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传说-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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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和萧景琰席地坐在一堆柴火之后,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也显得四周更加黯黑。
跳动的火光偶尔飞溅出点点火星,为寒凉的深夜增加了温度;木柴在空旷中哔哔剥剥的燃烧着,偶尔,草丛里传来一两声或清晰或模糊的虫鸣,倾刻又寂静无声;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满天星斗闪烁着温柔的璀璨,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下几粒。
“如此中秋佳节,岂能没有美酒相伴?”
蔺晨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高颈细口瓷瓶,两只酒杯,分别斟满,端起一杯,举到萧景琰面前敬了敬:“敬我在北境的第一个中秋!”
萧景琰端起另一杯,和蔺晨轻碰一下,心中默念,敬第一个有你的中秋,仰头,一饮而尽。看蔺晨又把酒杯斟满,轻笑起来:
“可惜没有月饼,否则,今夜也算圆满了……”
“月饼?”蔺晨顿了顿,轻轻放下酒壶。
“嗯,枣泥馅的月饼。在金陵的时候,每到中秋,”回忆起过往,萧景琰变得柔和,“母亲都会亲手为我准备枣泥月饼,桂花芙蓉羹,百合花生酿,杏仁佛手,翠玉鸳鸯卷,榛子酥……只可惜,已经六年不曾尝到母亲的手艺了……”
“真不愧是靖王殿下,胃口挺刁的。”
蔺晨笑着打趣,转身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个一尺见方的精致方盒,递给萧景琰:
“宫里的点心我是没口福品尝了,所幸还有这个,靖王殿下就勉强将就一下吧。”
萧景琰疑惑地接过,打开——月饼,杏仁佛手,翠玉鸳鸯卷,榛子酥,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并且保持了原本的形状,就连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杏仁佛手,都完好地看不出一丝裂缝。
萧景琰猛地抬头盯住蔺晨双眼。
蔺晨用下巴点点食盒:“尝尝看……”
萧景琰拈起一小块榛子酥放入口中——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味道;再微颤着手拿起月饼,轻轻掰开——不出所料的枣泥馅。
萧景琰猛一下合上盒盖,闭上双眼,轻颤的睫毛下闪过一抹银光。端起酒杯,昂头饮尽,顺带逼回眼中的酸涩。
“对了,还有这个……”蔺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再次递了过去。
萧景琰毫不意外地看到熟悉的娟秀字迹:
“景琰吾儿,见字如晤。吾一切安好,切勿挂念。边境苦寒,望吾儿千万保重。中秋将至,亲备几样小点,托蔺公子顺路带去,以慰思念。请景琰好生款待蔺公子,以表谢意。母字。”
萧景琰慢慢将信折好,收入怀中。北境距金陵几千里,快马加鞭尚且需要数日才能抵达,他无法想像蔺晨是如何的日夜兼程赶路,才得以十日内往返原本该半月的路程。
“蔺晨……”
蔺晨竖起一根指头,在萧景琰眼前摇了摇,笑着打断他的些微哽咽:“快吃吧……”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周围静谧且微带寒凉的气息犹如一只温柔的手,缓缓抚平了他心中的躁动。再次打开盒盖,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块佛手,递给蔺晨:
“这是母亲最拿手的,你也尝尝……”
蔺晨笑着接过,轻咬一口,细细品味,随即双眼放光。
“清香扑鼻,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实在令人回味无穷。娘娘的手艺,可谓一绝。”
萧景琰露出今夜第一个开怀的笑容,脸上写满得意洋洋与有荣焉:
“母亲医女出身,她所做的食物点心,多少会添加药材,好吃又养生。再尝点这个,这是我最喜欢的榛子酥……”
话匣子打开,萧景琰兴致勃勃地向蔺晨聊起了母亲,从给自己做过的所有美味,到母子相处间的点点滴滴。蔺晨耐心地倾听,偶尔问上一两个问题,诱导着萧景琰把心中压抑的情感倾泄出来。
