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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其实只恋长安雪-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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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无比的残忍。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北归尘嘲弄地笑道,“不是无为,是无能罢。”
  北归尘话语刚落,眉间便落了极小的针,仅凭肉眼,难以看出。北归尘瞬间感觉到了晕眩,该死,他竟然被暗算了?
  紫衣的女子忽然从火焰中脱身而出,面容冷淡,身姿优雅,竟毫发无损。
  人群中发出惊呼。
  北归尘恨恨道,“你是谁?为何在朕的凤舟之上,方才可是你暗算朕?”
  女子一言不发,飞身在岸边站定,仍是冷眼看着已无再回返可能的凤舟。
  “紫衣,你擅作主张了。”男子淡笑道。
  “紫衣知罪。”女子冷漠的声音响起,围观者不由一阵冷颤。
  “薄情,你狠,看来今日,朕是输给你了。”北归尘竭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是呢,”男子淡淡道,“论残忍,你自是不及我呢。”
  “我只问一句,”北归尘道,“你当日为何不救我母妃?”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看着北归尘,悲伤的疏离。
  半晌,男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如今日不救她们一样。”
  北归尘握紧了拳头,是他失算了,他不信,他那么了解那人,又岂会这样输给那人?他不甘心。
  忽然,一个素白的身影跳入了河中,努力向火焰靠近。
  看清那个身形后,男子极美的眉微微蹙起。
------题外话------
  ╮(╯▽╰)╭男主终于华丽登场!好美……已经无法忍受←_←对了,你们可以搭着三八图的歌来看这部文,后面会很虐←_←好吧,哥是暖男,又一次地对着破图的龙颜流哈喇子╮(╯▽╰)╭
  

☆、第八章:雪落长安

  八°雪落长安
  素衣的女子努力地靠近失火的凤舟,炽烈的火焰舔舐着那舟上每一个女子生还的希望。
  北归尘也是诧异地盯着水中身形,“寄晚书,救人!”
  寄晚书拱手,“臣遵旨。”身形凌空一跃,便捞起了那女子,女子拼命挣扎,“姑娘休要乱动,否则在下若是不慎丢了姑娘,对姑娘便无利了。”
  花葬咬牙切齿道,“放开!我要去救人!”
  寄晚书却不听她,直接将她扔上了龙舟。
  花葬吃痛地揉了揉膝盖,趔趄起身后便又要跳入水中。
  北归尘一手扶着船舷,不悦地拽住她,“她们已无生还可能,除非那人出手,否则凭你一己之力,又能奈这大火何?”
  “陛下?”花葬嘲弄地说道,“陛下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龙体罢!”
  北归尘皱眉,“姑娘认为自己可以将她们全部救上么?”
  “并不!”花葬挣脱掉他的手,“只是那艘凤舟上,有我的故人。能救则救罢了!”
  “所以说姑娘自己也没有信心,”北归尘看着她,“又何必增添不必要的伤亡。”
  花葬瞥了他一眼,提裙便要跳入河中,紫衣的女子忽然飞身而来将她提到了岸上。
  “你干什么!”花葬急得大喊。
  紫衣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不救她们,也不让我自己救吗!”
  紫衣冷声道,“就凭你一人?”
  花葬憋了泪,“我一人怎么了?一人就不可以了?你们既然知道我一人,又为何不救?”
  “并非我不救,”紫衣仍然冷定,“没有那人的命令,我又岂敢出手。”
  花葬突然就没了勇气,是啊,那人,又怎会出手。
  她看向那人,那人长发在风中散成妖冶,漫天红花,美得惊心动魄。
  “薄情……”她低低唤道,压抑了悲伤。
  白衣的男子微笑着看着肆燃的大火,有深深浅浅的悲伤蔓延开来。
  “妖人!”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抬望,有道士自对岸稳健地走来。
  “你这妖人,祸害我长安百姓,贫道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道人说着,便燃起了符纸,无数阳火向男子符去。
  花葬心中一疼,薄情,薄情。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原是妖人啊!”“是啊!否则若真如陛下所言,那人为何不救人?”“竟是妖人啊!作孽啊!”
