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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你是我找不回的地老天荒-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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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纾木然的点点头,没有答话。
  俞小姐没有再多问,过了一会,说:“你不要担心,他是我见过最刚强的男人,他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死掉。”
  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浓重的医药水味道,谨纾靠在冰冷的墙上,那股寒意一直从背心渗透到心里,“死”这个字狠狠抽中了她的心。即便在最最恨他的那段时间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在紧闭着门窗的屋子里打开煤气,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她想起中午时候他曾经打过电话给她,如果,如果她答应了去见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走廊里又长又空,明明开着一长排的走廊灯,望过去还是朦朦胧胧的灰暗,好像是那年在太平间。她一步一步的走在昏暗幽静的走廊里,尽头的那扇门明明很近,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她一直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推开那扇门。冒着丝丝冷气的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白色的床,她沉默的站在门口盯着那张床,她根本不明白那些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带她到这个地方来,她想要回家去,可是她没办法挪动脚步,一双脚像是被粗大的铁钉从脚背上钉下去,钉在地上。然后终于有人走过去,掀开盖在床上的白色被单。
  
  (2)
  父亲苍白的脸庞就那样在雪白的被单下面一寸一寸的显现出来,她一直记得很清楚,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她记得自己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平静的走上前去,伸手握住父亲冰冷的手。记忆中,父亲的手永远都是宽厚而温软的,掌心里带着知青下乡时干农活留下来的微微粗糙的茧子,把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其中。
  那是父亲的手,那是为她遮风挡雨的手,那是带给她幸福安宁的手。
  她永远也不能忘记,还是只有六岁的时候,她参加青少年文艺大汇演,大礼堂里,在那座圆环形的大舞台上,面光、柱光、顶排光、流动光,无数盏五彩缤纷的灯光从各个角落里齐齐射到舞台中央。她第一次参加那样大规模的表演,又是所有的参赛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小小的一个人,站在灯光璀璨的光线中央,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害怕的几乎要哭出来,所有做过几百遍的动作都忘的一干二净。
  因为她是小孩子,所有的评委都对她特别包容,父亲就坐在前排,走到舞台下边,朝她伸出手,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握了握她的,她就那样奇异般的镇定下来。
  当年她太小,关于那场比赛的很多细节都早已忘记,甚至于当年她的一支孔雀舞赢得的雷动掌声和冠军奖杯,她亦没了印象。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在比赛前,父亲曾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就是那一握,让她再也没有了惧怕。
  因为她最爱的爸爸,就在她身边,一直在她身边。
  她固执而机械的反反复复揉搓着父亲的手,可是搓不暖,因为她也是冷的,全身上下都是冷的,从心到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热的,全是冰冷冰冷的。
  似乎有人在旁边推她,“你还好吧?”
  谨纾抬起头,俞小姐担忧的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检查一下?”
  谨纾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我先走了。”
  俞小姐似乎愣了一下,不过什么都问,只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她刚想走,俞小姐又叫住她,“把你的电话给我吧,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谨纾有些发愣,不过还是把手机号码报给她听。
  谨纾没有找到电梯,明明她刚刚就是坐电梯上来的,可是忽然就找不到了,好像是哪部华语电影里讲过的空间转移,幸好看见有楼梯,于是她走楼梯下去。
  她靠着墙壁的一边走得很慢,因为一整天都没有吃饭,饿得头晕眼花,连膝盖都发软,从住院部的那幢楼走到医院大门口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觉得吃力,几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忽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她被他撞得踉跄了一下,更加头晕眼花,眼看着马上就要摔下去,幸好身后有人及时扶住她。
  是张有点眼熟的面孔,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对方倒是一脸兴奋的抓着她,“我刚刚在那边远远看到你,还以为是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医院,正临没陪着你吗……”
  谨纾只注意到眼前一下清晰一下模糊的人影,嘴巴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说着什么,但她根本听不清,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回声,最后那些声音越来越遥远,她眼前一阵发黑,人就那样软绵绵的倒下去。
  谨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房间里没有开灯,密闭四合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但她闻到了医药水的味道,所以知道自己还在医院。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疼,她闭了闭眼适应了光线才重新睁开。
  一个人影已经走到床边,她有些怔忡的抬头望着他,好像还没完全从昏迷中醒过来,过了会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正临说:“你晕倒了,正好顾钦碰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谨纾这才想起自己晕倒前拉住她的那个人,怪不得觉得面熟,原来是郦顾钦,她说:“哦,谢谢你。”
  云正临的脸色并不好,大约是累着了,告诉她,“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有很严重的缺铁性贫血。”
  她还是迷迷糊糊,又哦了一声。
  他的口气一下子严厉起来,“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吃些什么?还是云朗给你发的工资太少不够你吃饭?营养不良!”
  谨纾对他的陡然发火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说:“我没什么事,可能是今天中午忘了吃饭所以才会晕。”她忽然想起来,眼睛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自己的手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挣扎着要起来穿鞋。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把手袋扔给她。
  她找出手机来翻了一下,没有未接电话,只有几条无关紧要的系统短信,不由松了口气。
  他问她,“头还晕不晕?”
