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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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半秒,走了过去,看见那个摇晃的身影,只轻笑便关上了窗户。
等到马啸啸在市镇里晃了两三个时辰,回到贾府的时候,已是午膳时间,贾超见到她的时候,口里直呼“观世音菩萨”,
“马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去内堂吧,今儿个一早李公子就回来了,听说你一夜未归……就……”
“打住!”马啸啸不耐烦地打断了贾超,目光对上他的焦躁,只一眼就转身快步往内堂的方向走,听见身后贾超大声地对着门房叫喊:“去叫他们都别找吧,马公子回来了。”
看来,李彦有急事……马啸啸一路走着,脑子里盘旋着各种奇怪的年头,她似乎觉得李彦越来越陌生,或者,从来就没有熟悉过。
推开门,李彦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看见她的时候,嘴唇紧抿,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你倒是清闲。”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还带着笑意。
马啸啸扬了扬头,拍拍屁股,坐在他对面直直看着他。“李彦,你有事瞞我。”那么多勾心斗角电视剧,打小不是白看的。
李彦挑眉,“何以见得?”
“如姬人呐?”
李彦没说话,只是笑。
“我们那么多钱去哪里了?你买那么多护卫做什么?”马啸啸顿了顿,“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这里头有个狗血的报仇计划。”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为复杂。
李彦笑了笑,只说:“有好处自不会少了你的。”
马啸啸不想惹麻烦,也不想莫名吃了亏,索性不说话。
李彦起身,拿过书架上的木盒放在圆桌上。
马啸啸好奇地看着他,莫非这就是价值连城的传家宝……
李彦笑得云淡风轻,打开盒盖,拿出一枚玉佩,对马啸啸说道:“这个……给你。”
马啸啸飞快地接过,紧握着那个血红色的玉佩,仔细一看,里面牵绕着的红丝充满肃杀之气。她心道,这要是能揣回去,她岂不赚大发了……马啸啸咧嘴笑,喜不自禁。
“咳咳……不过……”好在,她还有理智,抬头定定地看着李彦问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你再细看这玉佩……”他好笑地看着她。
马啸啸低头细看,翻过玉佩,摸到一个古怪的形状,她的手指轻轻颤动,几乎不敢相信。
“这形状……这形状……”不就是她的狗尾巴草么……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急得马啸啸一跃而起,说着便跳到了李彦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相救的狗尾巴草
“不急,不急……”李彦稳住马啸啸的肩膀,将她按回木凳,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马啸啸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表情,这表情,分明就是在算计她。她不服气地瞪圆了眼睛看回去,来吧,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小爷不惧!
“知不知道城南最大的一处相府?”
马啸啸摇头,等着下文。
“明日相爷纳妾,你我一同前去庆贺。”
马啸啸点头,手里禁握着玉佩,抬眼看着他。
李彦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含笑缓缓说道:“这玉佩的来历,我自会告知你,来日方长,性命无忧再说。”
说罢,起身出了门,步步走得轻缓,仿佛是说,你能奈我何。
马啸啸咬牙切齿,小人!
