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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情囚天子-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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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儒的妻子董氏,闺名纤娘,是董卓最小的一个女儿。她虽是妾室所生,却因为乖巧伶俐,所以深得董卓喜爱。李儒在董卓身边多年,也是娶了董纤娘之后,才开始平步青云。
  「夫君,你回来啦!」
  李儒刚刚踏进自家庭院,董纤娘就已经莲步轻移,迎了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董纤娘为丈夫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氅。
  「没什么可忙的,就回来了。」
  就在李儒走进屋内,准备换下朝服时,董纤娘突然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怎么了?」李儒不解。
  董纤娘指了指他的衣袖。李儒定睛一看,原来那里有一片血迹,凝在了藏蓝色的衣料上。李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大约是在何太后被杀的时候。
  「让下人拿去洗洗。」没有多做解释,李儒换上了在家穿的常服。
  灰白的衫子,衬得他脸色阴白阴白的。董纤娘不敢直视丈夫,只是柔声说:「妾身已经把晚膳备好了,夫君去用膳吧!」
  李儒点点头,走去用膳的偏厅。
  四菜一汤的家常分量,菜色却是色香味俱全,足见烹调者的用心。可是李儒吃进嘴里,却连半个「好」字都没有。
  「妾身在汤里多加了一味佐料,夫君还吃得惯吧?」董纤娘小心翼翼地询问丈夫。

  李儒回答道:「可以。」
  见他没有交谈的意思,董纤娘也不再说话。夫妻俩就在沉默中,共同用完了晚膳。
  与往常一样,李儒在膳后直接去了书房。走之前他对妻子说:「晚上妳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吧!」
  董纤娘点点头。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略显惆怅。
  李儒的书房在宅子的东北角。虽然被称为书房,但是独立成院,由三间并排的厢房组成。厢房内部是联通的,里面放满了书卷,除了桌椅,还有一张小床。李儒平日苦读钻研,累了便会在里面歇息。
  从买下宅子到搬进来,董纤娘总共只去过书房一回。因为李儒明确表示不喜欢被打扰,她便再也不敢在那里出现。
  李儒总是留宿书房,让董纤娘一个月里面有一半以上的时间独守空闺。但她从不埋怨。她知道李儒和自己的父亲董卓不同,他极有抱负,从不沉迷酒色,一心只想建功立业。
  董纤娘提醒自己不要成为丈夫的绊脚石,她为能有这样的丈夫而倍感自豪。只是,自豪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寂寞。
  「夫人,做包子的馅料都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去厨房做吗?」丫鬟的询问打断了董纤娘的思绪。
  她点点头,与丫鬟一起去了厨房。
  李儒打开书简,看了两眼又放下了。
  房中用来取暖的炭盆里,总是传来木炭燃烧的劈啪声。虽然微小,却让人感觉烦躁。
  李儒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开窗看看。直到尖钩一般的新月完全爬上了树梢,他才重新走回书桌旁。
  那书桌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色泽深紫偏黑,木质坚硬。不过李儒像是不喜欢让人窥见那名贵木色似的,特地命人做了块盖布,将桌子从头围到脚。除了对着座椅的那一面,其它三面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盖布的颜色与地上好看的织锦地毯相搭配,十分协调。
  没人知道,那盖布、书桌、地毯之下,其实另有玄机。
  李儒端着油灯钻到桌子底下,揭开地毯,用手轻轻地摸索着地面,一直摸到两块青石砖之间的缝隙。他顺着那缝隙用力一拉,一块砖面便往一旁滑开了,露出一个漆黑的地洞。
  油灯的微光照进洞里,能看见一级级台阶往下直通黑暗。李儒拿着灯走了下去,然后回身拉好地毯,并将那块可以活动的地砖拉回原位。