  她摇了摇头,他拿过她的手袋,说:“那走吧。”
  她下床穿好鞋,跟着他走出去,医院的走廊里寂静无声,只在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才听见里面有轻微的说话声,应该是值班的护士。
  他的车停在医院大门外,走到他车子旁她才想起来,“我自己也开了车过来。”
  他替她打开车门,说:“你的车我已经帮你停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去了,钥匙在你包里,明天再来拿吧,现在我送你回去。”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口气略略有些生硬,仿佛毋庸置疑。
  她不欲与他争辩,乖乖的坐进车里。
  一路上只是沉默,她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的下颚线绷得很紧,半夜的交通很顺畅,但他依然将车开的四平八稳,大抵是惯性使然。
  她重新把手机拿出来攥在手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
  到了小区门口,她下车跟他道谢,他却将车子熄了火,说:“我送你进去。”
  她忙说:“不用了,我们这里治安很好,不会有事的,已经耽误了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他没理她,锁了车门自顾自往里走,她只好跟上去,走到公寓楼下,她说:“我到了,就是这里。”
  他没说话,径自走进公寓楼厅,按电梯的时候问她,“你住几楼?”
  谨纾这才知道他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七楼。”果然,出了电梯,她打开门,他二话不说两腿一迈就进了屋里。
  谨纾不好赶客,只好招呼他,“你想喝什么?”
  他往厨房看了一眼,说:“不用了,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帮你做点东西吃。”
  她几乎惊诧,“你会做饭?”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走过去开冰箱,冰箱里除了几盒牛奶、几个鸡蛋和一些面包土司外空空如也,他关上冰箱门叹了口气,“你平时在家都吃些什么?”
  她啊了一声,说:“我一般只在家里吃早饭。”
  他挑了挑眉,“那晚饭呢?”
  其实她根本不吃晚饭,有时候晚上实在太饿,又碰上自己心情还不错就熬粥来喝,她不会煮饭,但是会熬各种各样的粥。
  还是因为以前有一次亓越臣生病,她缠着赵阿姨教的,从最简单的白粥开始一样一样的学,其实熬粥很烦,要一直小心的看着火候,但她觉得幸福。
  她曾经那样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3)
  云正临要带她出去吃饭,她执意不肯,“哪有这个时候出去吃饭的,再说我真的不饿。”
  他坚持,“不饿也得吃。”停了停,说,“就算你不饿,我也饿了。”
  谨纾这才想起他陪了自己一整晚,想必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于是说:“那我去熬点粥来喝吧。”
  他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还会熬粥,“我不要喝白粥。”
  她上次明明见他只喝白粥,“那鸡蛋粥呢?家里没有别的东西。”
  他终于点了点头。
  她进厨房去熬粥,他这才开始打量她的家,房子不大,家具亦不多,但是装潢很漂亮,红白两色基调的线条利落清爽。沙发正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那时候的她大概还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坐在她父母中间,穿着条花裙子,头上用蝴蝶结扎了两只小辫子,圆圆的大眼睛活像两颗黑葡萄,她长得极像她母亲,特别是那双明净透亮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谨纾端着两碗粥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站在沙发前看照片,他指着照片对她说:“你小时候还满可爱的。”
  她不以为然,“三岁的小孩子哪有不可爱的?”
  他从来没有吃过鸡蛋粥,配上泡菜,原来这样好吃。泡菜是苏晓益的妈妈做的,因为她在她那里吃到过一次,说了声好吃,所以苏晓益每次回家去总要带点回来给她。
  他忽然问她,“你这里的装潢是找人设计的?”
  她说:“是我自己随便弄的。”
  他有些意外,因为这并不像她的风格,他最喜欢电视背景那一块的设计,刷了整面的红色墙漆,底下安一排射灯,幽暗的灯光遥遥映衬对面墙上的大幅黑白相片,看起来有一种近乎妖冶的凝肃。
  喝完粥谨纾进厨房去洗碗,她没有买洗碗机,因为她喜欢看着每一只精致碗碟在她手下变得洁白无瑕时候的样子。
  岁月数载如同在她葱白指缝间匆匆流淌下去的水,她站在水槽前,把洗好的一摞碗碟放到消毒柜里,稳稳当当,再也不会摔碎。
  洗好碗从厨房出去一看,云正临已经歪在沙发里睡着了。他的一只手搂着个抱枕,另一只手垂在沙发外边,发丝凌乱,微微皱着眉峰,领带拉松了胡乱皱在胸前。平常那样清傲的一个人,原来睡着的时候也像个孩子。他手长脚长,半陷在沙发里稍微显得有些局促,整个人都是蜷缩着的。
  谨纾怕他睡着了会冷,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又走到卧室去抱了条毛毯出来给他盖上,退开的时候脚不小心在茶几上绊了一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响,但他并没有被吵醒,躺在那里始终呼吸绵长,睡得很熟,看来真的是累到了极点。
  但是亓越臣从来不会睡得这样熟,哪怕再累,哪怕是再细微的声响都可以把他惊醒,所以他们结婚后,她习惯放一杯开水在床头柜上,半夜醒来想喝水的时候不用再下床,尽量不吵醒他。
  她终于关了灯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出去。
  哪怕已经进入夏季,下半夜的天气到底更生露重,她身上只穿了条真丝的短袖连衣裙,夜风一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都冷的起了鸡皮疙瘩,幸好刚走出小区大门就拦到了一辆空出租车。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好心的跟她交谈,“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这样大半夜的出来也不怕遇到危险?”
  谨纾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忽然笑了一笑,“你这个时候载人不怕遇到的是个女鬼?”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憨厚的笑笑,“就算真的有女鬼恐怕也看不上我,像电影里,那些女鬼看上的不都是些英俊小生吗?”
  她不过莞尔一笑。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她站在重症加护病房的大玻璃窗户那往里面看。他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的管子,头上缠着绷带,苍白如纸的脸上戴着氧气罩,只露出来一双紧闭着的眼睛。
  周韵妍握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谨纾站在外面看了许久,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仿佛是痛,也仿佛是悲。她忽然退开几步,微仰着头抵在墙上,走廊天花板上白闪闪的灯光逐渐在眼前模糊成一片。
  她永远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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