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战妃-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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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信国公家的大公子。”
韦欢和张子羽同时一怔,他们都没有料到,步天音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他的身份公告出来。
何掌柜若有所思的看了韦欢半晌,他这驿站虽在偏远地带,但毕竟离帝都不过一日的路程,对国公府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但他还是笑着说道:“你说他是他便是,我说过了,凡事要讲证据。”
步天音扔给他一物,他拾起来一看,面色一变,忽然给韦欢跪下了。
何夫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了下去,两个打手也糊涂的跪了,只有蝶衣还是一副深仇大恨的盯着张子羽,不为所动。
韦欢面无表情的拿回何掌柜手中的那块刻着韦字的玉牌,疑惑的瞅了眼步天音。
她是何时拿走的,他怎么没有察觉?
“何掌柜,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交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何掌柜自然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信国公乃韦贵妃的兄长,韦贵妃深得东皇宠爱。他这小店不过是小本生意,可得罪不起。
“你果然有几分智谋。”
说这话的人,正是坐在何夫人身边的蝶衣,她的声音不再像方才那般哭得发哑,反而像是在地底深埋多年一样,带着股巨大的腐朽气息。
是她,那夜的红衣女子!
步天音立刻便认出了这声音,只见“蝶衣”诡异的一笑,众人还未见到她是如何动作的,她人便已出现在窗边,眯起的双眼放出寒冷的光芒射向步天音,飞身消失在窗外,步天音眉眼一沉,对窗口道:“不许追!”
南织从阳台外翻进来,她方才追人回来正好见到有人从窗子奔出,本想追上,却被步天音勒令喊了回来,她不解的望向她,步天音解释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韦欢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怎么会认识她?”步天音反问。
“可她认识你。”韦欢道。
步天音呵呵一笑,“认识我的人多了,我难道要每个都认识吗?”
“此事有古怪。”沉默许久的张子羽忽然开口,吩咐随风道:“明日你留下,与捕快回去做口供。我行得端坐得正,自身清白,不需要用权势来压人!”
他说完,拂袖离开,看也未看步天音一眼。
步天音哎呀一声,又追了过去,张子羽进屋没有立刻关门,知道步天音跟了进来,想着两人好不容易刚和好,他的语气也不敢太硬,但心中自是有怒气的,她怎么能用姓韦的那小子的关系如此了事?
张子羽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发誓,那个女的我真的不认识。”步天音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
张子羽瞄了她一眼,哼道:“那你说她相公刚给她赎身是怎么回事?”
“呃,蝶衣这种名字,不是下人就是妓女,我就随便猜了一个,谁知道竟猜对了。”步天音解释道。她一开始的确以为是这样的,但后来知道她便是那晚的诡异红衣女子之后,她便不这样认为了,这件事背后,必然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什么稀奇古怪的烂借口。”
“四叔说烂借口,那就是烂借口。”
“……”张子羽被她堵得一时无语,摇了摇头,突然笑道:“你啊你。”
步天音见他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问他道:“四叔,你武功如何?”
张子羽从未在人前展露过一星半点,但步天音觉得,他的武功应该不会太低。
“比常人高些吧。”张子羽答道,语气有些敷衍。步天音一直在盯着他看,他便压低声音,岔开话题道:“东皇虽然病重,但太子还在,东皇一向宠爱太子,方才之事或许是太子的阴谋。”
花清越的阴谋么。
步天音的眼神有些变幻莫测。
不会是花清越。如果是花清越的话,他的招数不可能这么不严密,一下子就被她看出破绽来。她自认跟韦欢都算是高手,但二人在隔壁未曾听到有人破窗而入的动静,那叫“蝶衣”的女子的演技或许可以骗得了普通人,但是瞒不过她的眼。她杀了人,再伪装成受害者贼喊捉贼,这招太滥了,花清越根本不屑用。
步天音并不打算将心中想法说给张子羽听,便点了点头。
张子羽看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灼灼的瞧着她,“天音胆子倒是不小,看见尸体也跟没见着似的。”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步天音回望张子羽,笑道:“四叔不觉得,活着的人才是更可怕的吗?”
