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有喜了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vip2013.08.04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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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鞭子正抬起,见我出现并不作片刻停顿,声势竟而更加凶猛:“又是你!”
落了一半被倏而飞去的藤条裹住,一拉一扯间,她没收住力道,被拖得踉跄两步差点跌在地上。
瞥了她一眼,我弯腰蹲下,拍拍少燕的脸:“你说你技艺不精,玩什么偷窥啊?”察看了下他的伤势,还好,没伤到筋骨,都是些皮外伤。
被抽得满头冷汗的少燕,几近要哭出来了:“祖宗……”
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常备在身上的伤药,药瓶还没打开。耳侧响起破空之声,一掌推开少燕,顺势借力强退了两步,“嘭”,尘土飞扬,地上一道深入几寸的裂痕清晰可见。
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收回鞭子的少女眼中一片冷然之色,已然动了杀气,樱色柔唇漠然道:“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我涂山美人倍出,死了大不了再赔个给仙上就是了。”
“就怕你赔不起!”看涂山小白毫无插手之意,我知道这场架是免不了了。对方一个黄毛丫头没什么,但就怕打到最后,涂山小白出手护她,那谁死谁活可就真不好说了。
阿幺手里的鞭子折了三折,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见着道暗红血色在鞭上婉约流过。纳罕间,她手中蛟蛇鞭迎面甩了过来,直取我要害之处。
她的鞭法并不多见的好,问题是她那条威力极大的鞭子,看着是条神物,为何时时透出不属于神族的戾气来?
鞭子在触到我面上时,顿然止住,一柄银光长剑堪堪绞住了它。
“这又是谁?!”少女气急败坏,待看清了剑的主人却消声沉静了下来,半天呐呐道:“念哥哥……”
念哥哥?
剑尖一搅,鞭子断成了几节掉落到地上。少女看也不看它们,只是忐忑地望着收剑入鞘的青年缓步走来,忙恶人先告状:“念哥哥,这个贱婢不懂规矩,我只是在教训她而已。”
青年看都没看她,直接走向涂山小白,行了一礼:“这两人是秦卷仙上身边的人,若有个好歹,岂不令仙上和青丘生了隔隙”
给少燕上药的我冷笑一声:“这隔隙怕早生成海沟那么大了。”
涂山小白笑着摇了一摇头:“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阿幺这丫头。”
“哥哥!”少女恼恨一跺脚。
居然是涂山小白的妹妹,靠山这么硬,想来一般人家也养不出这样横行无忌的性子来,
堂堂青丘之主,自然不会对一个丫鬟赔礼道歉,与那青年告了一礼,拉着少女先行告辞。
走过我们身边时,涂山小白脚步微微一顿,低头道:“青丘多出良药,姑娘若有需要,尽管遣人去拿。”
“受不起!”我扶起少燕。
话已至此,他笑了一笑,便也走了。不多时,又来了数个奴仆带着步撵,道是来送少燕回房养伤的。
看少燕面白如雪,我也不客气,让他们担着他回去休息了,扶他上去前我低声道:“这几日就不用你伺候了,你放心,少英的事我会盯着在。你安心养伤,今日之仇,他日我一定向他们讨回来。”
送走了少燕,我回身,那青年仍在原地未走。虽对和涂山小白有关的人已没什么少印象,但毕竟刚刚是人家解的围,我撇撇嘴:“谢谢你刚才解围,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涂山小白。”
“你一定打不过。”青年抱剑肯定道。
“……”
这可不一定,涂山小白再能耐也不过十来万岁的年纪,而我这副身子再不济也有三十六万年的底子,当真和他拼命,指不定谁先咽气。
腹诽归腹诽,我没忘记出来的目的,赶在他没离开前,道:“能否再请帮个忙,带我出这破……园子。”
他欣然应许。
一路走着,基本无话可说。我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终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讪讪道:“你长得和我的一个故人很相似。”
只不过,那时候你的脸上没有这道几寸长的疤。
“是么。”他似不怎么相信,约莫我关注的眼神太明显,他失声笑道:“这个疤很吓人么?”