  阳火附上,那人却丝毫不动,风情流转的双眸中尽是笑意绵绵,那些符纸在他的四周浮动,升腾着炽热的焰火。
  道人拂袖,无数红线散出,隔着方来存缠上那人白衣,“你这妖孽,胆敢抵抗,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紫衣冷而轻蔑地看着道人,“真是不自量力。”
  “妖孽!”两岸百姓开始怒骂起来,“凤舟失火定是你所为!”
  不,不是这样的。
  薄情,快走,快走。
  花葬跌倒在地,“薄情。”她哀哀地看着紫衣,“那么现在呢?”
  “那人没有命令。”紫衣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答道。
  花葬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河中,水流瞬间将她淹没,她拼命使自己浮起,一边靠近那人,用尽毕生力气。
  薄情,快走。
  岸上的紫衣女子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男子仍是微笑着,轻轻踩上那些红线,阳火瞬间熄灭。
  众人惊呼。
  远远地有一长须尽白的老者看了看早已焚毁的凤舟,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世人愚蠢,此人又岂能是妖!”
  道人皱眉,再次燃起符纸。
  薄情,薄情,花葬拼尽全力向那人靠近。
  男子微微蹙眉,仍是不减风情,白衣拂却,符纸尽落,道人喷出鲜血来。
  “紫衣。”
  “是。”紫衣女子颔首,素手挽动,花葬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回了岸上,“待着别动。”
  紫衣冷冷吩咐后便飞身去了对岸,掐住那道人咽喉,声音冷冽,“永别。”
  道人顷刻化为青烟。
  两岸百姓惊恐地四散逃走,一片混乱。
  男子笑着回眸,“花葬,你不跑么。”
  花葬的心,就那样窒息了。
  飞花四起,长安城里像是刮起了血色的风,美到极致。
  花葬抬眸,看着那人,“薄情……”所有的话语凝塞在此两字里。
  薄情,我不会再逃。
  即使永无地老天荒,也要等待烟花开散一场,记你当年模样。
  她曾怯懦,卑微地沉默,可她不会再逃脱,哪怕浮生皆过因缘错。
  那人仍是笑着,声音低沉,却温柔,带着细微的悲伤,“你想要回来了么。”
  所有的情怀压抑在心间,花葬无法回答那人问题。
  原来,你自以为有很多话要对那人说,当你真正与他相逢,所有的话语,都只是说不出口的多余。
  她低了头,温顺,又固执。
  “紫衣。”男子在岸边站定,笑着唤了一旁女子。
  紫衣女子低眉,“是。”
  素手挽动,有幽紫的光自她掌间溢出,符上花葬额头。
  花葬没有反抗,那人要除去她今日的记忆,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只是想见他一眼,他却任何希冀都不给她。
  残忍淡然地除去他在她心里逐渐清晰的容颜。
  薄情,这是你想要的么。
  花葬竭力忍住铺天盖地的悲伤,仍有滚烫的泪水坠落,将地上红花瓣灼烧褪色。
  男子优雅地拂上散在唇角的青丝,眼眸中渗入了一丝复杂。
  他转身,抬步走远,红花瓣在他周身飘散,他的长发与白衣纠缠成朦胧的画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远,有什么在最深的心底叫嚣,可她,却记不起他的笑颜。
  她不会记得今日与他相见。
  唯一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二十年前的那个飞雪夜,他对她说,过来。
  他抱起她,有奇异花香弥漫开来。
  还有那一日,他为她停步时悲伤的回眸。
  她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走远,任突然而下的飞雪堆砌在她眉弯。
  仿佛有低沉温柔的呼唤传来,花葬,花葬。
  北归尘负手而立,“下雪了。”
  寄晚书道,“陛下心中是没有诧异的罢。”
  “没有?那人如此残忍,寄晚书,是朕错看他了。”
  寄晚书微微俯首,“陛下无须自责。”
  “只是朕,”他迷离了眼,“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相反,还忆起了过往的事。”
  寄晚书恭顺地拱了拱手。
  “晚书,是朕错了么。”北归尘喃喃道,目光越过船舷,凝望岸上素衣的女子。
  寄晚书心下了然,“陛下,陛下还是先取出眉间细针为好。”
  北归尘淡淡道,“无妨,回宫。”
  寄晚书应声后便去了舟尾。
  北归尘看着落雪长安,有厚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积了岁月的烟尘。
  花葬,那一场雪,是化不开的执念么。男子优雅地倚在紫檀木的榻上,眉目如画,风情流转,“错了么。”
  青衣的少女委委屈屈地跪在他的面前,怯怯道,“没有错。”
  男子笑着,指尖却旋出一朵红花来,“嗯?”
