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英雄-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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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人双臂一伸,周身骨骼连珠轻响起来,嘶声道:“你不出来,某家抓你出来!”
裴玉不知他们要在这里打架“紫衣侯”难道也懒得管么?心中又实在希望瞧瞧这匹马和那木头人打上一架。
但是忽然间眼前一花,已有个圆圆的,金光闪闪的东西挡住了马面人的去路。
再仔细瞧瞧,这圆圆的东西却只是个又矮又胖,头戴金冠,身穿金袍,面容也生得奇形怪状的人。
只见他人虽生得富富泰泰,神情却是愁眉苦脸;裴玉暗笑,此人似是一天到晚都在想著心事,却不知怎会生得这么胖的?
金袍人拦住马面人,说道:“自古多争先之辈,吾未闻有抢后之人也,老兄何其迂乎?吾辈先说又有何妨?”
马面人恨恨道:“但这木头人骂我吃草。。”
金袍人道:“君子复仇,三年不晚也,兄台若要锯木、劈木乃至烧木,何必争这一日哉,然乎?”
“紫衣侯”忽然长叹道:“裴玉,这两人若再要争吵不休?就拿他去换些美酒来吧!”
裴玉道:“是。”
马面人一怔道:“甚么换美酒?”
裴玉笑道:“李白有一句名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马面人还是不懂?
裴玉又道:“瞧你这一身五花锦袍的马脸,岂非像活活一匹五花马?”
又指著金袍人道:“你这一身金色,圆圆滚滚像不像个千金球?”
经过他这一解释,那些江湖豪客俱都哈哈大笑起来“紫衣侯”瞧了裴玉一眼,觉得这孩子果然反应灵敏,颇有慧根。
那个千金球既不笑,也不生气,正色道:“吾等远自大宛而来,君侯岂能将吾等换美酒乎?”
裴玉叹道:“原来你们远自异邦来,却是钦羡我中华文化,口口声声之乎者也,似通非通。。带的甚么礼物?请拿出来,有甚么事,也请快说吧!”他一直立在“紫衣侯”身边,也见过“小铃铛”处理事情的模样,也大致了解这“紫衣侯”的心境,此刻不由自主地开口,又发觉不适,立刻掩口,却来不及了。
“小铃铛”望了他一眼,非但没有责备他,眼神中仿佛还透著默许。
只见这千金球不慌不忙,自怀中掏出了一块罗帕,雪白的手帕上,却沾满了点点桃花斑,有如血渍一般。
“小铃铛”皱眉道:“这是甚么?”
千金球道:“吾邦国主,欲以牝牡天马三对,致送侯爷阁下。”
“小铃铛”道:“天马?”
裴玉正想开口。。却又觉得不可逾礼,立刻闭嘴!
“紫衣侯”却已发觉,道:“裴玉,你且说说看,这天马的来历掌故。”
裴玉应了一声“是!”他熟读诗书,汉史中有明文记载,便开口道:
“自汉以来,大宛之马便为马中之尊,汉武帝亲口封为天马,这罗帕上的桃花斑,就是大宛贰师城所产汗血宝马之汗。。”
“紫衣侯”对他微笑鼓励道:“说下去。”
裴玉道:“当年汉武帝曾为求此马不可得,而于太初元年,令李广率十万之师攻大宛,大败而回,又加派十八万,后虽获胜,但所损失的人力、财力、物力已是不可胜数,始得汗血宝马;由此可见这大宛天马实在名贵之极,今大宛国君竟以三对天马来赠,所求之事一定极为棘手。。”
这大厅之内,人人动容,唯“紫衣侯”仍是懒洋洋地提不起半点精神。
“小铃铛”含笑道:“想不到连西域之国,都有事相求于我家侯爷?
但是马在哪里?你单给咱们瞧瞧马儿流的汗,那可不成呀!”
千金球道:“马老兄,你汉语流利,可叙之乎?”
他说这段话,似已绞尽脑汁,圆墩墩的胖脸上挣满了汗珠,此刻便要那马脸人来代劳了。
“小铃铛”道:“你早该让他说了。。喂,五花马,你说吧!”