“还好。”我收回眼神:“只不过这个位置的伤痕,当时受伤时一定很凶险。”
他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可不是么,身为重华的贴身侍卫,见过的死人、受过的伤,怕比走的路,经过的桥还要多了。我很想问,他在这,那重华在哪?可现在的我,该如何开这个口况且这次,他似乎是隐瞒了真实身份来到青丘。
“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自个儿纠结时,他反倒率先开了口。
我啊了声,半晌道:“这个,那个,对了,先前看你在客栈叫她环环,为什么涂山小白叫她阿幺?”
“涂山小白?”他似乎对我这么直呼青丘之主的名字很诧异,但随之道:“你说的她是涂山氏的二小姐,涂山环,小名叫阿幺,只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才如此称呼她。”
“那你……”我想问的是那你来了,你家主子人呢?
可他似乎会错了意,道:“我奉命送她回青丘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他,我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因为印象中重华的这个侍卫是个沉默的主,对陌生人更是惜字如金。看来,时间当真能改变一个人许多,不知重华变成了何种模样。
“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这才第二回见面,你就对我说这些不会不妥么?”
“你是秦卷仙上身边的人,有何不妥?”他不以为意。
是啊,现在的我,哪怕重新站到了他、重华和过去所有相识的人面前,都不会是当初的那个我了。重生过来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怅然若失的感觉。对于过去,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放得开,始终是,意难平。
“到了。”他站住脚步:“今日涂山氏老家主邀请秦卷仙上来此对弈,此刻他应该还在这里。”
“多谢。”我低低道,跨门而入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那日秦卷来蒲柳亭救我时,你可也在?”
他点了点头。
“多谢。”我又说了一遍。
随着引路的侍从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我想了又想,终于明白刚刚和他在一起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什么了。是熟悉感,仿佛和重华在一起相处时的熟悉感……
“大人,人到了。”侍从禀告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一抬眼,碧绿入洗的茂林修竹中,一方小小石桌前一老一少二人对坐博弈,旁边红泥小火炉上茶水沸腾,香气萦然而升。
“这是?”白须垂膝的老者专注地看着棋盘,放下一枚黑子。
秦卷看了我一眼,拈起粒白子,却是对我说道:“用过早膳了么?”
“没有。”本就满腹心思的我,又想起昨晚醉酒之事,只觉愁上加愁,闷闷地在他旁边坐下:“没胃口。”
“活该。”秦卷手下落子不断,杀伐果决。
我几番开口都想问昨晚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之事,顺便再将刚才涂山小白和他妹妹的恶行添油加醋地告个状,可一张口,嘴里被堵了个严实。
酥脆香甜,拿下来一看,是块糕点,秦卷的眼神仍旧在棋局上:“先垫着点。”
“哦。”正好当着别人家爹的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就着糕点一边啃一边慢慢地酝酿一会的说辞。
秦卷抽空瞥了眼我,转眼一杯热茶又倒了我面前,我欣然受之。
这时好像眼中只有棋盘的老人像才注意到了我,拈须微微一笑:“郎才女貌,二位很相配啊。”
“噗。”很不幸地,我噎住了。
秦卷却十分淡定,看我噎得死去活来,欣赏了会我痛苦挣扎的样子,才停了手,慢悠悠地替我又倒了杯水,眼中有淡淡笑意:“让老家主见笑了。”
“不下了,不下了。”老家主丢下棋子乐呵呵:“仙上的心在她来时就乱了,这棋也没什么下头了。我看这丫头不是无事来登三宝殿的,再不问,我看她要憋坏了。”
秦卷看我,眼中有几分了然。
我看看涂山老家主,看看秦卷,话到嘴边却是:“明日我过生辰,你有空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有妹纸说花卷,就是秦卷,这真是个可爱的外号……不是很有特色,其实呢秦卷这个人会随事情发展前后会经历一个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他怎么说,是希望能守住在白茯山和女主相依相守三十六万年那种平静安稳的日子的心态。可随着他们所面临的种种事情,他会明白一味求稳是不可能的,人也会逐渐改变。
正文12祖宗,生辰了
与秦卷并肩从竹林走出,融着雪水凉气的和风拂过脸上,叫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难得与他有一刻无争无吵的相处时间,闲逸的气氛叫我懒得说话。
出声打破安静的人是秦卷,乌骨扇在他手中开了又合上,道:“既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生辰是实话,却也仅是我想单独约秦卷出来的借口。打从来到青丘,遇着的这些事,让我觉着这里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世外桃源。况且,借着此次机会也好查看秦卷体内的毒究竟怎样了。
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却当了真。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年少时喜欢花哨精致的玩意,到年长了心思淡了也没什么机会过生辰,偶尔想起也就是句“啊,又老了一百岁了。”
“你想送我什么?”问题在脑海里兜个圈,索性重新抛回给了秦卷。
他蹙起长眉,扇柄抵着下颚,似很苦恼地思索起来。从侧面看去,乌发直垂下的这张脸尤带着少年人的两分稚气,又有着青年的瘦削棱角,夕阳下漂亮得不真实。
在他察觉之前,我率先移开了目光:“少英的事你与涂山小白说了么?”