相爷爱美,人尽皆知。
吃饭的时候,马啸啸偶尔抬眼,在人群的簇拥中搜寻那坨花白的胡子。相爷、相爷,当真是岁数奔了爷爷去了。
马啸啸眼风扫过最豪华的大桌,个个妖娆华丽,男男女女,细皮嫩肉,相爷的牙口着实好得不得了。
每每此时,马啸啸更觉察出李彦的心狠手辣。新娘子低眉顺目地坐在桌前,眼下金色的贴花远远望过去像一滴明晃晃的泪。她偶尔抬眼望着的都是这个位置。
马啸啸扭头看了一眼李彦,他神色如常地同旁坐攀谈,全然不顾射向他的何等哀怨的目光。
如姬啊如姬,只怪你错付芳心。
说到底,都是李彦的棋子。
过了不久,相爷差来一奴仆,道:“李公子,相爷唤你去厅里说话。”
李彦放下竹著,有礼地点头应道:“有劳了。”说罢,起身。
走了半步,停了下来。“对了,这位便是在下同相爷提到过的马公子……”
奴仆会意地点头,道:“那马公子也随小的过去吧……”
马啸啸不知道李彦葫芦里卖什么药。抓过桌上的绢丝胡乱擦了擦嘴,起身一个响亮的饱嗝,对奴仆开口道:“你带路吧……”
左相府里名贵的东西不少,晃得马啸啸心乱如麻。
上座的相爷呷了一口茶,做好了开场白的经典动作,微拂了绣衫,清嗓道:“李彦。”
马啸啸竖起耳朵,却没了下文。
等了半晌,才听见相爷又缓缓地开口说:“都尉府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明日墨家会派人迎你入宫,你仅把钱粮米款查收之后,便可直接入库。”
李彦躬身微一欠身道:“相爷抬爱。沂州的欠款只怕还得由相府经手。晚辈入了都尉府,只怕顾不全这局。”
“沂州么……”老相爷抚着额,踌躇了片刻,点了点头。
马啸啸在心里不屑地冷哼,这收钱的事怎么就便宜了他们,这肥差,还个个装得道貌岸然。
李彦四处刮来这么些钱,他究竟意欲为何。
马啸啸正思索间,只觉身后有人揣了她脚一下,不知是什么力度,竟让她笔直地跪了下去。
“相爷,在下还有一事。”只听李彦的声音响在头顶。
“哦?”相爷抬起投来,目光饶有趣味地停留在马啸啸身上。
心道这般看着我作甚,马啸啸撇了头,心念道好歹现在还是男的,转念又一想,不好,相爷男女通吃,只怕荤素不忌啊,于是怨恨地抬起头瞪着李彦,他要是敢……奶奶也不是吃葱长大的。
李彦笑望了她一眼,这一眼应该是让人如沐春风,可惜马啸啸只觉得假惺惺,她有不好的预感,并且不好得很明显。
“禀告相爷,在下实不敢相瞒,所跪的这位公子,乃是镇天府的二公子,周宁衍。”
什么?马啸啸瞪大了眼。连同座上的老狐狸也不禁一动。
“来人啊,把这两人推出去。”话音未落,只见屋里忽地闪出若干黑影。
“在下句句属实。”说话间,李彦也跪了下去。相爷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却也没说话。
围在一圈黑影之中,马啸啸觉得拉风却极扯淡,这台词都不让对,她到底怎么演啊。
“周兄,相爷深明大义,能够祝你一臂之力。何不将镇天玉拿出来,好证明你的身份。”李彦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马啸啸一个激灵,想起昨日他递与她的那块玉。是的,圈套好了,她也钻了。
眼下,看见黑影朝他靠近,搜身还得了,只得咬牙将玉拿了出来。
那一抹血红在白日亦十分刺眼,她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背后的纹路,任由左相将玉夺了过去。
“你真是周宁衍?”
马啸啸木然不动。
左相抚着玉佩,终于长叹一声:“原来你竟真的没死……”说话间他抬眼死死地盯着他,眼里浑沌不清,看不分明。“孽障啊……”
马啸啸当然不知谁是周宁衍,不过照李彦的意思看来,自己必定得顶此人的名号了。
“那李公子从何处救得周公子,细细道与老夫,此事干系重大,这镇天玉得系命脉……”
其后李彦就开始叙说周宁衍悲惨的逃难过程,如何被其兄长所害,如何逃出生天,如何被人所救,精彩动容处连马啸啸都有几分相信了。
“那如今,你有何打算?”听罢,相爷问道。
“恳请相爷护送周公子回到江南。”他说得斩钉截铁。
马啸啸觉得自己像一颗棋子,对了,就是中国象棋里的卒,马上将被送往敌方。
她不明白李彦究竟想怎么差遣她,究竟要将她置于何种境地,她甚至来不及问就被黑影带走了,然后就被押进了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那玉自然是没有还给她。
她坐在车里,憋着尿急,数着马蹄声。
这剧情太诡异了,马啸啸很难再有置身事外的感觉了,虽然她一直坚持自己是个过客,早晚要回去,可是她已然被卷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她硬着头皮走,什么都不想再想,想不明白。
设计这一切的人对她来说太陌生了,不是那个她每天呼来唤去的李彦。
她是马啸啸,周围人都叫她马公子,可是从他们眼里看来她叫周宁衍,好歹甩掉了马啸啸关于自己名字的心理包袱,可是周宁衍也绝非一个好名字,还不如她的本名马啸啸。
