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失落在六千万年前-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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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就这样一直拉着你,一生一世不分开。”
正当我又想试图亲吻雅雯时,远处有人在喊雅雯,我只好赶紧松开她。
雅雯应了声后,用手梳理了一下略有零乱的秀发就迎了过去。是雅雯的妹妹在找她,雅雯的妹妹带着焦灼的神情跟雅雯说了半天,还不时地看我一眼,雅雯听她说完,神情也有些凝重,我听不懂她们的话,站在一旁干着急。雅雯转过身对我说:“你自己在附近散散步,我回去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去去就来,你不要走远了。”说完就和妹妹匆匆离去。
我无所事事地站了会儿,忽然想起贺兰山的岩画来,说不定雅雯的祖先也有此嗜好,于是我钻进草丛中细心考察四周的岩壁来。冀望有所发现,可惜的是这个部族的人似乎不习惯在山壁上留下自己的感情和思索,我什么也没发现,当我失望地从草丛中钻出来时,发现有一个穿短褂皮肤黝黑健壮结实的小伙子站在我面前,我冲他友好地点点头,咧嘴笑一笑,然后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小伙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侧迈了一步,仍然挡在我面前,毫无表情地直愣愣盯着我。
我心里顿时开始发毛了,我试探着说:“师傅,劳驾让一让,我想过去。”
小伙子摇摇手,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但我一句话也没听懂,我压抑住内心的不安,陪着笑脸,用我最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说:“同志,我似乎不认识您,您是否可以给我让让路,我还有急事。”
小伙子看上去能听懂我的话,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的普通话却实在差劲,尽管他学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话,可我只听懂了四个字“雅雯,决斗”,小伙子眼中射出的目光饱含怨毒,异常凶狠地盯着我,大有灭此朝食之意,令人不寒而栗。我猛然想起传教士的笔记里曾记载过这个神秘部落的小伙子热衷于用决斗的方式解决双方的仇恨,难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为了雅雯要和我决斗?很有可能,雅雯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真诚、聪惠的姑娘在她的家乡里不可能没有追求者,雅雯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少人为她倾倒,当然其中就包括一个稀里糊涂不知不觉掉进温柔陷井的程慈航同学!
我从来没想过在现代社会里如何与人决斗,我勉强控制住慌乱的心情,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有两个有利条件,第一站在我面前的是个人,不是狼或者豹子,人吗,总是可以讲讲道理的,如果是野兽就没招了;第二,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还能听懂我的话,真是万幸!我平和缓慢地耐心给小伙子解释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了,不兴决斗,杀人是有罪的,你杀了我,你就犯了故意杀人罪要被判死刑的,我若杀了你,当然可能性很小,但结果是一样的…。
小伙子不耐烦地搡了我一把,示意我住口,然后不由分说地拽住我,把我踉踉跄跄地拖到一块排球场大小的平地,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类似于我在垂钓老人那里看到的短刀硬塞在我手里,然后又抽了一把自己拿着,转身走了四、五步站住蓦地又转过来,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接着单腿跪下,用刀指指我,又指指天,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祷告什么,他念完后站起身狂暴地吆喝了一声,喝道:“开始吧!”然后挥舞着刀向我凶猛地扑来。我生平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虽然我看惯欧美影片中的决斗场面,并往往为主人公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也曾幻想有那么一天自己为了一个美丽的公主与魔鬼决斗,但真正遇上了,我却完全吓慌了,本能地扔掉刀,转身撒腿拚命地跑,边跑边竭斯底里地大喊:“杀人了,救命!救救我!”
