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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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便今晚没有人打来电话,陆友铭想自己还是会静静守在这个人身边的。不为什么,做错了事,就要弥补。
望着车内睡颜安谧的人,陆友铭再次感叹命运神奇,造化弄人。不属于自己的好,重活一次也枉然,而是自己的错,终究躲不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辆银色的车朝这个方向驶来,停在陆友铭的面前。
车上陆续下来两个人,真是巧了,陆友铭把烟摁灭在一旁的石柱上,走上前去。
他双手随意插在裤子口袋里,向来人打招呼道:“文先生。”
“是你?”文正走到他面前,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陆友铭笑。
文正,35岁,文氏集团董事长文锦添的长子,文氏继承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家底雄厚,半生无风无浪。虽这几年常居于国外,但在平湖市,也是早就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他品行端正,温文尔雅,材优干济,再加上出众的外表,可谓完美无缺。
而陆友铭之所以认识他,却因为他是文非同父异母的大哥,但这层关系又并非一句话便能概括。
非非作为文锦添和陆友铭小姑姑的私生子,尽管现下被文家所承认,但是其中曲折,尽是心酸,文非从来都不喜欢那个家。所以不管文正多么优秀,从哪个方面来说,陆友铭跟他的关系都不可能很融洽。
“竟然是陆先生?”两人正沉默无言,跟着文正下车那人惊喜地上前来打招呼,居然是上午来物流公司给陆友铭送车的那个司机。
“真没想到又是您帮了和总。酒会那会儿没留神,又让和总一个人开车出来了,发现之后我一直打电话他都不肯接。今晚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呢!真是太感谢了!”他满脸堆笑地向陆友铭道谢。
陆友铭摆摆手,说:“举手之劳而已,或许……”他望向车里那人,“跟和总有缘吧。”
文正看着陆友铭,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里露出感激之意:“多谢。”
说完径自打开车门,把和臻从车里抱出来,送到他的车里。并吩咐陈先生处理那辆撞坏的车。
正当陆友铭松一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文正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去。”他环顾一下周围,解释道:“看起来你应该没有开车过来。”
陆友铭:“不用了,我住的不远。”
文正垂下眼停顿几秒,说:“我正好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陆友铭失笑,“文先生还能用得上我这种人?”
他并非妄自菲薄,只是自从多年前跟文家夫人有过那次正面交锋之后,他再不想跟文家人有什么交集。
'他这种打工仔,活着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背景。'
那个人高高在上的女人,曾经对着年仅十岁的文非,如此刻薄地形容他的表哥。
陆友铭不介意她怎么看自己,只是既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硬扯到一起相互膈应的好。
文正倒是非常有耐性,也不生气,说道:“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陆友铭耸耸肩,深吸一口气:“说吧,有什么事?”
“还是车上说吧,顺便送你回去。”他目光坚定,的确是做事目的性很强的那种性格。
陆友铭便也不再推脱,“那就麻烦了。永安路栖凤街。”
文正点头。
待坐到车上,文正才缓缓开口:“非非去找你了吧?”
“嗯。说要在我这里住几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在你那里我也放心。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些什么吗?”
陆友铭笑:“你是他亲哥哥不是吗?”
文正:“但是他与你更亲近。”很肯定的语气。
陆友铭:“听说跟同学搞了个乐队,他玩的那些东西我不懂,他那脾气,我也拿他没办法。”
文正:“我想送他出国。”
陆友铭皱起眉头:“他很喜欢音乐。”
文正:“你不要误会,我想送他去进修,是关于音乐的。他如果真的喜欢,家里人也不会再过多阻拦,只是一味散漫无章是不可取的,我希望他可以接受正规的系统的学习。”
陆友铭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脸部线条流畅硬朗,神色稳重,目光坚毅,似乎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包括要把文非送出国这件事。
“那这件事你应该跟非非商量。”陆友铭回答。
“他不愿意。”文正顿了一下,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想请你劝劝他。”
陆友铭没有回答,不是愿不愿意劝非非的问题,而是他并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
关于非非,他能给予的很有限,那么他自觉没有权利去要求他做些什么。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命运,他不愿意再借任何因由去左右他的选择。
“我到了。”车正好到了街口,陆友铭提醒他。
文正停了车,取出一张金色的名片递给他:“明天晚上我将在这个酒店举行订婚仪式,如果你有时间,我很荣幸。没想到会遇到你,所以事先没有准备请柬,很抱歉。”
陆友铭低笑,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遇上,而他恰恰又有事相求,这种事应该根本就轮不到陆友铭知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把名片放进外套的口袋里。突然想到刚才和臻握着他的手说的那些醉言醉语。
订婚?那些话是对谁说的?他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后车座上安睡的和臻,问道:“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今天晚上他有去参加谁的订婚宴吗?”
文正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略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回答:“今天是文家家族内部的小型派对,也邀请了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包括臻臻。不过他为什么中途一个人跑出来,我也不太明白,他一向很自制,而且从来不喝酒的。”他说着眉头还微微蹙起表示不解。
“从来不喝酒吗?”陆友铭低低重复。不由腹诽,单被自己碰上的酒驾撞车都两次了!
至于为什么喝了酒跑出来撒野?陆友铭意味莫名地瞄了瞄文正,对方一脸坦然丝毫不解的样子还真是……无辜得欠抽!
