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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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捕头互相瞧了一眼,这马德是孙大成的铁杆,哪敢动手,一脸为难之色,迟迟不动。童胄倒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略作犹豫,便大声道:“遵命!”
说完,转过身将武家小妾拿住,那小妾见真有人敢动她,大声喊道:“你们家总捕头见了我还要叫声六娘,你还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叫他罢了你的皮。”她虽然嘴上硬,但终究是个女流,被童胄一把按在地上。
“职责所在,得罪了!”童胄冷着脸喝了一声,随即冲着一个衙役道:“把板子给我。”
作为捕头,在县衙里怎么说也得有几个心腹衙役,童胄看向的那个衙役,就是童胄的心腹。这小子犹豫一下,还是将板子给了童胄,童胄接过之后,直接朝武家小妾打去。
“劈哩啪啦”四十大板,只打的武家小妾是皮开肉绽,惨叫不已。等到打完,已经爬不起来。童胄向上一抱拳,朗声道:“回禀大人,行刑完毕。”
“好!退下吧!”
那名丫鬟见童胄退到一边,这才敢上前去扶,见屁股上鲜血淋漓,都不知该如何办了。倒是岳肃,派两名差役帮忙,把人抬回家去救治。
“王三,你当街诬陷本官,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本官杖你二十,以作警示,你可心服。”打完武家小妾,下一个自然要治王三的诬陷之罪。
“小民心服口服!”
打王三的时候,差役倒是踊跃上前,二十板子打完,将王三抬出公堂。随即退堂,喊县丞夏宽进行交接。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整顿
简单地进行交割,岳肃便接管了阳朔县,当天晚上就住在后宅。后衙的面积极大,少说有一千平,三进的院落,房舍有十几间,一个大花园,园内有几棵桂花树,苗圃里种着菊花和兰花。当然也有几名使唤的下人。
岳肃让人去准备饭菜,和金蝉、铁虬对坐饮酒,喝到兴起的时候,金蝉和铁虬都大呼痛快,当官就应该除暴安良,为民做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起来,三人吃罢早饭,决定在衙门里熟悉一下。
整个县衙估计能有两三千平,这可比岳肃当年的公安局大多了,三个人找了名下人当向导,四处转悠起来。
后宅的前面是后衙,一般用来单独提审犯人,也有七八个房间,院子里放着些兵器和石墩,想来是差役打熬身体的地方。再往前走是前衙,县衙的首部建筑叫照壁,为青砖浮雕组成的一字形建筑物。照壁的正中在一个形似麒麟的怪兽,“贪”,这是一种神话传说中的贪婪之兽,传说它能吞下金银财宝,从画上可以看到它的脚下和四周尽是宝物,但它并不满足,张着血盆大口,妄图吞吃天上的太阳,结果却落了个粉身碎骨,葬身悬崖的可悲下场,照壁绘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首创,主要是警戒官员不要贪赃枉法。
大堂两侧有议事厅,大堂后侧有平房两间,为衙皂房。当走到衙皂房的门口时,只听里面有人在里面大声喧哗。
“买好离手。”“买大!这把买大!”“小!肯定是小,听我的没错!”……
一听这声音,岳肃都不用猜,肯定是有人在里面赌钱。他两步来到门外,抬起一脚,将门踹开。“哐当!”
踹门的声音相当响亮,里面马上有人喊道:“他妈的,谁?”
外围的几个差役转头朝门口一瞧,见是岳肃踹门进来,吓得一句话也不吭,赶紧退到一边,老实地站着。这几个一走,稍往里一点的差役也都能看到岳肃,马上垂下头,朝旁边退去。
最中间的坐庄的家伙是捕头马德,这小子的反射弧还真比别人慢半拍,见有人退开,还不明就里,大声嚷道:“赶紧下注啊,跑到一边看画啊!”
差役们仍然低头不语,马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头。可这时,他却听有人喊道:“我押不大不小!”