食盒渐渐空了,酒壶已经见底,萧景琰的声音也慢慢轻缓平静。
蔺晨随意侧卧而下,一手支头,双眸含笑地凝视着萧景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萧景琰也回视着蔺晨,静静看着他眼眸中的点点星光,嘴里时不时地回应一声。
月亮缓缓往西移去。
萧景琰看到蔺晨眼里的星光渐渐放大,慢慢飞升,融入头顶的星河,失去了踪影。繁星似乎也连成一片,越升越高,越离越远,越来越模糊……
蔺晨睡着了。
萧景琰也睡着了。
天地为床,星月为被,世间万物仿佛都已消失无踪,唯有尚未燃烬的火光带着暖人的温度,悄悄包裹住两个入睡的身影。
四周又逐渐趋于悄然。
※ ※ ※ ※ ※ ※ ※ ※ ※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年很快接近了尾声。
蔺晨依然每天外出,或者去邱泽城内给人治病,或者到处游山玩水。如若去得远了,便留下简短书信,三五天的不见人影,回来时总不忘带上特色之物,要么是从未见过的各种物件,要么是当地堪称一绝的各种美食。
萧景琰则摆弄着小玩意,品尝着风味吃食,倾听蔺晨口中自己从未见过的风土人情。他口才很好,任何事物经他口中,总是生动灵活,就像绘制了一幅会动的画卷,把真实情景摆在了萧景琰眼前。
每当这时,萧景琰总会两眼放光,瞳仁中写满向往,一旁的蔺晨则心中洋溢着满足,眼眸柔和得快要滴出水。
而蔺晨,再没让萧景琰独自一人渡过任何一个节日。
当这年北境第一场雪开始飘落时,萧景琰接到了来自金陵的文书,要他返回禀告圣上北境近况,即刻起程。
行李早已装备妥当,萧景琰却迟迟不曾下达出发命令。
“景琰,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吗?再不出发,赶上大雪封山,耽误归期可就不好了。”
萧景琰看着蔺晨简单的包袱,终是忍不住问出心底疑问:
“蔺晨你……离开北境后,要去哪儿?”
“先回趟家吧,离开快一年了,怎么也得回去看看……”
“……”
“景琰,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随口问问……”
蔺晨深深看他一眼,萧景琰脸上染上淡红。
“……金陵是我必经之地,敢问靖王殿下,可否与您同行?”
蔺晨没有拆穿萧景琰的言不由衷,慢条斯理地开口,让萧景琰眼中闪过惊喜。
“……待在下事了之后,”继续一字一顿,“必定会去府上叨扰,不知殿下是否嫌弃呢?……”
话音落地好一会儿,萧景琰才真正明白蔺晨的含义。看向蔺晨,见他虽然一幅等待自己答复的模样,脸上挂着的却是成竹在胸的微笑。
嘴角慢慢向两边拉开,萧景琰回以开怀:“乐意之至!”
☆、第四章
第四章
萧景琰已在宫门外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永远有更重要的人事物引起自己的关注,于是,接见一名不受待见的皇子这种“小事”,轻易就可以被抛在脑后,哪怕他是多年未见承袭自己血脉的亲生子,哪怕他才从边关风尘仆仆回京甚至没有卸下一身厚重的戎装,哪怕此刻,他正孤独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以及他并不需要的各种同情嘲讽轻蔑冷漠的目光。
萧景琰早已习惯并适应父皇对自己的冷淡漠视,也可以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在他的想法里,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须在意旁人是何态度。因此,他对这种站上几个时辰不得宣召的情况一向淡然处之。
可是今日,他有些心浮气躁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得到意料之中的“今日无空,改日面圣”的口谕,稍嫌敷衍地行过礼就想离开,却被誉王唤住。无奈停步,硬梆梆地回应几句,转身便走,不去看也不去想誉王会有什么神情——反正誉王也不期待他能圆融应对。
匆匆赶回王府,发现那抹白色身影正在把玩着那个精致的盒子,心下松了口气。
回到金陵,萧景琰把蔺晨带去王府,只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就去面圣,本想赶在蔺晨走前为他饯行,未料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原以为蔺晨早已等得不耐烦先行离去,却惊喜地发现他仍在房中等候。
于是安排仆人准备晚膳。
蔺晨听到声音转身,举举手上的方盒,戏谑盈满双眼:“点心都已吃完,景琰还保存着这个盒子,莫不是想效仿一下‘买椟还珠’?”