五花马久处西域,连讲话声音也变得生硬怪异了,但是仍能流利地说出来,他道:“天马三对,俱已运至滨海之处,由我大宛国十八勇士看守,随时可牵上来。”
伸手一指金袍人,接著道:“此乃吾国上将,姓金名孙,自居第三国师之位,此番吾等东来,只因吾国大君久仰尊侯剑法天下第一,是以欲请尊侯至吾国,任第一国师之位,传授剑术于吾国,第一国师权高位尊,仅居大君之下,此实乃尊侯无上之荣幸,想尊侯。。”
话犹未了“紫衣侯”突然一声轻叱,道:“瞧你言语模样,似乎也是汉人,是么?”语声严厉,已非方才懒散腔调。
五花马拚命想挺起胸膛,但却仍是驼的,口中道:“某家昔日曾为汉人,但身受大君之恩,已拜在大君膝下。。”
“紫衣侯”厉声喝道:“想不到堂堂炎黄子孙,也有像你这样的无耻败类?竟忘了自己的祖宗?其心可卑,其行可诛,本侯若不念你今日是客,早已取你首级,但若下次被本侯遇著,哼!休想活命!”
五花马本是洋洋得意,此刻竟被这番话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惭无地,嗫嚅退下。。
裴玉在一旁听得又是高兴,又是痛快,几乎忍不住要鼓起掌来,暗道:“这‘紫衣侯’端的是位大义凛然,气节磅礴的大英雄、大豪杰,我炎黄子孙若都有他这样的民族气节,何愁四夷不归?”
那千金球满头俱是汗水,呐呐道:“但是。。汗血宝马。。”
裴玉却大声道:“你当侯爷是何等人物?回去转告你家大君,莫说三对天马,便是三千对、三万对,也休想买得动我家侯爷!”
千金球面如土色,汗流浃背。。
突然间,一个身穿白袍,金发碧眼的洋奴,纵身跃了出来,身法奇诡,怪异绝伦,看来有如兔跃狸纵一般,但却轻灵迅快之极;只听他哈哈大笑道:“‘紫衣侯’阁下,海上不骑马,马不用,你求不行,我送有用,求可以。”
此人汉语更是糟糕,不但口中生硬,而且语句都无法连贯。
但是这厅中之人在是绝顶聪明,大多已猜出他的意思,乃是说:“‘紫衣侯’长年在海上,不用骑马,你送的既是无用之物,所求自然不能如意,我送的却是‘紫衣侯’用得著的,所以必能如意。”
听虽听得懂,但人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碧眼金发人只当别人俱都在赞美他的话说得对,笑得比谁都得意,又道:“我,居鲁士,安息来的,带来很多礼物,都是我的大王的,我是大王的。。的。。的。。”
他一连说了三个“的”字,却想不起“使臣”二字该如何说法?
裴玉真替他著急,真恨不得代他说出来算了。
突听厅外一阵骚动,似有几声惊叫?接著又有一名黄发白袍之人跃了进来,也是波斯伊朗之人的打扮,身法亦是怪异之极,一纵入舱,大声叫道:“我鲁居士,是大王的使臣,你是甚么东西。。”此人也是言语生硬,但终是说出了“使臣”二字,终究比较高明一些。
居鲁士满脸吃惊之色,道:“你,从哪里来的?”
那鲁居士道:“我,安息大王叫我来的,还带来礼物!”双手一拍,四个波斯奴抬著两支大箱子走了进来。
居鲁士又惊又急,叽哩吐噜,说了一大堆波斯语,鲁居士却道:“在汉人地方,不能说人话,汉人听不懂的!”
居鲁士又著急、又跺足,道:“这礼物,是我带来的,我是使,你不是!”
鲁居士道:“你吃屎,我不吃!”
这两人一扰一闹,众人已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却又不禁诧异,这安息来的使臣,怎会弄出两个人来互争真假?
“小铃铛”大叫道:“我家侯爷已被你们吵得头痛了,你两人如要争论,到一边去,吵个明白再来。”
鲁居士道:“不错、不错。。”
拉著居鲁士,走到一旁去,两人叽哩咕噜,又吵又闹,居鲁士只气得跳脚。突觉胁下一麻,身子立刻软绵绵不能动弹,口中也发不出声音来。
鲁居士笑道:“好,你知道错了,不吵了,坐著休息休息吧!”
将居鲁士一推,他就身不由己,倒在角落里坐下,瞪大了两只眼睛,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边“紫衣侯”道:“马嘶鸟语,实在烦人,换个说人话的出来!”
“小铃铛”瞧了瞧“木郎君”,笑道:“你是说人话的么?”
“木郎君”直挺挺站起,从胡平手上接过那只大包袱,走了出来,道:“今日大宛、安息、身毒、交趾,等异邦俱有人来,可见尊侯之名,四海所钦,在下所带之礼物虽不能与异邦珍宝相比,亦望尊侯笑纳。”
“小铃铛”笑道:“果然是人话,你求甚么?说吧!”
