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地主婆(穿越去做地主婆)-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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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楼见他面色微僵,眼角带着一丝忧虑,头上还冒着一层汗,忙伸手拿帕子替他拭汗,一面切切道:“二郎,你这些日子忙什么,也不回家,仔细累坏了身子。”
刘小虎勉强一笑,躲开她的手,说道:“河北东路一带麦灾频出,我出去了好几天,今日刚回来,赶去面圣,只怕今晚还回不去,你记得给娘说一声,莫要担心。”
宋玉楼点头应了,一面关切道:“二郎,你莫要累坏了,我让人做了汤给你送去,你要记得吃。”
刘小虎点头,让她先行,看着香车转弯而去,才催马向皇城奔去,进了皇城,早朝已经散了,但大臣们都还没散去,围在皇宫内阁三三两两的说话,见他来了都忙过来打招呼,那些熟识的都忙问道:“大人如何?灾情可控制住了?”刘小虎便含笑点头,围观的众人便都松了口气,不知谁笑道:“还是多亏刘大人教导有方,那曹氏才早早发现病灾,没得延误。”说的众人面色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附和还是呵斥,又觉得这个人说的也是有道理,顿时都看向刘小虎,见刘小虎面色微变,正在此时有内侍出来说陛下传唤刘小虎,忙进去了,在刘晓虎身后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刘小虎就是走到内廷,耳边似乎还在回响那嗡嗡声,只让他的心收的紧紧的,因为忙着救灾而压下多日的念头再一次浮了上来,她要去哪里?怎的不在家呆着?有房也有地,这是要做什么去?是不是,村里人笑她?还是卢氏骂她?逼着她改嫁么?想到这里,只觉得心抽的厉害,不由用手抓紧了前襟,嘴里一片苦涩,要改嫁么?
“刘大人!”站在一旁的内侍忙低声唤他,这才让刘小虎回神,忙冲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跪下,皇帝早命人拦住,面带焦虑的说道,“如何?收成还能留多少?”
刘小虎拱手道:“托陛下洪福,大名、开德、河间、沧、冀、博、棣均能保住八成,河北西路则少一些,但能保住四成。”
皇帝听了,靠在龙椅上松了口气,喃喃道:“四成也好,四成也好,不无收就好,七年蝗灾,元气尚未恢复,竟然又逢此灾。”说着看向刘小虎起身道,“刘爱卿,朕要替天下苍生谢你。”
刘小虎忙跪倒说不敢,皇帝几步走下来,亲自扶起来,看着刘小虎满面的风尘与疲倦,命人断了好些赏赐出来,说些鼓励的话,忽想起一事,迟疑片刻道:“那冠氏县所说的农神娘子,可是你的……可是十方村的曹氏?”
刘小虎怔了怔,说道:“听描述……应该是她……”停了片刻又道,“她……她也极精通农事……陛下,可否……可否赏她些许……”
皇帝有些意外,打量有些窘迫的刘小虎,忽的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怎的……?”看刘小虎瞬间有些尴尬,便咳了声,不再说这个,点头道,“如果查实,朕自然要赏她及时通报之功。”
刘小虎心内一喜,忙低头谢过,又引来皇帝饶有兴趣的探究,眼看到了饭时,便命人赐饭要与刘爱卿同进,慌得刘小虎又是几拜,才挨着一角坐下,等皇帝动了筷子,才小心的夹着一样菜吃起来,一面说些见闻,听的皇帝格外高兴。
“对了,刘爱卿,按照你说的,那淤田上的云苔已经采了,你尝尝。”皇帝指着一盘青绿的菜肴说道,“娘娘都爱吃,而且比大棚的菜还要便宜许多。”
刘小虎看着面前的菜,眼前不由闪过林赛玉的面容,手便抖了抖,终是没有夹起来,耳中听皇帝接着道,“说起云苔,我正要告诉你,前几日,刚还朝的正史苏颂大人上书,建议这云苔不要采摘,等到五月采籽榨油,乃是上品,刘大人,云苔是你种的,你认为苏大人所言可否?”
