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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其实只恋长安雪-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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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凉意由脚底升起,直达心间。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她不甘。
  疯了般的跑在昔年的街道上,花葬的双眼模糊在了渐渐飘下的细雨中。
  她记起那年惊蛰,宅子里终于褪去了以往的夜色,一场烟雨迷蒙了她黑亮的眼,伞下的男子微微笑着回眸,轻轻对她说道,花葬,落雨了,不要乱跑。
  而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胜雪的白衣消失在溟沐的雨帘中。
  她想追他,却移动不了一步,她无法走出那座宅子。
  对她来说,她也是不在乎与世隔绝的罢,因为那座有残月皓雪的宅子里,也有那人啊。
  只是,如今,故迹难寻,旧人不复。
  只有那些幽暗的青灯,像极了彼岸群山里的点点,摇曳在古道的两旁。
  花葬感到了一种彻骨的悲凉,她抱紧双臂,慢慢蹲了下去,天色骤暗,青灯在她面前的路旁依次燃起,昏暗的光,竟像是垂死之人的命灯之光,摇曳着,等待生命的永寂。
  薄情,我竟终是连曾经有你的地方也找不到了么。你便是如此讨厌我么,所以就算把我赶回长安,也不愿再让我触碰曾经的温暖么。
  薄情,你好无情。
  可我,仍是如此不知好歹地贪恋着你曾给过的残忍的温柔呢。
  薄情,这是劫罢?
  长安城。
  紫衣的女子冷漠地迤逦在溟沐的细雨中,风吹起她腰间的流苏,微微窒息的美感。
  长安城果然繁华,女子叹气,即使是下雨,叫卖声也不绝于耳呢。
  撑着印着精致图案的纸伞的仕女稀稀疏疏地走过,裙角坠着的玉玲珑微微响动,温婉的女子们,像极了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人儿。
  一条尺来长的青色小蛇忽然出现在潮湿的石板上,紫衣女子余光扫过,三尺青峰初露,那小蛇便被她不动声色地挑到了剑尖,女子唇角微微翘起,小蛇便乖乖缠上了她手腕,化作了翡翠色的玉镯,温润,却薄凉。
  “青青?”紫衣女子轻启了薄唇,“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
  玉镯动了动,那条小蛇委屈地抗议。
  “这样对待如此可爱的生灵,紫衣还真是残忍呢,真是像极了那人呢。”男子慵懒的声音蓦然响起。
  女子抬头,已不是长安城之景,漫天花雨。
  一头青丝松松被绑在了青色的带子中,男子眸若青玉,修眉入鬓。
  “是你,”女子皱眉,“你来作甚。”
  男子手中的青玉箫泛着冷冽而温润的光泽,他眉头微蹙,眸中光亮潋滟,“青青嗅到了那丫头的气味。”
  “那你是要来插手此事了?”
  “我对那人的计划并无兴趣,”男子下颚轻轻抵着手中青玉箫,“我只是对那个丫头感兴趣罢了。”
  “是么,”紫衣冷哼出声,“他的人,也是你敢有兴趣的?”
  “他的人?”男子蓦然欺身靠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女子下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那人可是残忍地将那丫头逐出了冥界呢。”
  紫衣目不斜视,“那也与你无关。”
  男子放开她,退了一步道,“紫衣,事关那丫头,告诉那人,如果爱,又何苦如此相逼?”
  “呵,那么你呢?”女子冷冷道,“你又何苦与他如此相杀?”
  “相杀?”男子眸中涌上悲伤,“我从来不曾与他相背而行,又何来相杀?”
  “你不肯原谅他,也是不与他背向而行么?”
  “呵,”男子风轻云淡,“我只是,心疼那丫头罢了。”
  “也是。”紫衣怔怔后退,“皆是为了她,皆是。”
  男子沉静地看了她一眼,“紫衣,我对那丫头,不是你所想。”
  “也是呢,”紫衣冷冷地勾唇,“竟是我会错了意呢。”
  男子不再说话,懒懒地倚在了一株花树上,青丝散了一肩。
  紫衣转身道,“你想召回青青?”