张子羽看着她,笑了。“的确。”
“明日我们买足够的粮食,到下一站不要进城休息,我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张子羽道,又看向步天音,道:“罢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要有舒服的大床……”
“四叔别小看我,”步天音打断他,说道:“到时候四叔把马车让给我睡就好了。”
张子羽笑道:“这事如果要让你爹知道了,他非得好一顿生气。”
“那就不要让爹知道。”步天音嘻嘻笑着,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再去要间房睡觉,四叔晚安!”
说完,她懒洋洋的向外面走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张子羽总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身影跟另一个人的再度重合,可是似乎又哪里不太一样。
路过隔壁的房间,尸体已经被清理了,有几个下人正在里面擦地。
当了一会儿福尔摩“音”,步天音觉得事情越来越古怪,原来的房墙壁被韦欢戳了个大洞,她又去另要了一间房,带着南织搬了进去。南织见她面色有异,犹豫道:“我追出去发现人影是韦安。”
“猜到了,韦欢的调虎离山。韦安人呢?”
“被我绑在百里之外的树上了。”
“……”步天音微怔,随即一头扎进被窝里,笑了好半天,才问她道:“那死人妖走了没?”
死人妖?
南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韦欢,指了指另一边隔壁,道:“他住这里。”
靠,居然用住隔壁这种烂手段!怪不得没有相邻的房间了,看来丫提前给占了!
韦欢的确是隔一间定下一间房,这样不管怎样步天音一定会在他旁边。
“带迷/药了吗?”步天音两只眼睛亮的像星星,南织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竹管给她。
步天音一见,果然是电视剧里面经常会见到的那种,捅进窗户纸一吹,里面的人就晕了。
步天音拿着竹管凑到墙边,指尖灌满灵力,将墙角戳了个小洞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碎屑如末无声的落到了地上,仅容一根竹管通过。她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动作,轻轻一吹,过了一会儿移开,透过小孔看到韦欢已经倒在了桌上。
她做了个“胜利”的动作低呼一声,南织却盯着那个小洞怔怔出神,半晌,讶异的说:“南华心经真是博大精深。”
这么厚的墙,居然用内功就可以捅破。
步天音心中一阵好笑,原来她以为这是南华心经,不过正好可以作为她会灵力的解释。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少女,洗洗睡吧!”
随后,步天音将蝶衣就是那一晚的红衣女子一事告知南织,南织之前便说江湖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红衣女子,所以这件事也毫无头绪。
翌日,韦欢并没有醒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官府的人赶来之前,一行人买了足够的干粮,低调出发。到了下一个城镇或驿站再进行补给,却不再住进任何客栈,只在路上休息。张子羽与其他人露宿,步天音睡在马车里。如此,第五日,终于抵达明都。
破阵曲 第六十三章 守株待兔
步府在明都设有别院,比帝都的步家虽然不如,但在这里也是独门独户,风景别致。
连日奔波,步天音到了明都便睡了整整一天,南织一直守在外面,张子羽带人去了粮仓检查,回来后与步天音一道吃晚饭,说是第二日一起去粮仓看看。
步天音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却没有太大的味口,她恹恹的拿着筷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张子羽想起她之前晕车,便问道:“是不是累到了?”
“没有,就是没有胃口。”步天音放下筷子,想回去睡觉,“我不吃了,明天去粮仓叫我。”
“不吃饭怎么行,我让厨房给你做碗清粥。”张子羽言罢便招呼左右吩咐下去。
步天音仍是回了房,她一直不停的喝水,脸色也有些苍白,南织便问道:“小姐可是水土不服了?”
“应该是。”步天音懒洋洋的趴在桌上,一张小脸充满了疲倦。她明明已经睡了一天了,还这么乏?
“南织,把我包袱里那个银色的小药盒拿出来!”步天音忽然想到了云长歌给她的药丸,南织照办,步天音吞下那颗青色药丸,像糖豆一样甜。呆了一会儿,身体果然好多了,头脑清爽,身子也不那么困乏了。
“我就说嘛,云长歌虽然人不咋样,他的东西总是好的。”步天音来了精神,又开始吐槽云长歌。
南织忽然觉得,公子真的好可怜!
