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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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考虑多久呢?”
“最多三天之内,我会答复你。”
曹适存站起来,笑道:“好!我暂时告辞,但我为你借箸代筹,最好还是答应的好。”
“道理何在?”
“因为,你已算是一身之外无长物,他能向你提出什么苛刻条件来哩!所以,我认为不妨先行敷衍那厮一番,且将你的老母妻子救出来再说。”
“恐怕没这么简单。……”
“即使条件谈不拢,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呀!到时候,你还可以再回来。”
“你怎么知道,会有这种便宜事?”
“这都是那厮亲口告诉我的。”
“你好象是替那厮作说客而来?”
“也许可以这么说,但我的出发点,却是为你好。”
“谢谢你!”杜少恒挥挥手道:“请吧!我要冷静地考虑一下。”
“好,好……我走,我走……”曹适存退出室外,并带上房门。
杜少恒禁不住深长地叹了一声,又和衣躺了下去。
但他没有考虑多久,俏丫头冬梅又悄然进入。
她,径自坐在床头,在杜少恒的脸上吻了一下,娇笑道:“怎么?表兄弟劫后重逢,也不多聊聊?”
杜少恒仍然在闭目养神,只是口中漫应道:“你管这么多闲事干吗?”
冬梅娇笑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要管闲事,尤其是你的闲事。”
杜少恒倏然睁开眼睛,凝注着问道:“这话也有解释吗?”
“当然有,但目前还不到解释的时候。”
“那么,请出去,现在,我须要安静。”
“何必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哩!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将你吃掉。”
“……”
“杜大侠,我看得出来,你对你这位表兄,好象很不投缘。”
“唔……”杜少恒算是默认了。
“那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我跟他,从小就合不来。”
“哦!你们从小就在一起?”
“是的,他幼失怙恃,所以一向就住在我家,长大后,就成为我家的总管……”
“如此说来,你们之间,等于是亲兄弟一样嘛!”
“可以这么说,但他平常游手好闲,不求长进,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尤其喜欢像长舌妇一样,背后拨弄是非,弄得整个家庭中鸡犬不宁,因此,我不但从小就跟他合不来,长大后,并经常出手揍他,令人可恼的是,我父亲却常常偏袒着他,母亲也常常在暗中责备我,说我不该欺负一个失去父母的表兄。”
“令堂也很疼爱他?”
“那倒不见得,不过,由于他善伺人意,小聪明很多,因而很讨人欢喜。”
“这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咱们门主连他也一并劫持来,伺候令堂。”冬梅娇笑着,又问道:“他也会武功吗?”
杜少恒有点不耐烦地,反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有道理的,但此刻,我只先告诉你一点儿,当他到达这儿之前,曾经跟娘娘闭门密谈了足有两个时辰。”
“啊!”杜少恒禁不住挺身生了起来,注目问道:“说!他们谈了些什么?”
冬梅纤指一点他的额角。媚笑道:“瞧你这紧张劲儿,也不想想,他们闭门密谈,我能知道些什么哩!”
“闭门密谈?”
杜少蹙眉自语道:“一个贵为娘娘的人,跟一个等于是阶下囚的人,闭门密谈?”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别忘了,这个阶下之囚,同时也是个大男人。”
“大男人又怎样?”
“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关起房门来,长达两个时辰,你说会怎么样呢?”
她媚笑着。
“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哩!比方说:有一个人,二十年前,是年轻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但现在,他却沦为一个三流角色,请问,这就可思议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人认为你是故意装胡羊。”
“话从何说起?”
“不但有人认为你是故意隐藏了实力,而且,也认为你到这儿来,使的是苦肉计,即使是纵情酒色,也是故意装出来的。”
杜少恒苦笑道:“那是谁说的?”
冬梅神秘地一笑,道:“暂时我不想告诉你。”
“你相信这些话?”
“我,算是将信将疑。”
“如果连你都不肯相信我,那就没得话说啦!”
“这话,听听都是蛮受用的,好象我已成为你的知己朋友了。”
杜少恒笑道:“现在,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别灌迷汤。我却认为离‘好朋友’三个字,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哩!”
“那么怎样才能算是好朋友呢?”
“你的生活经验,远比我丰富,要怎样才能成为好朋友,应该问你自己。”她,娇媚她笑了笑,道:“你说是吗?”
“好,我们暂时不谈这些。”
“我没有意见。”
杜少恒沉思了一下,立即改变话题,道:“冬梅,方才来的那个曹适存,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啊!”
“方才,他说,他到这儿来,是有人监视着的,是吗?”
“这个,我倒弄不清楚,但有人陪同他一道来,是不错的。”
“你是否觉得他这个人,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倒没有这个感觉。……”
“比方说,他跟十二娘闭门长谈……”
冬梅截口娇笑道:“你吃醋了?”
杜少恒苦笑道:“我凭什么吃醋,我不过觉得有点令人费解而已。”
“哪一点令人费解?”
“你想想看,凭适存那副德性,言语乏味,面目可憎,十二娘又怎会看上他的?”
“这叫作乌龟看王八,对了眼呀!”她媚笑着。
“再说,他们又是第一次见面……”
“你怎能断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方才,你不是说过,曹适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吗!”
“第一次见到曹适存的是我。但他们之间,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见过面,少恒,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冬梅含笑接道:“我叫你少恒,可以吗?”
“我没意见。”杜少恒苦笑着。
“那么,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请听好,在本门中,男女关系,就和喝水一样,不管是谁口渴了,只要面前有水,就可以取来解渴,懂了吗?”
