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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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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岳肃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道:“这家伙好像是有口难言,不会是个哑巴吧。”岳肃是现代人,见识比金蝉高出来可不是一丁半点。

    他想了想,大声说道:“来人啊,将那死囚给我提过来。”

    “是!”差役答应一声,立刻前去提人。坐在一边的夏宽就怕岳肃说这句话,此刻的他彻底崩溃,颓然靠到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差役很快将郭凯带到监斩台下,“大人,死囚带到。”这郭凯,一边走,一边挣扎,“呃呃”地不停乱叫不说,还狠狠地瞪着岳肃。

    “罪犯郭凯,本官问你,你为何如此激动?”岳肃大声问道。

    “呃呃……”郭凯张着嘴巴,满脸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肃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点什么,大声喝道:“给我验看他的嘴巴,看里面有没有舌头!”

    “是!”差役仔细验看,答道:“回大人,没有!”

    “啪!”岳肃重重地一拍桌案,大声道:“是谁割了你的舌头?”

    “呃呃……”

    听到郭凯的叫声,岳肃才反应过来,郭凯已经不能说话。指着郭凯道:“郭凯,你给本官冷静一些,本官问你的问题,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听清楚了吗?”

    “呃呃……”郭凯一个劲地点头。

    “本官问你,你的舌头是什么时候被人割掉的,是犯案之前吗?”

    郭凯连忙摇头。

    “那就是犯案之后了?”

    郭凯点头。

    “本官再问你,你的案子有冤吗?”

    “呃呃呃……”郭凯的头点的更厉害。

    看到郭凯如此激动的点头,岳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郭凯,本官再问你,你的舌头,是在监狱里被人割掉的吗?”

    “呃呃……”郭凯用力点头。坐在岳肃身边的夏宽,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心头是砰砰乱跳,心道:“这下可完了,早知道还不如拼死将他做掉。”

    “是刚进监狱就被人割掉的吗?”岳肃再次问道。

    这次,郭凯是拼命的摇头。

    “这么说,是近几日被人割掉的了?”

    “呃呃……”郭凯连连点头。

    “割掉你舌头的人,可是穿狱卒的服饰?”

    “呃呃……”郭凯再次点头。

    “本官最后问你,你若是再见到此人,能否认识?”

    “呃呃……”这一回,郭凯那是拼着命的点头。

    “啪!”岳肃狠狠地一拍桌案,大声道:“三班衙役何在,押着郭凯,随本官一同前往大牢!”

    “是……”现在的一众衙役,被调教的是精气神十足,一声回答甚是整齐,如山崩海啸一般。一边看热闹的百姓是各个喝彩。

    岳肃也不乘轿,走下监斩台,是直奔大牢。金蝉、童胄、铁虬紧跟其后,众差役也是雄赳赳、气昂昂。

    县衙大牢其实和县衙是一个院子,不过大门开在另一侧,岳肃带领众捕快来到大牢门前,守门的狱卒一见大老爷来了,连忙躬身施礼。岳肃把手一摆,大声道:“把焦灿给我叫出来。”

    这个名叫焦灿的就是监牢的典狱长。

    “是,大人。”狱卒见太爷怒气冲冲,哪敢耽搁,更是不敢问何事,赶紧一溜烟地跑进去。不一刻,焦灿也是连跑带颠地出来,一见岳肃,忙躬身施礼,“参见大人。”

    “免了吧。”岳肃大声道:“把你男监里的狱卒,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叫出来。”

    “是。”

    焦灿不知出了何事,不敢怠慢,马上命令手下前去叫人。不大功夫,出来二三十号。

    “就这些吗?”岳肃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这是今天值白班的,连我在内,一共三十二人。还有二十八人是夜班,要到晚上才能来当值。”焦灿小心地回答。

    “很好。”岳肃点点头,一招手,说道:“叫郭凯上前认人。顺便给我点清楚,是不是三十二个。”

    马上有衙役押着郭凯上前认人,顺便差点人数。三十二个倒是一个不差,郭凯认了半天,最后却是摇着头走到岳肃面前。

    “焦灿,夜班那二十八人住在何地,你可知道?”不是白班的,那肯定是夜班的。

    焦灿点头,“回大人,基本上都知道。”

    “焦灿,你现在立即选出十名路熟的狱卒,包括你在内,作为向导,引领捕快挨家挨户的把人给我找来,一起带上大堂。”

    “是。”

    ******************************************************

    金蝉、童胄率领捕快分头拿人,岳肃带铁虬并十名差役押着郭凯回县衙大堂等候。

    现在的差役,办事效率比以前不知强上多少倍,不一会功夫,已经先后带回十多名狱卒,让郭凯一一辨认,结果都不是。

    又过了一会,金蝉带人回到大堂,“回大人,出事了?”