刘小虎听了,手一松筷子掉了下来,忙告罪,见皇帝不怪,想了想,咬牙道:“陛下,臣觉得不可,臣当日就是看大棚菜贵,才要种来用作春菜吃的,以降低菜价,让富得穷的都可以吃到春菜。”
说的皇帝点头道原来如此,一面又赞许刘小虎爱民之心,此话便丢开不提,一顿饭吃的宾主俱欢,拜退下去,刘小虎方要回家,却被守在外边的一些大臣拦住,原来这些人见他皇宠日盛,哪有不巴结的,闹着要请他吃饭洗尘,刘小虎愣了一刻,觉得心里也正没由来的不自在,便丢了回家的念头,应承下来,一行人便热闹的去了。
而对于此时身在京杭大运河上的林赛玉来说,这些发生在她身后的事一概不知,今日的天格外的好,便唤了英儿晒采集的标本,摆好了一大片让英儿看着,自己坐在阴凉处,拿笔细细的记着这一路而来看到土质以及农作物种类。
走了半日,觉得河流变稳,又见来往船只多了,船上的人也开始乱走,知道是要停靠码头了,今日她不想下船,也不理会,忽听小丁哥喊道:“咦,那不是苏大官人么?”不由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码头上写着淮阴,算起来离扬州还远,怎么在江宁的苏锦南会来这里?该不是小丁哥念主运货心切,看花了眼吧。
一行想着,站起身来,搭眼一望,就见那淮阴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位素白长衫男子,船慢慢行近,不待看清面容,那身形林赛玉就一眼出来,不是苏锦南还能是谁。
第83章 话里话听者暗惊魂
淮阴码头地处苏北腹地,在漕运史上,被称襟喉要地,南接邗沟通长江,北连通济渠至黄河的交通枢纽,有“九省通衢”、“南船北马交汇之所”的称誉,此时呈现在林赛玉眼前的就是一个堪比京城繁华的码头,放眼一望十里长街绵延,街铺林立人流如织,进进出出的船只交错相行,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大官人!”小丁哥在船靠了岸第一个就跑了下去,又惊又喜的问道,“你怎的这里来了?”
苏锦南的目光落在那个跟着走下来的宝蓝衫杏黄裙的妇人身上,正对上她含笑看过的目光,如同火星溅到身上一般一惊,嗖的移开视线。
“大官人,”林赛玉穿过人群,快步走近,笑盈盈的道个福,“许久不见了。”
苏锦南还礼,忍不住打量那妇人几眼,见她身形瘦了些,面上多了风尘之色,精神看上去倒比在京时要好几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四周忙着送货接货赶路下船的人走得跌跌撞撞,虽然有小丁哥等一班小厮护着,但也挤得他们站立不稳。
“大娘子!”一人挤了过来,走得急了将苏锦南一撞,苏锦南不防几乎贴在林赛玉身前,慌得硬生生要往一边倒,却被林赛玉伸手扶住,离得近了只觉得一股草叶清香飘入鼻息。
“大官人小心。”林赛玉双手将他牢牢扶住,一面瞪眼不悦的去看是哪个莽撞人,却见一身藏青直缀的李大管事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拜了过来:“农神娘娘,老儿这厢有礼了。”
说的林赛玉脸绯红,道:“李大管事,休要取笑。”
李管事便带着一脸笑意,拿眼在苏锦南身上一溜,苏锦南已经与林赛玉站开几分,见他看来便一瞪眼,李大管事咧嘴一笑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娘子千里迢迢来了,老儿做东,大娘子可赏脸?”话对着林赛玉说,眼却看着苏锦南。
苏锦南被他看的心里发慌,这李管事名义上是他苏家的掌柜,实际算的上他苏锦南的恩师,自他接手苏家生意以来,一直尽心跟随耐心指导,情分亦师亦友,别人因为见惯他苏锦南冷面模样不敢与他多说半句话,但李大管事可是不怕的,此时被他这样一瞧,原本有些心虚的苏锦南脸上有些挂不住。
原来林赛玉随车队而行他原本不知晓,就在前几日突然接到京城李蓉的来信,信中言辞犀利说什么不安好心邀才被休的妇人上门口不对心辜负了他姐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云云,又要威胁接全哥走,说的他一头雾水,忙派人打听,这才知道林赛玉竟然往江宁来了,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迷迷糊糊的竟然提前跑来淮阴,明里是查探生意,暗里是按不住急着想要见那妇人一面,如今被李管事一瞧,好似被看穿心思一般,不由浑身不自在。
林赛玉忙点头应了,一面说着多谢,李管事便引着她往码头外走,英儿跟在身后四处乱看,走到街上,看着林赛玉带着英儿上了车,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苏锦南,作出一脸意外的样子道:“大官人,你不是要上船提前看货?怎么又要跟我们去?”
