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杯与大宝马-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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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霸坐在浴缸边呆滞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拉杆箱轮子滑动的声音,继而是大门关上的响声,贺兰霸才松了口气,扶着疲惫酸痛的腰身拉开洗手间的门,然后顿时就傻了——
凯墨陇就站在洗手间门外。
贺兰霸太过吃惊,扶在腰上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我本来打算走,”柔情似水的草食男站在门外,一脸俨然要下跪求婚的郑重,“但是想想还是应该说清楚。”
贺兰霸只觉得镜片都要开始流汗了,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啊,你不懂什么叫默契吗?!
“我会这么做,”凯墨陇说,喉结扯了一下,“是因为我喜欢你。”
贺兰霸张大嘴,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他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皱眉道:“……你是说你觉得我在床上好使,你(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凯墨陇摇头,他摇头的动作像讲台上的教授,仿佛在严肃地否定一个命题:“我们试着交往吧,我是认真的。”
贺兰霸受不了地扶着额头沉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喝醉了就喝醉了,这么简单的事你有必要把它复杂化吗?”
“当然有,”凯墨陇说,“因为我希望下一次我不用喝醉也能和你做爱。”
贺兰霸豁然看向他,目瞪口呆。他活了二十四年真是没见过有人能将这么没节操的话说得这么坦荡又磊落的,他瞪着凯墨陇,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回敬一句“你这算是食髓知味了”,又被凯墨陇那凝重得近乎深情的目光打败了,以他对凯墨陇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因为睡了一觉就提出和他交往。可是他真的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个闪光点能让凯墨陇说出喜欢两个字。
“你喜欢我不梳头?”贺兰霸怀着难道凯墨陇有什么特殊的爱好的复杂心情问,又抬起自己的脚丫子,“还是喜欢我的人字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问题问得太不礼貌,凯墨陇的神情艰难地凝固着,好像在纠结要往哪种表情转变,末了他生硬地一沉声:“是,我喜欢。”
贺兰霸目视凯墨陇朝他走近:“我喜欢你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不修边幅,喜欢你三天不洗头,喜欢你卷着裤脚到处跑,我喜欢你厚得起圈的眼镜,喜欢你洗澡时在洗手间里唱歌,喜欢你躺在床上边抽烟边想剧情,让烟灰掉满嘴……”
“凯……”贺兰霸朝后退了一步。
“我不觉得我的理智成熟到可以对喜欢你这件事给出理由。”凯墨陇将贺兰霸抵在墙上,两只手撑在墙边,将宅男编剧禁锢在中间,“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至少是对我有好感的,”这么说的时候贺兰霸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凯墨陇敏感地捕捉到这个信号,眯缝起眼,“不用否认。”
贺兰霸再次被诡异的气场震住,就这么任由凯墨陇摘掉他的眼镜,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像是最后的设防也被打破。
凯墨陇凑近来,深邃的瞳仁里仿佛有火星噗地闪了一下,贺兰霸依稀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凯墨陇的眼睛里,有一种仿佛心魄都被摄入那双眼睛的错觉,在他怔忪间,凯墨陇眼帘微微垂下,又不自觉地做了一个舔嘴唇的动作,这个无意识的习惯动作再加上下垂的视线,贺兰霸立刻察觉到凯墨陇目光的落脚点,高度警戒地紧闭住嘴。
凯墨陇眼神晃了一下,似乎被这个防御动作搞得有点心伤:“你怕我吻你?”
