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两千年-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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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两人确实都不是正常人。
端木赐把高脚杯放下,“看来你有很忠心很能干的家臣啊,不仅在最快的时间里为你效命,而且还肯帮你瞒过家族的眼线为你遮掩,让你能在不惊动家族的情况下顺利入境。这样忠诚的家臣,很需要重用啊,只是他这么做,无疑是违背了你父亲也就是现任家主的命令,你难道不担心他会受到惩处吗?”
“在我元服的时候,竹中重治就奉命成为了我的侍臣,从此他效命的主体就从家族改成了我,为了我的命令就算是背叛家族他也在所不惜,何况是这么区区一件小事。”危月说道,“侍奉主君,为主君赴死,这就是他的大义!任何人也责怪不得,就算是父亲大人知道了,也只能违心说好,而不敢公然惩治。这就是日本人的忠义,和中国大约不一样。”
端木赐点头表示理解。在中国人的思维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皇帝的,只有对皇帝的忠心才是大义,君臣之纲重于父子之纲。而日本人在这方面的观点却无限趋近于中世纪的欧洲,“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提倡个人的私义。
很难说哪种理念更好,因为其所滋生的土壤不同,这是必然的趋势。在秦以后的古代中国,九州一统,君权威压天下,提倡对君主个人的唯一效忠也就成了文化道德的必然。而中世纪时代的欧洲和日本,采邑林立,诸侯割据,君主大权下移,这时候也就自然适合提倡一家一姓的效忠,而非一国。
其实在春秋时代的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刺客们怀着对主君的忠义,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让太史公击节赞赏而为之列传。士人们投效列邦,为了偿还主君恩义哪怕是攻打自己的母国也在所不惜。所以这只能说是环境影响文化,其实本身并无高下。
“我很久没来东京了,上次来还是陪你去浅草寺,你要做我的导游啊。”
“这是哪里话,其实上次端木君来日本的时候我就发现端木君你似乎对东京的街道很熟悉啊,难道上次并不是端木君第一次来日本吗?”危月忽然问道。
“日本平成七年,我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正巧发生了东京地铁**毒气事件,轰动很大,所以我印象深刻啊。”
“平成七年,也就是1995年。”危月计算了一下,然后疑惑说道,“那个时候端木君还小吧,就来过日本了?”
端木赐面不改色,“我是陪着家父来的,来考察日本的投资环境。”
“哦。”危月不疑有他。
……
……
虽说东京和海山之间往来的是国际航班,但其实所用的时间只有3个小时而已,比一些国内航班的航行时间还要短,比如哈尔滨到成都就要用4个小时。
由此可见中国的地域之广,以及与日本之间的一衣带水,朝发夕至都不足以形容,他日如果两国之间一朝有变,那么。。。。。。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始建于1938年,二战后在麦克阿瑟将军的命令下为美军所接管,当时端木赐作为美军的经济顾问之一,还曾经乘坐军用飞机在这里入境降落,当然也没人敢检查他的护照。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又回来这里了。
在出入境大厅检查护照时,端木赐很平静的就过了,轮到危月的时候他反倒还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确定危月能否顺利过关,端木赐很担心机场工作人员一见到危月的护照就立马通知高层,然后把人带走等着源氏来“认领”。
“先生姓源啊。”办理入境手续的漂亮女孩手里拿着危月的护照,“这还真是一个古老的姓氏啊,我家邻居竹中先生以前的主顾就是姓源。”说着,手里的印章就盖了下去。
竹中先生想必就是竹中重治,是危月的侍臣,为他打理好了一切,而这为女孩想必就是他安插的钉子,肯定是自己人,端木赐和危月一起向她点点头,算是致意,然后就风波不起地离开了。
女孩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犯花痴,就算她在这里工作,每天人来人往见识过无数各种款式的帅哥,但以她的见识来看,这两个男人的容貌气质也是属于那种极其非常超级拔尖的,是属于可以刷脸吃饭的那种,只可惜,距离有些远了。
“すみません、私の番ですか?(请问,是不是轮到我了)”接下来的乘客轻轻敲了敲台面,出声提醒道。他一番辛苦之后回国,本想快些回家休息,可眼前这个工作人员却痴痴出神,耽搁了工作,让认真的他有些不满。
“はい、すみません!(是,对不起!)”女孩回过神,在接过这个乘客的护照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工作台上出现了一支红色玫瑰,想必是刚刚那位俊美的乘客留下的。一想到这,她不禁又出神了。。。。。。
……
……
