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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世家再醮记 作者:华飞白(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16正文完结)-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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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当吃食一扫而空后,她回首望见洒满了干果、铜钱、花朵的床,心便又一次提了起来,眨了眨眼,立刻道:“刚吃过,不如走一走罢。”不论怎样,先拖上一拖,待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能迎接下一步的亲密接触不是?
    崔渊环视周围,勾唇一笑:“在这里?”
    “这青庐建得这么宽敞,可不是能散一散么?”王玫答道,说完还觉得颇有道理。
    崔渊也不忍心拆穿她的借口,便携着她起身,慢吞吞地绕着屏风、行障并矮榻散起步来。两人手牵着手,发结未解,脚趾也系着,时不时便扯得一疼,竟也别有一番甜蜜滋味。也正是应了有情人在一处,做什么都有趣味。
    这般走了一会儿,王玫也不好再拖延下去了,便任由崔渊将她牵回床边。
    两人这才将头发、五色丝线都解了,收好放在一旁。王玫将床上那些干果铜钱等物都扫下去,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离某人越来越远。崔渊见她羞窘,想起先前在王家受的那一顿打,便脱了中单与贴身衣物,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来,叹道:“今天你家的那些亲戚娘子下手可真不轻。”
    王玫闻言,抬首就见他背上果然有些淤青,立即便担忧起来,一时也忘了羞涩,伸手触了触,又问:“还疼不疼?这里可有药膏?给你擦一擦?”见他伤着了,她也不好说是她觉得他武艺出众,便答允了王十七娘,王十七娘又鼓动了众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崔渊本想说并不疼,但见她眉宇间的忧色,心里一时暖得很,便顺势躺下来,“我袖子里正好有瓶药膏,却是仲翔给我的。”这一位傧相实在请得很好,改天须得宴请一番,再好生致谢才是。
    王玫从他脱下的衣物里寻出了陶瓶,便替他抹起了药膏。
    崔渊趴在床上,只觉得背上那双柔软的手按压揉捏,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别说这点瘀伤对他而言本便可忽略不计,便是当真伤了疼了,经了这一番抚慰按摩,怕也什么疼痛都觉不出来了。不过,舒适得过了头,内外暗火烧起,就又不舒爽了——他眯了眯眼睛,忽然侧身拉住王玫的手,翻过身来,又道:“前头还有伤呢。”
    王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腹部那曲线分明的肌肉上也有些发青。不过,眼下她只觉得崔渊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炙热,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给他涂药,手一颤,陶瓶便掉在了床上。
    “九娘……”崔渊唤着她,声音格外低沉,甚至有几分嘶哑的意味。
    王玫脸上一热,望着烛光下那张情意涌动的俊美脸庞,心里一横,缓缓地俯下首,挨近他的嘴唇。两人呼吸相交,一阵阵的热气带着彼此的气息,仿佛撩拨一般,将心弦拉到了极致。伴着唇齿接触,那心弦便轰然断裂,理智也随之飞到了九霄云外。
    “九娘……”崔渊仿佛叹息一般又从胸腔中泻出模糊的呼唤,兴奋与喜悦交织在了一起。王玫主动启开唇瓣,将他的舌接纳进来,纠缠相交,融在一处。随着这一吻渐渐加深,她的身子也有些发软,扑在了底下人身上。崔渊再也忍耐不住,紧紧地锁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鸳鸯相交,芙蓉帐暖,*夜迟,喁喁细语,隐约听闻,两人就这样沉醉在这独属于他们的漫漫长夜中。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省略一千字……
    终于洞房了……舒了口气~~~
    ^_^,九娘终于顺利地成为崔家妇了~~
    两人都洞房了,潜水的各位也出来冒个泡哈~