贺兰霸端着一口气不说话,心说老子不是怕,但老子也没道理让你得逞。
“为什么怕?”凯墨陇不退反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连光都挤不进几缕,凯墨陇的眼光不停在对方禁闭的嘴唇上打着转,“我还没有正经吻过你吧……”
贺兰霸后背紧贴着墙,他听出凯墨陇的声音是飘忽不自控的。
“你不开口,我就吻到你开口为止。”果然下一秒凯墨陇的嘴唇就凑上来,轻压在他嘴唇上,“你最好闭紧一点,张开嘴,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贺兰霸不得不咬紧后槽牙。凯墨陇微偏着头,轻柔地吮吻着他的嘴唇,辗转反侧,来回厮磨,贺兰霸感到凯墨陇撑在墙上的手一点点往下滑,最后收回来按在他的肩膀上,那一下张开手指用力握住的感觉竟让他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贺兰霸以为自己能顶得住,凯墨陇却张开嘴,以一种近乎情色的方式大口含住他的嘴唇吮吻。贺兰霸头一回体会到原来接吻不用舌头也可以如此黏湿,凯墨陇张开的嘴唇一寸寸从他脸颊吻到下颚,好似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大口汲着甘露。
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压抑不住地收紧,衬衫皱成了一团,贺兰霸被抓得一阵肉疼,但更战栗的还是那黏湿的吻,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凯墨陇吞下去了……喘不过气,再不张开嘴吸一口气他得背过气去了……
松开嘴唇的那一刻凯墨陇笑了,他松开了钳制着他肩膀的手指,嘴对着嘴,眼对这眼对他说:“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了。”
贺兰霸傻了吧唧贴墙站着,目视凯墨陇从他衬衣的口袋里摸出黑框镜,体贴地为他戴上,宅男编剧瞪着清晰起来的混血美男,心中大骂卧了个槽……
28
凯墨陇每一次冲击不单对贺兰霸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还压榨着他肺里的氧气,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种扭曲的抽吸声,凯墨陇的双手交叉按在他后背,如此一来他便无法躺倒在床上;而凯墨陇的手一次次将他往身体中更紧地按压;贺兰霸只觉得肋骨都快被压断了,但更令他惊讶的;是凯墨陇竟然可以不用双手固定他的腰部,只抱着他的背也能如此生猛。
他不记得第一回合持续了多久;某一秒那双牢牢钳制在他背上的双手终于松开,凯墨陇的手从他后背缓缓滑到腰上;身后的支点没了,贺兰霸顿时脱力地倒在床上,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耳边随机传来吱呀一响,那当然是床铺发出的,但他老觉得是身体中被绷到极致的弦松开了。凯墨陇喘息起伏的身影抬起来一分,被遮住好久的灯光终于从他肩膀后照射进来,贺兰霸看见氤氲在凯墨陇身周一片蒙蒙的热气,那是另一根绷得快断的弦松弛开,弦上薄薄的汗液挥洒在空气中。
总算结束了,贺兰霸整个人好似从沸水里捞出来,浑身大汗淋漓呼吸紊乱,他一面大口吸氧,一面低头去看凯墨陇。凯墨陇的神情他根本看不清,只能看清他依旧匍匐在他身上的姿势,肩膀还在起伏的凯墨陇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危险。
贺兰霸哼喘着睨着他:“……本来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你这蠢货。”
凯墨陇没什么反应,只是往下趴了一点,贺兰霸随即感到胸口上黏糊糊地一热,低头一看凯墨陇竟然在亲吻他的胸口,这尼玛不是喝多了,这分明是精神错乱了吧?他烦躁地去推他的脑袋:“有什么好亲的……”
推了好几把,刚开始时凯墨陇都任由他推,推开了大不了又回头亲回来,不过到后来似乎也被他推火大了,一口含住他喉结,贺兰霸身子一缩条件反射就要去推凯墨陇的头,结果“啪”的一下,凯墨陇头也不抬就抬手拍开他的手,那一下给的!他手都被拍麻了,甩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贺兰霸毛了,怒指自己的腹部:“有种亲这里!”
凯墨陇愣了一下,竟然真听话地退后,双手环抱在他腰上,埋下身子的动作好不饥渴,贺兰霸感到腰都被抱得悬空了几分。可凯墨陇在他腹部刚挑逗地舔了一下,立马就跟触了电似地退开老远。
贺兰霸对云南白药的效果十分满意,双手扳回混血美男的脸,解气地道:“味道好吗?下次想亲什么的时候先闻一闻有没有毒。”真可惜他现在看不清凯墨陇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很精彩。
凯墨陇一动不动,贺兰霸双手扳在凯墨陇脸颊,莫名地觉得凯墨陇在看他,而且看得目不转睛。然后他听见这个好像纹丝不动的人开口说:“你就这样对我?”
贺兰霸睁大眼,都忘了自己还锢着凯墨陇的头:“凯墨陇?……你到底醒没醒?”
