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方夜谭-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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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极大的赌场宾馆。足足有十个篮球场大的大厅，一个连着一个，里面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赌具，也挤满了各色各样的赌徒，热闹喧天。我慢慢走着，他们一个也没找到，事实上也很难找到。后来，我就在“黑杰克”——二十一点的台子前站住了。我听说，赌场的所有赌博都要靠运气，惟独二十一点是赌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控制的。这种赌法，庄家与赌家的输赢概率十分接近。看了一会，我发现，这二十一点其实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赶大点儿”。不同的仅仅在于我们用一副牌玩，这儿用六副牌赌，使计算概率的难度达到了不可能的程度而已。记得那时候我经常能赢。我突然想起成怀仁给的那个信封，抽出来一看，里面是200美元，这是他给的“娱乐”的赌资了。我找了张筹码小的台子坐下。我听说国内很多高级干部来这儿，都会兴致勃勃地赌两把玩玩儿。我也觉得无所谓。
刚开始，我小心翼翼；后来越来越胆大，什么都忘了。那天，我手气极好，赢多输少，如有神助，赢了一大堆筹码。我算了算，至少有六七百美元。突然，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她来了！接着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儿。一回头，果然，她正站在我身后，笑盈盈地望着我。我刚要说话，她伸出食指按在唇上，然后不由分说，走上来伸出双臂就环抱住了我的脖子。她俯在我的背上，脸贴着我的脸。我一下子章法大乱，慌忙扭过头，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她在我耳边说：“别担心，鬼也没有。”边上的人和庄家大约见得多了，谁也没理我们，只有庄家耸耸肩咕哝了一句什么后继续发牌。她的身体显然妨碍了坐在我边上的那个白人胖老太太，她唠唠叨叨地收起筹码，站起身走了。朱迪作了个鬼脸，说了声“非常抱歉”，便飞快地坐在了那个空位子上。
过了一会儿，她招手叫来了女招待，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我没注意也听不清。很快，那位女招待给她送来了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又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她点点头，说了句“非常感谢！”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递到我手里。我不假思索地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这时，她掏出一百美元换成筹码，也押在了我的筹码边。据说在北京的麻将桌上，这叫“加傍”，在美国则叫“借运气”，这家赌场并不禁止。就这样，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赌，居然仍是赢多输少。
记不清喝了几杯酒以后，她不赌了，把手搭在我肩头，在我耳边很轻很慢地说道：“我没吃晚饭。这位赢了很多钱的绅士，可否请一位饥饿极了的可怜小姐吃点什么？”我愣了一下，一看表，我的天呐，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我这才觉着自己也饿了。忙点头：“好哇好哇。”我们收起筹码，她拿着去兑成现金后，抽出一张装进自己口袋，剩余的一股脑儿全塞进了我的兜里。我忙要争辩，她压住我的手，又一次伸出食指，这一次，这根食指压在了我的唇上：“嘘——，别说话。记住是你请客。”
我说：“好吧。我要在最好的餐馆请你吃饭。”
她调皮地一笑：“任何地方吗？”
“当然。”
“我知道一个地方……”
“好，我们走吧！”
“跟我来！”她一摆手，转身就走。
我晕晕乎乎地跟在后面，中了魔似的。
她带我上楼，来到一扇门前。门上的号码正是成怀仁告诉我的。我一惊，一个声音呼喊着：别进去！千万别进去！而另一个声音更响地叫：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门开了。她双手背在身后，靠在门边，歪着头又是调皮地一笑：
“请吧！”
我犹豫着，向楼道看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她叹了口气，突然显得很疲倦地低声说：“来吧。”便扭身进了房间。
