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火的消逝-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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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宝儿都看在眼里,可已经没有当初想笑的那种感觉。
宝儿正想着以往学安找他的那些场面,不知道他这次又会搞什么花样呢?
学安缓缓地走到宝儿的面前,轻轻地说:“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不肯真正的原谅我,不肯给我一次机会,看来我是没这个福分了。这一次,我只不过是受人所托,那边有位阿姨说中午想请你吃顿饭,让我过来捎句话。“
宝儿顺着学安的手看过去,宝儿的母亲正微笑着站在一棵树旁冲他点头致意。
“伯母,好久没看到你了,您身体还好吧。“宝儿一看是伯母,一下就飞奔过去了。她一直觉得因撒谎愧对这位伯母,所以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伯母联系过了。
“好……我啊,什么都好,就是听所你心情不太好,专程过来看看你,呵呵……”伯母中气十足,笑声洪亮,看来真的是恢复很不错啊。
“伯母,在这里,我要当面跟您说声对不起,上一次我故意说了些谎话骗了您,对不起!”问候完毕,宝儿诚意十足地向伯母道了歉。
“你还真当我是老糊涂了?其实啊,当时伯母就知道了,不过让伯母很感动的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了自己喜欢的男生,竟然能这么牺牲自己,这一点,伯母当年可比你差远了。呵呵……”两人一见面就聊个不停,直接把学安晾在了一边。
集美大学的校园里,这一老一小就这样边走边聊,后面跟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夜幕慢慢降临,直至将他们完全淹没……
火车站,还是那一老一小,外加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伯母,你要记得了来看我哦,等我放假,我也会去看望您的。“宝儿依依不舍地对伯母说。
“好啊,伯母等着你来看我,那时候,好好让你尝尝伯母的拿手好菜。“学安的母亲温柔地堆宝儿说道,又转头对学安教训起来:”你要记着,咱们宝儿不太认路,放假的时候,你一定要把宝儿送到咱们家来,要是你一个人回来,我就不让你进门。“
火车呼啸而至,行人挎着行囊,纷纷上车。
“伯母,一路顺风……”
“宝儿,记得要来看伯母啊,拜拜!”
学安的母亲一直不停地朝着宝儿挥手,站台上宝儿也不停地朝着火车上的伯母挥手,知道火车渐渐远去,宝儿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站台上伫立良久的学安,终于还是追了上去。
“宝儿,昨天晚上在宾馆,我妈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我妈怎么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虽然学安对自己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不在乎,可现在老妈对这个宝儿是不是太热情了太关心了点?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学安,还是决定问个明白。
“你想知道吗?那你自己去问伯母了。“看来宝儿已经原谅学安了,又开始和学安说话,并且恢复了以往调皮、可爱的作风,语调里甚至还耍这一点点无赖。
“啊?我妈不会真的认你做干女儿了吧?“学安一脸惶恐。
“你这什么表情啊,你要是做我的干哥哥,很丢脸么?“宝儿当然猜得到学安惶恐的理由,这就是要故意气他,看着他那副帅气的面孔和煞有其事的表情,宝儿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不是……我是说……“其实学安还是很单纯的,单纯的人谈到这个话题都很害羞。
“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啊,再不说,我就走了……”宝儿也是很单纯的,不过既然稳操胜券,他今天当然要调戏一下这个未来的夫君了。
“我是想说……我不要你做我妈的干女儿,我……我……我要你做……我妈的……儿媳妇。”学安红着脸,终于大声地喊完了整句话,羞得跑到一边去了。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心声了,虽然不是那三个字,可这句话在宝儿的心中有着更多的浪漫……
宝儿望着学安跑开的身影,傻傻地站在原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5
5、'那一朵雪花依然存在' 。。。
窗外的天有些暗,透过帘子我看见浅灰色的天空,一大片的铅云层层错错,拖着雍懒的身躯,像极了我的心。
我躺在床上,把双眼关闭,似乎永远也不愿醒来。
我知道我在留恋那个梦,那个做过了无数遍得梦,梦中母亲还在为我做那碗腾着白烟的莲子羹,然后转过头,笑着对迫不及待的我说,小雪,等等,就快了哦!