话音落定,岳肃已来到马德的对面。马德一看到是大老爷来了,连忙跑到岳肃身边,“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小的知错了,请大人饶了小的这一次。”
“堂堂捕头,在县衙聚众赌钱,昨天还不听号令,我看你这个捕头也是干到头了!”岳肃昨天就看他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把他撤了,没想到还自己送上来了。
“小的知错,求大人开恩,饶了小的这一回。”说完,抬起手来一个劲地扇自己耳光,他倒也卖力,打的“噼啪”作响。要知道县衙的捕头可是肥差,总捕头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局长,这小捕头怎么说也算个派出所所长,一年到手的钱,着实不少。不过,这捕头在明朝并不属于公务员编制,没有品级,任免和俸禄都有本地最高长官决定,你一个县捕头,县令说撤就能给你撤了。
见到这小子如此用力的扇,岳肃倒也不好立马将他撤了,毕竟初来乍到,上任第一天就撤换捕头,也不是太好。自己在公安局干了这么多年,其中关系也是懂的,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已知错,本官就再给你个机会,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谢大人,谢大人……”马德见岳肃不再追究,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你们有空在此赌钱,是不是手头上的公务都忙完了呀?”岳肃笑呵呵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今日是我等在衙门当值,若没有人来击鼓鸣冤,也没有其他事。”马德连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突然想起件事来,昨日有几个弟兄在街上抓小偷时,不慎将本官抓了回来,不知道这几个弟兄现在在哪呀?”岳肃笑着说道。
说来也巧,那八个家伙全是马德的手下,今天跟着他在县衙当值,此刻都在屋里。一听岳肃这么说,马上傻了眼,随后屋子里响起一片磕头声,“大人,都是小人的错,还望大人海量汪涵,大人不计小人过……”
岳肃回过头去,见那几个差役不停地磕头,笑道:“本官并没有打算和你们计较这事,不知者无罪嘛,都起来,起来。”
见大人说无罪,几个人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只是不明白,大人既然不想办他们,为什么还提起这事。
答案很快揭晓,岳肃说道:“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子都追不上,还得本官出手替你们拿了,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很没用。”
这话更严重,几个小子刚站起来,又马上跪了下去,一个劲地磕头。“还请大人明鉴,小的们平时从无懈怠,只是那小子跑的实在太快。”
谁听不出来,岳肃那话有炒他们鱿鱼的意思,一个捕头,县令都能说撤就撤,更别说是一个捕快了。吃公粮的差事可是旱涝保收,平时还能带刀在街上横着走,这么好的工作谁不挤破头想要干,万一被大老爷撤了,以后哪还有脸上街,回到家里也没法交代。
“起来、起来,别总跪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小肚鸡肠呢。”岳肃说完,拍了拍马德的肩膀,又道:“留下两个看门的,你带着其他人都随我到后衙院子里来。”
“是,大人。”马德按照岳肃的吩咐,留下两名差役看门,带着其他人随岳肃来到后衙院子里。
岳肃在院子中间站好,四十多名衙役站成四列,只是东扭西歪,岳肃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和现代警察的素质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针对你们的体能问题,连一个区区小偷都拿不住,以后要是有了大案,可怎么办。这样吧,你们绕着院子先跑上十圈,让本官看看。”说完,指向马德,“你领头,开始跑吧。倒数十名罚跑五圈,最后三名立即开革。”
后衙的院子着实不小,一圈下来也有个一百五六十米,马德刚刚被抓到聚众赌钱,这一次哪敢不带头,领着差役跑了起来。
这些差役平时懒散惯了,哪里能跑得动,没跑上两圈,就已气喘吁吁,五六圈下来,便跑不动了。岳肃看在眼里,笑呵呵地道:“本官有言在,最后三名可是要当即开革的,你们悠着点。”
这话一出口,差役们总算来了点精气神,把吃奶的劲都使了上来,生怕跑个后三名被当即开革。罚跑五圈倒是还能接受,饭碗砸了,那可就彻底玩完。所以,一个个争着抢着要跑那倒数第四名。
过了好半天,十圈才算跑完,三个倒霉鬼也已出炉,刚好是昨日抓岳肃的八个差役里的其中三个。
这三个家伙彼此瞧了一眼,马上跑到岳肃面前跪下,又是老办法,磕头如捣蒜。不过这一次,岳肃可没有留情,把手一挥,说道:“本官早已言明,最后三名立即开革,绝无颜面可讲。把号服和佩刀留下,马上离开!”
