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小姐-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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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这才奔出病房。看着她的背影关之悦和宋小宁都觉得难受无比。张慧自小是个苦孩子，母亲是睁着眼睛离开人世的，母亲的死让她的童年自此从恶梦中度过。尽管她的父亲就在三阳市检察院工作，可讨回的二老婆却无比刻薄。她是有家难回。
人生无常，也许这就是命运。宋小宁出事了，张慧做了一件蠢事，关之悦呢？或许等待她的将会是一场暴风雨。
第十八章 情难自禁
得知宋小宁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当天哥儿姐们几个便商议着晚上要在病房里守通宵，关之悦交待孔凡到医院的时候顺便带上两副牌。宋小宁打过招呼了，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堆积如山的时令水果消灭掉，她说公寓里的风水让张慧给破坏了，带回去也没胃口吃，就当晚上的夜宵。关之悦心想也是，张慧贱贱地把自己糟踏掉也就算了，这些时令水果可不能浪费，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在医院也呆好些时日了，三姐妹早就跟部分医生和护士混熟了，对他们这几个要在病房打牌守夜，值班的医生护士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大伙儿正玩在兴头，关之悦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号码让她变得忐忑不安。
电话是梁副秘书长打来的。关之悦看后立即把牌塞到宋小宁手中，然后拿着手机在走廊外面的一个僻静按下接听键。
“喂！”关之悦的声调有些慌乱。
“之悦，你有空吗？能不能到我家来一下？”梁家炳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不堪。
“噢，您有事？”
“嗯，刚从乡下检查非典防治工作回来，重感冒了。”梁家炳咳了几声。
“啊！您要上医院吗？我正在三医院住院部。”关之悦急急地说，她隐约感到对方身体的不适。
“你怎么了？怎么住院了？”梁家炳连忙问道。
“是我的朋友，不过她明天就出院了。”关之悦解释。
“哦！那就好。”
“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关之悦想，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告诉她生病了。她都应该给予帮助。
“如果你可以抽出时间的话，能不能到药店给我买一盒感冒药？要是你朋友需要照顾，那就不麻烦你了。”梁家炳觉得自己真是晕了头了，他原本可以叫司机送过来的，却神出鬼差地拨了关之悦的号码。既然都已经打了电话，不说清楚似乎更加不妥。
“我马上把药送过去，您住哪儿？”关之悦没有多想，碰上这种事也容不得她多想。
“市委大院13栋B单元四楼403室，认识吗？”
“我二十分钟赶到。”
市委大院正好和三医院住院部很近，关之悦回到病房跟正在打牌的几位说有点急事要出去，周汉飞问要不要开车送去，她说不用了一会儿就回来。孔凡没有问什么，关之悦随时都有应酬和出差的可能，她要是愿意说的自然会说出来，不愿意说的打死也不会开口的，孔凡已经习惯了。
到药店买了一盒芬必得和一盒白加黑，关之悦就拦上一辆的士往市委大院赶去。在车上，她一直告诫自己，药送到后马上回到医院，然而漂流那天发生的事却再次浮现，这让她感到羞愧。她并不讨厌这位年轻的秘书长，他成熟、睿智、有不可预料的前程，这些都是孔凡所不能及的。她隐隐地觉得自己的观念正在慢慢地发生变化，只是目前还弄不明白致使她改变的原因，尽管在认识梁副秘书长之前，她丝毫都不怀疑自己对孔凡的爱。
关之悦到过市委大院很多次，但是这次却是只身一人夜间来访，而且见的是一个她避之不及的人。在13栋B单元四楼403室，她犹豫着是不是把药挂在门外，离开后打电话让他取……
门打开了，关之悦不敢正视开门的人，她愣了好一会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秘书长，这是给您买的药……”
他没有伸手接她递过来的东西，而是低声地用命令的口吻要她进屋里。关之悦愣愣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吊到喉咙上。她可以不来的，或者说可以叫张慧陪她一起来，难道是自己潜意识里想见他吗？她不知道。
“坐下吧！”梁家炳把她带到客厅，指着大沙发对关之悦说，“我给你倒一杯水。”