    “怎么了?”岳肃大声问道。

    “属下先后找到四名狱卒,当到一个叫龚亮的家里时,发现他上吊了。”金蝉禀道。

    “死了?尸体何在?他的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岳肃连忙问道。

    “尸体尚在家中,已命人看守,家中有一老母,也是上吊自杀。”

    “混账!”岳肃都不用猜,这肯定是杀人灭口。但还是例行公事,让郭凯辨认了被金蝉带回来的四名狱卒,果然都不是。

    正这功夫,童胄也回来了。“回大人,属下先后找到三名狱卒,当赶到一个叫张东的家里时,发现张东与妻子业已上吊自杀,不过尸体尚温,料想死去不久,且手脚有被绑过的勒痕,应该是被人先捆绑后强行挂上去的。属下已着人看守尸体,并带另外三名狱卒回来复命。”

    “很好。”童胄的回答相当干净利索,岳肃很是满意,又让郭凯认人,还是没有。很快,其他的狱卒也被带到大堂,清点人数,共二十六人,正好缺少被杀的龚亮和张东,郭凯再次辨认,都不是。岳肃马上下令,亲自带人先往张东家,并喊上仵作前去验尸。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果然有冤

    以岳肃的经验,自杀和他杀当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来到现场,马上断定张东和他的妻子是被绑住手脚强行挂上去的,嘴巴上还破布堵住的痕迹。命人详细搜查,在灶底翻出二十两银子。

    郭凯辨认了尸体,确定张东就是割掉自己舌头之人,复又去验看龚亮,也是一样,并在其枕头下搜出白银二十两。

    “为了二十两银子,断送一家人的性命,也不知他们死前是否后悔。”岳肃冷哼一声,对陪同前来的焦灿说道:“他二人既是你的下属,你就受点累,让你的人把尸体抬到义庄去吧,也是给他们长长记性,这就是榜样。牢里以后若是再出这等事情,瞧本官如何治你。”

    焦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名狱卒受贿割掉犯人舌头,虽说之前并不知情,也着实令他吓出一身冷汗。这桩事要搁在以前,也不叫个事,监狱里的花样多了去,屈死在里面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现在这位大人的手段何等严厉,可谓是雷厉风行,刚上任一天便收拾了孙大成和马德,现在衙门里有职司的,各个是提心吊胆,生怕触了霉头,将好好的差事丢掉。

    焦灿连忙领命,让差役把尸体抬去义庄,当天下午就召开临时大会,狠狠地教训一番,让手下人以后老实一点。

    两名狱卒连同家人被杀,岳肃也派人在街坊四邻中调查,可惜都没人知道是何人所为。他料想,一切的根由全在郭凯身上,只要从他那里打开缺口,便能水落石出。

    回到县衙,岳肃没有在大堂公开审问郭凯,而是带到后堂,单独审问。

    “郭凯,本官问你,你可会写字?”

    可惜,岳肃看到的只是郭凯无力地摇头。这年头,国家也不进行扫盲工作,不识字的大有人在。

    岳肃寻思一下,马上喊道:“叫主簿将郭凯杀妻案的卷宗拿来给我。”

    铁虬领命而去,不一刻功夫,将主簿带来,主簿将卷宗呈给岳肃。岳肃翻看几页,说道:“你立即带捕快去石马街杨树胡同,把那里的住户全都带到公堂上来。尤其是一个叫周霆的人,一定要给本官带来。”

    原来,岳肃所说的地址,正是郭凯入狱前的家庭住址,卷宗上都有详细的记录。如此做,当然是想找郭凯家的邻居寻问一番,而那个叫周霆的,正是出首证明郭凯杀妻的人证,说当天中午听到夫妻二人在家中吵架,后来听到撞墙的声音,并未亲眼所见。至于物证,倒是没有,只记载郭凯是将妻子推到墙上撞死的,墙上留有血迹。

    过了一刻钟,岳肃带郭凯上正堂等候,很快,铁虬带来三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一上公堂,连忙给岳肃跪下,连称草民叩见大老爷。

    岳肃让众人都起来,伸手指向一边站着的郭凯,问道:“这个人你们可都认识。”

    “草民认识。”堂下众人几乎是一起回答。

    “他叫什么名字?”