说的苏锦南登时红了脸,狠狠剜了李管事一眼,已经上车的林赛玉听见了,也探出头来看向苏锦南,苏锦南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这样窘迫过,暗自一咬牙抬脚就要走,早被李管事笑着拉住,道:“大官人可不要小气,有你在哪有老儿我做东的份,大官人不要逃了,我可在五闲楼订了三人的位子。”说着硬拉着一行人穿街过道,没入繁华的淮阴城内。
酒过三巡,吃过五味,李大管事与林赛玉相谈甚欢,也不用英儿伺候,在一旁添了张小桌,捡了酒肉果盘,让她自去吃,苏锦南坐在一旁,吃着闷酒听他们说话。
“大娘子,果真好本事,救得北方几路的麦灾,”李管事几杯酒吃过,脸色微红,捻着颌下几缕长须,摇头道,“朝廷实在该封赏与你,怎就都成了他刘彦章的功劳,老儿我看不过眼,替大娘子叫屈。”
林赛玉听了忙摇头笑道:“大掌柜过誉了,我一个妇人家,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也是赶巧了,哪里算得上功劳。”
李管事啧啧叹了几声,忽的转脸对苏锦南道:“谦逊本分,大娘子这般的好人只怕不多见了,大官人你说是不是?”
苏锦南今日心中有鬼,听人说话总是觉得话里有话,咳了一声,嗯了一声也不言语,低头吃了杯酒。
李管事嘿嘿笑着,也不再理会他,再转向林赛玉道:“大娘子,你这样一个好妇人,是他们刘家无福消受,好孩子,你也别难过,这天下好人家多了去,再寻个嫁去,定比那刘家好上万分。”
说的林赛玉嘿嘿笑了,她与这李管事颇为熟稔,知道他一番好意,不知怎的心头微微一酸,忙低头掩饰一面笑道:“大掌柜又说笑了……”
李管事截断话头,道:“没有,老儿不敢说笑,正有一门好亲,要讲与大娘子听。”
林赛玉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不由愕然抬头看他,而苏锦南酒正吃了一半,被这话呛得连声咳嗽,林赛玉忙招呼英儿过来与他抚背,一面关心询问,苏锦南面色尴尬,瞪眼看向李管事,李管事此时却收了话头,哈哈大笑起来,只笑的林赛玉莫名其妙。
而在另一方,京城的云峰楼上,也有一人正几分尴尬,宋玉楼看着迎了出来的董娟娘与影子般的月娘,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旋即掩嘴笑了,说道:“哎呀,姐姐,怎么不小心,跌伤了脸?”
董娟娘难掩尴尬,一面拿手微遮脸上的淤青,一面强笑道:“新修了院子,路滑,我失脚跌了,夫人见笑了。”
宋玉楼嘻嘻笑着,心内暗道这明显的是掌印,可怜这个面人,被打成这样还得硬着头皮出来见人,没由来的心情大好,一面暗自庆幸,幸亏当日及时断了对那李蓉的一点心思,要不然到了他家里,可是跌入虎狼窝,想着又暗暗欣喜,可见老天爷是青睐她宋玉楼的,兜兜转转最终给了她这样好的姻缘。
“刘夫人,心情不错啊!”李蓉打隔间进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的金玉绫罗绸缎的妇人一脸的得意,心里那火气蹭的就冒出来,阴沉着脸道,一面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攥着一口吃了酒。
宋玉楼看他的脸色,心里抖了抖,但随即安了心,慢慢的在一旁坐下,自己斟了杯酒道:“如今风大天燥,李大人带了火气,要多吃些梨水才好。”
李蓉啪的将酒杯砸在桌案上,冷笑道:“夫人如今过得滋润,养出一副好皮囊,倒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宋玉楼不听则罢,一听他提起原来,心里火气也是直冒,也将酒杯一放,说道:“李大人,你家里朝里俱是得意,何苦总跟我一个小妇人过不去?妇人我为了生计做过些不妥的事,如今我一心做个内宅妇人,守着夫家好生过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李大人这样盯着我是何道理?”
李蓉哈了一声,抚掌道:“好一张利嘴!”一面笑道,“夫人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夫人这亲是如何来的,怎的忘了?”
宋玉楼哧的一笑,自己斟酒道:“大人,是要替你那心念的人儿抱不平?凭良心说,这可怨不得妇人我,”说着仰头慢慢吃了,含笑道,“我宋玉楼敢对天毒誓,没想要坏了曹大娘子的亲事,是她自己不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