我跟进去了。
房间里摆了一张餐台，一些西餐冒着热气、散发着芳香。一瓶酒，静静地躺在冰桶里。她默默地斟满两个杯子，说：“或许我们应该庆祝一下。”说完，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她向我亮亮杯，我没说话，也端起一杯一口干掉。
她把一块烤牛排推到我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说话了。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很快，我几乎是完全听不懂，只能依稀辨别出“父亲”、“母亲”、“恐怖”、“男朋友”、“死亡”这些字眼儿。我垂着头喝酒，默默听着她讲。
她似乎在讲述一个很凄惨的故事。突然，我觉得有些异样，我抬头一看，她已是满脸是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我慌了，我生平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在地下转一圈，我奔进卫生间，淋湿了一块毛巾，回到她身边。我俯下身子正想为她擦拭一下，她却颤抖着扑进我怀里，紧紧搂住我，放声大哭。我拥着她，不知怎样才好。她在我的头上、脸上、眼睛上、嘴唇上一遍一遍亲吻，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我怕……我怕……嗷天呐！我爱你……我爱你……”，我完全失去了思想的能力……那一夜，我和她都疯了。我们疯狂地搂在一起，一次一次Zuo爱，直到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男人的天方夜谭（17）
第二天一早，我被抚弄醒。我看到她正俯在我身上，亲吻我的身体。看到我醒来，她叫着“亲爱的……亲爱的……”，扑上来搂住了我……那一天，只有早饭时她出去了一趟，分别给成处长他们每人发了一百美元，告诉他们逛街、购物、休息、自由活动、准备明天晚上回国！其余的时间，就是我们两个关在房子里边。
我想告诉你的是，就在那一天我才知道，男欢女爱竟然如此地使人欲仙欲死。
过去我从不知道。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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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军被捕了。罪名是：贪污，受贿，渎职，腐化堕落，勾结境外不法商人给国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
起因是：审计机关在例行公事时，发现全省闻名的先进企业、鲁军属下的某饮料集团公司，三年间，向美国芝加哥某公司发运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货物；回款不到一百万。奇怪的是，在此情况下，他们还在不断向对方发货。
恰恰正在这时，省纪律检查委员会收到了鲁军夫人的举报信。其中有一封信、一盘录像带。
信很简单：
鲁军先生：
这项业务希望交给我做。欧洲设备与美国质量相仿佛，价格高约四分之一强。你亦知，毋须多说。我将用低于贵方预算的价格，卖给贵方全套流水线。质量及售后均可放心。
此致
敬礼！
你诚挚的：成怀仁（签名）
录像带，使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里面，录满了鲁军与一个白人女子赤裸着的镜头。似乎摄像机摄取的角度有问题，有些画面明显残缺或空白。可是正面的床上镜头却清晰可辨、无庸置疑。有些画面上，竟然是鲁军抱着这位女子，坐在镜头前面，满脸爱怜地爱抚、狎弄她的特写。其中，两人一度对着镜头指点嬉戏；女方似羞似嗔推了鲁军一把后，将头埋在他胸前。将人们看得目瞪口呆。正当人们怒骂鲁军过于厚颜无耻嚣张堕落时，一位搞过刑侦工作的纪委书记，指着画面，跌足长叹：“唉！鲁军遭暗算喽。单面透视玻璃嘛。小儿科的东西！”
果然，整个画面悄无声息，死一般寂静。
人们默然。
两个月后，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知会美国警方，以流氓敲诈罪与欺诈罪拘捕成怀仁。结果发现，此人坐落在芝加哥北郊高尚住宅区、价值50万美元的豪宅，与价值12万美元的奔驰６００防弹轿车，已在一个月前易主；成怀仁本人去向不明；该人拥有的一家专门出售中国产品的超大型商场，负债累累；资产负债率达300％以上。原因是：此人真正是低价倾销了大量中国制造的商品，回款时则采用了“引逗式回款”，其方式大体是：初期回款及时以取得信用，后期供货量巨大时，则迟滞回款，并最终一次性携款潜逃。中国大陆的所有供货商全部欲哭无泪，贷款银行六神无主。
一年后，法院宣布：以渎职罪，判处鲁军有期徒刑三年；部分原因是，在购买那套生产线时，对方大概赚了百万美元以上的利润。鲁军的辩护律师则出示了当时政府主管部门批准的预算，表明鲁军并没有特殊的“丧权辱国”。最后，判决为缓期执行三年。法院解释说，之所以从轻量刑，原因有三：