    “郭凯。”

    “很好。”岳肃点点头,又道:“本官再问你们,你们当中哪个叫周霆。”

    这句话一出口,半天没人承认,还是有个后生最后说道:“回禀大人,周霆已经搬家了。”

    “可知道是什么时候搬的,搬到了什么地方?”岳肃再次问道。

    “是年后搬走的,搬家的时候也没跟大伙打过招呼,不知道搬到了哪里。”

    “你们都不知道吗?”

    堂下百姓有的回答不知道,有的则是摇头。看到这幅场景,岳肃已经可以断定,郭凯八成是被冤枉的。要不然,周霆怎会无缘无故的搬家,而搬家的日子正好是郭凯杀妻案完结之后。

    “本官再问你们,郭凯和他妻子生前关系如何,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否则休怪本官堂上的大棒无情!”说完,岳肃重重地一敲惊堂木,接着两厢衙役马上喊起堂威,“威……武……”

    平头百姓哪见过这个阵势,胆小的已经吓得哆嗦起来,就见岳肃指着一个中年妇人道:“你先回答。”

    那妇人见点到自己,吓得打了个冷颤,忙道:“大、大人……郭凯和他的妻子平时关系和睦,夫妻恩爱,都不曾见过他们拌嘴。”

    岳肃又指向一个老头,老头的回答和先前妇人的意思大致相同,也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岳肃将堂下众人一一问遍,回答仍是如出一辙。

    “照你们的说法,郭凯既然和他的妻子如此恩爱,又为何又会谋害他的妻子,难不曾你们是在欺骗本官?”

    岳肃故意将嗓门一提,吓得众人一同跪下,连声直呼,“草民等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岳肃严肃地道:“本官再问你们,郭凯杀妻那天,你们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事?”

    听了这话,堂下百姓的表现发生变化,有的还是还是老老实实地跪着,有的却是左顾右盼、互相瞧着,但大家的表现都是犹犹豫豫,像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敢开口明言。

    岳肃知道这些小民百姓的心思,应该是了解一些内情,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之后得罪某人,再遭到抱负。他是警察出身,碰到这种情况,自是知道如何处理,笑道:“来人,将他们全都带进后衙,六人一个房间,不经本官允许,不得擅自走动,更不能开口说话。”

    说完,岳肃领着郭凯直奔后堂。众差役按照吩咐,把人关进后衙,好生看守。不一会,岳肃传下话来,让从把头第一个房间先提出一个上堂。

    最先上堂的是一中年妇人,进门一见到岳肃,当即跪下,口称“民妇田氏叩见大老爷”。

    岳肃让她起来,然后才道:“田氏,本官刚刚在大堂上问,郭凯杀妻那天你们可曾发现什么异常,见你们面带犹豫,神情踌躇,好像知道什么,只是怕担干系。现在本官单独提审,外人不会得知,希望你能如实说来,你放心,日后有什么事,自有本官为你做主。”

    田氏沉默地低下头,心中似乎在做挣扎,岳肃看的明白,说道:“郭凯,本官知你冤枉,但并非本官不想给你做主,现在你也看到了,连你的邻居都不愿说出实情,这让本官如何帮你。”

    郭凯也不是傻子,田氏的反应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心里十分着急,怎奈说不出话来。岳肃这一激他,他更是焦急,几步冲到田氏的面前,“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还“呃呃”地直叫。

    田氏没想到郭凯竟然哑了,此刻还如此可怜地跪在面前乞求自己,不禁落下眼泪。她把郭凯扶起来,把心一横,泣道:“大人,如果您真能为民做主,替郭凯申冤,小民如实说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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