“你的玫瑰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发现?”走出出入境大厅之后,端木赐问道。
“顺手从头等舱摘得,反正他们每次都要换,与其被扔掉,倒不如给我。”危月微笑说道,“只不过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处啊。”
“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那位可爱的小姑娘现在恐怕还在出神吧。”端木赐促狭说道,“有你这么一位帅气的乘客给他送花,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工作?一整天都会被粉红色的心情笼罩吧,晚上做梦说不定都会遇见你啊。”
“只不过是一点谢礼罢了。”危月笑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们这次来日本就是以率团拜访东京大学为名义的,至于出差时限却未定,一切随机应变。当然,既然是学校之间的交流,那么来东京的人当然不止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些老师和学生也会来,只不过他们先到而已,其余人等随后便至。
端木赐说道,“这里是东京,是你的地盘,当然是你说了算。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危月摆摆手,“不不不,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让这里成为我的地盘,在我的身份还没有被人发觉之前,那么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
“当然!”
“好,那你先去把那个小姑娘的住址拿到手,我们今晚就借宿在她家了。”
危月,“……”八嘎。
第七十二章归宿与人情的因果关系
说要在女孩家里借宿那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就算是女孩一时花痴透顶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端木赐和危月也未必见得敢去啊!日本和中国一样都是风气偏保守的东方国家,如果他们真的敢做出这等事,非被女孩的父母当成匪类报警不可。
想一想堂堂端木家的家主和源氏未来的家主被警察当成流氓逮捕,然后穿着一身囚服,头像被挂在nhk和fnn的头条版面上来回滚动播放的画面,端木赐和危月就齐齐地打了个寒颤,罢免了这项不靠谱的计划。
“你在日本没有可住的地方吗?”端木赐问,“堂堂源家的少家主,居然会流落在东京街头,说出去简直让所有日本人蒙羞啊!”
“哼!端木君似乎也没有立场说我吧。”危月冷笑,“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在东京的地产数目如果全部都暴露出去,东京都知事恐怕立刻就要请你去官邸赴宴了吧!然而在东京坐拥如此财富的端木君,难道就有歇脚的地方吗?”
两个在世界上高高在上的人物就这么提着手皮箱,寒酸地站在机场大门前大眼瞪小眼。危月是源家少主,别的不说,在亲近家臣的住所里住一段时间事绝对没问题得,而那位家臣恐怕也会把这件事情当成“家族荣耀”一般给记录进家史里。端木赐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处,起码公输墨建造所那里就可以去!
然而两人都有相同的顾忌,那就是面子,他们舍不下这个面子去住到自己下属家里去,这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正在失去威严,有点像丧家之犬?
如果有不知情之人得知这个情况,那么一定会建议他们两个去住宾馆,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宾馆,对于这对东京两人组来说都不是事,可问题是住宾馆要进行身份登记啊!危月他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吗?(日本没有身份证,但有驾驶证、学生证和护照一类的标识。)
只要他敢,那么十分钟之后源家的保家臣就会带着保镖驾临宾馆,然后恭请少主回家,如果不回恐怕就要被使用强制手段了。
至于住黑宾馆小旅社之类的他们连想都没想,宁可坐在街边椅子上看风景也不会去那里住的。
其实rare俱乐部也能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端木赐却不敢保证源家的人会不会顺藤摸瓜地把他们两个人给揪出来,所以这步棋就用不上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让过往的路人注目不已,甚至有些从英国回来的姑娘已经开始联想到一些很“和谐”很“唯美”的画面。。。。。。
一阵风吹过,两人同时低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如果阿斯兰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地方住。”端木赐一边揉眼一边顺口说。
“阿斯兰?”两人揉眼的动作同时一顿,“对啊,阿斯兰!”
