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无战事之故园-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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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韦和程小云在警察局里和徐铁英剑拔弩张,然而徐铁英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么会被孟韦降服。初时的震惊过后,徐铁英老神在在地把孟韦的怒火转嫁到了孙朝忠,自己则笃定的和程小云喝起了茶。
孟韦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枪指徐铁英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抱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敏感的孟韦清楚,木兰绝不会离开梁经纶去所谓的解放区,她不能归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面对着孙朝忠,想到崔中石不明不白的死因和当时孙朝忠别有用心的指令传递,孟韦的旧恨新怨齐齐涌上心头,扯掉肩章,和孙朝忠大打出手。
明诚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会议室里桌倒椅翻的一片狼藉。他顾不上程小云的眼神示意,先上去将死死压制住孙朝忠的孟韦拉起,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明诚感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孟韦沉重的呼吸声,他一直没敢放开拉着孟韦的手,此时能感觉到自己指尖下孟韦手腕内侧急速跳动的脉搏,知道他这是气炸了。
明诚怕孟韦在这样的急怒下身体气出个好歹来,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同时向着赶来的徐铁英致歉,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徐局长,是舍弟唐突,他年轻气盛,是我做兄长的没有管教好他,是我的责任。”
徐铁英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身玉立,脸色波澜不惊话语却掷地有声的年轻人,心里暗赞一声“好气魄”,也笑着回答:“哪里哪里,孟韦是个有干劲儿的孩子,我把他当自己孩子看。谢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年轻人啊,总是那么任性,也不顾虑家中长辈的心情,呵呵呵呵呵。”
明诚感觉到手下孟韦的手紧紧攥起了拳头,连忙安抚的用大手包住了孟韦的拳头。他没接徐铁英的话,向着孙朝忠的方向微微侧头示意:“孙秘书如果需要就医,一应费用明诚担负。”
徐铁英干笑两声:“他摔打惯了,不妨事,不妨事。”
“既然如此,那么我先带着孟韦回去了,改日请徐局长和孙秘书喝茶致歉。”明诚不卑不亢,同时望向了门口的程小云。
徐铁英之前曾经多次相约明诚,但是无一例外被明诚婉拒。这次居然得到了明诚的主动请邀,不由得觉得是意外之喜。明诚的能力他了然于胸,这样一个人,能不得罪就不能得罪,如果能更进一步缓和拉近和他的关系,自然更佳。
因此,徐铁英不由得满脸堆笑,想着孙朝忠这顿打挨得不冤,亲身上前来握住明诚的手:“徐某人求之不得,我们改日再约,希望明先生不要推拒才好。”
明诚和徐铁英握了握手,嘴角微扬:“一定一定。”
明诚拉着孟韦领着程小云出了北平警察局,将程小云送上了方家的汽车,让司机载她回家。明诚自己则带着孟韦回了小四合院。
孟韦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回了四合院,明诚开口劝慰:“闹了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韦终于忍不住满心的愤懑和委屈,红着眼睛哽咽出声:“他们……他们欺人太甚!”
明诚叹了一口气,牵着孟韦的手送他进他的房间,“所以呢?他们欺人太甚,你就殊死反扑?”
孟韦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坐定,将脸深深的埋进双手中间,低低的叙述:“哥,你不知道,不光是木兰……木兰……,还有崔叔,崔叔也是他们害死的!”
