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丑妃-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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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离他那么近,可见不到她,他……想她,想的快发疯了,可他,实在没有勇气一次次面对她淡漠的目光。
这是活生生的折磨!
他和她的府邸只隔着几条街那么远,即便是步行也很快就到了,可对于他来说那距离仿若漫长无边,他甚至站在自己的府外,看向她的府邸,一眼望不到尽头。
“王爷来此有何事?”云雪颜伸手拉过紫雨到一边,然后才转身看向段南煜,声音平静。
“你难道一定要这么跟本王说话吗?”坐下的身子悠的站了起来,速度飞快,袍子发出窸窣的声音,低头俯视云雪颜,“看着本王!本王命令你看着本王!”
他真的快被气疯了,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冷落他?
云雪颜听话的抬头,晶亮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影子,而他也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陌生的自己。
他暗暗懊恼,他就是喜欢自讨苦吃,即便看到她这样冰冷的眼神还是会乱了心跳!
“王爷还有什么要求?绝颜照做就是,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说的坦然,可心底的却压抑的难受,她不是已经忘了他么?可为什么当看到他强行掩饰伤痛的眼神时……她还是会觉得心底有淡淡的抽痛?
是她遗忘的不够彻底么?
“本王发脾气用的着你管吗?”他没来由的气愤,他明明看到她笑对凤夕楼,她弯翘着睫羽轻笑,他久违的笑意……总是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他能不气愤吗!
他才是她的男人,他才是!
云雪颜讶然的睁大眼,看着突然愤怒的段南煜,他,似乎总是对她发脾气,她真的有那么可气吗?
想着不禁失笑,他对她的好,也仅限于她坠崖之前的那段时间吧?也许只是他的一时错神,才会那么对她。
“本王把她给你送来!”他高声喝道,眉头拧了起来,他想来见她,可分明是给自己找气!他……太没用了,碰到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这算是什么?对她的补偿?轻眨眼眸,掩饰下自己的情绪,云雪颜隔着面纱淡笑,“谢王爷挂念,绝颜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段南煜气结,伸手想要捏住她的喉咙,还是制止住了自己,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脸色冷青,一句话也不再说便箭步离开。
他怕他再呆下去,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段南煜离开的身影,云雪颜终于无力的倒下,她每次面对他,好像都要费劲力气,她很累!身后紫雨飞快的扶住她,声音焦急,“主子,您没事吧,其实王爷他……”
“紫雨,什么也不要说。”她刻意打断,她潜意识在拒绝知道他的一切,否则她真的怕有一天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154 宸雪遇喜
冬天的雨不大,但却格外阴冷,弥漫的冷雨,无边无际。
云雪颜坐在马车里朝着将军府而去,今天一早她就接到消息,说是肖宸雪有了身孕,她等不及的想要去看看。
紫雨说她太心急,她笑了,的确心急。就好像是她有了孩子一样,可是她的孩子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会再回来了。
路面很滑,马车行驶的很小心,而她的府邸在城东方向,云祁宵的却在城西方向,马车要到还得一段时间。
身后紫雨已经垫好了厚厚的垫子,依靠在上面云雪颜闭上眼眸,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温暖而舒适。
紫雨坐在一边安静的瞧着,嗓子里卡着话,看着现在的云雪颜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云雪颜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何必再去多嘴说出来。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缓慢……
“小姐,我们到了。”紫雨小声叫了一下,一开始她称呼云雪颜是颜妃,可被否决了,便只好改口叫小姐。
“到了?”掀开车帘看了看,云雪颜轻轻点头,“速度还算是快的,我还以为要等我睡着了呢。”
缓缓起身由紫雨搀扶着下去,马夫在外面已经撑好伞,一阵冷风吹过,云雪颜裹了裹披在外面的斗篷,朝着伞里缩瑟了几下,这天,真冷。
“紫雨,我们进去吧。”和紫雨一起进了将军府,因为寒冷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
由下人领着直接去了肖宸雪的房间,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里云祁宵正坐在肖宸雪身侧,大手抚在肖宸雪的小腹上。见着她进来,随手给肖宸雪盖上毯子。
“颜儿,你怎么来了?这天气小心受寒。”云祁宵说着已经命下人去拿来一条毯子,递到了云雪颜身边,“怎么有时间来看二哥?”