    谢谢天阶夜色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崔家认亲

自酣梦中醒来的时候;王玫依然带着几分惺忪睡意。床帐外仍留着昏暗的灯火,她定定地望着绣着百子顽耍的洒金红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出嫁,成了崔家妇。回过神,她方察觉到,旁边早有一双桃花眼正满是兴致地注视着她;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思及昨夜的极致缱绻缠绵,她双颊微红,忍不住轻嗔道:“有什么好瞧的?”话甫出口,她便觉得这样的反应太过娇俏太过少女,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于是忙又补救一句:“还不曾洗漱呢。”睡前也只要了些热水擦了擦身,眼下却是来不及洗浴了;浑身似乎都带着些许粘腻,多少有些不舒爽。
    崔渊挑了挑眉,接道:“隔了这么些日子不见,自然要瞧个够。”他端详着她,低低笑起来,又将她揽进怀里,啄了啄她的鼻尖:“我那般邋遢的模样你都见过,也不嫌弃,怎么如今却计较起这个来了?我倒是觉得,你刚睡醒的时候那呆呆怔怔的样子也很是惹人怜惜……”当然,也很有趣味。
    一番唇舌交缠后,王玫好不容易才推开他,低声道:“时候怕是不早了,咱们还是起身罢。”她已经听见青庐外头的动静,似是有人掀开帐子进来了,应该是丹娘、青娘几个。洗漱梳妆还须得一段时间,拜见舅姑可不能晚了,免得头一天就给长辈留下行为不谨的坏印象。
    崔渊弯了弯嘴角,也跟着她起身。只是,待他自行换了身梅子青色对襟大袖夹袍出来,转到屏风另一侧时,王玫正蹙着眉,拒绝青娘给自己上妆:“昨日大婚,脂粉施得浓厚些也就罢了。今天不过是认亲,很不必如此。”她梳着高髻,却只插戴着步摇与桃花宝钗,配上杏红的上襦与一袭石榴裙,已经与她平时的素淡大相径庭。不过,作为新妇,却是如何妆饰浓重都不过分,这样瞧起来也确实不够繁华。
    青娘为难道:“奴也知九娘不喜脂粉,可——”
    “既然不喜,又何须勉强?”崔渊接道。他随手便拿起眉黛,将王玫的蛾眉填补了几下。而后,又自然而然地取了花钿,在她额间贴成了半朵桃花形状。没等青娘、丹娘反应过来,他便满意地颔首道:“再补些口脂便够了。”
    王玫惊讶地望着他,又有些诡异地看向他刚放下的眉黛、花钿等物。她一时未曾想到张敞画眉那样鹣鲽情深的典故,只是思及他最近似乎正在尝试着人物画,莫不是将她当成了画中仕女?而青娘、丹娘则愣住了,想不到他的动作竟然如此利落,且——也确实很适合九娘!
    崔渊并不在意她们的目光,似是很感兴趣地拨弄着妆匣中的物品,兴致勃勃地道:“往后就由我来给九娘画眉罢。”这种随他勾画的感觉很是不错,比起只能想象她诸般模样要生动许多。勾得顺手了,说不得他绘仕女时也更从容一些。
    这种闺房之趣意味着夫妇感情融洽,便是在世家之中也算不得什么。何况放在崔渊崔子竟这般的名士身上,更有了几分佳话的意味。无论是王玫,或是丹娘、青娘都接受得很迅速——只是,青娘也免不了嘟哝道:“奴本便没什么活计了,又被抢了一样……”
    王玫、丹娘听得,禁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补上口脂,又用胭脂略增补了些气色后,王玫便随着崔渊走出了青庐。丹娘、青娘、春娘、夏娘跟在后头,秋娘与冬娘则留下来收拾。青庐只在大婚之夜供新婿新妇住着,往后便要搬入铺陈好的新房中起居坐卧,点睛堂的仆从们也正好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将该拆的拆了,该搬的搬了。
    一路往正院内堂而去,沿途崔渊将视野中可见的院落都介绍了一番。
    崔府依制而建,是三路五进的大宅院。中路正院并后头的几个院落,是郑夫人及几位媵妾的起居之处。因崔敦性情坚毅独断,郑夫人将内宅也安置得井井有条,那些媵妾在崔府内几乎毫无存在感——也只有生下三郎崔游崔子谦的韦氏偶尔会出现。东路前头的几个院落住着崔澄、小郑氏一家,后头便是崔渊的点睛堂。西路前头的几个院落则是崔澹、清平郡主的起居处,后头本是崔游一家的住处,但因他外放为县令,屋子都暂时空着。
    崔家的人口并不算多,不但住得宽敞,将近成年的孙辈们都有自己的院子,还有好些院落仍然空着,正待添丁进口。最后一进的花园里更专程修了些给小娘子们住的精致小院子,只是崔渊一辈没有姑娘,小郑氏、清平郡主又舍不得女儿离开身边,便都暂时荒废着。
    “园子里倒也有些景致,待会儿便带你去走一走。”崔渊道。
    王玫颔首浅笑,接道:“阿实呢?也唤上阿实一同去罢。”
