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还情剑-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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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沉吟了一阵,道:“我师父就在鲁南蒙山之中。”
苹儿道:“就在你入山前,替我找一个安身之处。”
李寒秋亦觉得世道险恶,苹儿为自己逃出了方家大院,方秀心中恨她甚深,如若要她一
人在江湖上行走,实是叫人无法放心,倒不如在山村之中,找一个落足之处,埋名而居,还
安全一些。心中念转,点头微笑,道:“人在方府之中,锦衣玉食,过惯了富贵生活,山村
中布衣、菜根,你能够受得了么?”
苹儿笑道:“我并非千金小姐,布衣暖,菜根香,纺织下厨作羹汤,我自信还可胜任。”
李寒秋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说来容易,做来甚难,只好……”
苹儿接道:“你不相信,咱们试试看嘛!”
就在李寒秋入山之时,苹儿在一座山村中留了下来。
说它是村,也就不过是三五户人家,集居在一座山下,两面竹林,一面溪流,景色不错,
但却有着一种山居的凄清。
原来,这小村整个不过三五户人家,男耕猎,大纺织,很难得见到个人。
苹儿居处,紧靠入山口处竹林旁,那是座一幢空无人居的茅舍。
李寒秋帮苹儿打扫干净,又去十余里外小镇上,买了被褥、碗筷等应用之物。
苹儿整好了应用之物,送了李寒秋一程,临别依依,黯然说道:“见着你师父之后,如
若无法研究出反制对付七绝魔剑的武功,你准备作何打算?”
李寒秋道:“我师父生性冷僻,我虽然是他唯一的弟子,但他亦不喜常见我面,我将会
尽快来此。”
苹儿道:“别忘了,我在这山林中倚门等待。”
李寒秋点点头,转身而去。
苹儿转回茅舍,掩上柴扉,取过长剑,藏于枕下,换上了一身布衣,尽量把自己打扮得
像个村女。
时光匆匆,李寒秋一去三月。
苹儿预计路程,李寒秋一月之内,就可转回,但一过三月,仍不见李寒秋回来。
这时,忆是岁暮季节,西风凄厉,大雪纷飞,衬托出一副即景凋年。
这是一个凄凉的寒夜,室外厉风挟着大雪。
苹儿燃起了一盏灯,孤坐室中,望着灯光出神。
凄冷的夜,增强了苹儿的盼望、怀念……
突然间,一声马嘶传了过来。
苹儿心中一动,暗道:“山野荒村,不临官道,哪来的马嘶呢?”
数月的平静生活,像枯井中的死水,使她警觉之心,消退了不少。
她想吹熄灯火,但又想到那可能是李郎归来,一时间,犹豫不决。
就这一阵工夫,室外已呼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夜寒风冷,大雪迷径,冒昧问询,
不知可否借宿一宵?”
苹儿已从来人的声音中分辨出来并非李家秋,立时一口吹熄烛火,悄然得入室中,取过
长剑,握于手中。
只听茅舍传来一声冷笑,道:“朋友,这就不对了,纵然不愿我等借宿,也不用熄去室
中灯火啊!”
苹儿缓步行到门口,向外望去,只见茫茫雪地上,并立着两匹健马,马上各坐一人,黑
色的衣服上,沾了不少雪花。夜色黑暗,无法瞧到两人形貌,只好应道:“前面不远处还有
人家,寒舍中没有男人,留宿两位,实有不便,还望两位原谅。”
那当先一个大汉,突然跃下马背,抖抖身上雪花,飞起一脚,踢开扉,道:“姑娘不肯
开门,咱们只好自己进来了。”口中讲话,人却已行到了茅舍门前,伸手推门,苹儿手中虽
然扣着暗器,但强忍着未打出去,疾退两步,仗剑而立。
那大汉行入室中,随着晃燃火摺子,看苹儿仗剑而立,冷冷说道:“姑娘也是会家子?”
这时,那第二大汉也紧随而入。
苹儿略一沉吟,燃上烛火,道:“我家中没有男人,本不愿让两位借宿,但你们既然进
来了,我也不好撵你们出去,委屈两位,请在这小厅中坐息一宵。”
一面说话,一面打量两个大汉,只见两人都三十四五的年纪,背上各插着一把单刀。
后面一人,打量了苹儿一眼,突然哈哈一笑,道:“咱们的马要食用之物,人也未进食
物,劳姑娘的驾,给我们弄点吃喝之物如何?”