母亲的笑一直都那么的美!
如果上天可以让我在大学与母亲中选择的话,我宁愿是母亲,不,如果上天让我在我与母亲的生命中选择的话,我宁愿是母亲。
火车缓缓开动的那刻,我看见母亲憔悴的脸绽放成了一朵花,她对我摇着手,眼泪划过她的脸颊,落成了一条河,而我站在河畔,为自己开心,也为母亲。
可我没想到,永远也想不到。
而当那急湍的车闸声想起的时候,母亲的一生就像一只飘舞的蝴蝶静静飞了起来,缓缓的,像叶子,也像雪,我永远也忘不掉。
而那刻,母亲的手中还紧握着那件忘了给我装上车的棉袄。
我恨自己,为什么要读大学呢,为什么要去北方呢,为什么要让母亲送呢?为什么偏偏要遗忘那件母亲给我特意借来的棉袄呢?我仿佛什么都不懂,什么也都掌控不了,我仿佛至始至终都那么无能为力,一点反抗的勇气和机会也没有。人生吗?命运吗?这就是其所谓?
记得妈妈对我说,小雪,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一定要长大啊。
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脸庞及其的平静。
我举着大学通知书笑着对她说,看,我难道没有长大吗?
妈妈笑着摇了摇头。
而那年正好我17岁,即将踏进大学的校门。
我知道母亲一直都很要强,师范出来的她一直都未曾去当教师,而是守着我家和亲戚的十几亩庄稼。
问她时,她笑着对我说,因为那样工资很低的。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难道妈妈没有梦想吗?
她说,有呀,我的梦想就是你!那时我只是朝她厥厥嘴。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才愚蠢的发现,原来母亲为了我放弃了她一生的梦想。
北方的天气格外的寒冷,冬天,雪花散落的时候,我拿着相机在周围的风景中按下快门。
她们跑过来说,小雪,你看,你在给自己拍照呢!这些雪花多么像你啊,一身洁白的颜色,美丽却不妖娆,只有它在的时候,北方的这座城才略显得温暖,而只有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才感觉周遭的温暖。
呵呵,我朝她们甜甜一笑。
其实我像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的名字中也有一个雪字,我母亲也与雪一样美丽高贵,而曾经,她的同学也是这么的夸她,她曾经也是这么的甜甜一笑,可是,她们并不知道。
大学的生活少了一丝紧张与压迫,也少了一丝憧憬与梦想,当初那个以为很伟大的理由,走着走着在视野中变得渺小,不知道是我离得太远,还是它已经变得渺茫,无迹可寻。
但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向往这种生活的,向往它的安稳与自由。
但我也知道,我不愿这么懦弱的活下去,我有我的目标,我有自己要去寻找的梦,还有母亲的梦,它们一直都鞭策着我像深处走去,即便很狼狈,我也要坚定,母亲不是希望能够看见一个长大的我吗?
我仰起头,看见雪花掉落,我仿佛感受到母亲在微笑着抚摸我的脸。
大2的寒假如期而至,我又做上了火车,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载往母亲去天堂的那个,我依旧靠在窗边,突然想起了母亲来。
这个暑假没有回家,一个远房的表姐介绍我到一家酒吧做服务员,月薪三千。
她说工作的比较晚,也会比较累,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从北方乘了一天的火车过来了。
我知道那个柔弱的女孩是多么的需要成长,是多么的需要坚强,或许自从她的母亲离开她时,她就知道自己要成长,要让母亲放心。
那是个名为“梦迷”的酒吧,坐落在市中心,不大也不小,在这个冬天,人流出奇的好,几乎每天晚上都爆满。
表姐的名字叫柳玲,她是我从小的玩伴,而她对我也很好,让我上白班,她上夜班。
但有时候自己还是不太适应那灯红酒绿的场景,和让自己穿着灰色的服务套装在一旁给人满酒。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坚持着。
我知道坚持到过年就可以回家去。
我知道再坚持一些或许这些不适应的东西就会变得慢慢的适应。
然而直到有一天柳玲找到我让我与她换班时,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
换班的第一天夜里,我被叫到一处豪华包厢里,像以往一样站在他们旁边,直到服务他们用完餐。
待我正要离去时,一群女子便拥了进来,此刻,我突然被一只男子的大手拽进了充满酒气的陌生怀里,我吓的失声尖叫了起来,使劲回身力气,不停的努力挣扎。
我的脑袋已经变得空白,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打湿了衣衫,我努力求他,撕心裂肺的求他,可是得到的却是一声声的哄笑声,一双有力的大手撕扯我的衣衫。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大声喊着柳玲,她说她会站在门外的,我带着哭声喊她,可是回应的只有那紧紧关闭的门。
那刻,我知道我被骗了,被骗的那么惨,她一直都在做这些吗?
