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恋长安雪-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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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梨落仿佛才反应过来,立即回身道,“众卿家平身罢。本座今日穿了这红衣,是不是吓着众卿家了?难怪众卿家如此吞吐跪了这半天才说。”男子略略感伤,“自本座离开永寿也有二十九年了,难为众卿还记得本座。”
那是因为我们普遍长寿……群臣暗暗吐槽。
“老者未去,新者未添,”孤息道,“帝都的大臣一直都是这些人罢,永寿是时候该广招贤才了。”
“公子言之有理,”梨落道,“我此次回帝都,正有此意。”
“国师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孤息闲闲把玩着一支毛笔。
梨落眸色暗了暗,转头道,“你们退下罢。”
“可是陛下之事……”群臣语梗。
“陛下命不该绝,”梨落脸色凌厉,“都退下罢。”
“是。”群臣纷纷告退。
孤息笑着看群臣走尽,乃道,“国师似有话要讲?”
梨落轻轻一笑,逼近身来,“公子可知为何陛下命不该绝?”
“就算知道,这又与我何干?与国师何干?”孤息笑道。
梨落负手,“均息?”
均息清清冷冷道,“国师有话但讲无妨。”
“果然是公子均息,”梨落道,“话无多余。”
孤息:“均息话多不多与你何干?”
梨落:“莫非与你有干?”
孤息:“我可没说。”
梨落:“我也没说。”
孤息:“你言下之意正是如此。”
梨落:“哈?你是说我多管闲事?”
孤息:“再见。”
梨落:“站住。”
孤息:“国师这是要以权制人?”
梨落:“我可没说。”
孤息:“国师言下之意正是如此。”
梨落:“哈?你是说我在摆架子?”
孤息:“再见。”
梨落:“站住。”
孤息:“你看。”
……无限死循环。
均息平静地看了他二人一眼。
(均息心声:常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孤息:公子你思想超前了。
均息:嗯?没注意。
孤息:……)
孤息缓了过来,“国师还是有话请讲罢。”
梨落似是并不着急此话题,“你如何看?”
这哪是不着急,这分明是直奔主题好么!
孤息更是不着急此话题,“陛下向我求得二字,国师以为如何?”
梨落看都没看,“天际狂华炽月。”
均息道,“国师之意,此事与我四大公子有关?”
梨落点头,“虽不是直接相关,可公子敢说与你无关么?”
“公子并未参与此事。”孤息暗了双眸。
均息抬手,眸光清寂,“国师晓天下之事,四大公子所知,国师皆无不知。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告诉国师,陛下虽死,可如国师所言,他命不该绝,自有人替他续命。”
“古来万事,皆是一一相抵,公子认为若是陛下苏醒,需何物相抵?”梨落笑问。
“拿什么相抵,”孤息道,“那就要看替他续命的人如何了!”
“所言极是,”梨落道,“只是这场赌局,最后,会是谁输谁赢?”
孤息拱手,“国师多想了。”
“我想,你现在一定知道了为何你还未出手,陛下便已身亡的原因?”
“国师既知,何须再提。”均息淡寂道,“只是徒添烦扰罢了。”
梨落道,“我不怕烦扰。”
“那么,国师究竟想说什么?”孤息笑道。
“因为那人想要杀北归尘,所以枫别雨死了。因为那人想要赢此局,所以北归尘才会死。”梨落如是道。
“你错了。”孤息笑道。
“错?”梨落反问,“我岂会错?”
“因为那人本意是不留孤息。”均息淡淡开口。
“没错,北归尘的死,既是自愿,亦是必然。因为他介入了此局,妨碍了那人,所以他才会死。”孤息道,“而我,则是与那人下赌局的代价。”
梨落道,“不可能。北归尘的死怎会是自愿?”
“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禁忌罢。”均息淡淡闭眸。
“公子何出此言?”梨落问道。
“因为北归尘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孤息笑道。
“长安花葬?”梨落问。
“梨落啊,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孤息笑着,“你有兼济天下的大爱,却无儿女情长的小爱,你不懂人间情爱,又怎会明白这一切?怎会看透这场赌局?”