但三人哪里肯走,还是继续磕头,岳肃大怒,说道:“就算你们磕死在此,也是无用。马德!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被革的三个差役也算是马德心腹,他走到岳肃身边,小声说道:“大人,能不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岳肃故意点点头,拍了拍马德的肩膀,说道:“那好,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多谢大人。”
岳肃道:“你也别谢的太早,本官虽然说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但要是他们不把握,也不能怪本官。刚刚不是说过,倒数十名罚跑五圈,最后三名立即开革,现在你们十个马上给我跑,谁是最后三名,仍然开革!”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孙大成
跑的慢就是跑的慢,再给一次机会,也是无用。十个差役五圈跑完,最后三名还是刚刚那三个。而此刻这三位,连磕头的气力都没有,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岳肃看向马德,笑道:“本官已经给了你颜面,又给这三人一次机会,可他们不争取,本官也没办法。”
“这……”马德现在是满脸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啊,给我剥去这三人的号服,摘掉佩刀,扔出县衙!”岳肃大声命令道。
其他的差役都面带为难,一个个看向马德,没有一个敢上前动手的。
“哼!”岳肃冷哼一声,也看着马德,说道:“马德,看来在这县衙之内,你说话的分量要比本官重啊……”
“大人,属下不敢。”马德听了这话,浑身透着寒意,忙跪倒在地。
“你现在不脱掉他的号服,本官就脱了你的号服!你自己看着办吧!”岳肃毫不留情地大喊一声。
马德再也不敢维护,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说着,亲自去脱地上差役的号服。其他人见马德动手,谁还敢迟疑,争先恐后地动手,按照岳肃的意思,扒掉号服,摘掉佩刀,把人扔出县衙。
这头刚忙活完,外面突然响起鼓声,岳肃不明所以,问道:“哪里有人击鼓?”
“回大人,这是有人在击鸣冤鼓。”马德恭敬地答道。
“原来是有人击鼓鸣冤,快快升堂,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岳肃吩咐一声,便朝公堂走去。
岳肃升堂,三班衙役各就各位,立于两厢,因为刚刚跑的太厉害,现在还没缓过来,一个个是气喘吁吁。
这时,值班的两名差役架着一个人走上堂来,岳肃一看,这人竟然认识,正是昨日那小偷王三。来到大堂中央,差役将王三放在地方,这王三竟然跪都跪不起来,看样子,一条命已经去了七成。
再仔细一瞧,王三的双腿裤管撸起,腿上尽是血污,岳肃疑惑起来,问道:“王三,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又为何击鼓鸣冤?”
王三缓缓抬头,有气无力地道:“回禀大人……小人的双腿被人打断……是爬到县衙来的……有好心人见我无法击鼓……便帮忙敲响这鸣冤鼓……然后人就走了……”
“你的腿是被人打断的?何人下的手你可知道?”岳肃高声问道。
“是武府的二管家带人打的。”王三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来。
“他们为何打你,你可知道缘由?”岳肃再次问道。
“只因昨日大人当堂打了武家小妾……武家的人气不过……又不能找大人报仇……便着落在小人身上……他们还说……要小人老实点……否则就结果了小人的性命……”
“混账!简直没有王法,难道当本官是摆设吗?”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喝道:“马德,立即带人将武府二管家并一干人犯带上堂来!”
“又是我!”马德简直都傻了,这种触霉头的事,怎么总轮到自己。但他也明白,若是大堂之上再不领命,下一个被革职的就是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大人”。
马德这一走,是良久未归,岳肃让人先扶王三到后衙,找大夫为他治伤。过了能有半个时辰,人还没有回来,岳肃对行文书办说道:“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