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与归-却似故人归-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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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苏沐秋就乐颠颠地把削好的苹果拿去讨好妹妹了。
结果叶修直接挑了天下第一。
落败者问他的剑名,叶修总不好告诉人家,不好意思这是把水果刀,我们不时兴给水果刀起名。
冷汗哗哗之际,他突然想起大年夜,苏沐秋穿得团团茸茸,给另两个团子发小红包,然后三人一起排排坐吃圆圆。苏沐秋装神弄鬼地画桃符,嘴里念着钱来钱来却邪却邪……
叶修想罢,轻轻一笑。少年剑客,意气风华。他站在天下第一的台子上,朗声宣告:
此剑,名为却邪。
天下共惊。
……
所以,这把剑本来也有可能叫钱来。
后来苏沐秋评价。
但谁知道却邪原本也只是把水果刀?就像所有人都说却邪乃是天下最好的铸剑师苏沐秋的一生得意作,这说法真要让本人笑死。苏沐秋曾说,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是给叶修和苏沐橙做的秋千。
说这话时,少年的眉眼淹在碎金一样的阳光里,温柔得不像话。
就像整个江湖理所当然认为,嘉世苏姬乃是锦衣玉食的江湖第一美人;整个嘉世以为,苏姬是他们抓在手上制约叶秋的一把刀。
对苏沐橙而言,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个与哥哥和叶修隐居山村的乡野丫头,她也情愿自己一直是那个跟着两个哥哥跑的,无忧无虑的乡野丫头。
苏沐橙怎么会是个好人质。少女望着妆镜,微微笑了。
昨夜下了场雨,竹叶上犹自滴着清响。周泽楷练剑方罢,伸出手,指腹抵着剑刃,沿着剑身一路滑到剑尖。他很认真地抹去剑上的雨水,而后才收剑入鞘。
江波涛看着周围一圈被削的平平的竹子,心想还好已经竹笋都已经掘出来了。他站在小径尽头,静静等年少的城主穿过披拂的竹叶走来。
“这是近几天的驿报。”江波涛递上一枚小小的卷轴,等青年接过打开,才继续说:“叶秋,现在是叫叶修,已进入轮回城。”
周泽楷嗯了一声。
江波涛指了指某行:“蓝雨阁的人也来了。传闻叶修已经葬身火海。”他抬起头:“城主怎么看。”
青年注视着那一行字,良久,轻轻说:“他不会死。”
“他当然没有死。”江波涛笑了笑,“不然城主府里的这个岂非鬼魅。”
清晨的风很舒服,穿林渡叶拂人衣。青年没有说话,江波涛问:“城主可是早知此人是谁。”
他的语气很笃定。
周泽楷慢慢地说:“我一早知道他是谁,因为……”他的目光越过江波涛,投向他的身后,“因为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他甚少说这么多字的话。
叶修站在小径那一边,静静看着年轻的城主。他看起来依然疲倦而苍白,但好歹恢复了点精神。江波涛回头看了看,说了句还有事要处理,便沿着小径走远了。
直到江波涛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叶修才分开不断向他倾下身的竹枝,踏着石子走来。
“你的剑……”周泽楷看着他走到面前,问道。
叶修淡淡道:“故友所赠,可惜了。”
他不是说丢了却邪,可惜;而是因这是朋友所赠,才可惜。放个别人来听,可能觉得叶修装腔作势。但周泽楷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
叶修也觉得有趣起来。大抵别人听说丢了却邪这样的神兵,都要大大叹息惋惜一番的。放到周城主这儿,倒像丢了件衣服似的,并不如何关心。
叶修正饶有兴趣地想着,就听见青年说:“等你有了剑,我们再来打过。”
就算是懒散如叶修,也不由失笑。他说:“好。”
周泽楷又点了点头。叶修瞧着他面无表情,却仿佛有点开心。他心里一动,问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
周泽楷静静望着他。
“抱歉……我一时无法记起。”叶修诚恳地说,“但烦请你给个提示,如何?”
周泽楷看了看他,移开目光,望向绿漪浮动的竹林。良久,他摇了摇头。
“我等你想起。”他说。
青年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往来时路去了。叶修跟在后面,犹不死心:“嘿,你早说我早点想起不是?”
不答。
“你还是多说点话,像刚才就不错啊。”
“……”
“我跟你说,你跟中原那儿一个小剑客真该互补互补,他那是太能说了……”
两人转过路口,只有一人的交谈声飘远了。
“阿嚏!”