“果真如此么。”梨落微微失神,“我以为我已经看的很透,我以为天下之事我皆可运筹帷幄,却,连这场赌局,都未看透?”
“知天下,不是好事啊。”孤息拍了拍他的肩,“知道太多别人的事,又有何益处?况且若是知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那岂不是更痛苦?”
梨落抬眸。
“浮生本一梦。”均息口吻清寂,树荫下男子的白衣更显绝尘,清冷,疏离,却又令人沦陷。
“所以,”孤息道,“何必太纠结于事情的脉络走向。”
“尽人事,听天命?”梨落问。
“那就看国师如何理解了。”孤息笑道。
男子微微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好看,“梨落受教了。多谢二位公子今日指点。”
均息淡淡点头。
“我想知道,”孤息道,“国师遣花葬回长安是何意?”
梨落笑了,“你果然还是有迷惑之处。遣花葬回长安,是陛下的意思。”
“你二人何时……?”
“公子以为?”
“竟是我糊涂了,”孤息笑道,“看来今日之事,国师早有预料,这一切,都只是国师在演戏罢?”
“不全是,”梨落摇头,“最起码与你二人的那番对话不是在演戏。”
“国师好谋略。”
“公子过奖。”
“多年未见,国师可否愿陪在下饮一杯?顺便讨论一下这场赌局?”
“喝酒是没问题。不过你放心,花葬无论在何地,只要她对陛下还有感情,她就一定会设法见到那人,公子的赌局,依然会向前运转。”梨落笑道。
“国师知道这些,可北归尘却不知。”孤息微叹,“一个女子的真心,岂能说败就败?”
“公子明理。”梨落道。
二人渐行渐远。
(啊喂!你俩忘了均息了!这位才是公子好么!国师你不要乱称呼啊喂!)
白衣的男子眸光清寂地看了一眼清心殿的方向,旋即转身离去,白衣绝尘。
有朵朵白梅落了下来。
均息忽然停步,眸光看向青树翠蔓掩映下的亭阁。
那里,立着两个人影,一抹青衣如玉,一抹,苍蓝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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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若为终结,诀别流年?
二十四°若为终结,诀别流年?
华胥落起了雨。
风檐下的银铃泠泠作响。
“我输了。”孤息长叹。
男子烹了一盏茶,神态专注,眉目清冷,“嗯。”
“你的局不是在向前运行么?”寂息问道。
淡紫长衫的男子轻轻咳了声,“孤息没有想到那人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清这一切并且杀了枫别雨罢?”
均息递过一盏茶来,“瞬息。”
瞬息眸中泛着水渍,“多谢公子。”
孤息踱了几步道,“是我害了枫别雨。”
“宿命使然。”瞬息轻轻咳道。
“何时瞬息也同均息一样了?”寂息挑眉。
“我说,瞬息,身体不好可不能跟着均息学。”孤息道。
均息回头,“什么叫不能跟着我学?不能学我什么?”
孤息尴尬一笑,“啊,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煮你的茶。”
瞬息淡淡笑了笑,低头喝茶。
寂息道,“公子傲娇了。对了,你同梨落说了些什么?”
“你关心我?”孤息问道。
“说重点。”
“重点啊,”孤息叹道,“梨落说不管怎样,我的赌局在往前推进,可他不知,枫别雨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况且北归尘的死也在我意料之外啊。”
“咳咳,因为你还没有动手他就已经死了么?”瞬息容颜若雪,水光潋滟的眸中透着笑意。
孤息甚是郁闷,“是啊,枉费我一番折腾,梨落还对此进行了分析。”
“我还以为他会兴师问罪,”寂息冷冷道,“怎么,他没有为难你?你们似乎聊得挺投机。”
“本公子的人格魅力嘛。”孤息笑道。
寂息瞥了他一眼,“脸呢。”
孤息摊手,“这不好好长着呢么!话说,公子,你的茶煮好了没有?”
