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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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进来。”
随着话声,那白衫少年缓步而入,向着公冶十二娘躬身施体,道:“参见二姨。”
公冶十二娘微微点头,说道:“免礼,请坐!”
“谢二姨!”
白衫少年虽然是按照他们的家规行礼如仪,应对之间,也中规中矩,但是目光与神色之间,不但对他的这位“二姨”没有尊敬,反而有几分轻佻的意味。
公冶十二娘却是一本正经地,注目问道:“奸细抓到没有?”
“回二姨,奸细还没查出来。”
“那位冒充杜大侠的人和司马元呢?”
“也没查出来,那两个,很可能是获得奸细的掩护,躲在哪一个隐蔽场所,也可能已经由某一条秘密信道逃出这古墓了。”
“逃出古墓?可能吗?”
白衫少年苦笑道:“二姨,这是宋分舵主的忖测,起初,我也不相信,但经过实地搜查之后,我也有点相信起来了。”
“此话怎讲?”
“因为,原先我们认为是死巷的很多不重要的甬道,经过仔细查察之后,证明那都是有作用的,而且,还好象是按什么奇门阵法排列,因此,我们也不敢再行深入,以免误陷阵法之中。”
公冶十二娘盛眉接道:“这个,不太可能吧,如所周知,汉灵帝不是一个什么有作为的皇帝,他死后的陵墓中,不会有什么……”
白衫少年截口笑道:“二姨,请别忘了,这陵墓年代又久,很可能在我们之前,已有过江湖的高人在这儿经营过。”
“唔……这倒是有此可能。”公冶十二娘忽有所忆地,注目问道:“奇门阵法,应该难你不住呀?”
白衫少年苦笑了一下道:“二姨你是知道的,神君虽然督促甚严,但偏偏我对这一门学问没有兴趣,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懂得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
公冶十二娘似笑非笑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你体会到这滋味了吧?”
“二姨,别揭我的疮疤,好吗?”
“难道说,为了这点事情,还得请神君亲自来一趟不成?”
“是的,如果不是外面天气太坏,我已经准备将飞鸽发出去了。”
公冶十二娘俯首沉思,没接腔。
白衫少年目光一扫杜少恒,然后向公冶十二娘笑了笑道:“二姨,这位杜大侠……”
他,有点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公冶十二娘俏脸一沉道:“怎么,你还不死心?”
白衫少年苦笑道:“二姨,一切都已准备好了,而且,张神医还说,像现在这种天气,是最适于施行那种特殊手术……”
公冶十二娘截口冷笑道:“我可不管他什么张神医李神医……”
“二姨,你这可是为难我啦!”
“这与你何干?”
白衫少年苦涩地一笑道:“二姨,你当明白,我是奉神君之命行事。”
公冶十二娘道:“别拿神君来压我,你也该明白,神君最爱听谁的话?”
“这是说,二姨要向神君要求,将杜大侠留在身边啦。”
“不错,”她却表现得非常自然,好象将一个陌生的男人留在身边,是一宗极为平常的事似的。
白衫少年的妒意表现言语中了:“二姨,你这是何苦来?你曾经想过吗?杜大侠已经是中年人了。”
公冶十二娘冷然接道:“这与你何干!”
接者,又黛眉一扬道:“我就是喜欢中年人那股子善解人意的体贴劲儿,不像毛头小伙子,只知道自己的须要和满足自己。”
话锋略为一顿,又似笑非笑地接道:“再说,你那位神君父亲,不也是中年人吗?”
白衫少年尴尬地一笑道:“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我父亲!”
公冶十二娘截口笑道:“这些你至少要等十年之后才能懂得,别打扰我了,走吧!”
白衫少年站起来道:“好!我走,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你的要求,神君是不会准的。”
“我有自信,他不准也得准?”她目送白衫少年带着一脸苦笑离去后,才向杜少恒笑问道:“怎么样?已经见识到我的权威了吧?”