“只提了提走失了个侍童,没说明他是白茯山中人,也未说明你的身份。”他自然地捡起我肩上落叶:“有涂山氏帮忙,青丘再大,找出少英的蛛丝马迹来应是不难。”
我嗯了声,秦卷脾气虽别扭了点,但经手之事稳妥细致,到底是个活了几十万年的主。只不过,涂山小白那个人……想起之前他漠然旁观自己的妹妹仗势欺人之事,心中总是憋闷。
走到园子口,他漫不经心道:“对了,你是如何找到这来的?”
“之前在客栈让给我们房的那人送我来的,貌似是个高俊神族。”
秦卷的步伐一顿:“是他?”
意识到他口气不对,却不明白为何会冷淡下来:“怎么了?”
“这种人,最好不要与之打交道,”秦卷冷然道:“虽说是高俊国的人,可他剑上沾着的神族的血,未必比魔族要少些。”
这场对话的结局,是我和秦卷不欢而散。
因着我无法认同他对念的看法,就如同他不会认同我对涂山小白的偏见一般。
一言不合,分道扬镳。
气哼哼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忽然想起来,这吵架了,明天还给不给我过生辰啊?!
到了晚上,少燕捎来秦卷的话,约定明天辰时初刻,落樱山下青丘主城门口相见。
少燕苦兮兮地看着我道:“祖宗,您是不是又和仙上闹别扭了?”
“没,才没有呢!。”我断然否认,后道:“是你家仙上和我闹别扭了。”
“……”
次日,天光大好,唯有几缕纤细云丝浮在初升的旭日之上。
落樱山,山如其名,粉白樱树连成浩瀚花海,风一起,就听簌簌的花叶摩擦声一波连着一波,飞起的花瓣织成片片锦缎。又赶着青丘的小年节,故而许多三三两两结伴的姑娘家来山中抛彩绸许愿祈福,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市集尚未开放,秦卷还没来,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块平石上晒太阳,顺便嗅一嗅路过姑娘们身上的香粉,辨一辨其中研磨的花草。丁香、扶桑、芍药、樱花……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种花名从嘴里念念吐出,直到身前突然冒出来个人,吓了我好一大跳。
“姑、姑娘,是一个人来逛集、集市么?”年轻男子脸颊通红,半天憋出一句。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背后的影子抖了抖,结结巴巴道:“看、看姑娘不似青、青丘人士,可、可要小生陪同一起?”说完紧紧闭上嘴巴,额头上一粒斗大的汗珠滑了下来。
什么?
我茫然看了他一会,就在他抖得快落荒而逃时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传中的搭讪?
认真瞧一瞧他,我很真挚地提醒道:“尾巴露出来了。”
这回换他瞪大眼茫然了,好心指了指他背后,他颤抖着一回头,就见一条灰扑扑的毛绒绒大尾巴拖在地上,伴着他一起抖啊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