“您别客气，我一会就走，您还是先吃药吧！”关之悦低低地说，在他倒水的时候，她匆匆地扫视了这间房子。房子很大也很气派，但总感到好像缺了点什么，也许是烟火味。
他从饮水机里拿出纸杯倒了两杯水，把其中的一杯放到关之悦的前面，然后坐到对面拆开芬必得的盒子，取出一颗用开水送服下去。吃过药，他把背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问关之悦：“你很怕我？”
“呵！没有。”尽管有些拘束，关之悦还是强装镇定地说。
“是吗？”梁家炳又咳了几下，他默默地注视着关之悦，她再次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妻子，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怎么妻子不在了自己反而变得脆弱了？连感冒都似大病来临，也许是自己也老了……
“您还咳嗽了，要是实在不舒服，就上医院看病吧！”关之悦仰起头，有些不放心地说。
“丫头，我没事的。”梁家炳睨着她，眼角里悄悄露着笑意。
“那，您吃过饭没有？要不我帮您弄点吃的。”关之悦本来想告辞了，但刚坐下又不好意思马上走。上次她感冒的时候，是他叫服务员送来的姜汤，她欠他的一个人情。
“嗯，是饿了，但我这……没什么材料……”
“米总还有吧？可以煮一点稀饭。”
“好啊！”
炉子像是很久没生火了，双开的大冰箱里竟然空空如也，好在还有米。关之悦用了十多分钟煮了小半锅白米粥，端出去的时候看到客厅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了。放下碗，她向他说了声告辞就要离开，他却伸出手把她拉住，急切地说：“之悦，再陪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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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情难自禁
这一拉，关之悦差点儿没整个人跌进梁家炳的怀中，她后退了一小步才勉强稳住脚跟，不过左手还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她刚想抽出自己的手，可他的另一只手又覆盖上来，他用力地把她拽到身边。
“之悦，别走！”他的神情有些落寞，而后焦躁地说，“至少你等我把这碗稀饭吃完再走，你离开这间屋子，我没胃口吃。”
关之悦的脸顿时火烧似的烫，她想象不出此刻脸上的狼狈表情，她那颗狂跳的心亦早已蹦出胸口。她坐在他的旁边，和他挨得很近很近，她能闻到他那令人不安的气息，而他的身上似乎有一个强大的磁场，使她总是无力反抗。无处可避的她只能与他对视，他的脸棱角分明，可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为什么总有一抹蚀人的伤？他的眼神怎么那样的深？深得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影子。
“趁热吃吧！我等你。”她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真的陷落了，在不知不觉中陷落得很深很深。
“我等你”——她换掉了您字！他的心泛起了一股暖流，他喜欢这种没有距离的字眼，“我等你” ——这足够了！他比她整整大十五岁！十五岁啊！原本还担心年龄这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壕。毕竟，她太年轻，她的年轻让他黯然神伤，若不是这个秘书长的身份，她会正眼望他吗？
“秘书长，快吃呀！”她把碗挪到他的面前，急急地催促道。
“叫我梁家炳。”他执拗地说。
“好，梁家炳，快吃快吃，我还要回去呢！”关之悦脱口而出，再不回去就很晚了。
话音刚落，他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突然，爽朗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的手轻轻地落到她的脸上，然后用手背缓缓地来回抚摸，他的眼神露出她从没有见过的澄清。然而，这个男人的温情让她无法消受，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种感受。
他端起碗，这个在别人眼里无比优越的男人竟然像个大孩子似的滋滋有味地吃她煮的稀饭，没几下就把手里的空碗递给她。也许女人的本性都是柔善的，她像个小妇人似的走到厨房再为他满满地添上一碗。
“梁家炳，你是不是海味山珍吃了个遍，偶尔还是觉得白米稀饭好吃的呀？”关之悦笑着问道，他的名字倒像叫顺口了。
“嗯！也不能这么说，家里的饭菜总是最香的。”梁家炳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尔后温和地说。