苹儿冷冷说道:“我说过,寒舍中人口不多,怨无法给两位帮忙。”
那大汉冷冷说道:“姑娘,可是自觉得会武功,才这般倔强,未把我们兄弟放在心上
么?”
只听那当先之人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呀!”
苹儿道:“奇怪什么?”
那大汉道:“姑娘一身武功,怎么住在这等所在呢?”
苹儿冷然一笑,道:“这似乎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厨房就在这小厅后面,两位如想食用
热点的食物,那就请自己动手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希望两位自重,不要招来
杀身之祸。”转过身子,行入房中,随手掩上室门。
这时,厅中点着火烛,苹儿在暗中看亮处,一目了然。
只见两大汉低声商量一阵,那后面一人行出篱外,把两匹健马,也牵了进来,下了马鞍,
取出干粮,分坐在马鞍这上食用。
苹儿无法瞧出两人来路,故而也不敢睡觉,生恐两人施用薰香之类江湖上下五门的手段。
过了半个更次,那先行入室中的大汉,突然站起了身子,轻步向内室门口行去。
苹儿暗道:“果然不是正经人物。”缓缓站起身子,蓄势戒备。
那大汉行近闺房,伸手便推木门。
苹儿冷笑一声,道:“出去。”长剑一展,唰的一声,直劈过去。
那大汉似是未料到苹儿出剑如风,急急一吸丹田直气,倒跃而退。
他应变虽快,但仍是晚了一步,长剑过处,划破了左肩,衣衫裂开,伤及肌肤,鲜血淋
淋而出。
苹儿欺身而上,寒芒闪动,剑尖直点那大汉前胸之上。
那大汉正想翻腕拔刀、已被苹儿的剑势逼住,只好停手不动。
苹儿冷冷说道:“动一动我就一剑穿透你的胸背。”
那大汉完全受制,无力反抗,只好改颜相向,道:“咱们兄弟,不知姑娘是武林高手、
多有开罪,还望姑娘原谅。”
苹儿冷冷说道:“如若我不会武功,或是打你们不过,今夜就要毁在你们的手中了。”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姑娘言重了,我们兄弟从来不作伤天害理的事。”
苹儿冷笑一声,道:“如何能够相信你们的话?”
那大汉心头一凛,暗道:“她如硬是不肯相信,只要微一用力,立时就可置我于死地
了。”心中虽在这样想,口中却微笑道;“姑娘要如何才能够相信我呢?”
苹儿冷冷说道:“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那大汉缓缓说道:“要我们如何证明,姑娘但请吩咐。”
苹儿道:“好吧!你们先把兵刃解下。”
另一大汉,虽然已抽出了兵刃,准备出手,但因同伴受伤,不敢妄动。
那受制大汉,回顾了同伴一眼:“放下兵刃。”
另一个大汉无可奈何,只好放下手中单刀。
苹儿剑尖颤动,挑断了那个大汉身上绫带。
但闻啪一声,单刀落地。
苹儿淡淡一笑,收了长剑,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两个大汉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行去。
苹儿极是小心,紧追在两个身后,顺手捡起了两人的兵刃。
两个大汉牵着健马,缓步向外行去。
将到窗门之外,后面一人,突然一个翻手,两道寒芒,疾闪而至,分取苹儿的前胸、小
腹。
苹儿虽然早已暗中防备,但因双方距离过近,那大汉的手劲又极雄浑,两柄装来的飞刀,
挟带着破空的轻啸之声飞到,来不及挥剑拍打,只好一闪身向左面避开五尺。
那大汉一击得手,立时欺身而上,右腿一抬,踢向苹儿右腕,左手疾出,去抢苹儿左手
中的单刀。
那当先而行的大汉,也突然回身抢攻过来。
苹儿为了躲避两口飞刀,失去先机,手中虽有兵刃,但却陷入被动,右手横移避开一脚,
但左手提的两柄单刀,却被人抢了过去。
那夺得单刀大汉,手中单刀还未出的,苹儿剑已然疾刺而至。
这一剑势道迅快,追得那大汉一吸气,疾向后面跃退。