一、鲁军领导的该饮料集团，三年上缴利税为原始资本的三倍；属于有重大贡献的企业。
二、未发现鲁军有贪污受贿行为。案发两年前，该人曾将四万美元现金交公司财务部。审讯中承认，这是成怀仁给他的回扣。坊间舆论认为，倘非如此，十个鲁军的脑袋也不够砍的。
三、认罪态度较好，且有立功表现。舆论认为：倘若老省长没调走，倘若新省长不是为了立威与否定老省长，鲁军这点儿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
北京的成处长，泄露国家经济情报嫌疑重大，然查无实据。机构改革后，免去处长职务。如今，名片上的头衔是：正处级调研员。
老厅长已离休。在家伺弄花草、养鱼养鸟兼颐养天年。据说曾经培植出一盆开黑色花朵的君子兰，轰动省城，被聘为省养花协会名誉主席。
传说最多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鲁军夫人，一个是朱迪。
据说，鲁军夫人在举报信中谈到，鲁军从美国一回来，她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当时，她告诉鲁军，于得海来过电话，让他务必与他尽快联系。鲁军打完电话后，即神色大变……后来，就出了问题……她称鲁军为“新生的资产阶级腐化分子”。
至于她是如何得到那封信和录像带的，她绝口不谈。对此，坊间传说多属无稽之谈。是为谜。
关于朱迪。
鲁军告诉笔者，她曾给过自己一个传呼机号码。第二次去美国时，他们见过一次面。朱迪把她与成怀仁的所有情况，统统都讲给鲁军听了。她表示对录像的事毫不知情，并情绪十分激动地说，她发誓要让成怀仁付出代价！
鲁军承认，那天他们是一起过的夜。
临回国时，他想与她告别。传呼台小姐告诉他：号码已被用户取消。
从此失去联系。
鲁军说，他相信朱迪说的是实话。
关于朱迪的最新消息，来自省委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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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传说，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操一口不太糟糕的汉语，来机关找鲁军。说是她很激动地告诉接待者：她带了一大笔美金，来给鲁军投资。
男人的天方夜谭（18）
我就此求证于鲁军，鲁军大笑，说：
“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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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帘西风不是梦（1）
——写给渴望去美国的女士们
一
她曾经是我的同事。在一家很有名的大集团公司里，我是一个部门的经理，她是另一个部门的经理。在公司里，她和我都属于引人注目的人物。
她的引人注目是应该的：名校企管专业硕士，就是人们常说的MBA。年轻、漂亮，而且能干。年轻不必说了。漂亮是真的：身材丰腴而挺拔，颇显活力；容貌秀美，素面朝天就得用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于是，到处都能收到注目礼的效果。
她的能干，有故事为证：公司的一个项目兼具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按政策可以拿到一笔不小的高科技低息贷款。执行中，却不知在哪个环节卡住了。老板的奔驰车，拉了一车一车的礼物到处奔驰也没用。她听说后，拿上申报材料说了声“我来试试”，便叫车去了市政府。她是下午上班时去的，晚上下班前好一会儿已经凯旋。据说，她并不认识这位市长；就那么愣闯进去且大功告成：不但拿到了市长的亲笔批示，还请市长打通电话疏通了一路的关节。
我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听说了这个故事。有点饶舌的人事部经理带我拜会各部门首脑时，夸耀似地讲了这个段子。尽管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夸耀什么。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并确信：这故事应该不是虚构的。她的确光彩照人，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心拒绝这样一位女子的合理要求。扪心自问，素来自命经多见广的我，也不敢让目光在她脸上过多停留，就是明证。
而我的引人注目则仅仅因为是刚刚从美国回来的海归。这很尴尬，使我时不时就得面对诸如“美国那么好，你干嘛要回来”之类的问题。问得多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