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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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能由真宗皇帝顶上去。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好像这个太子的位子就给上了诅咒一般,大家都坐得不安心,像宋真宗就时常担心太子把自己逼下去。把前面好几个儿子都杀掉了,最后剩下宋仁宗,他还不肯放过,还好是大臣们看不下去,劝他说你再杀下去就没有儿子了。这才绝了他的心思。
再之后就是英宗赵曙了,人家让他做太子的时候,他死也不肯去,最后还是半推半就才坐上去的。当然,沈欢从后世而来,还清楚他们老赵家后来地一些秘辛:比如说北宋的最后一个皇帝宋钦宗做太子时也很窝囊,最后人家要他继承皇位,他竟然装作昏迷过去,还是他父皇下了旨让大臣把他押上皇位的;还有那个宋高宗期间的龌龊事,沈欢就不愿想及了!
这一回想。沈欢还真认为这个太子地位子非有大毅力者不能坐。宋代太子最该担心的反而不是其他兄弟的倾轧,而是老皇帝的顾忌!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及人家老赵家的教育,确实很成功,至少兄弟相残上,比其他朝代情况要好得多。
“子贤,这个时候立太子。也太过敏感了吧?”司马光打断了沈欢地浮想。“你也说了,若是官家醒过来。这个太子又该如何自处?”
沈欢道:“老师,学生主张立太子,正是为官家考虑呢!学生主张立太子,却并不是要太子监国,监国一事,一如老师之前所议,由太后听政!”
“这是为何?”司马光一下子懵了。
沈欢苦笑,道:“老师,您是正人君子,不愿想些龌龊之事。但是学生这里先枉作小人,说句诛心之言:老师,官家与太后并不是亲母子,甚至可以说是由太后把官家推上帝位的。如今官家病危,若是只让太后听政,别人会怎么想呢?既然太后可以立其他宗室之子为帝,是否也可以立别的宗室呢?老师,这才是官家一脉最该关心的吧?”
“子贤,你……”司马光感觉有点愤怒,想指责沈欢的念头太过低下了点,但是他也是明白人,一经说明,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因此又不懂该说些什么。
沈欢又道:“因此学生主张请太后听政的同时,也请太后立官家一脉为太子,这样就是官家醒来,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至多当是提前立个太子而已。”
司马光沉默片刻,最后叹道:“子贤,依你所想,该立谁为太子呢?”
沈欢闻言大喜,司马光虽然没有把“同意”两字说出来,但是却委婉地表示了认可他想法的意思,笑道:“老师,这还用说吗,谁是官家最放心的皇子呢?学生是说官家放心他与太后地关系。”
司马光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学生,有点无语了。有些事,就不必说地太清楚了吧。他政治经验比沈欢还要丰富,当然清楚那个所立之人与太后关系让官家放心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官家最怕的当然是太后听政架空了他们这一系的权力,因此所立之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也就是不能事事听从太后之意,要有主见,那么这人身份一定要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免得人家拿身份说事;另外一定要有处事能力,那么年纪一定要达到一定程度了,免得重蹈仁宗官家继位时年纪过小只能由刘太后把持朝政十数年的覆辙。这样一计算,这个人选当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错!”司马光点着头,“颖王殿下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沈欢嘘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终于让司马光同意这个主意了。他那么着紧,还不是想趁着官家病危为司马光捞取政治资本吗!对臣子来说,这个拥立之功够大了吧。想不明白地可以看看现在地韩琦在官家面前有多得宠就知道了。原因无他,就是在仁宗驾崩之后,这个韩琦一力把赵曙推上了帝位,而且还在官家与太后角斗权力时力挺官家使得太后还政,种种事迹都可以让官家最满意这个臣子了。
