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甜宠指南-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阴暗可怕的回忆被现实的话语暂时打断。
苏鱼的耳边传来陌生的言语,“亲王殿下,苏鱼公主是人族最小的公主。若……”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被止住了。
“嘘。”
是苏鱼上方的声音。
“她在睡觉。”低沉又动听,如缓缓拉动的大提琴。
起先苏鱼只是感觉到热,但她没有深究其中原因。后来她就无法压住胸口涌动的火了。男人抱着苏鱼不急不慢地走着,在沉寂空荡中,他每每踏出的步伐声,在她的耳中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他就这样抱着她走着,不知道走到何时才是尽头。苏鱼想要他将她放下来。
苏鱼觉得心口的火似乎越烧越旺了,被禁锢的手脚也得不到自由的释放。她需要除去浑身上下的束缚,她要得到一种解放。
时间走得极慢,他低下头只看见她的双颊眼尾扫着淡淡的红,又半阖着眼,乖顺无比的模样。
怀中的少女身着繁复的纯黑洋装。衣服勾勒出少女娇媚的线条,又不露出她半寸的肌肤。只是她的手和光着的脚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美好的事实。深色的衣服与发色,更衬得她象牙白细腻的肌肤莹润如玉。
她鲜泼,干净,拥有着生命力。
与他相反。
他是枯老,嗜血,死气沉沉。
所以他渴望她。就像水之于鱼儿,光之于人族一样。他自然地渴望着,又怕这种小心翼翼的渴望会摧毁她。就像风暴摧毁鲜花,他明明不想杀她的,他怎么忍心,可她却因他而死。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她随即感到自己又被另一种柔软蛊惑了。
“苏鱼,醒醒。”
他俯/身将束缚着她的绸带一一抽离。苏鱼在灼热与理智间挣扎,周围一片混沌,他指间的冰凉霎时驱散了这一片混沌,她的世界只余空白。
直到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脸,描摹到他的眉眼。他脸上也同样没有温度,苏鱼几乎是循着本能、顺从于欲望地搂上他的脖颈,虽然她仍然看不见。覆在她眼睛上的绸带没有被解开,她只能一手松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去寻找别的宣泄口。
他的眼眸深邃闪烁,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默认了苏鱼的触碰。
少女最易受控制了,更别提这种卑劣的手段。
蓦地,他将系在苏鱼脑后的绸带解开了。绸带下落的瞬间,苏鱼只来得及看见他霁红的眼眸,脖颈处的刺痛顿时就令她清醒了过来。
她全身沸腾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那一点。刺痛只是短暂的感受,它消失得快得不可思议,几乎让她以为那一瞬只是一个幻梦。男人依然钳制着她,冰冷的獠牙刺破她薄嫩的皮肤,去汲取她身体中血色的温暖。
她丝毫感受不到痛苦。苏鱼觉得她此刻恍若身在云端,轻飘飘的,有一种畅然的快意在她的身体中游走。苏鱼闭上眼,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人的衣袖。
这个动作似乎是某种无声的暗示。男人从不可自拔的迷情中清醒过来。他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源泉,他沉默着,霁红的眼眸注视着她脖颈处的伤口愈合后,才去看着她的眼睛。
“苏鱼。”
而后,世界的一切都在迅速地离她远去。男人的面容扭曲成黑色的漩涡,霁红的眼眸化为了暗红的星,掉落在她的肩头。她被卷入其中,渐渐地被他吞噬。
——人族小公主不争气地晕了过去。其实这也不怪她。男人略一思索,一只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飞了进来。它站在了男人的肩上。像一团看不清形状的影子。只有一双眸子,正同他的主人一样,望着床上的苏鱼。
“还没走远。”他还能闻到那种作呕的气味。男人走到窗前,望着镜中他肩上的它,“吃素吃了这么久,你果然转性了。”
它似乎是不服气地扑棱了一下羽翼,随即又飞了出去。
男人的目光再度回到苏鱼的身上。他靠近她,出于本能地对她温暖与血液的渴望。现在好了,从此以后,他光是闻着她的气息,就是餍足了,都能够满足了。
古堡仍然寂静无声,千年万年来都是这么安静的。今夜太吵了。