落寞,悲伤的心几乎快让自己的身体停止挣扎,然而,不知何时我上天仿佛怜惜我一般让我摸到了一个瓶子,然后便狠狠的向那个男子砸了过去,只见他瞬间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叫着,鲜血随着他的头颅往下涌。
我不顾凌乱的衣衫拉开门使劲的往外面跑,不断的跑,跑出包厢,跑出酒吧,跑过那霓虹灯闪耀的街市,直到累了,直到眼中的泪水似乎早已被风干。
之后,我没有失声痛哭起来,没有一丝慌乱,内心异常的平静,是的,异常的平静。
因为我突然看见了母亲,看见了她被父亲抛弃时蜷缩在墙角的弱小身影,那时的她抱着幼小的我一直的哭,哭到深夜,然后肩膀颤动的她对我说,小雪,从今以后我们母女两好好的活,我一样会让你生活的很好,小雪,一定要相信我。
那时的我却仿佛听懂了母亲哽咽的话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我也才知道母亲一直是坚强的。
而小雪也必定是坚强的。
北方的世界仿佛除冷之外便一无是处,唯独这个母亲曾经读过的大学,再让我感到异常的温馨,或许早已再面无表情,可是那时刻跳动的心脏,我想母亲会感受的到吧。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学会了安稳在自己的床上,我依旧会怀恋起母亲的一点一滴,阳光有时从窗外斜射进来,她想要钻进我的被子,或许她知道黑夜过后,我的身心会透骨冰凉吧。
经常在外面做着钟点工,作着专业课,偶尔也会去爬山然后不断的按下快门,而那个自己的文学社也转让给了学弟们,有空就把自己藏在图书馆里。
岁月荏苒,就这样大三的时光悄悄划过,在大四这样的狼狈拼搏中,生活也一如既往的安静。
直到有一天,学校告诉我,有家公司愿出资让我出国念书的消息,内心才激起一丝激动的涟漪。
而这个好消息飞快的传遍了全校,也传遍了万里之遥的,我出生的那座小城。那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我欢庆。
我走时,天空依旧飘着雪花,十一月的校园里搭起了舞台,校长带着憨厚的笑容把我推了上去。
看着那无数目光,我的脸上却是罕见的滚烫,有些不知所错。
然而在人海茫茫中,这时我却突然看见一张最为熟悉的脸,柳玲,我有些吃惊,望着站在前排的她,此刻的她身上抱着一个小孩,一副母亲般的打扮,她看见我向她望过来,她的嘴中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出。
我学着她的口型,泪水不争气似得便也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因为我分明听见自己在说:小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或许,我从未怨过她,或许,也恨过她,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恨意会被岁月带到了哪里?
如果说恨,曾经没有,现在更没有。曾经的她给了我一段经历,快乐,然后悲伤,而现在的她却给我了一个承诺,我想她以后会是个好母亲吧。
雪花依旧飘落,一粒一粒,一颗一颗,然后一朵一朵的,把整个世界染成洁白,温暖这座我生活的城市。
泪水依旧在脸上,我不由得仰起头,看见洁白深邃的天空,看见一张美丽的脸在朝我微笑,很灿烂很灿烂,像北方的冬季曾有过的阳光,一直照耀我在人生的路上往梦想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