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完)-第2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并没有把屋中的狼籍放在心上,我颇有兴致地接着刚才的话题与程蔼交谈:“程管家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月是天天都有的,赏月的人很多时候为的也并不是那轮明月,而是赏的意境。今夜缌羽所赏的正是那蒙尘的皎月,就如同一些人的人心一般,本是洁净无暇却为障业所迷,失去了本来的面目。”说完,我状似感慨地说道:“程管家本是忠厚之人,却为何独独对缌羽如此的咄咄逼人呢?”
一阵语噎,程蔼面无表情,不再答话。搜寻完毕的家丁上前禀报:“程总管,此处未有发现!”听完家丁所言,程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踏出屋外,沉声说道:“走,到王公子的屋中继续搜!”
相信在轩辕玉澈的房中,他们也并没有多少收获,因为没过多久,这间跨院便重归寂静。即使如此,我依然静立于窗前未动,默默地等待着……
门檐悄然开阖,阿耿轻轻踱至跟前对我说道:“小院里有动静了!”
点点头,我吩咐说:“悄悄地带我过去,不要被其他人发现!”阿耿明了地搂住我,带我飞上了屋檐,向小院掠去。
墙面上留着打斗的痕迹,原本整洁的屋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找出一块空地将我放下,阿耿守在一旁的树稍看着我进入屋中,小心戒备着。正如某些人对其的刻意忽略一般,对于那些隐藏于别处的蒙面人,阿耿也全当不曾看见。
一如我所预料的,轩辕玉澈已经先行在屋中等待着了,手中还握有一件破损的包裹。
听到声响,他转身直视于我,笑容中蕴着几多无奈几多宠溺:“早就知道瞒不过你!”
“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轻笑:“四下无人,审过高茗馨的几个随从后他们才会再过来,现在,就是王爷您讲故事的时间了。缌羽,洗耳恭听!”
打开包裹,轩辕玉澈拿出玉佩与头钗端详许久,轻声说道:“这龙纹玉佩与凤头钗其实是你娘与未婚夫婿林汶江的定亲信物,而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林汶江在慕容府的连番追杀之下,惟有求助于昔日旧情人叶翠苒,最终伤重病逝于此留下了这个包裹。”
曲折离奇的前人旧事令我一阵发晕,不过我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我娘的陈年旧事为何你会如此的清楚?”
一声轻笑后,轩辕玉澈淡淡地说:“这并不奇怪,因为对林汶江的追杀令就是已逝的太后所下!”我的眼中一定是写满了疑惑,所以他只是稍作了停歇便继续说道:“事情恐怕要追溯到先帝了。当时先帝并未被立为皇太子,在先帝之上其实还有一位大皇子。可惜当时大皇子听信小人谗言,伺机夺权篡位终是导致杀身之祸,也牵连妻儿。只是众人皆不知大皇子在宫外另有情人还育有一子,而这个孩子便是林汶江。他的母亲也在大皇子当年赠予的黄缎锦帕上将此中渊源一一写明,留予后人,证其大统。此事先帝早已知晓,因先帝仁厚有心放他们母子生路便不曾追究。但太后则不同,始终认为林汶江的身世若被有心人知晓将会威胁当今圣上的帝位,这才命慕容家对其千里追杀。否则,你爹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妾室大动干戈,要知道当时太尉秦广官位仍在,没有太后的旨意,慕容中丞又怎敢冒此大不韪得罪自己的老岳父呢?”
“但是林汶江已经死了!”我顺着轩辕玉澈的话思索下去,“如今你们仍旧追查不放,显然还有什么是会威胁到你皇兄的,譬如当初的那张黄缎,又或是……林汶江在人世留有血脉!”说完,我冷静地注视这他。
赞许地一笑,轩辕玉澈承认了我的猜想:“都对了,林汶江无心朝政,对大皇子这个亲身父亲也是印象模糊,所以并无意借这一身份得到什么,但想到也许自己的后人可以凭借这一物什得一时庇佑,遂将黄缎放到了凤头钗的空隙中。而同时,我们也了解到一件事,其实骆马山庄的前庄主姬砚秋已无生育能力,那……姬天珞的身份……”接下来的话他并未说出口,因为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难道,他想灭了骆马山庄不成?”我有些无力,无法相信轩辕玉珏会是如此嗜杀之人,但想到印象中所了解的帝位争夺,又恐自己的担忧会变成现实。其实我已经选择远离宫廷,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不自觉地关心着宫里的那个人呢?