杜少恒淡然一笑,道:“如果能容许我说一句老实话,你方才赶走那年轻人,凭的不是权威,而是色相。”
公冶十二娘截口笑道:“权威也好,色相也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在本门中,能使少主俯首听命的,除了他的生身父母之外,我是唯一的一个。”
“你真了不起!”
“不要讥笑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是感谢你将我留在你身边?”
“也感谢我救了你一场劫难。”她,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你知道那位张神医的来历吗?”
杜少恒道:“这年头,浪得虚名的神医太多了,我哪能知道那么多……”
公冶十二娘道:“但这位张神医可不同,他本来是汉代名医张思邈的后裔,家学渊源,兼以福缘深厚,于无意中获得汉末神医华陀所遗留的一本秘籍,再加上神君所传授的绝代武功,目前,不但医术独步江湖,也是本门神君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杜少恒“哦”了声道:“方才那年轻人就是准备叫张神医替我动一次特殊手术?”
“不错。”公冶十二娘点点头,道:“动过那种手术之后,你武功依旧,但记忆消失,变成一个只有听命行事的活死人,你想想看,这后果多可怕!”
第三章 剑气侵肤冷 刀光映室寒
杜少恒道:“如此说来,我可的确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公冶十二娘忽然幽幽地一叹道:“其实,我不须要你感谢,只要你以后不要以怨报德,跟我过不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人心隔肚皮,那可难说得很。”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门外,传来侍女的话声道:“娘娘,点心已弄好了。”
“好,送进来。”公冶十二娘拍拍杜少恒的额角,柔声说道:“已经快天亮了,吃过点心后,好好歇息,明天午后再谈。”
说完,立即起身,姗姗地离去。
送点心来的侍女,也就是当杜少恒醒转时,守候一旁的那一位,当她将一盅银耳羹送到杜少恒面前时,特别将左手掌心向杜少恒扬了扬,那上面,有一行清晰而潦草小字:“要想脱困,必须对娘娘逆来顺受,尽力敷衍她。”
杜少恒禁不住心头一震,注目低声道:“你……”
那侍女连忙以左手食指向樱唇边一竖,娇笑一声道:“我叫冬梅,是专门伺候娘娘的侍女。”
杜少恒含笑一“哦”道:“原来是冬梅姑娘……”
他,口中漫应着,一双精目深深地盯着对方,心中并电转着:“这小妞儿究竟是什么来路?如果真是公冶十二娘的贴身侍女,那应该是心腹人物,外人不可能打进去,因而也决不曾向着我,那么,她如此对待我,莫非是事先受到她主人的指示,特地故意装成这样子,以诱使我堕入他们的圈套中……?”
冬梅似已看透他的心事,立即以真气传音说道:“杜大侠,请相信我,我绝对是一片好意……”
紧接着,又以普通语声说道:“杜大侠,快趁热将点心吃下去。”
“谢谢你……”杜少恒端起那碗银耳羹,一面吃着,一面心念电转:“一个侍女,居然能够以真气传音说话,而且还说得那么清晰,自然,这似乎和她对我的态度,同样的莫测高深……?”
冬悔没再接腔,只是悄立一旁,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他,一直等他吃完点心之后,才嫣然一笑,说道:“杜大侠请好好安歇……”
说话之间,已扬指向他的“黑甜穴”点了过来。
这情形很明显,她是恐怕杜少恒在此情此景之下,没法入睡,才准备点上他的睡穴,强制他睡上半天。
杜少恒虽然真力被封,但对于身手的灵活,却并无太多的影响。
因此,他本能地身形一侧,避开对方的一指,同时沉声喝道:“且慢!”
冬梅还是一副扬指待点的姿态,一面笑问道:“杜大侠有什么吩咐?”
杜少恒道:“只请教两件事。……”
“请教不敢当,请吩咐?”
“请问,我到这儿有多久了?”
“约莫个把时辰。”
杜少恒道:“我那两位同伴的情形,姑娘你知道吗?”
冬梅歉笑道:“这问题,恐怕即使是娘娘,也未必能回答得出……”
“此话怎讲?”
“因为,奸细一直没抓着,杜大侠那两位同伴,也好象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似的……”
“这是说,他们可能还躲藏在这古墓之中,也可能已经由某一秘密信道脱险了?”