均息嗓音清寂,“没有。”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寂息抱臂。
“那就烦请公子寂息为黎民创造一下衣食如何?”孤息道。
“那你还是等着均息罢。”寂息毫不留情道。
孤息以手抚膺,一脸受伤,“事已至此,我眼看是活不长了,你却连我这小小请求都不答应,爱呢。”
寂息冷冷看他,“你不是去意已决么?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跪着走完罢。”
孤息拍了拍他的肩,“寂息,以后,谁陪你喝酒呢,啧啧。”
寂息略带冷意地别开眼,“你的茶好了。”
孤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回过身去取茶。
“辛苦公子了。”他笑道。
“最后一杯。”均息道。
“为何?”孤息反问。
均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茶叶了。”
“我还以为,公子要说这最后一杯是为孤息饯行呢。”瞬息话中皆是笑意,透着细微苍凉。
良久的沉默。
雨水滴落屋檐,又汇聚流下,打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雾。
雨落在梧桐枝叶上,雨落在白梅花瓣上,雨落在青青细草上。
雨落在每个人心上。
还是孤息打破了沉默,“啊喂,都听雨附风雅啊,公子煮了茶,别负了他心意,凉了就不好喝了。”
瞬息淡淡笑着。
寂息皱眉,“公子。”
均息放下茶杯,行至窗前,天地间一帘雨幕。
茫茫的乌云。
茫茫的水。
“我总觉得那人不会杀孤息。”淡寂的嗓音萦绕开来,混合着雨声,传入每个人耳中。
寂息仍是皱着眉,“何以见得?”
轻微的叹气,“那人不会,可别的人也会。”
“公子是说……?”瞬息抬眸。
均息淡淡摇头。
孤息笑道,“公子别惆怅了!多大点事!”
“公子知相忘,不会惆怅。”瞬息轻轻咳道,“惆怅的,只是我们这些深陷红尘的人罢了。”
“公子,你那副画完成没有?”寂息突然问道。
“收了。”均息淡淡道。
“我想再看看。”寂息道。
“什么画?”孤息问。
“看了又能如何?”瞬息眼中一片清明。
“画中人,”寂息顿了顿,道,“风华绝代,只是,为何似有淡淡哀伤?”
孤息沉眸。
均息没有回答。
寂息又道,“公子见过那人。”
均息目光清寂地望着雨打木叶,“嗯。”
“所以公子所画之人,就是那人。”寂息皱眉。
“就算是,又如何呢。”瞬息起身,“公子亦有苦衷。”
“你总是这样,”寂息道,“不教任何人知道。”
白衣在窗前伫立许久,回过身来,声音凉寂,“来了。”
众人凝眸。
苍蓝的身形破开长空,雨幕自她身前散开,又于她身后合拢。
孤息笑道,“终是来了。”
女子身形一闪,进到屋来,长发带着桃花的气息。
“寒灯,奉命取一人命。”
孤息身形挺拔,“看来似乎花葬已见过那人了?”
女子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寒灯并不是奉那人命。”
“那么,你是奉谁的命?”寂息眉间刻着冰雪。
“三生谷,尊者惊鸿。”女子轻启朱唇。
“公子料事如神,”瞬息轻轻咳了咳,坐回椅去,“果然如此。”
“请公子孤息随寒灯走一趟。”女子不卑不亢道。
均息看着孤息,修眉略蹙,眸光似雪。
孤息笑道,“公子放心。人各有命。”
瞬息道,“话虽如此,可我们四人……”
“若是他不跟你走,又如何?”寂息冷冷问道。
女子道,“公子何须为难寒灯,寒灯亦是奉命行事罢了。”
“他不能跟你走。”寂息道。
“那么,别怪寒灯不客气了。”女子素手拂过,苍蓝色长剑浮出,泛着凌厉的光。
寂息亦是飞速转身,自身后案几搁置的剑鞘中拔出剑来。
“都住手。”孤息皱眉,“这是干什么?寂息,公子说的你都没有听进去么!把剑放下。”
寂息冷冷看着寒灯,并不放下手中长剑。
女子明媚一笑,却分明是森然的苍冷,“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紫衣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