因为随着男人的每一个步伐,蜡烛就由近及远地燃了起来,火光四溢,温暖明亮得似人间。他抱着睡去的苏鱼,他们融合在一起的影子在他身后的脚边拖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个人。
他将她放入他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
男人望着苏鱼,他霁红的眸子,就是黑暗中燃起的火。
“晚安,我的苏鱼。”他冰冷的唇吻过少女干涩的唇。
……
他支着下巴,“苏鱼。”
少女从沉重古旧的棺材中渐渐转醒。见到她有醒的征兆,男人又再度躺下,伸手去拥住她。
苏鱼立即就感觉到了腰际的冷意,她的发端似乎还被某种冰凉却柔软的事物抵着。人族小公主小心翼翼地抬头,立即就撞入了一双霁红的眼眸里。是眼前这个男人,在抱着她,与她同棺而眠。
他一手轻搂着她的腰,一手伸入她柔软乌长的发中。因为少女的娇小,他能将她完全地容纳在他的怀抱中。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是那种血族梦寐以求的生命热度。越是靠近,就越觉得她美好,血族古老的基因就在蠢蠢欲动,隐隐作祟着叫嚣着,要他吃了她。可若是离开她,他已品尝过她血的身体就会克制不住地下意识去寻找到她。
那种上/瘾般的疯狂入魔的冲动,会令他失去理智,忍不住去要光她骨与血中的温暖。
血族就是如此的。血族的喜爱是,越发靠近,就越是渴望;越发远离,就越要掠夺。
他选择了前者,选择浅尝辄止、饮鸩止渴。他虽然忍耐得痛苦,但也好过走火入魔地掠夺。
她看着他,疑惑地问,“你是谁?”
据说,她被献祭给一位血族的亲王。
那个声音告诉苏鱼,血族是一种美得不可方物的种族。他们神秘强大、无往而不胜,拥有几乎不老不死的不朽生命,容颜美得惊人如神只。但是同样,背负强大无敌的同时,他们也拥有可悲的宿命。
他们嗜血,并且是不得不嗜血。他们被神诅咒,不得在白昼出现,否则即将消失在灿烂中;他们只能在黑夜中行走、哭泣。血族,一个既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的种族,这是一个被神所放逐的种族。
此时此时,不怎么清醒的苏鱼想确认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男人霁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鱼,缓缓开口,“霍因。我叫霍因。”他低下头,执起苏鱼的手,吻落在她的掌心。他依然维持着那样的眼神,唇向上,停留在她手腕处。那里薄而雪白的皮肤之下所散发出的血气完全地惑住了他。
苏鱼就这么看着霍因的薄唇向上一勾,她感到了不祥,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好像受了他的控制。他张开嘴露出一对尖锐森白的獠牙,如猛兽的利牙,然后毫不迟疑地,刺破她的皮肤,深入到她的骨肉,去汲取血中的温暖。
这一切,霍因都做得悄无声息,安静地掠夺着苏鱼生命的热力,同时也尝到她血液温暖之中深深的恐惧、无力和挣扎。
呵,那又如何。只要她是他的就好了。
霍因半阖着眸子,如一只餍足的兽,他的神情,温柔又眷恋,隐约深情。
他看着苏鱼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她温暖的血,霍因的唇色泛出一种红。好像是她的生命进入了他的身体中,令他暂时恢复了人类般的生气。
“早安,我的苏鱼。”
☆、第二夜
想起先前的事,还有那个男人霍因。苏鱼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现在明白一个事实。她要活下来,就要有所牺牲。她的血是她唯一的筹码。
镜子里的少女身着复古华丽的洋装。淡色的蕾丝将她象牙白的肤色衬得幼嫩雪白,更将她的黑发乌眉、琥珀眸子衬得明亮如光。她眉目的轮廓较之人族中的华夏一族要深邃一些,但较之另外的高鼻深目的种族要浅一些。
因为苏鱼本身是混血,被人族视为不祥。所以她的命从来都身不由己的。但既然活了下来,那就要继续活下去。苏鱼望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这个身体中的苏鱼似乎也在里面同样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有玻璃般的透,可是里面折射出的光却强烈无比——那是她生的渴望。
门,被缓缓推开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如树,他就站在门口,望着紧张对上他面容的苏鱼。显然,她太青涩了。她不会掩藏内心的感情,她脸上的眼睛里写着,她要活着,她害怕他,她不喜欢他。