黄少天迅猛地打了七个喷嚏才停下来。喻文州心想话说得多人打喷嚏也格外聒噪些么,一边关心道:“受凉了吗?”
黄少天往日张嘴即来滔滔不绝,此刻却谨慎地呵呵一笑。
喻文州微笑:“火海太热,溪水太凉,也难怪。”
“阁主饶命!”黄少天捂脸,“一切都是叶修的错那家伙可狡猾了阁主你不是不知道!他先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我忠肝义胆严词拒绝他又那样这样……”
“行了。”喻文州摆了摆手,“下去吧。”
“……啊?哦。”墨衣剑客有点摸不着头脑,依言退下。临走他想起一事,回身道:“叶修给了我一句话,说可让阁主不罚。”
“他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又蒙我——只是两个数字,九,十七。”
黄少天退出门外时,看见青衣阁主歪在榻上,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黄少天忽然也觉得有些怅然。
叶修不知死了没。
黄少天站了会,决定去喝盅酒。
喻文州拂衣下榻,步至桌前。他也不用棋盘,就着平滑的桌面独自复盘昨夜那一局。很快,小竹屋里的黑白纵横显现在桌上。
喻文州想了想,拾起一枚黑子落在纵九,横十七上。
局势顿时为之一改。小小一枚黑子,竟是无声连接起困居两侧苦苦相望的龙头和龙尾,本该大势已去的黑棋重现生机,龙吟间吞去大片流云。
死局被一招妙手回春。黑白相峙,互有机锋。接下来,恐是胜负难料。
青衣阁主捡起棋子,在指尖把玩。他先是不觉微笑,最后大笑出声。
他已许久未曾这般痛快地笑过了。
叶修的意思很明了:我知你艰难,我明你苦心,但此后已然互为敌人,江湖再见之际,只求酣畅一战。
喻文州何尝不想与叶修一战?
人生若无对手,该是何等寂寞。
喻文州同样期待着亲手击败少时便仰望的神话。在这一层心思上,他与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跃跃欲试,一样的纯粹野心。
江湖纷扰,有何可说,何必多说。
他推开棋局,临窗望万里河山,唇边笑意犹在。
“叶修……”
便将这江湖为枰,你我落子又如何?
章五 为折花,千里赴初雪(上)
城主府这个新来的客人,让江总管事有点头痛。
说他闹腾吧,三日下来愣是一步没迈出拨给他住的小院,终日静悄悄的,似乎只专心养伤。
可说他安份吧,那也实在说不出口。有关这位的传说能出个十几卷话本,且不论道听途说——至少现下外头满江湖腥风血雨不带假的。搁在谁家里头都要发怵。
江总事很心烦,很烦心。
去请示城主,只得二字:“随他。”
江波涛应了退下,站在门外泪流满面。
城主啊,这位你随他了,他可不一定随你啊。
周泽楷其实知道的毕竟比江波涛多一些。
比如叶修其实每晚后半夜出去,清早方归。他瞒得了江波涛,瞒不了周泽楷。年轻的城主是全府里最早醒的,天没亮就在竹林里练剑。这是他幼时便养成的习惯,多少年从未变过。
何况叶修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第一日清早叶修从竹林掠过,正巧碰上。青年执着剑,只听见头顶竹叶一声簌簌。他也没回头,弹了下剑身,激起飘坠在上的竹叶向后追去。
有人在林梢笑了一声。周泽楷回身,见竹枝弯了弯,只余一地落叶——当然没打着。绿海犹自摇波不止,而人已不见了。
第二日叶修干脆大大方方翻了墙来旁观。周泽楷初时被他目光灼灼盯着,浑身不自在。但不多久剑招铺洒开来,意蕴沉凝,身心归一,反倒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里。待最后一剑飒然而出,剑气恣意如狂,吟声带动满林竹叶瑟瑟不止——青年才惊觉竟比平日更加放得开,剑道也仿佛精进了一些。耳边适时响起一声赞叹,他如梦初醒,回头看见叶修微笑望着他,眼里的嘉许和赞赏毫不吝啬,耳廓便不由地发烫起来。
叶修还想说什么,就见年轻人收起剑,略显匆忙地从小径离开了。
第三日便是今早。
周泽楷见江波涛出去了,默默摊开手心。
一枚梅花包子。
叶修今早还是打竹林那边过。这位前辈简直悠闲得像踏春归来,扔给他一个嘴里还塞了个,一边脸颊鼓鼓的。还很好心地让他记得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但城主大人在袖子里揣了半天,到现在还没吃。已经凉了,做成单瓣梅花形状的包子褶依然玲珑剔透。司空见惯的东西,却似乎比寻常更加可爱了点。