明诚伸臂揽住孟韦,让他看在自己的肩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徐铁英老奸巨猾,孙朝忠似忠实奸,除了木兰、崔先生,可能还有更多无辜的受害者。”
孟韦紧闭双眼,靠在明诚的肩膀,明诚不多时便感到肩部的衬衫被孟韦的眼泪沾湿了。
明诚内心隐隐疼痛,他伸出一只手如往常一样轻抚孟韦的背部,自上而下,有力而平稳。
“哥,”孟韦低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时局如此,我们每个人都如蝼蚁一般,就如当年我的母亲,我的小妹……”
明诚仰头,忍住眼中的热泪,像是对孟韦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更要珍惜好自己。”
孟韦经历了一晚上的大悲大怒,觉得全身都瘫软没有力气,明诚的怀抱温暖安稳,他甚至可以听到明诚有节奏的心脏跳动声,他想着:真好啊,这是我们都活着的象征。
半晌,孟韦开口请求:“哥,我不想做这个警察局副局长了,我不想看见他们那副假惺惺的道貌岸然的面孔。”
“好!”明诚毫不犹豫地接口,“不想做就别做了,你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也照顾好姨夫和姑爹。之后的事情,哥来安排。”
“好,谢谢哥。”孟韦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他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随即说道:“我会照顾好我爹和姑爹,”说着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大哥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孟韦的话提醒了明诚,他也担心方孟敖会不会也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再影响到大局,想着要给谢培东提个醒儿,别忽视了对方孟敖的关注。
作者有话要说: 北平无战事里,我最喜欢的片段有二,一是怒闯五人小组,二是枪指徐铁英拳打孙朝忠,孟韦的年轻气盛,有勇有谋,对家人的拳拳之心被王凯演绎的入木三分。
☆、第二十八章
对于方家的每一个人来说,谢木兰的缺位是无可弥补的伤害,但是除了明诚和谢培东已经从城工局处确切得到谢木兰已经遇害的消息,其他人虽然心中都有疑虑,但是都宁愿采信了谢培东的说辞,希望木兰在解放区平安的活着。
经过几个月的各方势力打擂台,币制改革终于在重重阻力中开始推行,民间一片恐慌。老百姓经历了短短一年法币迅速贬值的私人资产大幅缩水的灾难,没有家庭再愿意把手里仅存的金银上交出去。
徐铁英带领着北平警察局各路人马开始在民间开始强行执行金圆券的兑换,一时之间,北平民众怨声载道。
孟韦庆幸自己终于脱下了警服,不用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但同时又憎恶北平警察局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感自责。
明诚看到徐铁英的穷凶极恶,不用搜集情报,也知道国军在战场上的战况已经每况愈下,国民党当局已经撕掉了遮羞布,疯狂敛财,败撤在即。
方孟敖已经接到命令,近期将执行秘密飞行任务,城工局认定这是国民党资产转移的开始,党中央给予北平城工局和方孟敖的指示都是不加干预,积极配合。
同时,明诚开始为他和孟韦的后路做准备,之前他便得到了方步亭的首肯,将孟韦全权托付给了自己,他和孟韦也有过商谈,打算两人先送崔中石的遗孀和儿女去香港,再赴法国。
孟韦看到明诚这段时间又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不清楚明诚具体在忙些什么,但是他主动地承担起照顾崔中石家人的工作。
叶碧玉带着一双儿女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里过得心惊胆战,明诚和孟韦登门向她说明未来的安排时,她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她信任明诚,喜欢孟韦,视这两人为家人一般的存在。
在准备行程的时候,明诚受到方孟敖的委托,带着孟韦和崔家人去拜祭了崔中石,这也是他本人到北平后第一次来到明台的坟前。
墓碑无名,叶碧玉跪在坟前烧纸,孟韦默默地清除坟上的枯草,明诚安慰着两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孟韦除完草,拉着两个孩子来到坟前,叶碧玉让两个孩子磕头,面对着孩子天真惶恐的疑问:“这是谁啊?”叶碧玉强忍着心头的悲愤,含着泪回答:“是阿拉屋里厢亲眷,来磕头。”看着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地“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在坟前磕头,她不禁趴在孟韦肩头痛哭失声。
明诚此时无暇伤感,他在另一座无名坟前埋头挖掘,等到叶碧玉拜祭完,孟韦扶着哭软了身体的她,领着两个孩子来到明诚这里时,明诚已经将坟前的盒子挖出,同时将挖掘的痕迹掩盖好了。
孟韦红着眼睛,问明诚:“哥,这是什么?”