端木赐和危月如释重负。
阿斯兰·希尔顿,全球近3000家希尔顿酒店未来的继承人,如果有他发话,所谓的“住宿问题”岂不就是个笑话?
端木赐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阿斯兰打了个越洋电话。
“我亲爱的朋友,你很少给我打电话啊,真是荣幸啊!”阿斯兰惫懒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听周围的杂声似乎是在酒吧或者ktv之类的地方。不过身在异国他乡的端木赐却是头一次觉得这个懒洋洋的声音居然是如此的亲切。
“阿斯兰,朋友有事请你帮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为朋友做事是我阿斯兰的人生信条之一。只不过以你的能力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真的能帮上忙吗?”阿斯兰有些自我怀疑。
“当然可以,别的事情就算乐,但这件事情全世界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解决了。”端木赐倒是很信任。
“那就好,说吧我的朋友,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给我找个住所。”
“住所?难道端木你已经落魄到没有地方可住了?不可能!哪怕是摩根家族全力发动也不可能让你破产到这个地步。。。。。。难道你把家产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了?”阿斯兰勉强找了个还算能听得过去的理由,最近流行裸捐。
“我是说找一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住所,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暴露身份。”
“没问题。”阿斯兰并没有问原因,“你在哪里?”
“东京。”
“很好,我清楚的记得东京也有我希尔顿家族的酒店,那个酒店经理我还认识。你去找到那里,然后让酒店经理给我打电话,一切包在我身上。”
“谢了。”端木赐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对危月说,“办妥了。”
……
……
希尔顿酒店作为全球性的高端连锁酒店,在全世界的任何大都市都有店址。东京作为日本的首都,一个高度发达的高密度人口城市,自然也不会例外。
东京的希尔顿酒店位于市中心,紧邻着新宿iland塔和新宿三井大厦,甚至是只有几步之遥而已。如此夸张的距离自然不能靠走着去,他们在机场门口招了出租车。
到了酒店之后端木赐直接向前台提出了要见酒店经理的要求,然后拨通了阿斯兰的电话,不知道阿斯兰跟他说了些什么,总之端木赐和危月在之后的行程中几乎是享受到了政要入住的待遇,甚至是食宿费皆全免,更不要提身份证明这种小事了。
“没想到阿斯兰也是有点能耐啊。”端木赐跟在酒店经理身后,用中文对危月说,“只是这次不得已欠了他一个人情,还不知道怎么还啊。”
“阿斯兰的人情可不好还啊。”危月有些幸灾乐祸。
“是啊。”端木赐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同情,“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什。。。。。。什么?”危月愕然,“你的意思是这笔人情账要算到我头上?可是打电话的人是你啊!”
“如果不是你,我会给他打电话吗?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不用东躲西藏!”端木赐说完就跟着酒店经理步出了电梯,这里是最顶层的豪华套房,能享受到酒店经理亲自带路待遇的人,最起码也得是福布斯榜上的顶级富豪。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请他吃顿饭好了。”危月轻描淡写地说。
“危月阁下,我不得不说你想的太简单了。”端木赐似乎有意补刀,“我听说三年前也有一个家伙欠了阿斯兰一个人情,结果后来他们在意大利旅游时不小心惹到了黑手党,那家伙为了偿还阿斯兰的人情就自愿断后,结果被打了一枪,到现在肋骨上都有一个伤口。”
“这么严重。”危月脸色有些难看,“阿斯兰那家伙我知道,喜欢看西部片,从小就想当个牛仔,我这次回去送阿斯兰一把名刀,那是战国时代越后国守护大名上杉谦信的佩刀,他曾经用这把刀斩下过兄长长尾晴景的头颅,阿斯兰一定会喜欢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