他咬了一小口,软糯的馅料滑过喉咙,带着丝缕凉意的甜。
仿佛梅花落在心山。
当晚周城主临窗办公,听见房顶瓦片响了一声。又响一声。他笔下顿了顿,吹熄烛火走出门去。抬头一看,叶修正坐在房顶上。
两人对望良久,叶修终于醒悟周城主绝不会是先开口的那一个。他有点无奈地跳下来:“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周泽楷看他一眼,没接话。月色下青年披着缥色外罩,敞着领口,露出点白色里衣的边,以及形状优美的锁骨。他侧着头,长长黑发散在肩上,在月光下光泽如绸缎。叶修习惯了这位城主大人执剑的样子,没想到他敛了锐气是这般安静的模样。仔细想想,其实这个年轻人真的一直很安静——除了他的剑。
这个江湖才人辈出,各人的剑意也大有差别。譬如夜雨声烦黄少天,剑意便是一个“机”字,永远在最恰当的时刻一剑封喉;譬如虚空之海的双鬼王,剑意也带着鬼气,寒侵入骨;譬如微草之境的王杰希,剑意神鬼莫测,让人无从预判。而便是不常用剑的韩文清,也有强烈到绝不可能认错的剑意,不过简单两个字“霸道”,却百年难得地已锤炼至极境。
至于叶修,他的剑意,则是一个“无”字——无可不为,无所不在。
但他第一次见到周泽楷这般纯粹至极的剑意。
青年执了剑,眼中便是纯然的战意。所求不过是胜利,所求也唯有胜利——那看似平直却重逾千钧的剑招,正是最好的证明。
叶修看着月下不言不语的年轻剑客,心里带点笑意又带点战意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后生可畏啊。
叶修一想武学上的事就不自觉神游天外,周泽楷等他开口等了半天,只好叫声:“前辈。”
“前辈?”
“……前辈。”
“啊?啊……”叶修回过神,半点不提自己溜神,反而神色如常地开玩笑:“六个字了啊,荣幸之至。”
周泽楷沉默以对。方才他被叶修眼眨不眨地盯着半天,实在有些窘迫。青年别过头让夜色遮掩泛红的耳朵,说:“走吧。”
他抬步便往外走去。叶修笑了笑,几步跟上。
周泽楷不问他每晚去哪,叶修也不问周城主要带他去哪。
两人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出了城主府。他们沿着市井街道慢慢走着,叶修时不时抬头看两侧的店铺摊子。前几日他就注意到,轮回全城似乎都在准备祭典,大大小小的屋檐下都飘着缤纷的璎珞穗子和各种花样的灯笼,照得满城如昼。街上的行人也都携老提幼,人手一盏花灯,有说有笑地往城市中心走去。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便装出行,手中空无一物。
“最近有什么节日吗?”叶修数着最近的日期问。他转头看见周泽楷皱起眉,不明所以:“怎么了?”青年没回答,拉着叶修走到一家卖灯笼的小摊前,买下一只灯笼,然后一指叶修让摊主大爷来说明。
叶修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想来这个节日的来源解释起来太长,城主大人干脆甩手让别人解释。不过市井摊贩口中的故事也更多些。果然这位摊主大爷两眼一亮,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位客官可是从中原来?那您知道,轮回城啊跟什么地儿都不搭边,几百年了就单单这一块地儿是我们的,对不?”
“嗯,嗯。”
“那可是有缘故的。这地方一般的人可住不了,得要特别有能的,传说啊……”
“停,停。”叶修苦笑着制止了似乎准备从开天辟地讲起的摊主,“短点。你就直说这是什么节日好了。”
摊主大爷不大高兴地撇撇嘴,只好几句概括:“咱轮回一年里,头四个月是春天,后八个月都是大冬天了。你看现在还是桃红柳绿的,四月一过就只有鹅毛雪啦!这种时候,怎么不该好好庆祝下,给春天送送行呢?”
“而今天正好是……”叶修转头去看周泽楷。
青年点了点头。
“今天是四月最后一日。”
“结果城主大人你只是想带我看祭典吗?”
他们也随着人流往城的中心走去。在那儿搭起了一个十余米高的高台,由上至下一色点着琉璃灯笼,越往下灯笼越多,照得半城通明如琉璃世界。走得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