云雪颜坐下,裹着毯子轻笑,“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嫂嫂的。”
毫不理会云祁宵,云雪颜将目光投向肖宸雪,“嫂嫂,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听说最近又要有战事了,南国还好,想要和亲,可是北国……野心太大了。”
“的确,只是这次我不能出战了。”肖宸雪稍有惋惜的说道。
“就算你想去,二哥也不让啊,明日早朝恐怕皇上会下圣旨让二哥前去,到时候我留下来照顾嫂嫂你也好。”
云祁宵点头赞同,“我也这样想过,有你留在你嫂嫂身边我也放心,说她不细心她还不承认,怀孕两个月了也没发觉。”
听着云祁宵贴心的责怪,云雪颜但笑不语,她当时也很粗心没有发现,否则也不至于让云溪音抓了把柄,也不会让段南煜那么残忍的把孩子打掉。
她不想回想这些,但有些事还是不经意就会钻到脑子里,让她不由心痛。
察觉了气氛不对,肖宸雪急忙叫来下人吩咐去准备午饭,“颜儿,既然来了就吃顿饭再走吧,自从皇上单独给你分出府邸,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嗯。”云雪颜点头同意。
155 公平竞争
早朝之上,一派肃静。
段司逸看着朝堂下的一群人,微微颔首,幽深精锐的眸子看向站在近处的几人,“云将军,朕听说肖将军有了身孕,不知道如何?”
“承蒙皇上挂念,臣妻很好。”云祁宵拱手作揖。
“那便好,稍后朕的赏赐会送到将军府上,既然此次肖将军有孕,朕便批准你们二人不必参战,北国发起的战争朕想交给萧王,不知萧王意下如何?”将目光移到段南煜身上,等着段南煜回答。
“臣领旨。”冰冷的声音响起,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云雪颜,心底的石头越压越重,他去参战,那她和他之间就更加疏远了。
“此次肖将军无法应战,那战略的重担就落在了颜卿的身上,此次颜卿必要协助萧王取胜。”段司逸的话不容置疑,言语里的威严坚定不容他人反驳。
云雪颜愣愣的抬头,她以为她听错了,但和段司逸目光交错的那一刻,她知道命运再一次作弄了她。
和段南煜一起去战场,这对于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她无法承受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以及让人无法正视的伤痛目光,她……不想!所以她冒着顶抗威严的危险昂然抬头,“皇上,臣以为萧王爷的才智在臣之上,让臣前去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段南煜毫不掩饰的将目光瞪向她,眼中的愤怒快着了火,她为了摆脱他,不惜出言抗旨,她……究竟有多想要逃离他?胸口冒出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甚至自嘲自己,在刚刚听到段司逸的决定时暗自欢喜。
“颜卿,朕记得当初你在朝上曾扬言你是有用的人,朕可不会白白养着帮不上朕的官员,若是按照你说的,萧王能力在你之上,那留你何用?”段司逸没有动怒,但微高的声音里还是有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压迫。
云雪颜语塞,她不能再说什么,此刻段司逸是没有被激怒,但她不保证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他是一国之君,她根本无法反抗。
她依旧是那个弱小的云雪颜,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
掂量了片刻,云雪颜才轻声开口,“臣遵旨。”
“皇上。”正当朝堂一片寂静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来,“臣也想请旨去见见世面,臣从出生在现在还没去过战场。”
令人头痛的战事在凤夕楼的口中却成了如此简单轻松的一件事,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让人的目光触及到他的时候却无法否决他的话。
云雪颜震惊,将头转向凤夕楼,眸子里无不在说他胡闹的意思,段南煜的身子猛然僵硬,凌厉的目光投了过去,却刚好看到云雪颜和凤夕楼目光相对,胸口窒闷!