如果不是上一世就知道和臻是弯的,他说不定还以为和臻是因为订婚的女方而伤心买醉!而现在……当事人一定是文正,没跑了。
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陆友铭收住思绪,道了谢打开车门下车。
“我说的那件事,希望你能帮忙,这也是为非非好。”陆友铭下车后,文正也专门下来,扶住车门立在车身另一侧,再次强调。
陆友铭对他点点头,算做是答应。
凌晨一点,街道空无一人。
重生后的第三天。
*
第二天早晨,陆友铭早早起床,出去早市上买了排骨和炖汤的药材。回来就开始煲汤,这个时间熬上,等那小子睡到八。九点起床,就能喝上新鲜的提神汤了。
他还要去上班,便把火调到最小,准备像往常那样跟非非交待一声,别睡过头,把汤熬干了。
但是他敲了敲客房的门,里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夜回来的太晚,他看客房门关着,也就没进去打扰非非,但现在这情况令他不禁有些狐疑,就转动把手打开门。
这才发现,屋里竟然是空的,床上被褥也整整齐齐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非非没回来?
他毫不犹豫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内心莫名涌起不安,这小子虽然玩的疯,但从不在外边留宿的。更何况,他都没跟陆友铭交待一声。
电话响了几下,被接通,却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让
文华酒店停车场入口处,陆友铭被拦了下来,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保安走过来,询问他是否有出入证或者邀请函,他木然地摇摇头。随即那小伙子弯下腰机械地重复着,没有出入证或邀请函便不能入内,今天这里正在筹备重要人士的订婚典礼。
陆友铭焦急地解释着,自己也是来参加订婚典礼的,只是请柬忘了带。他猜到这停车场应该不会让人随便出入,只是他刚刚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大圈,所有的停车位都已被占满,不得已才试着往这里进。
但是保安根本不会听他解释,甚至在听到他说自己也是被邀来参加典礼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嗤笑了一声。
陆友铭看了看表,已经快19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订婚典礼就要开始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马上见到文正,如果这会儿进不去,那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他下车继续腆着脸对保安说好话,谁知道那保安看他这么不识抬举,竟然变了副脸面,对他出言侮辱起来:“我说这位先生,我怎么看您都不是来这地方的身份,先不说您这辆破甲壳虫,就您穿的这身衣服,也进不去酒店啊。”
“你……”陆友铭你了一声也没说出话来。其实,这种情况他也见怪不怪了,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
他转过身,心里盘算着该往哪儿找停车的地方,早知道这么麻烦就打车过来了。
但他刚打开车门,还没上车,眼睛不经意地瞄到从旁边的酒店侧门里走出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很亲密地揽着另一人的腰,陆友铭扶着车门的手顿时僵住,愣愣看着两人边走边笑。
“就是对面那家意大利手工皮具店。这会儿离典礼开始还有段时间,有没有兴趣随我过去观摩观摩他们的手艺?”
“被钱总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感兴趣了呢!”
“小傻瓜,还叫钱总呢?”
对面那人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
“这位先生,请抓紧时间把您的车开走,后边还有很多客人等着呢。”保安看他突然停住,“好心”地提醒着。
陆友铭像没听到似的一言不发,目光死死锁住对面那人。
“喂,我说这位先生,您发什么愣呢?”看他这副模样,保安很不耐烦地冲他嚷嚷道。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惊惹到路过的那两人,宋千宁转过头来,目光正和陆友铭撞到一起,空气似乎瞬时冷凝。
他抬起手挽上钱瞻的手臂,嘴角挂上一丝挑衅的笑。
钱瞻不解地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到两人交汇的眼神,指着陆友铭轻声问道:“是小宁的朋友吗?”
宋千宁冲陆友铭玩味地笑笑,转过头对钱瞻说:“不认识,我们快走吧。”
陆友铭自嘲地哼了一声,自己在小宁的工作圈子里,大概从来都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宋千宁交往了近十年的男朋友。
他也没有再犹豫,坐进车里,从两人身旁迅速离开。
他开着车往前行驶了三个红路灯口,终于在一家大型百货的停车场停了车。随后打了出租车再次来到文华酒店。
天暗了下来,路灯逐次点亮,原本就装潢得高雅奢华的酒店,今天更是显得流光溢彩,红毯从门内一路延伸,流泻下来,直到人行道。门口宾客络绎不绝。
陆友铭随着人群急匆匆地往里冲,却在刚进门时就被拦了下来,迎宾小姐礼貌地请他出示邀请函。
陆友铭叹一口气:“没有。”
“很抱歉这位先生,这里马上要举行一场私人的订婚仪式,如果您有其他事,请改日再来好吗?”
“我有事。我是来找文正的,你让我进去,我说句话就走。”陆友铭解释道。
“真的很抱歉,您没有邀请函,我们不方便让您进去。”
陆友铭抓抓脑袋,早知道这么难缠,昨天就留下文正的手机号了。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通知一声,说有个叫陆友铭的找他有事情,关于文非的。”
“这……文先生正在试礼服,不便打扰,不然您就等到典礼结束?”
“我真的有急事,你就让我进去吧!”陆友铭火急火燎,提高了声音,惹得正入席的宾客们纷纷侧目。
“这位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这里是文华酒店,不是您这种着装随便的人能进的地方。”旁边看不下去的另一位迎宾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今天本没打算来参加什么典礼,所以就很随意地穿了一件夹克衫,腿上的牛仔裤还洗的有些发白。他转头望了望正在入场的其他宾客,个个仪表矜重。
“很抱歉。”最初那位迎宾满脸抱歉地再次对他说道。
“哦,没事。我知道你们也是按吩咐做事的。”陆友铭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随后叹了口气:“只是我真的有急事。唉,算了,我就等到典礼结束吧。”
他正准备去路边等着,谁知一转脸就和正进门的宋千宁再次碰个照面。
陆友铭并没有回避什么,平静地注视着宋千宁那张逐渐陌生的脸。
宋千宁似是被他的注视惹的不自在,抬起头,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陆友铭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目光,寻思着世界真是小,就跟非非常说的那什么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