  男子轻轻一笑,“不必了,它要是想回来,自己会回来的。”
  紫衣看了一眼腕上玉镯,“它现在不能回去,你不能去找她。”
  男子懒懒道,“随便罢,那人这次又要搞何名堂。”
  紫衣走了几步,又略略回眸,“无心,你本应……”
  “我本无心呢。”男子薄凉的话语懒懒响起。
  紫衣脸色微微变了变,脚步再次抬起,她淡淡道,“你是个,很美的男子。”
  再无回话,她不知,在她转头刹那,男子唇角绽开了微笑,那样的笑容,虽带了细微的悲伤,但却像极了彼岸的白花,让人痴迷,沦陷,不复自拔。
  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又怎知他也是希望她能看到呢。
  因缘皆是错。
  花葬咬着唇走在落雨长安,真的只是宿命变迁么?她不知,她的脑中全是那人优雅的白衣。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家,没有那人。
  也许从一开始,她便是什么也没有的罢,只有她自己,孤独地凝望彼端红色的火焰。
  她微微回忆了一下,这十年间,她都未曾再回去过未央街,怎知,未央街早已废弃,成了禁忌。
  她即使觉得此事诡异,又能如何,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又或者,那人根本不希望她看出什么来。
  薄情,毁灭未央街,带我去冥界,又逐我回长安,封锁所有关于未央街的事,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式么。
  薄情,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计划着今日之事?
  花葬的泪倏忽掉了下来,薄情,未央街废弃之时便是我初遇你之时呢。
  薄情,薄情。
  远远的叹息传来,带着彼岸特有的悲伤。
  轮回镜前的男子微笑着看着雨中行走的女子,眼眸里深深敛了悲伤。
  “薄情,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呵,风华不改。”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在他背后,男子淡淡笑道,“我自是风华不改,又如何。”
  女子笑道,“薄情,你我同为一族,这也是寂寞的罢。”
  男子笑着转身,“何以慰寂寥?”
  女子摘了一朵红花,顺手簪在了发间,“这花,还真是美呢。不过,如此美艳的花,可不是用来泡酒喝的,薄情。”
  “以花入酒,才不会被这漫漫长夜所压垮呢。”
  “因为这花有毒,所以你便这样惩罚自己么,”女子懒懒道,“果然薄情非无情呵。”
  “我从未有情,”男子俯身,伸出手去摘那红花,那些红花竟燃起,自他掌间肆艳,“你看,连这些花都不愿任我采撷呢。”
  女子叹气,“薄情,何苦如此。”
  男子不再说话,靠在了榻上,淡淡地微笑着。
  “若是无心在,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女子忽然出声,男子极美的眉轻不可见地皱了皱。
  “无心,呵……如今听来真真是讽刺呢。”
  女子欲言又止,半晌乃道,“薄情,你……算了,你也不会听从我。”
  男子衣襟微敞,露出了凛冽性感的锁骨,他笑着脱去了束发的带子,道,“不是我不听,只是,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女子伸手拢了耳边发丝,“薄情,你果然是这六界至尊。”
  “哦,是么。”
  长安的雨越下越大,然而花葬却不知疲倦地在雨里穿梭,长安繁华,重楼浩殿,朱阁青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美景,没有那人,也终是入不得眼。
  “姑娘,”街边开油条铺的老妇慈悯地唤了一声她,“雨大,姑娘进来歇歇脚,大娘给你熬汤喝。”
  花葬怔怔抬头,这长安城,她竟已不认识了呢。
  何处容身。
  她干涩地笑,“谢谢大娘,只是我不忍如此叨扰。”
  “哎呀,”热情的大娘扔下抹布就来拽她,“咋了?嫌弃大娘啊,大娘不是坏人,姑娘莫怕。”说完竟擦了擦眼,“姑娘好生面熟,竟叫我想起我那苦命的敷儿来!”