明诚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递给孟韦和叶碧玉看,满满的一盒“小黄鱼”。叶碧玉倒抽了一口凉气。
明诚解释道:“这是马汉山遗言留给你们的。”说着将盒子盖好,将一方蓝印花土布紧紧裹好递给叶碧玉。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叶碧玉仿佛碰到了烫手山芋,急急摆手。
“这是他最后的良心发现,是对你们母子的弥补。”明诚缓缓地说,将这重重的盒子放在了叶碧玉的篮子里。
叶碧玉看着孟韦手里拎着的篮子,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这是他的命啊……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啊,我不要,我怎么能要……”
明诚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荒山间冰凉的空气,再睁眼时,眼里一片强硬:“拿上它!逝者不可追,要为孩子们打算。”
叶碧玉嚎啕大哭。
是夜,叶碧玉哄睡了两个孩子,出了房门,她不明白一直温文尔雅的明诚今天格外严肃,说有要事和她商谈,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要事要和她商量?
明诚和孟韦在崔家的堂屋里枯坐,孟韦觉得今天的明诚似乎很陌生,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锋芒毕露,他想着,也许这就是明诚在之前出生入死的环境里保持的常态?
叶碧玉惴惴不安地进屋,在明诚和孟韦的对面坐下,“明先生,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我也不大懂得啊……”
明诚看着面前这个恐惑不安的女人,眼角眉间刻着生活的愁苦,缓了口气,放低了声调:“弟妹,我是上海明家的明诚,你的丈夫崔中石,还有另一个身份,十年前,他是明家的小少爷,他叫明台。”
叶碧玉惊愕地低叫一声,随即用手捂住了嘴。
孟韦圆睁双目,惊诧万分:“哥,你说什么?”
明诚没有回答,继续缓缓地说道:“十年前,他因为身份暴露,不得已离开了上海,被安排到北平。”
“哥,哥,你是说崔叔真的是共……”孟韦控制不住地插话了。
明诚将眼光移向孟韦,向他眨了眨眼睛。
孟韦呆住,喃喃自语:“崔叔真的是……那么,那么哥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你也是……”
明诚转向叶碧玉,“我来北平,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要带明台回家。我家大哥还在上海等他,我家大姐……”明诚眼前瞬间闪过那个生离死别的夜晚,“我家大姐……也在等他……”
叶碧玉一脸茫然,被这个信息震惊的说不出话。
“我今晚告诉你这个事实,是因为今晚我要再去墓地,带明台出来,明天我要带他回家。”
叶碧玉怔怔不语。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晚都要带他回家,”明诚的语气不容反驳,“我们明天一起去上海,然后我会送你们母子和我大哥去香港。”
叶碧玉茫然无措地绞着手,六神无主:“我……我听明先生你的。”
明诚轻嘘一口气,语气温柔了起来:“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二哥的。”叶碧玉懵懂的“喔”一声回应,“二哥。”
明诚转向一旁的孟韦,“孟韦,你愿意和我一起上山吗?”
孟韦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听到明诚的提问,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愿意!我跟着哥你走!”
屋内荧荧的烛火映着明诚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眉目舒朗,此时笑起来像雪山初融,让人如沐春风。
☆、第二十九章
深秋的夜里,山上寒风凛冽。明诚提着铲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孟韦,停下脚步,给他紧了紧脖间的围巾,低声询问:“冷吗?”
“不冷,”孟韦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跟着明诚一路往崔中石的墓地直奔,此时有些微喘,哈出阵阵白气,“哥,你给我讲讲你和崔叔之前的事情好不好?”
明诚接过孟韦手里的铁铲,示意他加快脚步,沉吟着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那么年轻,”明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太冲动。”
孟韦跟在明诚身后,虽然步履匆匆但很快便调匀了自己的呼吸节奏,“所以他是怎么暴露身份的?
“为了当时第三战区的一份战略部署,为了取信日本人,他和他所在的小组全员执行‘死间计划’,除了他以外,小组其他成员壮烈殉国。”回忆起往事,明诚却说得轻描淡写。
孟韦默默地走路,品着明诚这简单的描述,“所以是哥你救了他吗?”
明诚笑了一声,“营救他的计划是明先生设计的,我只是具体执行而已。”
看着眼前明诚挺直的背脊,疾行中也纹丝不乱的步伐,作为曾经的北平警擦局副局长参与过无数次实际行动的孟韦,心里暗想:这世上多得是纸上谈兵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