时间越来越久,男人却依旧看着苏鱼。苏鱼不敢动,也不敢造次。大约是因为这个身体的缘故,虽然她们同名,却是不同的人。但这位小公主的感情也在慢慢地左右着苏鱼的感情——因为苏鱼忘记了所有,在从古柩中醒来之前,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却忘记了所有。而现在,小公主的记忆变成了苏鱼的记忆,填补了她空白的大脑。
现在的苏鱼与小公主,可以说是一个人。
虽然人族之于她是无谓的,甚至是厌恶的,可是,人族的前任的王有恩于她,视她如己出,她不能轻易地惹怒血族而使人族招来灭顶之灾。人族是他的心血,是他死前的一切。她就算不去守候,也不能惹来全族的杀戮。
他望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霍因。”苏鱼慢慢地念,又重复了一遍,“霍因。”
霍因望着她的眼神就更幽深了。
“苏鱼。在下一个月圆之前,我不会再要你的血。”
苏鱼不明所以。那她被献祭上来的意义何在?她不相信霍因会让她白吃白喝。
“你害怕我要你的血,那我就不要你的血——你们人族常说,爱就是彼此尊重。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够,不必再害怕我。”
苏鱼僵立住,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却依然看着霍因。
“苏鱼,马上就要到你的生日了。我会在最美丽的城堡,为你庆祝生日。”他说完,就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里,将自由的气氛留给苏鱼。
直到有一线灿烂爬上她的眉角眼梢,苏鱼才回望着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离下一次的月圆,还有半个月。离苏鱼的生日,也还有半个月。
众所周知,血族是黑夜游乐,白昼沉眠的种族。人族则与之相反。同样地,人族热爱阳光,赞美它,它能为人族带来丰收与安康。血族则厌恶光明,他们爱上的是人族恐避不及的灵柩中的漆黑阴暗,于他们而言,这才是安生与快乐。
众所周知,血族不仅仅是厌恶光明,他们还惧怕光明。
众所周知,血族惧怕阳光、桃木钉、十字架——所有一切的,人族所认为的神圣圣洁的事物,他们都应该是害怕的,并且会因此而付出不朽生命的代价。
苏鱼真正接触到血族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并不是惧怕阳光,单纯地厌恶而已;所谓的桃木钉、十字架、圣水、银制的匕首都无法杀死他们。他们是拥有真正的永生不死的生命,这既是神遣又是恩赐。
苏鱼所知的一切,源于霍因。
第二天清晨,她醒过来不多时,一位人族的女佣恭敬且小心翼翼地走到她床前询问。苏鱼只能维持着同样谦和的笑,对她说不用,希望她能够退下去。开玩笑,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她不想仰赖于任何人。
苏鱼为自己梳了麻花辫。她的头发乌黑,长且浓密,麻花辫垂到她的胸前,靠在她脖颈处象牙白的肌肤上,黑白分明。苏鱼正值人族女孩最好的年纪,不施米分黛,她的面容都会泛着淡淡的米分色。她着了一件样式素淡的长裙,大约是种族不同,裙摆太长了,她必须得提着裙摆走。
女仆说下了楼梯向右的拐角处,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早餐。
白日的清晨,正是血族沉沉安睡之时。苏鱼也同样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因为她找不到鞋,所以只能赤脚在地上走,她走得很慢。苏鱼边走,边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地朝四周打量着。
古堡美丽绝伦,是血族华丽的墓穴,个人的禁地。
旋转楼梯盘旋向下延伸,苏鱼从上往下看,不禁有些害怕。她只能一手握住裙摆,一手扶住把手,裙摆很长,她必须要弯着腰看见下面的台阶再伸出脚踩下去。她的动作笨拙无比,可是落在霍因的眼里,她很好看。
晨光开始透过窗漫入,倾倒在苏鱼伸出的一截雪白上。光盛灿又温柔,将她小腿部的轮廓清晰而漂亮地勾勒出来,有略微突出的骨,饱满圆润的脚跟,纤细的脚掌他好像一手就可以托住,他的手指就可以包裹住她整个脚面。
苏鱼在慢慢地下楼梯。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孩。
最后一个台阶,他看着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两脚并用地跳了起来。她回头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