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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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是画画的,”田箐桦笑着说,“穆锌,人家小美是画国画的,刚回国,跟你的经历差不多,你陪她坐会儿,好好聊聊。”
她瞥一眼苏夏,苏夏起身离开。
早就不想待了。
上楼回房间,苏夏叫沈肆把暗格里的木盒子拿出来。
沈肆吃着饼干,“忘了。”
“忘了?”苏夏蹙眉,“你再想想。”
沈肆吃完一块饼干,去吃第二块。
苏夏着急,又没办法,也拿了块饼干吃。
不一会儿,两人消灭了一整包。
沈肆凑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来回摸,苏夏两眼不眨。
几瞬后,沈肆停了,暗格在他的指腹下打开。
找到机会,苏夏去了老爷子的房间,把木盒里的东西给他看了。
老爷子因为腿的原因,在房里不出来,只有老陈跑进跑出,跑的次数明显一天比一天多了。
大家都没多想,当是人老了,怕寂寞。
离苏夏回学院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有形体课要带,还算轻松。
不知道田箐桦跟沈峰用了什么招数,沈穆锌答应他们,开始相亲。
尽管每次都不当回事。
沈穆锌不在家,没了阴恻恻的目光窥视,苏夏心里舒坦。
她在花园捣鼓花花草草,沈肆抱了小娃娃陪着,化身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苏夏说,“这是月季。”
沈肆重复,“月季。”
他挠挠头,“老婆,我想吃苹果。”
“把这个种好就回去。”苏夏说,“你去把那边的铲子拿给我。”
沈肆站起身,走了几步,他抱住头,想说什么,却突然往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花盆上。
听到声音,苏夏回头,看到沈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呆了一秒,慌张的跑过去,无措的抱住沈肆。
碰到他的后脑勺,一手都是血。
哆嗦着,苏夏嘴唇颤抖,“王义。”
她哭着大叫,“王义!”
王义闻声赶了过去,也是一慌,抖着手打电话。
日近黄昏,沈家一团乱。
董事会都去了医院。
苏夏被拦在外面,不让她靠近手术室。
她的手上身上有很多血,冲击着脑海,过去那些难过的回忆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誓死要她痛苦。
程玉穗和沈蕾交换了眼色,若有似无。
沈蕾走到苏夏面前,“苏夏,你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你走的近,谁就倒霉。”
“你害死了你妈和你爷爷,害的你爸失去了一个孩子,你那个好朋友白明明,因为你,错过了最好的的发展机会。”
“现在我哥被你害的躺进手术室,你看看你,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沈蕾有备而来。
摆明要苏夏在沈家抬不起头来。
上次出丑,她就记恨上苏夏了。
苏夏抬起头,田箐桦,沈峰,程玉穗,还有沈家的长辈。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
认定沈肆是被她害的。
谁让她有那么多所谓的害人前科。
田箐桦冷眼看着苏夏。
程玉穗柔声宽慰道,“阿姨,冷静点,不要生苏夏的气,蕾蕾说的那些,只是巧合吧。”
“巧合?”田箐桦冷哼,“不是她要弄什么花花草草,肆儿也不会磕到花盆。”
“阿姨,那只是意外。”程玉穗说,“苏夏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玉穗姐,你干嘛替她说话啊。”沈蕾说,“她就是故意的!”
沈源拽沈蕾,沈蕾被报复心冲昏头脑,丝毫没察觉到什么。
苏夏冷着脸,一声不吭。
程玉穗伸手弄头发,眼睛在沈蕾和苏夏之间穿梭。
下一刻,沈蕾一巴掌扇到苏夏脸上,“扫把星,都怪你!”