“凤丞相也要去边关?”段司逸噙着一抹戏弄的笑,轻轻挑眉。
“嗯,臣正是此意。”凤夕楼轻笑,凤眸看向云雪颜,笑意更浓,他可不能把她单独留在段南煜身边,这叫公平竞争。
“朕准。”段司逸一声令下,起身“退朝!”他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
156 坦白揭露
出征的日子定在两日后,云雪颜觉得头痛至极,段南煜和凤夕楼……她该怎么处理?
夜,很深。
云雪颜独自坐在院子了,裹了一件厚实的袄子,找了一处坐下,仰头看向寂静的苍穹,暗沉一片,心里也似乎低落了下去。
过去的种种像是繁衍的枝脉在心里捆缚生长,喜怒哀乐在她的生命里终究磨成了淡漠,在她还措手不及的时候……已经将她击毙。
那些疼痛被她深深掩埋,可再次回来,却被生生刨出来,疼痛难忍。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命运会是什么?
“在想什么,后天就要出征了,还不好好休息?”风亦寒走了过来,穿了一件淡蓝的袍子,黑发简单的用发带束起,清秀的脸颊勾勒出俊美的弧度,淡漠的脸望着她,嗓音也是淡漠的。
云雪颜已经适应了他的态度,所以只是淡笑着回应,“就是因为要出征了,所以才睡不着,本以为回来之后,一切都会不同,其实还是什么也没变,不是么?”
她以为时间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可是她做到了,别人……却不能做到,这样又能有多大作用?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她没有多大的野心,曾经的云雪颜是,现在的绝颜也是,她一直都只是想做个好妻子,相夫教子,不离不弃,可这样的愿望对于她来说却是天大的难事。
“变了,曾经的你身边没有我,现在的你身边有了我,这就是变化,你的死而复生更是你生命中的变化,云雪颜死了,绝颜活着,这就足够了,剩下的路你依旧要走,只是怎么走在你,别人帮不了你。”风亦寒仰头看天,在寂静夜色的衬托下,云雪颜觉得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冷漠。
低眸,浅浅凝视云雪颜,盯着被面纱这样的精致面容,那双在经历无数折磨痛苦,在几乎被命运击溃的眼睛里呈现的依旧是澄澈,多少次他都要在那双眼眸里沦陷。
所以,他拒绝看她的双眼,他怕他会不忍心。
“也许吧,你说的也许对,也许错,我没有办法肯定。”她轻叹,没了言语。
夜色下,两个人静静的,沉默的背后却是各怀心思。
“风公子……”她沉吟了片刻,缓缓站了起来,身子在寒风中缩瑟了一下,显得单薄无力,墨黑的发被风轻轻的扬起,散着淡淡的清香,“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压在心里,我也不想探知。”
“这样最好。”他淡着声音,转头看向别处。
“我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但我不知道我的作用是什么,我的路一半是自己走,一半是在被你操纵的,是不是?”她毫不避讳的问道,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见风亦寒不说话,身子却不着痕迹的怔了一下,她的声音更轻,风吹过便被吹散,却一字不落在钻进了风亦寒的耳中,“我甘愿,因为你是我的恩人,你想做的,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我只想你选择对了再去做。”
“女人不应该太聪明!”他冷声否决,夹杂着愠怒,难得有了情绪。
只是因为他被轻易看穿,的确,她是棋子。
“不聪明怎么能帮到你?那我岂不是真的一无用处。”话中带笑,面纱后面的脸却掩饰了她的不安。
“我明天会出去,过些时日才回来,所以你出征我就不能送你了。”说完,风亦寒转身离开,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
看着越近越远的人,云雪颜摇头,也转身回了屋中。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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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他是狐狸
漫天大雪,纷飞而下,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遮盖了一片片生机,天地间瞬间变成了银白色,城墙像条拥有雪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晨色烟霭里。
大军的队伍由段南煜带领着一路出城。
云雪颜不会骑马,天又下起了大雪便改乘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看着被风吹起的车帘,惆怅顿生。
凤夕楼细心的为她准备了狐皮暖裘,穿在身上抵挡了所有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