“我懂,我懂……”
“现在,我也口渴了,该怎么办……”她,语声既嗲且腻,眉梢眼角,更是洋溢者无限风情。
“很简单,案头上有茶,也有酒……”
“不!我不要那个……”话声中,她已采取主动。
由于她就坐在杜少恒的床头,所以采取主动起来,方便之至。
这一来,可使杜少恒慌了起来。
他,一面撑拒着,一面促声说道:“不行!如果十二娘闯了进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没那么严重,我已经说过,这种事情,在本门中,太平凡了。”她手中也在忙着,一面媚笑道:“而且,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她和那个曹适存都走了,最快也得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他们两个一起走的?”
“不错。”
“去哪儿了?有什么事?”
“通通不知道……”
就这说话之间,两人都已成袒裼裸裎,一丝不挂了。
当然,杜少恒为了要拢络这个神秘,刁钻,又慧黠多姿的俏丫头,并未坚拒,否则,冬梅是不会那么容易解除他的“武装”的。
“门还没上闩。”杜少恒指了指房门。
“放心,我进时就闩上啦……”她媚笑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双方都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慢慢地,他发觉,冬梅这个俏丫头,有一种与别的女人不同的韵味。
他,不得不暂时摒除一切杂念,以便全心全意的去享受这一份特殊的韵味。
俏丫头像一条游动着的巨蟒,轻轻的游动,徐徐的游动……
一种循序渐进的收束感,使他觉得,自己好象成了一株被这条巨蟒盘绕游升的大树。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每一个男人都向往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但却不容易碰上像冬梅这样的可人儿。
她,婉转承迎,疾徐有序。
她,轻轻地呻吟,绝非故意故作,也不是故意献媚。
由那一声声若断若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满足的呻吟声中,足以显示,倘丫头在这一方面,的确是够‘渴’的了。
但她却并未因过度的“渴”而显得放荡和恣意的狂烈。
她不像公冶十二娘那样,使得他觉得自己像在攀登一座高不可仰的山峰。即使他已尽了全力,却仍然有难以达到室顶之感。
他跟公冶十二娘在一起时,时常会变得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尽管那是男人们无法避免的通病,他却有点不服气。
但他和俏丫头,却是第一次就使他成为一个征服者。
在女人面前,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已成为征服者的。
所以,最初本来是存着敷衍一番的心理的杜少恒,在发觉冬梅的特殊韵味之后,不得不认真地“征服”起来……
当他付出了“征服的代价”之后,她,显得无限娇慵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少恒,现在,我们才真的算是好朋友了。”
“唔……”
“记着,在天一门中,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目的,必须相信我,诚心和我合作才行。”
“你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以后,你会慢慢地发觉,谁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
“但愿如此。”杜少恒懒洋洋地漫应着。
“但我帮助你,也是有条件的,你不生气吗?”
杜少恒吻了她一下道:“在你这位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人儿面前,我能生得起气来吗!”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说!说你的条件。”
冬梅一整脸色道:“我要你答应我,当我帮助你达到目的之后,永远不要拋弃我。”
杜少恒禁不住苦笑道:“这要求未免说得太遥远了吧!”
“这话我听不懂。”她,像依人小鸟似地,蜷伏他的怀中,仰着俏脸,注视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一闪一闪地,衬托上那蕴涵着无限柔情的清澈目光,格外惹人怜爱。
杜少恒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轻轻一叹道:“我目前的处境,你应该懂得?”
“唔……”
“那么,你想想看,我连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不知道,又怎能承诺你那种近迹幻想的要求。”
“我不管,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要跟你一天,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扬眉吐气,重整昔日雄风,那就更不消说啦!”
“但愿如此,好!我答应你。”
“少恒,你真好……”她主动送上一个香吻。
“不过,有几句话,必须事先说明。”杜少恒苦笑着接:“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你也该听说过,以往,凡是和我要好过的女人,结果都弄得不欢而散……”
冬悔飞快地接着说道:“我自信,我会例外。”
“我也那么希望,”杜少恒接道:“冬梅,我们起来吧!万一十二娘赶回来,大家都不好看……”
冬梅披唇一晒道:“我才不怕哩!何况,这也是她承诺过的……”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杜少恒越来越觉得冬梅可爱起来。
平心而论,谈姿色,冬梅最多算是上中之姿。
以往,跟杜少恒要好过的女人,可说是每一个都要比她来得漂亮。
杜少恒最初见到她时,也并未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但她却是特别经看,越看越觉得美。
尤其是当他发觉她在床第间别具韵味的事实后,互相腻在一起时,竟然觉得她比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人都要漂亮起来。
即使是目前这披唇微晒的小小动作,也觉别具一番撩人的韵味。
他又有要“征服她”的冲动了。
“水喝多了,会胀肚子的。”她技巧地避开了,并娇笑道:“乖孩子要听话……”
几十岁人了,被一个俏丫头当孩子哄,杜少恒当然有啼笑皆非之感。
也许是怕他继续纠缠,冬梅索性坐了起来,一面重整衣衫,一面娇笑道:“起来吧!该吃午餐了,我去叫他们将午餐送到这儿来。”
“也好。”杜少恒懒洋洋地穿着衣衫:“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心中的秘密,又不肯透露。”
“咱们彼此彼此。”
“你认为我也有秘密?”
“不错,你想想看,前顷我被困这儿时,你那莫测高深的行动,恐怕你自己也没法自圆其说吧?”
“我的一言一行,不但能够自圆其说,而且都是有理由的……”
“但目前不便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