幸好没跑几步,我发现雅雯正匆匆赶来,脸上汗涔涔的,看上去无比焦急。我赶紧闪在雅雯的身侧边,指着随后扑来的小伙子,哆哆嗦嗦地说:“他要杀我!”由于紧张过度,手指都僵硬得伸不直。雅雯把我往身后拖了一把,自己迎了上去,小伙子冲雅雯嚷了一句什么,强行把雅雯扒到一边,继续向我猛扑过来,雅雯抱住小伙子娴熟地干脆利索把他摔翻在地,劈手夺下小伙子的短刀,远远地扔到山脚下。
雅雯的俏脸涨得通红,叽叽呱呱地用家乡话怒斥那个小伙子,小伙子一句话不敢回,恹恹地站起身,毒毒地盯了我一眼,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差点瘫在地上,雅雯赶过来扶住我,紧张地问:“没伤着你吧?”我摇摇头说:“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我肯定莫明其妙地牺牲。”雅雯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把我担心死了,这里有些不好的风俗习惯,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学校去,来,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说完,她开始认真检查我有没有那里受伤,我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突然我发现雅雯极其惊恐地注视着我身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腾云驾雾般被摔到山坡下,当我费力爬上来时,眼前的情景令我的心紧缩成一团,比一千把刀扎在我身上还令我难受:雅雯的腰上赫然扎着一柄刀,刀身已全部没入雅雯纤薄的身体内,雅雯俏丽的脸庞正在痛苦地抽搐,那个小伙子呆若木鸡地站在雅雯身边,突然间他狂呼一声,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转身飞奔而去。
我的嗓子眼发干,头脑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痛苦得几乎窒息,刀为什么不是扎在我的身上?这情景就像一场恶梦一样,我拚命地咬自己的手指,希望能从梦中醒来,然而这不是梦,在懵懵懂懂、惊慌失措中我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我把雅雯身上的刀拔了出来,顿时血像喷泉一样飙涌出来,雅雯痛楚地叫了一声就昏迷过去,我拚命地用手堵住她的伤口,试图把鲜血堵回到雅雯的体内但完全无济于事,我惊慌地竭尽全力大叫“快来人哪,快来人,救救她!”
不知什么时候才跑来了几个村民,其中就有雅雯的弟弟,我见他们忙乱了一阵子,除了抹上了一些草药,没有更好的医疗措施,个个面色凝重,连忙喊:“快送她去医院,快去医院!”
他们很快就做好了一付简易的担架,往山外赶。由于失血过多,雅雯躺在担架上脸色腊黄,人事不醒,山路崎岖不平,担架颠得很厉害,每颠一下,雅雯伤口就渗出一丝血来。她每流一滴血,我的心就象被剜去一块肉样钻心地痛,我拚命催促抬担架的小伙子们:“你们快呀,快呀,抬稳一些,抬稳一些,快呀,快呀!”小伙子们默默地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拚命加快步伐。
我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扑簌簌地往下掉,泪眼朦胧中我忽然发现雅雯的眼皮动了一下,我凑过去连声喊:“雅雯,雅雯。”
雅雯缓缓睁开眼,见我在她面前,她费力地说:“慈航,你没事吧?”殷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带着哭腔说:“我没事!你别说话,好好歇歇。”说着,泪珠止不住地往外涌。
雅雯微弱地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慈航,你别哭,你哭很难看的。”我很想不哭,但眼泪仍像泉水一样往外淌,我哽咽着说:“你别说话,静静地躺着吧!”
雅雯微微一笑:“你别难过,我会没事的,我这人命硬。我还有笔帐没有还你呢,我是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出丑的……别哭,慈航。”说着,她的手动了一下,我心痛地说:“你别动,别动!”但雅雯坚持艰难地把手抬了起来,由于没劲,只抬了一点点,我忙捉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雅雯拭去我脸上的一滴泪珠,“不要哭,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她又一点点地把手往我眼睛挪动,但越挪越慢,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微微地翕动,最后不动了,她的手也渐渐凉了,僵在我的眼角,手指尖洒满了我的眼泪,一丝微笑凝固在她恬静惨白的面容上……我嗓子一甜,一阵天旋地转,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第二十六节
我屏住呼吸等着与玛雅星人激动人心的相会。舱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身形袅娜的宇航员款款走到我面前,我矜持地站在原地抬起手:“欢迎您的光临,我和全体地球人感到无比的荣幸。”我打算和这位玛雅星人握一下手后,再宣读我精心准备的欢迎词。