  青衣少女抹了把泪,“我饿。”
  “饿了呢,”男子掐掉指尖红花,“那便饶过你罢。”
  “是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少女闻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于是那人笑得日月也无华了,“好孩子,如此聪明呢。”
  少女幽怨地看了那人一眼,“好。”说完,化成青色的小蛇,极不情愿地游进了一个盛满水的琉璃容器中,容器上空立即蒸腾起一阵烟雾。
  ——是弱水。
  亿万年前,曾有一个男子,将令一个男子打下了弱水河,却又用神力保其神形不灭,只是使其,承受千年的消骨蚀魂之痛。
  而如今,风华无双的男子亦用神力护着一条小青蛇令其承受弱水之噬,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一道青色的身形闪进,眸若青玉的男子飞快地捞起奄奄一息的小青蛇,修眉略蹙,语调带着慵懒,“薄情果然狠心呢。”
  那人没有看突然闯入的男子,只是笑着道,“薄情无心,何来狠心。”
  青衣的男子揽起化作人形的青青,“你又将她伤成这样呢,我很是心疼呢。”
  那人不去理敞开的衣襟,任散开的墨丝披了上去,“是呢,”他的眉眼旖旎,“无心也会心疼呢。”
  无心抱起青青,弯起了唇角,“比起你,我竟终是不够残忍呢。”
  半晌,低沉悲伤的声音隔着冥界寂寞了亿万年的空气传来,“非我无心呢。”
  薄情无心,非其无心。
  无心于是笑了,有细微的悲伤泛了上来,“何苦呢。”
  男子凤眸流转,话语中沉淀了淡淡的感叹,“你果然与我很是相像呢。”
  白花在他腕间倏然无声泣泪。
  无心懒懒看了一眼那人腕间白花,淡而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薄情,你将她保护地很好呢,只是,她太悲伤了。”
  男子指尖抚上白花,笑意绵绵,“还记得珠沙么。”
  无心抱着青青转了身去,抬步走出,“她只是记得忘川而已。”
  男子的眸中涌上悲伤,然而他仍是不减微笑,喃喃道,“也是呢。你与他,相隔了亿万年呢。”
  红花忽然疯狂地长满大殿,爬上男子的白衣,妖冶的烈火。
  ——掩埋不了彻骨的悲伤。
  铜铃声声,弱水寂寂。
  女子们的亡灵木然地穿行在红花丛中。
  男子微笑道,“又是很多亡魂呢。”
  紫衣的女子目光冷淡,“皆是命数罢。”
  “命数呢,”男子薄唇微扬,“婆婆只怕是又要责怪我了呢。”
  女子颔首,“婆婆看透因果轮回,不会过多责怪。”
  “是呢,”男子的眸中有悲伤的光波潋滟,“也只有我看不透呢。”
  紫衣跪地,低眉道,“紫衣知罪。”
  男子双眸流转,笑意袭人,“你果然是聪明的女子呢。”
  紫衣深深敛了冷眸,“是紫衣放走了青青。”
  “它既是无心的神物,你自是拦不住呢。”男子口吻低沉,掺着哀伤的笑意,“只是它去找花葬,那便是它的错了呢。”
  紫衣心间一片了然,果然,他将青青打入弱水,是为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紫衣冷的语气中带了微不可闻的叹息,“也是固执。”
  男子拂袖转身,白衣在长风中翩跹出优雅的弧度,他的眉目间蓄满笑意,又偏有哀伤渗透其中,“是呢。”
  固执地让他近乎束手无策呢,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手段令她忘记他呢。
  即使受天谴,也是无甚干系的呢。
  谁的眉目总是风情流转,肆燃了红花如焰。
  白雪尽落长安,凛冽的颜色,凛冽的记忆。
  女子微微低了头,行走在积了雪的街上,眸中尽是空洞。
  “姐姐姐姐,你很漂亮呢。”清澈的童音响起,花葬抬眸,一个蓑衣芒鞋的小孩跑了来,很熟悉的脸孔,可她却记不起她是谁。
  “姐姐姐姐,你有执念呢。”童音再次响起。
  花葬轻轻勾起了唇角,“休得胡说。”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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