第二天,步天音和张子羽来到步家在明都郊外的粮仓。
路上,张子羽已经将粮仓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她笑了笑,问道:“四叔觉得我能做些什么?”
张子羽道:“你跟你娘一样聪慧,定是有法子查出来的。”
步天音笑道:“可惜我比我娘懒多了,我跟四叔一样,觉得守株待兔不错。”
“真的?”张子羽挑眉问道。
“十分真。”
“四当家!”
“四当家!”
粮仓外有守卫,见到了张子羽抱拳行礼,张子羽将步天音拉至身前,说道:“见过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
明都的粮仓多半都是张子羽与步名书打理,二人从未带步家其他人来过此地,守门的难免多看了几眼,心中有些纳闷儿。
越往里走守卫越是严密,虽然都是小厮下人打扮,但多少能看出来都是练家子。
行至粮仓门口,一个抱着算盘的男子迎了上来,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下颚留着美须,一手还拎着账本,他是张子羽的亲信秦明,看了眼步天音,对张子羽道:“四当家。”
“这是大小姐。”张子羽简洁的介绍步天音,当先走了进去。
步天音随后,一进得仓库,便闻到一股焦味。虽然门口的地方摆放有几坛黄酒,极力掩盖了这股味道,但步天音还是闻到了。
这粮仓不是一般的大。
粮食都用麻袋装好,一袋袋摆放整齐。堆起来有十几米高,每隔五米便有两根木柱,柱旁有木梯,偶尔有工人登梯检查情况。
“这间仓,储粮一万担,是天底下最大的粮仓。”张子羽介绍道。
一万担?步天音心中推算,一万担是500吨,这里,竟然可以存放这么多的粮食?那要是烧的一丝不剩……她心中微微惊讶。
她总算相信张子羽所说的,她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这么多的粮食要是燃烧起来,半边天不都得给照亮了,那么她爹是怎么把这样大得一件事瞒天过海的?
“是在深夜,这里又是郊外,被别人看到的几率不高。”张子羽猜出她心中所想,解释道。
“损失多大?”张子羽问一直跟在两人后头始终沉默的秦明。
秦明将算盘横在手中,噼里啪啦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拨算,很快便抬头道:“五十万两,自西都运粮一百担,棉城运粮五十担,水城运粮五十担,东城一百担……”
秦明在慢慢叙述,手中账本翻页如飞,步天音倒是觉得这个人是个有用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算盘算出这么大的数字来,他那账本看着就乱,可他却是心中清晰有数。
“我昨日已经查过了,起火点是外面那几坛黄酒,明都天气常年潮湿,那本是给工人们用来去湿气的……”
“酒是易燃物,本来就不该放在粮仓里头。”
“……”
“这里通风、有酒,有一堆粮食助燃,再加上一把火,这里不烧个干干净净才怪。”
“你可有想法?”张子羽问道。
步天音绕着粮仓转了几圈,走得累了,做到一边堆得比较低的粮袋上,道:“四叔都找不到纵火之人,我更是没有办法,不过这粮仓存在安全隐患,我倒是有些小主意。”
“哦?”
“仓库里头不能放水,因为粮食会受潮,但外面可以,仓库两侧可以挖个蓄水池。将这些,”她指了指门口的黄酒,道:“都搬到外面去,可以在外面搭帐篷或者盖几间房子用来办公,彻底区分仓库和办事的地方。”
古人就是喜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混在一起,仓库里随便找个地方就是办公区了,这些都是隐患的好么。她随即又检查出几处存在隐患的地方,张子羽也都一一让秦明记下,随后找人去处理。步天音又问道:“夜间可有人巡逻?”
“有。”张子羽答道。
“多久一次?”
“每两个时辰。”
“改为每半个时辰一次,两个人一起巡查。”
“嗯。”
“四叔。”
“嗯?”
“其实在明都这种天气微潮的环境下建这么大的粮仓,是个很不明智的举动。”步天音突然说道。
“你爹的意思。”张子羽道,“他担心树大招风,便把地点选在了这里,他自有防潮的法子,可这里还是让人盯上了。我已让人增强警戒,进出都要有严格的登记。”
“那就万事俱备了。”步天音莞尔道:“四叔尽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