    崔渊瞧着她满含期盼的神情,心里又温暖又隐约有些不是滋味,便答道:“阿实昨夜在内堂里住下了。卢氏去世之后,阿娘便将他接过去抚养了三年,祖孙情谊很深。”
    王玫心里暗道:说不得郑夫人之所以接受她作为媳妇,也有为阿实考虑的原因。而她往后与阿实之间的相处,亦会一一落在这位阿家的眼中。不过,她本就是真心喜欢崔简,一切照旧便是了,倒也很不必刻意表现。
    两人到得内堂时,崔家诸人都已经到齐了。崔敦、郑夫人安然端坐于长榻上,榻下两旁各安置了一列席位。崔澄、小郑氏坐于左侧,崔笃、崔蕙娘、崔慎、崔会在他们身后跽坐着;崔澹、清平郡主坐于右侧,崔敏、崔英娘亦在他们后头正坐了。崔简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旁,望见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原本有些沉郁的小脸立时便明亮起来。
    长榻前摆着两方茵褥,崔渊与王玫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崔敦、郑夫人行礼。
    “拜见阿爷、阿娘。”
    “儿王氏,拜见阿翁、阿家。”
    两人便像是说好了似的,都不用“父亲”、“母亲”这般正式的称呼。如今连皇室父子都喜爱用“耶耶”这等亲昵且肉麻的称呼,更显出家人之间的亲密,世家也早便已经不拘泥于这些了。
    崔敦、郑夫人颔首,唤他们起来。
    王玫赶紧送上自己亲手做的软履,轻声道:“儿不擅女红针黹,给阿翁、阿家做了双软履,却不知合不合适……”
    见她瞧起来性情很是温和,崔敦抚了抚胡须,满意地笑道:“有心了。”
    郑夫人也温柔笑道:“瞧着却很是不错,也费了不少心思罢。”她命侍婢将软履接过去,便又有婢女捧了个木匣过来,交给丹娘:“你入了我们崔家门,便是崔家妇,往后四郎与阿实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也没有甚么好东西,寻出几个镯子,你若喜欢便常戴着罢。”
    王玫躬身谢了:“多谢阿家赏赐。照顾四郎和阿实本便是儿的分内事,儿必会尽心尽力。”
    接着,崔渊便将她带到崔澄与小郑氏跟前,行礼拜见:“这是大兄与大嫂。”又往崔澹、清平郡主前头走,再次行礼拜见:“这是二兄与二嫂。”小郑氏、清平郡主也笑着给了见面礼,说是插戴的首饰,也都装在小木匣里。王玫又诚心实意地谢过了。
    而后,子侄辈们便在崔笃的带领下,都过来行礼,口称“四叔父”、“四叔母”。王玫给他们分发了装着金银锞子的香囊,崔蕙娘、崔英娘的香囊里则装着正适合她们这般年纪的珠花、臂环。
    最后,崔渊、王玫在崔澄、小郑氏下首坐了,崔简接着起身给二人跪拜,唤道:“父亲,母亲。”他心里纠结了一晚,也并未询问郑夫人,后来终于想到了这个主意,心底还颇有些忐忑,觉得自己似乎太过疏远了些。唤出口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抬起眼望向对面,脸上尽是不安。
    崔渊却是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王玫也弯起了嘴唇,朝他伸手道:“阿实,来。”
    崔简眨了眨眼,按礼节起身之后,才走到她身侧,紧紧依偎在她身边。王玫从袖中取出个大香囊,塞进他手中,压低声音道:“给你准备得最多。”不但有金银锞子,还有她从王奇、王珂那里得来的两方上好砚台,并她单独给他打的玉佩穗子。
    崔简捧着沉甸甸的香囊,忍不住又看了看堂兄和堂姊妹们拿的小香囊,笑得格外开怀。虽然这么想似乎有些不应该——但她给他备下了特别的礼物,便意味着他在她眼中是独一无二的——他实在欢喜得很。
    崔渊低声笑道:“也难为你,袖子里还揣着这么重的东西。”其他礼物都是春娘、夏娘捧着的,唯独这一样特别,也确实显出崔简在她心目中的与众不同。
    崔简有些好奇地打开香囊瞧了瞧,见自家阿爷似是斜了他一眼,突然便福至心灵,脆生生地道:“阿爷,这里有两方砚台,正好我们一人一方。”
    崔渊挑起眉,望向王玫,叹道:“你瞧瞧,连阿实都比你更懂得人情往来。”
    王玫揉了揉崔简的头发,笑回道:“可不是么?不过,我有阿实帮我做人情便尽够了,哪里还需要懂得那些?”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不禁腹诽道:他们俩的“有来有往”还少么?光是她上元的时候送的彩胜,便够他戴上好几年呢!
    这一家三口相处起来其乐融融,竟全然不似新家庭,既熟稔又自在。崔家众人见状,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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