛泛而已。”
小红道:“表姐,你别听他胡诌了,刚才他从你的那把剑上,就发表了许多高论,高明得很呢。”
“我知道,要不是那番高论,我也不会搁下了别的客人,赶着来领教了。”
南宫少秋微笑道:“姑娘听见我先前的谬论了?”
碧瑶笑道:“我那时在应酬别的客人,哪有空分身来聆受公子的教诲呢?不过我这儿的两个小丫头记性还不错,她们把公子的话转述过来时,居然没说错!”
南宫少秋道:“原来是这样,幸亏我没有背后批评姑娘什么否则岂不立刻传到姑娘耳中了。”
碧瑶笑道:“我这所书房轻易不招待俗客,孙九是个很有眼光的人,他把二位领到此地,我相信他的眼光必不会差。
可是我也知道他的毛病就是太贪,有时重利之下,他也会把冯京当马凉的,所以我在没有正式接待之前,还希望了解一下,来人是否值得我一见!”
南宫少秋笑道:“如此说来,要见姑娘一面,还真不容易混其是姑娘此刻就来,更是荣幸了!”
小红道:“那倒的确不容易,我表姐的茶局很多,每天都是排得满满的,若是一般的客人,也只有慢慢地耐着心等,只有特殊一点的客人,送到书房接待,可以当天就见到人……”
“这所谓特殊,不知是如何特殊法?”
小红笑道:“一个是才艺特殊,在六艺中都能指教我们一二的,另一个则是目的特殊,要见我表姐的目的不是慕名,非关风月。
孙九先前通知我们,说公子是属于第二者的,不想一接谈之下,才知道公子的才华更是超人。”
碧瑶也坐了下来,含笑问道:“听说公子有意进厂卫谋个出身。”
南宫少秋微笑道:“倒也不是非此不可,但是能交上一两个朋友,对家伯父的事业不无帮助!”
“要进那个地方并不难,不过那儿没什么人情可讲,他们只认得一个钱字,开出口来,都不是小数目。”
“这倒没什么,我准备得很充足,一两百万,我可以立时支付,若是不够,还可以向家里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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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子倒真是大出手,一两百万还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个机关的权力虽然大,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公子下这么大的本钱,收回来可不容易。”
“这个倒不劳担心,我不是为了求利而去的,我是想混上几年,能略有建树,将来好接家伯父的班。”
碧瑶哦了一声道:“要进这个圈子求表现也不难,只是令怕父贵为一方重镇,要想能接那个班,一定要很高的地位,似乎锦衣卫指挥使都不够格。”
“不错!平常人自然不行,因为我伯父的水师自成一个体系,别的人也接不了,所以我只要有相等职位,再办两件漂亮的案子,朝中自有我伯父的同年保荐,顺理成章地接班,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这么说,公子一去就要高位了。”
“不错,假如只求一个番子或三档头,我找上门去,他们看在我伯父的份上,也不敢不给,何必要花钱走门路呢,我至少要弄个大档头干着,才能有表现。”
“这可不是银子买得通的。”
“我知道,当然还得要讲究真才实学,这方面我自己虽不太行,但是我可以带几个好手去帮我办事,我伯父帐下颇不乏高手,只要我进得了厂,从那儿拨几个人过来,绝不会比别人差。”
碧瑶笑道:“公子既有这些条件,大可自己去找汪公公或是忠顺王,何必要另外找关系呢?”
南宜少秋道:“我伯父的朋友多半是跟他们不合的,找他们推介,他们未必热心,再说也难以使对方放心,所以我宁可自已花钱找门路!”
碧瑶道:“公子所望太奢,妾身恐怕无能效力,因为我认识的人,也只是个大档头而已。”
“地位不低呀!在厂卫中,是第二把交椅。”
“话虽不错,但公子所要的也是第二把交椅,那只有坐第一把交椅的人才能决定的,妾身的能力还够不上。”
南宫少秋道:“没关系,只要他们肯代为引见一下,剩下的话我会自己去说的,我需要的就是一个引荐。”
“这很容易呀…”
“姑娘,并不容易,因为有些人会担心,我进去之后爬到他们的头上去了,事实上也大有可能。
因此我必须跟他开诚布公,谈清楚条件,我的志不在此,最多混个两三年,就会外放出去。
我不会一直待在这个圈子里的,要他委屈过一段时间,等我出去后,互相照应,对他的好处就大了。”
“那就难了,谁肯找个人压在自己上面呢。”
“所以我才要花大把的银子先安住他的心,然后还要有人从旁打边鼓,叫他把眼光放远,交上我这个朋友,对他的未来有益无害,这样子,他对我的事才会尽心!”
碧瑶沉吟道:“这个事情倒是颇为棘手,因为未必人人会有那么深的眼光。”
“这就要看碧姑娘的影响力如何了,假如姑娘能有办法找到更深一层的人去谈就更好了,有些话,我只能在见着主事的人才能说,而且成功的机会也较大。”
碧瑶笑道:“机会是有的,只是不能急,听公子这一说,我也明白了,因此,我想有些人就不必找了,找上了他未必会尽心,而且反而会居心捣乱阻扰,反而更误事,公子以为如何?”