“皇兄本没有那样的念头,”迟疑良久,轩辕玉澈还是开口说道:“但近日朝廷似有异向,有些知情人也想在此事上作些文章,逼不得已时,也许……”
“能少造些杀孽总是好的,”我不忍地看向他,“只要毁去那黄缎,林汶江的身份就无法证实,威胁自然就不存在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会先到这里找寻这个包裹。只是……”轩辕玉澈有些无奈地苦笑,缓缓地将凤头钗扭开,里面显出一个空心的小管,可惜空无一物,哪里有黄缎的踪迹,“如今黄缎丢失,我们也无法确定它是否已经被销毁又或是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中,为保万一最后也只能行此下策!”
心下一沉,我脱口而出:“你不……”
想说的话还不曾说完,轩辕玉澈已经拉我躲至一旁的橱角。这一次,我出奇的配合,因为外面突起的激斗声有越来越剧烈的倾向。率先闯进屋中的是阿耿,他的身上有几道轻微的刀痕,不过却有着与伤口不符的血迹,夺门而入的阿耿一把拽住我就要离开,尚不忘开口解释外面的情况:“骆马山庄的人将这个院子围起来了,小姐快随我来,阿耿带着您冲出去!”
被阿耿的力道连冲了几步,我回头看了看站住未动的轩辕玉澈,拉着阿耿说:“把我放下,我不走!”
“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耿有些着急,“来的人太多,我应付不了,而且,而且我也下不了重手!”
应是跟随轩辕玉澈而来的精卫似乎有些抵挡不住了,叫嚣声已经到了院门附近。我定住身形,坚决不再离开,看了看轩辕玉澈,既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姬天珞不是行事冲动之人,此次事由定然不是他所挑起的,如果就这样离开只会令矛盾激化而已!”
“婉欣,你还是快走吧!”轩辕玉澈也开始劝我,“我的王爷身份会令他们有所顾忌,况且骆马山庄的事未完,我也不能离开!你不一样,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
骤然转身,我冷冷地看着轩辕玉澈,直到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语调虽然平缓,却不减坚定,我说道:“从踏入骆马山庄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你们卷进来了。也许保护我不受到高家的威胁是你们的初衷,但事实证明,有些事并不会完全按照你们的想法在走,躲避决然不是我的个性!况且,这里面还牵扯到我的爹娘!”说着,也不等轩辕玉澈作答,我便先头踏出了房门。
“婉欣!”对于我大胆的做派实在心惊,轩辕玉澈快步阻至门边,擦身而过时万分复杂地瞥过一眼,拦在我的跟前直面骆马山庄的众人,“他们主要针对的是我!”
我们的现身,令院中的打斗有了停歇。虽然并没有人真正的死亡,但一副副带血的身躯还是叫我一阵作呕,“让他们住手!”我语带恳求地说道。
“住手!”应我的请求,轩辕玉澈对在场的京卫昂声下令。
看着将我们重重围堵的家丁,轩辕玉澈朗声笑道:“不知各位如此刀剑相向所谓何来啊?算来我等也是骆马山庄的客人,原来这就是骆马山庄的待客之道啊!”
“客人?”一声轻啻,围堵的家丁于中央分出小道,使得开口的叶翠苒得以直接面对我和轩辕玉澈,她缓步而至,蔑笑言道:“哪有客人带着数千的精兵将我骆马山庄团团围住,哪有客人不经主人的同意擅自盗取我骆马山庄之物,哼,不知静王匿名潜入我骆马山庄是何居心?”
“呵呵呵呵……”轩辕玉澈好一阵轻笑,“姬老夫人多虑了,庄外的兵士只是静王府的私卫,安排这些人全然是为了本王的安全。而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为了在外方便行走,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本王手中的包裹,乃是对先前的一番打斗有些好奇,过来探视时无意间发现的,怎么能说是盗取呢?”
听完轩辕玉澈一番言谈,亦是抿嘴一笑,叶翠苒把手一伸:“既是如此,还请静王将这包裹归还民妇。其实里面只是民妇少时的私物,不值一提。”
“喔,那是当然!”轩辕玉澈欣然将包裹递上前去。
叶翠苒心中一喜,正待接过,却扑了个空,对方竟又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笑容顿失,叶翠苒怒喝:“静王这是何意,想要戏耍民妇不成?”