“是的,婢子也是这么猜想。”冬梅连连点头,笑问道:“杜大侠还有什么吩咐吗?”
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暂时没有了,请替我点上睡穴吧……”
一个练武的人失去了真力,等于鱼失去了水。
失去了水的鱼一定会死,但失去真力的人却不一定会死,不过,那种虽生犹死的滋味,却不是局外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杜少恒的话是含笑说的,尽管他的笑是苦笑,总不失豁达与乐天知命,但谁又能体会他心田深处的那一份凄楚哩?
他,话是说了,却似乎是不忍看到对方的纤指落到自己的身上,因而话没说完,已自动闭上了双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冬梅的急促语声道:“杜大侠,请赶快起来……”
由于他是被点上了睡穴入睡的,因而尽管己身吉凶未定,却是睡得颇为香甜。
在好梦方酣的情况之下,破人叫醒,他几乎是以一种人类本能的反应,挺身而起。
他,刚刚坐起,一双火热而柔软的手掌,已将他咀唇捂住,并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运气试试看,真气恢复没有?”
也直到此时,杜少恒才算是完全清醒,领会到自己是处易于吉凶未卜的魔窟之中。
不,他这一运气一试之下,却禁不住感到无限惊喜地一“哦”道:“冬梅,是你替我解开气海穴的?”
由于咀唇被冬梅捂住,语声又低,因而他的问话,显得含含糊糊。
但冬梅却还是听懂了,放开捂住他咀唇的手掌,点点头,说道:“快将这些衣衫换上,快!”
顺着冬梅手指处,目光一扫之下,他发觉那是魔宫武士们所著的红色号衣,也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到,冬梅也穿着一身红色号衣,除了和他说话时还是原来的娇甜语声外,整个人已变成纠纠武夫。
尽管明知事出有因,但杜少恒却还是不由地低声问道:“你准备带我走?”
冬梅点头道:“现在,没时间解说,快换衣衫。”
杜少恒是老江湖了,尽管由于目前这一变化太过意外,而使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绝对放心的。
那就是冬梅已解开他的气海穴,使他恢复了武功,而他所使的长剑也放在衣服旁边。
这些,足以证明冬梅对他不会有恶意,即使不幸有什么变化,作最坏的打算,他自信最低限制他可以捞回本钱来。
因此,他不再问话,也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动作,改装起自己来。
这当儿,冬梅却以一个陌生男人的语声说道:“现在,我是红衣一号,你是二号,红衣武士是本宫武士中等级最高的武士,我和你就是正副领队,你没听过原先那红衣二号的嗓音而没法模仿,必须尽量的逼成沙哑,以使蒙混过去。”
杜少恒将衣服换好了,冬梅又立即掏出她随身的道具,在他面部改装了一番,然后,退后三步,向他端详了一下,道:“唔……差不多了。”
杜少恒苦笑了一下,道:“身裁方面,没甚破绽吧?”
冬梅道:“也差不多,你瞧瞧身上的衣服合不合身就知道啦!”
“这衣服就是原先那两位的?”
“唔……”
“原先那两位,现在在哪儿?”
“躺在他们自己的床下,别问了,走!放自然一点。”
冬梅年纪虽轻,但办起事来,却非常老练,临走时,还将杜少恒换下的衣服打成一个小包,带在手中,并低声说道:“一切由我应付,非万不得已,不要开口……”
杜少恒默默地跟在冬梅的后面,亦步亦趋着。
沿途所经甬道,有些亮着灯光,有些则黑黝黝地,必须借着那灯光的余光的分润,才能勉强地看得清路面。
不过,不管有没有灯光,凡是甬道的拐角处,或交叉处,都有跨刀武士警戒着。
对于这古墓中的建筑宏伟,不是身历其境的,实在难以相信。
但有一点,却可以帮助不曾身历其境者去想象一番,那就是:“陵高三十余丈,周围达三里,远望有如一座小山”,想想看,这“小山”下面,有多宽敞哩!
冬梅说得不错,他们这红衣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