玛雅星人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张秀美绝伦、而且我极为熟悉的脸庞:一抹弯弯淡淡的柳叶眉,明净清沏总含笑意的大眼睛,清秀的面容闪着珠玉般的光泽,草莓一样红润的樱唇。我怔住了,雅雯!我轻轻地呼唤了这个多少次令我魂牵梦绕的芳名,我小心翼翼构筑的堤坝轰然崩溃,在心中禁锢了二十多年的情感如涛涛洪水以不可抵挡之势沛然喷礴而出,横扫着一切脆弱的抵抗。我的大脑彻底混沌了,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朦胧而迷惘,我仿佛置身于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雅雯带着甜甜的微笑在绿茵茵的草坪上由远而近地飘来,我又惊又喜地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把她温香柔软的娇躯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再失去了这个我人生中最珍贵的瑰宝,雅雯在我怀里轻轻地挣扎了片刻,我怎肯松手,反而更有力地拥住她,雅雯终于不动了,唯盈盈微笑,却不言语,我喜极而泣,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地说:“你原来没死,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你还好吧,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是无时无刻不想随你而去,可是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会伤心的,我怎能忍心再让你伤心,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咬紧牙关苦熬着,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终于成了宇航员了,我会把你带上太空的,看一眼你衷情的太空,可以看看火星,木星,可以欣赏土星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电流狠狠地触了一下似的,击得我浑身一颤,接着是阿城冰冷冷的声音:“程教授,您的欢迎词逻辑混乱,缺乏明确的主题,意思含糊不清。严格划分,如果您不见怪的话,应该属于呓语之列,不适宜眼前的场景,我建议您使用刚才准备好的欢迎词。”
我清醒过来,赶紧放开怀里的姑娘。她已经是满面酡红,娇嗔道:“这就是你们地球人表示欢迎的礼节?”
我又是一呆,这神情真是太像雅雯了!但细细地看,她的确不是雅雯,她软玉似的肌肤细腻嫩滑,如凝脂般近乎透明,仿佛一吹就化了似的,真正称得上是“若轻云之蔽月,飘鹞兮若流风之回雪”,绝非人间所有。我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一时犯迷认错人了。”
姑娘的脸面上的红润渐渐地消隐:“没什么,再坚强的宇航员也有失控的时候,这很正常,不过您的礼节实在很特殊。”姑娘很大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刚才鲁莽的行为,我的拘谨感觉很快就消散了,内心隐隐觉得我和这位姑娘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似的,我笑了笑说:“实在不好意思,在我们地球只有相爱的人才用这一礼节。”
姑娘露出顽皮和好奇的笑容:“那你把我当成谁了?”
我指了指舱壁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她兴味盎然地凑过去一看,立即轻声惊呼了一声:“哟,真的蛮像我的,如果你不说,我准以为就是我自己,哎呀,照片怎么有撕开的痕迹,没错,是两截拼成的?”她转过身问我:“她是谁?这么漂亮的照片为什么被扯成这样!真可惜。”
我苦笑着说:“你的好奇心真大。”
姑娘把手背在身后,一点不以为然:“好奇心是科学家的基本素养,没有好奇就没有追求,没有追求就不会有新发现,就不会有科学的进步。”她旁若无人似的在长城号飞船内踱起方步来,见什么都好奇,嘴里不停地啧啧称奇,她尤其对阿城感兴趣,因为阿城一直充当着我们交谈的中介。
我觉得这个年轻的玛雅姑娘很有意思,像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毫无诫心,一言一行出于天性,不矫情,不做作,跟雅雯一个性情。我故意板起脸,凶巴巴地说:“你知不知道,很多恐龙是食肉动物,你怕不怕我忍不住会吃了你?”
姑娘闻言转过身歪着头认真把我打量了一番,最后说:“你一点都不像是从恐龙进化的,倒和我们玛雅星人很相似,就是皮肤黑了点也粗糙些,但还算英俊,至少不难看,你是地球人吗?”
我正想说话,姑娘把手挥了挥,“你先别忙回答这个问题,你还没告诉我照片中的那个姑娘是谁呀?”
我无限伤感地说:“她是我的生命!”接着,我把和雅雯的交往一点一滴全告诉她,她听得非常专注,不时地咯咯直笑,笑我的笨拙和糊涂。我把故事讲完后,我发现姑娘的眼中亮晶晶的,有几滴泪珠在眼框中滚动,“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