凯墨陇一抬脖子便从他双手的桎梏中脱出来,那倨傲的昂首动作让贺兰霸完全错乱了,这即不像醉酒的凯墨陇,也不像清醒时的凯墨陇。
与此同时凯墨陇直起背,贺兰霸一个激灵看向身下,凯墨陇跪进他的双腿间,用膝盖不客气地分开他的腿,贺兰霸委实不敢相信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凯墨陇竟然又要开始第二轮!凯墨陇在他大腿内侧抚摸了一阵,又再一次架起他的腿绕在腰上时,贺兰霸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快炸开了,他不该用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这个机器人。
“凯墨陇,够了——”
贺兰霸隐忍地哼了一声向后瘫倒在床上,只好准备接受第二次煎熬,他咬紧牙关神经高度紧绷,但是却并没有料想中的痛楚。
恍惚中他似是听见凯墨陇低声的呢喃:“就算你这么对我……”
凯墨陇的手在他大腿内侧缓慢地画着圈,在他们两人身下,床垫的呻吟声也变得缓慢轻柔。如果方才在他体内肆虐的是一团火,现如今却像一泓温泉。只不过这温泉起起落落,一忽儿的功夫就将那酥麻的暖意传遍他全身。
贺兰霸忍不住低头去看凯墨陇,隔着一千五百度的浓雾,只能看见一个英俊的轮廓,看不清凯墨陇的表情,但也足以看清那具年轻赤裸的身体,有规律的律动让橙色的光在凯墨陇的身体上来回流动,那大片大片光滑紧致的肌理让人只想要亲手抚摸。
贺兰霸克制住了想去抚摸的念头,低下头去看凯墨陇已经破了大功。但他不是很明白凯墨陇这前后完全不同的画风是怎么回事,只能理解为这家伙果然还是没醒吧。这一点点的疑惑很快淹没在水涨船高的快感中,两个人明明只有下半身的交流,贺兰霸却错觉凯墨陇的手好像沿着臀腰一路抚摸上他的背脊,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并不过分的一声,和在温泉里泡舒服了哼一声没有差,却让他立刻就羞耻得耳根通红,暗自骂了声卧槽!
凯墨陇律动的节奏加快了几分,但是和第一回合的鲁莽不同,即便在快速的过招中依然招招命中红心,贺兰霸发觉光是咬牙已经不管用,他必须连喉咙一起关闭了才能忍住不呻吟出来。
然后凯墨陇的动作就开始放慢,一次比一次慢,一次比一次懈怠,就好像放跑了气的轮胎一样,贺兰霸感觉全身都箭在弦上,就等着最后一次IMPACT了,结果对方却要草草了事,那种感觉好比泡在温泉里身心都达到愉悦的高潮,然后特么温泉突然退潮了,留他一个人光溜溜冷飕飕地坐在池子里,着实是一种煎熬。贺兰霸搞不懂凯墨陇在搞什么名堂,忽然酒劲过去要睡觉了?
他这么一左一右地猜想着,紧绷的喉咙就松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吟。
在这几不可察的一声后,身体里的小凯墨陇又突然精神了起来,贺兰霸已经松懈下来的身体禁不住战栗了一下,他有点懂了,凯墨陇喜欢听人呻吟,估计是以前在女人床上养成的不良习性。
一想到这个贺兰霸就不想再这么跟凯墨陇耗下去,反正凯墨陇现在醉得厉害,他也懒得矜持了,该怎么舒服怎么呻吟就由他去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不清不楚的一夜情。既然凯墨陇不高潮就不愿出来,那他就想办法让这家伙快点出来。
快感没顶的那一刻贺兰霸沉浸在矛盾的兴奋感中,他双眼迷蒙地看着上方的凯墨陇,好似被拖进了温泉下,看什么都是蓝色的,口耳鼻都被汩汩的水流堵住了,没了呼吸,就要在快感中窒息的一刻,凯墨陇的身体蓦地一挺,贺兰霸如同溺水之人被一把提出水面,激凉的氧气冲进肺部。他张开嘴大口喘吸着。
凯墨陇已经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他一边退出来手一边在他大腿上抚过,从内到外,指尖如划水般非常优雅地滑过,像在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
贺兰霸睫毛都濡湿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轻轻将他双腿放下的凯墨陇,和第一回合的粗制滥造的兽交相比,第二回合简直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凯墨陇看了他一会儿,当然他也只是猜测,他看不清凯墨陇的脸,为了缓解激情过后的尴尬,贺兰霸咳嗽一声:“现在可以睡了吗?”
凯墨陇坐在床上没有说话,贺兰霸自己爬起来摸索眼镜,凯墨陇却在这时忽然又趴了下来。
凯墨陇这一趴没用力,但贺兰霸浑身虚脱,还是被压了下去。他眼镜还没来得及戴,就看见凯墨陇抱着他的腰趴在他胸口闭上眼睡了过去,看样子是不打算起来了。
贺兰霸一动不动地任凯墨陇抱着,隔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