眼看女儿被利用,沈源想阻挡,已经来不及。
沈穆锌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蕾打苏夏。
女人的脸上有个手掌印,被白皙的皮肤一称,触目惊心。
眉峰一拧,沈穆锌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他转身,对着沈蕾甩手就是一下。
那声音很大,用的力道恐怖,让人听着,就觉得疼。
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第23章
众人傻眼。
虽然沈蕾动手打大嫂不对。
但沈穆锌竟然就为此事,对妹妹下那么重的手。
那一下,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更别说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
一阵难言的死寂过后,是沈蕾惊恐的尖叫声。
她的半边脸高肿,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再加上满脸的泪,凄惨又无助。
可见沈穆锌打的有多狠。
当时他看到苏夏脸上的掌印,心里充斥了多大的戾气。
沈蕾那一声叫喊,把众人散乱的思绪都拉回来,拢到一起了。
她的肩膀颤动,通红的眼睛瞪着沈穆锌,好像自己是一个无辜者。
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周身气息依旧阴沉,沈穆锌立在那里,谁都能看的出来,他在生气。
他的理智凌驾一切。
唯独不包括这个女人。
她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那么强烈,明亮,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灵魂。
注定享受特权,独一无二。
且不可代替。
所看的情形太过离谱,难以消化,沈家人和董事会先是进行了一通眼神交汇,觉得不够表达内心的震惊,干脆交头接耳。
被各种打量,沈峰的脸色不好看,田箐桦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因为儿子的肆意妄为,两口子的一张老脸似乎都有点挂不住,他们不约而同的默不作声。
看看苏夏,又去看沈穆锌,程玉穗的目光闪了闪,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中有一丝笑意浮现。
惊讶,有趣。
越发期待沈肆醒来了。
到时候,他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沈源拿纸巾给沈蕾擦嘴边的血,他的口气冷硬,带着斥责,“穆锌,你怎么能对你妹妹动手?”
沈穆锌的手插着兜,恢复一贯的散漫,“大伯,她打嫂子,你应该拦着。”
沈源心想,我想拦,能拦得住吗?
他的眉头皱起来,脸也沉下去,“你把蕾蕾的脸打成这样,还怪起大伯来了?”
沈穆锌不答反问,“大伯,等我哥醒来,知道嫂子被打,他怎么想?”
沈源沉默了。
他看看沈峰,又把视线挪到田箐桦身上,仿佛是心里有气,也愧疚。
观望的人里面响起一句,不知是何用意,“蕾蕾,你不该对你大嫂不敬。”
“不该?”沈蕾尖着嗓子,哭花了脸,“她就是个扫把星,是她害了大哥,我就是要打她!”
说着还往苏夏身上扑,歇斯底里。
全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口口声声担心大哥,却不分场合,只为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沈穆锌一个蹿步,苏夏就被他挡在身后。
身高的差距,遮的很严实,苏夏的眼前只有他的后背。
她没去留意其他人的表情,单从投过来的目光上看,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再去看面前的人,苏夏的脸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她被打,他发疯,同时也将她推进糟糕的局面。
不计后果,这会是他往后的态度。
沈穆锌一把拽住沈蕾的胳膊,大力丟给沈源,面色阴冷,“大伯,我哥还在做手术,她这么吵闹,不适合再待下去。”
他不说,沈源也不能再让沈蕾待下去了。
被人当枪|使,还毫不知情。
“我不走!”沈蕾手指着苏夏,“走的应该是她!扫把星!”
沈穆锌细长的眼眸一眯。
那里面黑沉沉的,有阴霾堆积,森冷可怖。
沈蕾被吓的身子一抖。
被打的那半边脸非常疼,嘴巴都破了,她的眼泪不止,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还是她的二哥。
她不明白,苏夏不过是个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二哥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护士长领着几个小护士过来提醒,“这里是医院,请家属安静点,不要大声喧哗。”
在场的都收回看戏的目光。
田箐桦出声道,“蕾蕾,先跟你爸回去。”
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她隐隐有些责怪,要不是沈蕾动手打苏夏,穆锌也不会那么冲动。
之前他们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气过,怨过,最后达成协议。
穆锌老实相亲,他们不会对苏夏怎么样。
好不容易压下来了。
今晚一过,再想压制,很难。
况且,今晚还是个不眠之夜。
沈蕾被沈源强行带走,离开前,沈源的眼睛落在程玉穗身上。
程玉穗露出一个得体的表情,点头示意。
讥讽之色在眼帘下一掠而过,都是沈家人,沈蕾真是蠢的没边了。
她随便支个招,对方就能为她所用。
离开走廊,往电梯口走,沈源拽着女儿,“你以后少跟程玉穗来往。”
沈蕾哭的眼睛都肿了,“为什么?”