  他扶着墙面一步步往下,遇到墙上有灯盏的,就用油灯点亮它。
  下到台阶的最后一级就能发现,这个地洞并不是普通人家储菜的地窖,而是一个有着许多通路的类似地下迷宫的地方。
  随着越来越多的灯盏被点亮,李儒走到了一个被布置成卧室模样的宽敞房间。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个高大健壮、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正在等他。
  「大哥,我把他带回来了。」男人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麻袋。
  「另外两个呢?」李儒问。
  「我找了两口棺材,就地把她们埋了。」
  「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是。」
  男人拱手告退,留下李儒一人在那房间。只见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动手解开地上的麻袋。
  麻袋里装着的,是个少年。他四肢僵直,任李儒把他从麻袋拖出来,除去他所有的衣衫,也没有半点动静。
  若不是他的双眼还会跟着李儒的身影转动,若不是他一直在努力地瞪着李儒,谁都不会想到,他其实还是个活人。
  「我先帮你洗洗,一会儿再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儒一边说,一边从床上抽了条毯子,将已然赤裸的少年裹住,抱出了房间。
  出门往左走了十来步,再转右走上十来步,李儒把少年带进了一间浴房。半人高的宽大木桶,里面已经蓄满了热水,正不断往外冒着白气。
  「大人,东西都准备好了。」站在角落里的中年仆妇,谦卑地垂着头,没有打量李儒和少年。
  「妳下去吧!」李儒遣退了她。
  少年的眼珠转向妇人离去的方向,似乎是想向她求助,可惜那只是徒劳。
  等浴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李儒便丢掉少年身上的薄毯,将他放入了浴桶中。
  少年就像个木头娃娃一样坐在水里。李儒轻轻解开他头上散乱的发髻,然后拿起帕子,沾了水,仔细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污垢。
  血渍还有泥泞,将雪白的帕子沾染得污浊不堪,李儒扔掉它,又换了一块。
  「今早逼你饮下的毒酒其实并没有毒。我将里面的鸩毒换成了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一种草药。我本来的计划是想让你和
  你母亲诈死,骗过董卓,然后再将你们救出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少年无法动弹,只是双眼快速地眨了两下,然后就见两道清泉,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哭吧!如果觉得伤心,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等哭完了,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当那是一场噩梦,一场从来没有做过的噩梦。」
  李儒一边说,一边淋湿了少年的长发。他用皂角轻轻揉搓出泡沫,然后温柔地清洗那些发丝。
  少年只是哭,只是哭,双眼就像永远不会枯竭的泉眼。
  「抱歉,是我计划得不够周详。」李儒沉痛地说着,突然撩开少年额前的头发,在他的眼睑上印下一吻。
  少年愣住了,两眼鼓瞪如铜铃。
  「别这么看着我。」李儒理所当然地说着,「我不是圣人,也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
  虽然是泡在热水之中,少年脸上的血色还是在瞬间褪了个干净。
  李儒看着他,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他的发际,略带伤感地说:「若不是倾心于你,我又何必冒着性命危险将你从宫中救出来。」
  受药力影响,少年无法动作,也无法出声。
  「你怕我吗?」李儒问他。
  少年闭上眼睛,泪水垂挂在他长长的睫羽之上,轻颤不止。李儒看着,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
  这是一张精致的脸孔。灵动清澈的双眼,秀气挺拔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弧度柔和的小脸。汉灵帝曾说它「轻佻无威仪」,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这份美丽?
  如此相貌,根本无法成长为强硬霸气的君主之姿。看到它的人,只会想去呵护,而不是服从。
  李儒的触碰让少年陡然睁眼,双唇直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
  不再做多余的动作,李儒开始专心为少年清洗。从头发到身体,任何一个细微的部分他都没有放过。他虔诚地,如同在进行某项神圣的仪式。
  换过两次水之后,李儒将少年从浴桶里抱出来,带离了浴房。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少年呆滞的看着头顶绛红的幔帐。
  这是位于地下的房间,火红的炭盆也无法驱赶地底的阴冷与潮湿。还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飕飕凉风,无情地掠夺少年身上
  的温度。
  李儒给他穿上干净的亵衣,然后为他盖了两床锦被保暖,又坐在床沿,不停用布巾为他擦干湿发。
  「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药力应该很快就能退了。刚刚你看见的那名仆妇,她叫丁婶,以后由她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等时机成熟,我会再做安排。」
  将少年半干的头发放在鼻下,轻嗅上面皂角的香味,李儒低语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刘辩。刘辩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刘辩这个人。」
  是的,这个躺在床上的少年,就是曾经的天子,就是本该死在永安宫的弘农王─刘辩。
  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与妻子惨死在他面前,却没有与她们一起命赴黄泉。而让他苟活于世的原因,竟是一个男人的仰慕。
  李儒,李儒!
  刘辩咬紧牙关,一点点凝聚着气力,恨不能狠狠地将眼前人撕个粉碎。
  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李儒仍在自顾自地说着:「让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就把辩字拆开,叫辛言如何?辛言。。。。。。嗯,不错,挺斯文。全名就是李辛言,很好听,就这么定了!」
  「啪!」
  不算很重的一巴掌,抽散了李儒脸上的笑容。那一掌几乎用尽了刘辩全身的力气,此时他正喘着气,努力地往被子外面爬,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李儒揪住他的胳膊,轻易的将他拎到自己面前。
  刘辩挣扎着,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李儒不动如山,眼神从怜惜转为冷酷。
  很快,刘辩就尝到了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可李儒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只见他用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刘辩的黑发,同时不容反驳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从今天起,李辛言就是你的名字。」