想到这里沈欢不能不佩服韩琦的政治眼光与能力。记忆里他也在赵顼被立为太子一事上参与了进来:那时宋英宗患病以后,服了一个多月地药,仍不见好转。监察御史里行刘庠建议宋英宗早立太子,宋英宗十分反感。韩琦就提前告诫颖王赵顼不离宋英宗左右。其后,宋英宗病情突然加重,执政大臣恭请圣安后,韩琦发挥的地方来了,他对宋英宗说陛下很长时间未听朝政了,朝野上下一片惊慌,应该尽早立太子以稳定动荡不安的政局。
这个时机很正确,再一次证实了韩琦对官场之事把握的能力,宋英宗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差了,勉强答应了这一建议,写下“立大王为皇太子”数字。韩琦觉得这个“大王”很模糊,不知指谁,宋英宗不得已又将“颖王顼”数字写在其后。韩琦立即召来宦官高居简,将宋英宗御笔所写交给翰林学士,于是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到宋英宗病床前听取圣旨,张方平得到宋英宗御笔后,起草了一份诏书,立颖王赵顼为皇太子。
至此,未来的神宗皇帝在韩琦一力主张与作为之下诞生了!而韩琦在神宗朝还是很受尊重的,以至最后因为老朽问题不得不给王安石让路,宋神宗依然对他的意见很在意,特别是遇到边境问题时,也只能信任他,起用他。其中也许不无拥立之功吧。
这一次沈欢要司马光抢在韩琦之前夺下这个拥立之功,至少要达到在赵顼眼中这个司马光是忠于他的,是让他做上太子甚至皇帝的重要人物!有了这层原因,在以后司马光与王安石争斗时,这个神宗皇帝总不好意思一昧偏于王安石了吧。“过河拆桥”不仅是民间行为的大忌,就的对于帝王,也诸多约束,毕竟不能冷了下面一大帮忠心臣子的心窝,不然以后还会有谁肯卖力呢?
现在沈欢对于那个远在江宁的未来岳父王安石,并没有因为快要是亲家了而有所松懈,还处处提防着,原因无他,而是这个王安石的破坏性太强大了,让他不能安心!
送走了沈欢,司马光斟酌了良久之后,终于决定在请太后听政的奏章后再写一份请求立储的奏章。做完这些之后,司马光不敢大意,细心处理完其他事宜后,翌日一大早就进了宫里,与韩琦、欧阳修两人一道去了太后的福寿宫。
请安之后,大家说了一些官家的病情,最后扯到朝政之事上来。最后底下三位臣子互视一眼后,由韩琦出马,说明了请太后听政的来意,当然,其中不无赞扬几下司马光眼光长远,这次请太后听政正是由他首先倡议的。
曹太后听完说不妥,最后三位臣子以官家病情不明为由,一力请求,她才开口说可以暂时听政,当然,她听政期间,是需要三位重臣多多出力的。待此事谈妥,本以来没事的几位却又发现司马光出列了,递上一份奏章。
“太后,臣另有奏本!”司马光恭敬得很,“臣所提之事,至关重要,须太后主持方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子
曹太后听司马光说得很严肃,稍稍一愣之后却笑了,道:“君实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哀家一个老太婆,还看什么奏章!”说完示意要呈上奏章的寺人退下,看也不看奏章一眼。
司马光愕然,想不明白太后的举止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韩琦与欧阳修,见两人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后,如今官家龙体有碍,因此臣等请太后临朝听政,都是为了大宋天下着想。如今因为官家一事,朝堂汹涌,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臣想是不是由太后做主把太子人选给定下来?”
“太子?”其他三人皆是愣住,最后表情丰富起来。太后就不用说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至于欧阳修,与太后无二。另外就是韩琦了,除了惊讶,眼中还闪现一丝复杂的光芒,说不明是什么感情。
“君实,你是说为国立储君?”曹太后毕竟数十年深宫沉浮,一生波浪无数,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当然不可能把惊讶维持多久,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说话的时候也保持了稳重,她依然还称司马光的表字,以示她的尊重与看重。
“正是!”司马光坚决地回答。
曹太后沉吟片刻之后,抬起头来,道:“立太子一事,事关国体,委实太过重要了点。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朝廷大事不懂多少,此事还请几位大臣决议便罢。韩相公,欧阳参政,你们两位都是朝廷栋梁重臣,君实此议你们怎么看?”