沈源直说,“她利用你,看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沈蕾满脸惊愕,“爸,你瞎说什么?”
“玉穗姐跟我关系那么好,把我当妹妹,她不可能利用我。”
女儿识人不清,还不听劝,沈源叹道,“手续办完,你就出国,爸已经给你在那边打点好了。”
“我不出国。”沈蕾伸手擦眼泪,表情扭曲,“等大哥醒了,我看苏夏怎么滚出沈家。”
她一直不懂,爸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把她送出国?
急的好像要避开什么。
“爸跟你说几遍了?”拽她进电梯,沈蕾训斥,“她是你大嫂。”
“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轻重,早晚会吃大亏。”
沈蕾难以置信,“爸,为什么连你都要站在苏夏那边,替她说话?!”
“她就是一个祸害,大哥为她受伤,二哥为她,当众打我。”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谁都不得安宁!”
沈源板着脸,“蕾蕾,你跟苏夏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说那些刻薄的话,事事针对她。”
“是不是程玉穗说了什么?”
沈蕾的脸色一僵。
看她那样,沈源已经知道答案,“你好好想想,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还是在利用你去伤害苏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蕾的脸色变了变。
她说,底气明显不足,“爸,别说了,总之我不信玉穗姐会那么对我。”
沈源摇头。
没了沈蕾,走廊静了下来。
苏夏靠着墙壁,白帜灯下,她一边脸上还有一点红,却比沈蕾的情况要好许多。
沈肆还躺在手术室的台子上,生死不明。
站在这里的,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他沾亲带故,或有利益关系,究竟有几人是真的关心他的生死,希望他活下来。
又有多少人是在等着看这趟水会淌到哪儿,淹到谁。
指缝里的血早已凝固了,垂在腰际的几缕发丝上也有血,黏在一起,打结了,苏夏想去洗手间。
但她估计自己一走,别说靠近手术室,连这条走廊都不行。
抬头看去,越过那些人影,苏夏望着手术室的那扇门。
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都在亮起的红灯上面。
如果这次沈肆不能挺过去,醒不过来了,她的命格会被拿来做文章。
沈家不会去管什么意外,更不在意是不是迷信。
只要一个人来承担后果。
那她就完了。
整个苏家也会受牵连,被打压,在荆城失去立足之地。
苏夏抠着手心,吸进肺腑的空气里都有淡淡的腥味,难受的厉害。
这一切本和她无关。
现在却不得不艰难的等待老天爷下决定。
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
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铃声还是录的女人娇媚的声音,喊着老公。
在此时,显得非常突兀。
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轻蔑眼神。
手机的主人是个地中海,他说了声抱歉,快步离开,去接电话。
苏夏隐约听见,地中海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哄着,一口一个宝贝,说很快就回去。
想必是接到沈肆出事的消息,搁下未完的事情,匆忙赶过来的。
类似的应该不少。
毕竟沈肆的手术能否成功,将会直接影响财团的局势。
很有可能不到天黑,就会知道结果。
“小夏。”
寻着叫声看到沈源,苏夏感到奇怪,他不是带沈蕾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蕾蕾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她心不坏,这次是她太不懂事了,”沈源说,“大伯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苏夏冷淡的抿唇,父亲和和气气的,让人愿意亲近,信任,女儿骄横跋扈,出口就是尖酸刻薄,俩人没有一点相像。
“大伯看你衣服上好多血,又不说话,”沈源关心的问,“小夏,你没伤到吧?”
苏夏说,“没有。”都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