  花葬心中一动,任由老妇拉着到了铺子中。
  “大娘,我……”
  “哎呀,姑娘,你先坐,大娘给你乘碗鸡汤来。”说完急急地去了后堂。
  花葬挡不住她,由着她去了,这才细细打量起落雨长安来。
  檐下视线有限,可花葬还是很满足,是了,虽然隔了十年,可这还是她的长安,一样的温暖,只是少了那人。
  “为何从那里回来后都未曾仔细看过长安呢。”花葬低低叹气。
  十年前她从冥界回来,躺在飞雪长安,街上空无一人。是长安的朱雀街。她惧怕这样的熟悉,却又惧怕晴天时的喧哗,于是她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是在某场飞雪后,会坐在空无一人的朱雀街上,怔怔地想着某些事,直到鲜血淋漓。
  她再未去过未央街,也再未见到未央街上的人。
  她知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当她蹒跚地行走在雪中时,那些故人,便已故去。
  十年皆过,如今,她再次回首长安云烟,长安,却已无故人。
  再无人记得曾经的未央街,再无人认得曾经的那个小孩。
  花葬突然落了泪,长安,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今的模样,只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子,他,还好么。
  “姑娘,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老妇的声音乱了花葬的思绪,她慌忙拭了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多谢大娘。”
  “哟,姑娘可是哭了?”妇人放下碗,关切地询问。
  “只是……一时有些想家而已,大娘不必担心。”
  “家啊……”妇人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说来我也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回去家了呢。对了,姑娘面熟,可我在这长安城中从未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方?”
  “我……”花葬微微犹豫了一下,“实不相瞒,我本是长安未央街人。”
  “未央街?”妇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花葬,“恕我直言,姑娘,这长安,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地方唤作未央街的。”
  花葬没有多想,“我听人说,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一夜之间,所有繁华,俱成灰烬。只怕也再无人记得它了罢。”
  妇人沉吟,“若真如姑娘说的那般,这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我来到长安也有二十年了,可还是没有听过此地呢。不过,朱雀街上多长寿老人,兴许他们会有人知道呢。姑娘也不必过于忧伤。”说完自顾自低语,“也是呢,家都没有了,又何以容身呢,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呢。”
  花葬没有听到妇人低语,她只是笑了笑,“多谢大娘好意,只是不必再去麻烦别人。”
  “这是何意?”
  “我想,也是没有人会记得它的存在的罢。”
  ——是的,如果那人要让未央街消失,又岂会给她听到任何关于未央街的消息?那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的。即使去问了那些老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那人的意图,就是要让她知道,未央街,从未存在。
  花葬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救了她的老婆婆,她又怎知二十年前的未央街旧事?她究竟是谁?
  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一定又是那人安排的罢,让她对那个地方,彻底的死心。她又何必往那人给她设好的迷局里钻。
  薄情,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
  然而再多的质疑与悲伤,也终是无法熄灭那一颗火热的心。
  “是太久了罢。”妇人长长叹气。
  是,只是太久了。
  是她离开那人太久了。
  久到竟已忘了那人容颜。
  喝完了汤,花葬起身告辞,妇人却硬是要留她住宿,“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长安城里也无甚照应,正好大娘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留下与我相伴?”
  花葬本要拒绝,又看到妇人恳求的眼神,不由心下一软,轻轻点头,“好。”
  也好,让她在如此的繁华中等待生命的永寂罢。
  夜色蔓延至整座长安,密密匝匝的雨点伴随着风,敲打在素白的梨花窗纸上,声声沉闷。
  长安的雨夜还真是难成眠呢,花葬躺在梨花木的床上,久久地难以入睡。
  远远的更漏声传来,打更人的尾音被风雨拉得很长,花葬听着听着,也就不觉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中有一个白衣的男子微微回眸,对她露出微笑,“花葬,你是想要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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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又是华丽丽的分割线,等待那人的出场,么么哒。
  

☆、第七章:再重逢

  七°再重逢
  女子百无聊赖地倚在阁楼上,素手无意识地拨弄窗前柳枝,春色向晚,这柳枝,也竟失去了初时的柔和。
  一条小蛇鬼鬼祟祟地爬了上来,冰凉的身体缠上栏杆,冲着窗前女子就是红信子一吐。
  花葬吓了一大跳,立刻弹开,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那条蛇,“天天天!蛇!救命啊!”
  小青蛇愤怒地盯着她看了看,又傲娇地嘟了嘟嘴巴【如果蛇有嘴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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