他的眼神像穿心利刃，让关之悦倍感不安。她此时的不安来自内心最深处，她不可能背着孔凡做出一些违背爱情的事情，因而必须现在就向他说明。“我有男朋友了，我刚大学毕业就跟他来到三阳市，我很爱他。可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原本宁静的生活，你令我迷失了方向。”
“你觉得，你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把碗放下，梁家炳微微扬起嘴唇淡漠地笑了一笑，他那幽深的眸子令她无法自拔。
是的，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么？关之悦怔住了，毕竟她还太年轻，毕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总是被他轻而易举地左右。他把她拥入怀中，双目近距离地追寻着她的心迹并凝视着这张俏丽的面庞，他的呼吸变得浑浊，他将唇缓缓地向她靠近……
五秒钟、十钞钟……关之悦的手机骤然响起，她用一秒钟的时间从迷醉中觉醒，于是重重地把他的身体分开。
“嗯！我马上回去。”她匆匆地挂了电话，随后转向离开。他站了起来，用躯体把她拦住，他一步一步地把她迫到墙边，“谁打来的？”他问。
“我的男朋友，也是未婚夫。”关之悦扬起脸说。
“跟他分手，我会给你另外一种生活，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梁家炳威严地说，他早已看出关之悦的心慌源自于对他的喜欢。可是，他想不到她会无比决断地对说“不”！他这样的男人，何尝被人直截了当地说过“不”？
“那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还能无忧无虑吗？请你不要再找我，不要再找电话给我。我们之间除了偶遇，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关之悦静静地阖上双眼，努力地用平静的口气说，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怎么哭了？”他心软了，用手轻轻地拂掉她的眼泪。
“放过我吧！”她哀求，她不能一错再错。
“回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但是我还会再找你，那是我的权利；你也可以拒绝我，那是你的权利。”
梁家炳亲了一下关之悦的额头，然后松开自己揽住她的双手，像个绅士一般地松开即将到手的爱情。他是个男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个不能让爱人在他眼前流泪的男人。
第二十章 红颜祸水
宋小宁出院的那天正好是周五，周汉飞专程开车到医院来接她到他家里静养，于是关之悦和张慧都闲了下来。
晚上，关之悦和孔凡到他的父母家吃饭，关之悦特意带上给孔凡母亲买的还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她和孔凡精挑细选的一件花了三百多块钱买的唐装上衣。因为上次没能到场庆祝，她还买了两盒脑白金去赔礼道歉。
孔凡的父亲正在厨房里弄菜，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关之悦向两位长辈问好后来到孔凡母亲的身边递上送给她的礼物。孔凡的母亲很随意地打开衣服的包装，当着他俩的面用两只手揉了揉料子，接着拿着衣服往身上比了比，她的眉毛慢慢地皱了起来，表情显得很古怪。一番比较之后，她把衣服塞回袋子漫不经心地放到沙发的一角，然后她转过身对关之悦说：“款式不怎么样，衣服料子也太花俏了，我穿不了。小关，你妈还年轻，对她来说这可是上好的衣服了，你带回去孝顺她吧！”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关之悦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已经多次被这位局长夫人——孔凡的母亲冷嘲热讽，暗示她出身贫寒，暗示她工作不稳定，暗示她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儿子。每一次，她都看在孔凡的份上忍住了，可是现在孔凡的母亲竟然含沙射影地针对她的妈妈。关之悦的胸口积压着一股闷气，她想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孔凡却用力地把她的手牢牢按住。
“妈，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孔凡硬生生地甩下这句话，之后连推带拥把关之悦弄进他的房间。在房间里，关之悦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把脸埋在孔凡的胸前尽量不让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