司马光与曹太后都把目光转向了问到的两人。韩琦与欧阳修相视一眼,皆是沉默片刻。
良久之后,欧阳修出列道:“太后,立储一事,既是国事,亦是皇室家事,如今官家病重。此事还需太后做主张才是!”
好嘛,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曹太后闻言哭笑不得,这个欧阳修,竟然和她打起官腔来了!推来推去,问题又该是她太后来做主了?
曹太后重复道:“欧阳参政也应该知道。哀家妇道人家,没有多少才能,如此重大之事,当然不能独断,还是诸位参议商量为好!欧阳参政就说说你的看法吧,也好让哀家有个借鉴!”
欧阳修心里更是无奈。曹太后口口声声说她没有多少见识,还是个妇道人家。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这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但是欧阳修这几十年过来,对于这位太后的事迹当然不陌生:想当年有人造反,杀进宫里,仁宗皇帝张皇失措,无计可施,最后这位还年轻的曹皇后果断下令关闭宫门。还组织起宫里的侍卫与寺人、侍女,一起抵抗反贼。经过一夜的顽强作战,直到天亮援兵达到为止!
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欧阳修岂敢小看!这位曹太后不要看她是女流就能轻视她了,其实她是名将之后,也会舞刀弄枪,巾帼不让须眉。惹毛了她,估计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欧阳修如今给对方一挤兑,没法退缩了,只能对答道:“太后,官家病重。如今朝堂确实有点乱,人心浮动,臣以为司马参政所提之事,不无道理。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立了太子,一国也算有储君了,众人当然也就能安心!”
“你是说你赞成立太子了?”曹太后笑了笑问道。
“这……”欧阳修瞥了一眼韩琦。看对方面无表情后。也只能硬撑下去了,“是地。太后,如果事情真到了难以应对的场面,臣附议司马参政所奏!”
“好的!”曹太后点了点头,“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了。韩相公,你的意思呢?”
被问到地韩琦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施了一礼后才答道:“太后,臣觉得这个时候立太子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哦?”曹太后倒是惊疑起来。
对于这个回答,不要说太后与司马光惊奇,就是与对方合作了数十年的欧阳修,也感到难以理解。正如司马光所说,现在是关键时刻,朝堂气氛只要一个差错就难以收拾,毕竟皇家之事难以琢磨,还不如趁此机会把储君定下来,也好绝了某些人的心思。这个道理已经很明显了,实在想不出韩琦的反对理由!最近一段时间,欧阳修总感觉韩琦对于政事的处理有了不少的偏差,难道是老朽地问题了?看着韩琦,再看看自己,欧阳修暗叹一口气,确实,他们都早已是知天命的人了,为国事操劳,更显得老态,相比站在一旁的司马光,他们确实不服老不行了!
韩琦解释道:“臣之所以觉得这个时机不合适,是为了官家着想,太后请想,若是官家一觉醒来,发现我等不经他同意,把太子人选给定了下来,他会如何作想呢?官家会满意这个太子吗?”
司马光出列反驳道:“韩相公,非常时期当然行非常手段,官家想法重要,但是一国之稳定,太子也是根本,更该重视吧!而且臣也是为了官家与太后着想呢!太后请想,如今我等请太后听政,官家醒来后又会怎么想呢?还不如在请太后听政的同时也把官家一脉立为太子,这样以后也不会妨碍了官家与太后的母子之情!”
司马光特意把“母子”两字咬得很重,让闻者皆是心神一震,怪异地看着他。特别是曹太后,本来听了韩琦的解释,有点以为然了,想把此事拖后处理。但司马光的“母子”之说提醒了她,她毕竟不是官家地亲生母亲。她听政时期还与当时官家的关系一度很恶劣,多亏了朝臣的相劝,才使他们和好如初。
但是,他们真是和好如初了吗?曹太后不敢肯定,再说她也并不是对权力太过恋栈之人,既然已经还过一次政,那么也不至于因为再次听政使得帝后关系不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立太子能省掉这些麻烦,她何不顺水推舟呢?
“司马参政所说有理!”曹太后定了一个基调,“韩相公,你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