他闪避之势,太过惶急,蓬的一声,撞在木门之上。
这茅舍只不过凭杖几根木柱支持,那大汉一撞之下,立时全屋震动,尘土纷落。
但那大汉却借势把手中抢得的两柄单刀,分出一把,扔向同伴,人就地一滚,闪入了院
中。
苹儿急行两步,守在门口。
那后面大汉生恐苹儿伤了同伴,右手一抬,两柄飞叉,脱手而出。
苹儿长剑震动,闪起一道寒光,但闻一串金铁交呜,两柄纯钢飞叉,尽为苹儿击落。
但这一缓工夫,那滚在地上的大汉,人已翻身而起,单刀出鞘。
他连受挫辱,心中大忿,单刀出鞘,立时大喝一声,挥刀直击过去。
这一刀势道猛恶,单刀挟带起一片轻啸之声。
苹儿疾退一步,避过刀势,长剑疾出,一招“起凤腾蛟”,斜里刺出。
那大汉挟忿出手,已犯了学武者的大忌,出刀奇猛,一时又收势不住。苹儿剑走轻灵,
快速攻到,让避已自不及。
寒芒过去,划过那大汉小腹。
这一剑,虽未使那大汉肚破肠流,但也裂衣伤肌,鲜血淋漓而出。
苹儿伤了一人,胆气陡壮,跨上一步,又守在门口之处。
那施用飞叉的大汉,目睹同伴受伤,急急挺刀攻上,一面低声说道:“兄弟快退下去,
敷药包伤,天气太冷,不能受了风寒。”
口中说话,右手单刀却不停地飞舞。
此人较为稳健,不求有功,先求无过,手中单刀飞舞,但却是守多攻少。
两人搏斗了十余合,苹儿长剑突然一紧,攻势顿见凌厉,刹那时,剑光大盛,全是进手
的招数。
那大汉右手一面挥刀拒挡,一面低声说道:“兄弟,挺得住么?”
那中剑大汉道:“还能忍受。”
和苹儿动手大汉,接道:“这丫头剑法凌厉,小兄也难胜他,你快些退出去,上马先
走。”
苹儿疾攻两剑,逼开单刀,突然收剑而退,道:“住手。”
那大汉收住刀势,望着苹儿,道:“姑娘有什话说?”
平儿还剑人鞘,道:“外面大风大雪,你朋友伤得虽然不重,但也不宜奔走,要他进来
养息伤势吧!”
那大汉怔了一怔,道:“姑娘这许,可是出自衷心么?”
苹儿道:“难道我还有心和你们开玩笑么?”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要先说明一
个事,你们的活动,只限于客厅之中。”
那大汉应道:“这个么,小的们记下了。”
苹儿转身行入室中,直入内室,掩上了内室的木门。
那受伤的和同伴研商了一阵,重又回入厅中。
室外的风雪更大,实不宜连夜赶路。
两人重入厅中,举止十分小心,包扎过伤势之后,挤在厅中一角。
本来,两人腹中饥饿,想讨取一些食用之物,但也不敢开口。
苹儿虽然觉得两人不敢再动妄念,但也是放不下心睡觉。
直到天色大亮,苹儿才缓缓开门而出。只见那两个大汉,盘膝坐在一侧,那受伤大汉面
色铁青,靠在壁间,显是受伤之后,体力不支,耐不住夜间风寒。
苹儿长剑不敢离身,望了两人一眼,冷冷说道:“你们腹中大概很饿了,我去替你们作
些吃喝的东西。”
未伤大汉站起来,欠身一礼,道:“那多谢姑娘.”
苹儿行入厨下,片刻之后,作好了两大碗面,端了上来。
两个大汉见那两大碗面,热气蒸蒸上腾,垂涎欲滴。
苹儿道:“你们吃吧!”
两个大汉饥寒交迫,接过两碗面,立时大吃起来。
两碗热腾腾的面下肚,立时精神大振。
那未受伤大汉,站起身子,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一餐,天已大亮,我们也不再打
扰,就此别过了。”
苹儿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粗眉大眼,脸色黑里泛光,倒不似淫恶之徒,微微
一笑,道:“两位怎么称呼?”
那未受伤的大汉,道:“兄弟飞叉赵旺,这位是我兄弟飞刀段平。”
苹化嗯了一声,道:“两位在风雪交作之中,跑到这等荒凉所在,定然是别有原因了?”
飞叉赵旺望了段平一眼,道:“段兄弟,这位姑娘似是隐居的高人,咱们告诉她不妨事
吧?”
段平望望身上的创伤,道:“如若她昨夜下手用重一些,小弟不死亦要重伤了。人家既
无伤害咱们用心,大哥直说不妨了。”
赵旺轻轻咳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