  第五章 

  「呸!」
  刘辩一口唾沫吐在李儒脸上。若不是舌根仍然麻痹得厉害,他一定会将李儒骂得狗血淋头。
  接收到刘辩眼底的怨恨,李儒心中一颤,随即有些狼狈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边用帕子擦去脸上的唾沫,李儒一边为自己辩解道:「何太后的事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她妄图反抗,武士根本不会动手杀她。还有唐姬,她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难道也是我的错?」
  刘辩没有响应,他只是咬紧了沾有李儒鲜血的双唇。
  「你可以恨我,但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且,」李儒顿了顿,重新将视线投回刘辩身上,「从今天起,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不能变改的事实。」
  「你。。。。。。」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能够活动,刘辩立刻质问道:「你的目。。。。。。的,就。。。。。。为了让我成。。。。。。成为你的禁脔?」
  刘辩想到了父亲汉灵帝圈养的那些脔童。明明都是男儿身,却有着比女人更为柔软的腰肢,熟悉取悦男人的门道,活得毫无尊严,甚至被宦官取笑。刘辩猛地摇头,无法接受如此命运。
  「禁脔?」李儒对他的说法似乎感到诧异,随即又恼怒起来:「你以为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
  「不然你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李儒觉得难以表达。
  他要的不正是这个可以手摸得到、唇碰得到的刘辩吗?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去煽动董卓废帝,何必在诗句上作假诬陷他意图谋反,何必用计使他诈死,还带来这里?
  就是因为他对刘辩有强烈的渴望,才促使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只是这渴望,何止是针对身体这么简单?
  李儒很想将个中原委诉说清楚,可看到刘辩眼中的恐惧,还有明显厌恶的神情,他退缩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他想好了计划,却控制不了过程,更加不清楚结局。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继续忠于自己的想法。不动摇,绝不动摇。
  「如果你认为这是我的目的,那它就是我的目的!」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李儒突然抓住刘辩的肩膀,将他摁倒在床上。
  刘辩像受惊的雏鸟,尖叫着抗拒。

  李儒真想摇散他,掐碎他。让这个不能体会他心意的人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这样他所有的烦恼才能迎刃而解。
  可他舍不得,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用亲吻堵住刘辩的声音,李儒近乎暴虐地蹂躏着他的唇齿,恨不能将他拆解入腹。如果融为一体,便不会再有分歧。
  如此强硬的接触,极易被误解为攻击。刘辩像离开水的鱼儿一般挣扎,豁出全力抵抗李儒的侵犯。
  李儒怒了。刘辩越是想推开他,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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