因为周宁衍一名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马啸啸缩在止步不前的马车里,听外面风声呼啸,她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击剑这项竞技运动,那剑声绝非眼下这般真实。
一道光线倏地划破黑幕直射进来,一个人擒着剑,看着她,她没有躲,因为她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死了就穿回去了,闭眼就一刀,来吧,她紧闭眼,手心里全是汗。
忽然另一个人的重量落到了车上。
几乎瞬间,马啸啸痛叫出声。
后来援救那人不知怎的猛一推持剑人,那剑于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马啸啸的肩上,划得皮开肉绽,痛得马啸啸眼冒金星,更甚者,后援者还就此被一剑刺中,毙命。
马啸啸被这剧痛激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于是两手撑地,飞快站了起来。
两人迎面,马啸啸利落伸腿,是的,这是一个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此持剑人,大抵此生从未见过这招式,一手持剑,一手抚着腹下,滚下了马车,趁这间隙,马啸啸跳出了马车。
一见此景,身形一晃,眼前血流成河,八匹马皆被改去四足,痛苦地倒在地上嘶嚎,血顺着流到了汇聚的地方,马啸啸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从未感到如此恶心,她捂着肩膀只得往前跑。
后面的人暂时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青衣蒙面人拖住,可是她依旧没有胜算,人人都知道血会留下痕迹,还有马比人跑得快。
当马啸啸被一圈黑马重重包围时,她早已在心中问候了李彦若干遍。
剑尖对着她的脸,亮闪闪地晃得她眼晕。肩膀疼得她不得不大喘气,
“大侠们,你们听我说,我真不是那什么周宁衍,你们搞错了。”
正说话间,最前面那人打马,持剑直向她而来,显然,他不会顾及她说些什么。
马啸啸转身往后,却被人围在中间。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面大叫着一面在包围圈中绕圈,好在只得一人持剑,旁的人似乎都在看戏,看她这种无谓的小丑式的表演。
马啸啸一面跑一面想着逃脱的方法,未果。
远远地像是有一阵笛声传来,忽地,她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
黑衣人正诧异,只听笛声越来越大,马啸啸使出全身的力气高声叫了起来:“墨子昂!”
彼时,马啸啸听见笛声,脑海中闪过的人只有墨子昂,这种情况下,不管谁也好,只要能救她便行,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叫着“墨子昂”的名字。
黑衣人脸上瞬间闪过惊慌的神色,很快便不再犹豫,剑尖直逼马啸啸而去。
耳边风过,只听“叮”一声响,剑尖被石子打断了一截,直没入一旁。
马啸啸欣喜若狂。向着石子的来处张望,果然,一辆青黑布的马车停在那里。
“来者何人?”黑衣人焦急地问。
没有人回答,最前的那人忙使了眼色,马群便围上了马车。
马啸啸正担心,只听见一声极尖锐的笛响,几乎刺痛她的耳膜。
马群顿时乱了起来,嘶叫着四散开去。趁这间隙,马啸啸极快地踏上了马车。
掀开帘只见墨子昂疲倦地靠在角落的软垫上。
马啸啸一愣道:“你没事吧?”她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天晓得她甚少有这种感觉。
他没有说话,马车忽然动了起来,晃得马啸啸一下跌向前去。
她的脸擦过他的脸,她的手一把撑住木板。
马车跑的极快,好一会儿马啸啸才稳住了身形。
他的脸极凉,透过皮肤似乎要浸透她的骨髓,马啸啸飞快地移开,转眼看着他,他的眼闭着,呼吸滞重,一呼一吸间却见额头有了水珠。
触手一摸,全是冰凉,吓得忙缩回手去。
马啸啸呆立原处,渐渐有几分明白,她本来就离他极近,她试图向里移了几分,整个人便压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体冰凉,马啸啸不知道死人是不是这个温度,但是她觉得眼下墨子昂比一块冰强不了多少。
墨子昂睁眼看着他,眼里尽是血丝。
“这位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救我才搞成这样的。我不会相信的。”马啸啸看着他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