“……想保留母亲的一片心意……”说着,快步上前,稍嫌用力地一把抓过盒子收好。
蔺晨也不恼:“娘娘的心意,是该好好珍藏……里面那些东西又是何故被留下?”
萧景琰手一顿,理直气壮道:“都是些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丢了岂不可惜?”
蔺晨笑着用折扇点点他,声音里包含一丝温柔的叹息:“不老实!”
萧景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所幸蔺晨转移了话题:
“景琰,保重好自己……”
“你个性一向耿直,与人说话尽量留下三分余地,一分情面……”
“别轻易与人对峙,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盒子就留着给你睹物思人吧……”
去!!
※ ※ ※ ※ ※ ※ ※ ※ ※ ※
萧景琰气冲冲地回到王府,才一进门,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其实并不太懂音律。
然音乐这种东西,懂音律之人听了,或许能做到如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绝唱,也或许能体会何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却并不表示,不懂的人便一定会是对牛弹琴,至少,好听与否他是一定能体会得到的——虽然,“好听”对于一首曲子而言,也实在是因人而异。
其实这也正是音乐的魅力所在。
萧景琰并不能听出琴声里包含的情感,也无法想像里面描述的意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琴声比他听过的任何乐曲都动听,听得久了,心中的愤怒也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循着琴声来到后院,萧景琰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只见抚琴之人长发依然披洒在身后,依然是那样宽大的白袍,明明身材丰腴,却硬是让他穿出一分飘逸的味道。
萧景琰不知道自己该惊喜于他的归来,还是该惊吓于他的琴技——一个恣意洒脱豪爽不拘跳脱好动的大男人竟然能安安静静地坐着抚琴,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觉着怪异,并且,怪异得赏心悦目。
似乎察觉到了萧景琰的存在,蔺晨双手轻按在琴弦上终止了乐曲,笑眯眯地起身走到人面前:“景琰。”
“蔺晨!”似乎这时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萧景琰的声音含着一丝突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时辰前吧,见你不在,一时兴起找了把琴排遣无聊……”
“你居然还会抚琴!”声音里隐隐有丝赌气的意味,“而我竟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蔺晨心里如是想,嘴上却笑言:“若连琴棋书画都不能精通,如何担当得起‘风流才子’的称号?”边说边往屋内走去。
萧景琰一边向天翻个白眼,一边也跟着他进屋,摆明了不相信他所言。
蔺晨也不执着于这个话题,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姜茶,倒了一杯递到萧景琰手中:“姜茶,喝了去寒。”
萧景琰一口饮尽,把杯子举到蔺晨面前,蔺晨又满上。
然后,又一杯。再一杯。
空杯子再次举到面前。
蔺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看到一双无辜的大眼充满意犹未尽地盯着自己。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叫人送来一个大杯,装满。
萧景琰捧着杯子喝得心满意足。
蔺晨抿唇而笑,自己也倒了一杯,边喝边随意地问道:
“刚刚见你似乎有点生气?”
不提还好,这一提,倒让萧景琰想起之前自己气愤所在。砰地一声放下杯子,语带愤慨: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就会有些人把所谓的谋士当作一种荣耀,乐此不疲地将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当作趣事来玩!!”
“怎么了?”
“那个叫苏哲的人,就那样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一切肮脏的事情他会去做,让我不用担心考虑这些。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要通过这种方法获得名利和荣华富贵?”
“或许,”蔺晨低声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啊?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吗?”蔺晨的低语没有打断萧景琰的愤慨,“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像小殊那样,凭自己的才能赢得所有人的喜爱??”
“小……殊?……”
“他叫林殊,当年赤焰军的少帅,是我儿时的伙伴。他是整个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没有人不喜欢他。如果你见过他,你也会喜欢他的!可是……”
萧景琰一直慷慨激昂的声音降低下来,带着郁郁寡欢的落寞:
“可是那年,他和七万赤焰大军一起殁在梅岭之战,从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