南宫少秋笑道:“但凭姑娘作主好了,我并不急,事成不成都没关系!”
碧瑶道:“我再说句不知进退的话,像公子这样年轻有为的世家子弟,由正途谋出身不是更好吗?”
南宫少秋笑道:“姑娘说的是好话,怎奈我生性疏懒,受不得拘束,由正途出身,就得从基层上干起。
我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了不起,但是要我在一个庸俗的懦夫手下办事,我实在无法忍受。”
“这……以令伯父的关系,调在一个能干的上宪手下,应该不是难事。”
“问题就是找不到一个令我心服的人。”
“你进了那个圈子,就有你心服的人吗?”
“那倒不是,至少在这个圈子里,我行事自由一点,没有层层拘束,比较合于我的个性。”
慕容刚极少开口,这时才道:“督帅的水军自成一个体系,别人带不了,那些部属也不希望换个人来督镇。
所以少爷的接任巳成定局,朝廷也同样明白。
真到必要时,由督帅拜本清朝廷委派,朝廷也一定会答应的,所以要谋个出身,无非是做得好看一点……”
碧瑶道:”这么说来,水师岂非成了你们的私产了。”
慕容刚道:“可以那么说,督帅每年都要自掏腰包,贴上几十万两银子,才能使水师保存精锐维持战力。
若是换了个人,怕不早成了一批老弱残兵,姑娘若是有心人,不妨看看其他地方的督帅,看看他们手上的兵……”
碧瑶不禁默然!
外面的情形,她当然清楚,师老兵疲。大部分的士卒都不堪一击,朝廷里则是权臣把持,贪赃枉法,克扣粮饷,而那些督帅,更是吃空额、死要钱,一旦真有战事,靠这些兵怎么打仗呢?
南宫少秋淡淡地道:“我们又并不是恋栈这点兵权不交,他是自掏腰包在替朝廷养兵,以备必要时可以为朝廷一战,这一股力量若是交给别人,一定会白白糟蹋掉,所以他才想要我接下去!”
碧瑶肃容道:“南宫老大人如此胸怀,妾身一定会尽力替公子没法,只是非进厂卫不可吗?”
“进那个圈子我才能有所表现。”
碧瑶道:“厂卫中权限是大,但只会勒索敛财、诬良为盗,那个圈子里没什么好人!”
“这个我也相信,但是我不要钱,同样也可以做好事的,发奸镝伏,痛惩奸宄!”
“但有时却会要你昧起良心,残害忠良!”
南宫少秋笑道:“公门之中好修行,假如真有这种事情交到我手中,更可以尽我一份心了。
情节轻的,我可以利用职权出落他,实在非我权力范围之内,我至少可以暗中先通个信,通知对方趋避而保全他。”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公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南宫少秋道:“没什么,说句老实话,我对将来接长家伯父那个位置,兴趣并不大,但是我也希望做点事,我知道那是个人见人憎的圈子,但是我认为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有所作为的!”
“公子有心向善,你身边的人却未必会合作。”
“我要是去了,自然会带一批人手,独挡一面,跟那些牛鬼蛇神离得远远的,办事才能放开来!”
“这样一来,公子还能站得住脚吗?”
南宫少秋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他们的目的不过两个,一是敛财,一是打击异已。
我若是遇上了该死的对象,狠狠的敲上一笔,办得比谁都彻底,满足了他们的欲望,我的地位会比谁都稳!”
碧瑶似乎词穷了,望着这个年轻人,颇有兴趣地道:“南宫少爷,妾身虽是到京师才半年,对你的大名倒是耳闻已久,从金陵到京师,数风流人物,你都是名列前茅的。”
南宫少秋笑道:“哈……姑娘说得好听了,恐怕姑娘听得对我的批评,还是最有名的败家子吧!”
碧瑶一笑道:“那是俗人的看法,妾身倒不以为然,说公子挥霍无度,只要有钱,倒是不怕花。
公子花的是祖产,肯花掉总比守财奴好得多。
更何况公子怜老借贫,经常做点好事,千金一笑而无吝色,却并不沉迷风月,这正是豪士本色。
有人说公子不学好,跟市井屠沽之辈一起也照常厮混,妾身却以为这正是公子平易近人之处。”
南宫少秋道:“姑娘说得我脸都红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只不过率性而行,不受拘束而巳!”
“衣冠中人就是这一点难得,妾身一直以为公子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孙九一说公子来了,妾身立刻放下一切应酬来了。
而且,刚才聆听公子的一番高论之后,益发觉得公子历练高明,绝非如众所云的纨绔子弟。”
南宫少秋笑道:“这一点我倒不甘妄自菲薄,我绝不承认自己是个花花公子,家伯父对我虽然钟爱,却并不放纵,他不逼我读书只因我早已把书读熟了!”
“公子好大的口气,那为何不在科举上求发展呢?”
“太无聊,圣贤之书,无非是说道理而已,道理明白就够了,再走穷研苦钻就是浪费,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