“夫人莫要急着发火!”轩辕玉澈嬉嬉一笑,目光瞥见不远处正匆匆赶来的姬天珞一行,突然将包裹中的画轴抽出展示在众人面前,语带好奇地问道:“夫人说,这包裹乃是您的少时私物,本王却为何觉得这画中的女子到于身边的何姑娘甚为神似,这……又是何道理呀?”
“你!”叶翠苒又惊又怒,正待发火,耳中却听到了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已来到小院尺许外的姬天珞将画轴瞧了个正着,此时他也出声询道:“娘,您这是在做什么,这幅画又是怎么回事?”
欢迎光临派派论坛 。paipaitxt。
[卷四 旧日情仇:三十七章 急审茗馨] 。paipaitxt。
叶翠苒直面儿子的质疑,无言以对,她的思绪已经很混乱了。原本,姬天珞的身世将会随着她的消逝而成为永远的秘密,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开始关注这些过去的往事,连皇室都插手其间,一切已经变得不受控制!如今,她该告诉他吗?告诉他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并非他的生身之父,而一直恭顺的母亲则是一个为了私利不惜撒下弥天大谎的骗子!
母亲的彷徨令姬天珞几日来的疑惑逐渐的明了,看来轩辕玉澈手中的那个包裹正是山庄中混乱的来源。他上前几步,掀过画轴的另一端,仔细地端详着。良久,他的视线停留在左下角的落款上,低声呢喃:“林汶江!”略作抬头,扫过在场的众人,姬天珞沉声下令:“王爷与何姑娘暂且回房歇息,姬某还有些家务事正待处理,稍后再请两位说明今晚之事!”
“那这包裹……”程蔼在一旁提醒道。
再次从轩辕玉澈的手中瞄过,姬天珞无意地说:“无妨,暂且放在王爷处又如何,只要还在这骆马山庄,还怕包裹丢了不成?”说完,转身面对叶翠苒,母子二人对视许久,姬天珞平静地说道:“娘,请随孩儿到书房,我们俩已经很久没有聊聊天了,孩儿今日想和娘好好聊聊!”
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解。没有轩辕玉澈的命令,在院中激斗的数名精卫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兵刃暂时当起了护卫守在他的左右。但还有更多骆马山庄的家丁将我们圈围在一起,小心地戒备着。在这种情况下,轩辕玉澈还有调侃的心情,他微笑的瞅着我:“作为阶下囚,我还是第一次,感觉挺新鲜的!”
“是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思索着院中发生的一切。印象中,轩辕玉澈是一个温文而雅的翩然佳公子,可他今日的表现是如此的咄咄逼人,甚至有些刻意为之。为什么?带着疑惑,我偏头看了他一眼。轩辕玉澈不会不明白,如果被姬天珞问出了什么,以其心智谋略怎会体会不出其中的厉害,到时鱼死网破,难免引发一场大对决,为什么他还能如此镇定?
“你在想什么?”轩辕玉澈将我唤醒,原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房,而我因为太过走神,竟然始终站在门前不曾进去。
“没什么!”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包裹中露出的画轴一角,说道:“那幅画可以给我看看吗?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娘长得什么样。”
怜惜地看了看我,轩辕玉澈将画从包裹中抽出,交到我的手中:“拿去看吧!”
感激地回以一笑,我握着画轴推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一夜的喧闹,天际已经微微发白。我坐在桌前,欣赏着手中的残画,体会着画者笔下的用心。这个林汶江对阮惜颜确是用情很深啊!画中人的一颦一笑无不巨细笔靡,连一丝神韵都不曾放过,可见画者是花费了多少心思在这幅画幕之上啊。可惜,到头来还是一番情意付诸流水,以悲剧作了收场。
我们这边,是喧嚣后的宁静;而姬天珞的书房里,却有些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境。坐于下手的叶翠苒因为多年压力的骤释以及对儿子的愧疚而小声地抽泣着;身为管家,将骆马山庄的一切悄然印于心间始终不语的程蔼垂首立在叶翠苒的旁边,因为姬天珞太过沉寂的表情而有些惶然,连慨叹声都被其小心咽回到腹中。
即使心中已经被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