“木郎君”打开包袱,满堂宝光辉映,沉声道:“在下‘木郎君’,来自东方青木宫,家父木王。。”
“紫衣侯”缓缓道:“不用背家谱了,你的来历我知道。”
“木郎君”道:“家父日前不慎被水灵宫妖女所伤,全身溃烂,神功将散,普天之下,只有尊侯处珍藏的‘大风膏’可治此伤,所以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带来敞宫之珍宝,求尊侯赐些灵药。。”
“紫衣侯”懒洋洋笑道:“青木宫主人昔日领袖天下绿林,这些七拚八凑的东西,只怕不是自宫中带出来的吧?”
裴玉当然知道来历,忍不住恨声道:“是他发出‘神木令’叫一些大盗、土匪,沿途打家劫舍,谋财害命而得!”
“木郎君”脸色大变,又厚著脸皮道:“无论如何,这总是在下一番心意。”
他面上神色不动,只因他容貌如木,纵然脸红,别人也瞧不出来。
“紫衣侯”缓缓道:“话也有理,此事又非困难。。”
突听一人大嚷道:“不行不行,困难困难!”
连蹦带跳赶了过来的,竟是那个自称安息王使臣的鲁居士。
“木郎君”大怒,道:“夷狄野人,也敢来多事?”
鲁居士理也不理他,向“紫衣侯”道:“吾等请求在先,尊侯总得先看了咱们的礼物,再决定是否答应吾等请求之后,再决定是否答应他的。”
奇怪的是,众人这番听他的话,居然也没有那么的蹩扭难听啦?
“木郎君”正在大嚷:“为甚么?”
裴玉对他没有好印象,怒吼了一声:“你闭嘴!”
“小铃铛”久闻那安息波斯之国,手工精巧,心中忍不住好奇,要瞧瞧他们带来些甚么奇巧之物?此刻便笑道:“让他们远道来客先说说,又有何妨?反正你也不著急在这一时。。”
“木郎君”冷哼一声,也只好忍住怒气,退到一旁。
只见鲁居士拍拍掌,命人抬来第一口箱子,笑道:“尊侯此地布设虽如天宫,但还嫌少了一样东西。”
“小铃铛”忍不住问道:“少甚么东西?”
鲁居士伸手启开箱子,大汉们合力将箱内之物倒出来,合力将之展开,竟是一块宽三丈、长五丈的巨大地毯。
只见那地毯光华闪闪,也瞧不出是甚么质料织成?上面的图案竟是一幅“安息后宫行乐图”将千百个人物织得栩栩如生。
那千百人物中,男人有的醉意可掬,有的举杯劝饮,有的怀抱美女,有的惺忪醉眼,在瞧著筵前歌舞。
那些女人更是各各娇美妖艳,体态婀娜,眉宇所带的风情,令人见了更是心旌摇荡,难以自主。
厅中无论长幼老少,不知不觉间都瞧得呆了,就连“紫衣侯”也不禁喟然叹道:“安息国人手工之巧,当真巧夺天工。”
鲁居士缓缓道:“吾国人手织地毯,代代相传,每家各有秘传绝艺,这幅地毡却是吾国大君,集合全国巧匠共一百七十余人,耗资千万以上,费时三年方自织成,敢说普天之下,只此一条而已,尊侯这座迎宾大厅,若是铺上这条地毯,便是皇宫大内,也要相形见绌了!”
“小铃铛”动容道:“你送的如此重礼,所求又是甚么?”
鲁居士道:“这礼物也还不算甚么,更妙的还在后头。”
举掌一拍,大汉们又将第二口箱子抬了来。
众人见了这条地毯如此珍贵,都不禁动了好奇心,忍不住想瞧瞧这第二口箱子里的宝贝是甚么?
“紫衣侯”却缓缓道:“你先说出来,再瞧也不迟。”
鲁居士等道:“尊侯是怕吾等所求,又是与那大宛国人相同,是以不愿意先看,免得看了动心,拒绝又难,是么?”
“紫衣侯”道:“你倒聪明。。”
鲁居士道:“尊侯这等民族大义,吾等好不相敬,但尊侯只管放心,吾等所求,只是求尊侯五年之内,莫要将‘大风膏’送给任何一人!”
这安息使者,不远千里而来,送上如此重宝,所求的竟只是这么件事?众人都不禁听得一怔!
角落那已被点中穴道的居鲁士,更是听得满头青筋暴露,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冒出火来。
“木郎君”气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