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咒-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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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王八蛋!就是他把宋芳琦害的那么惨!就是他害我没办法和宋芳琦在一起!搞了半天,也就不过这幅鸟样?!」他心头不住反覆的咒骂着。
他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打了通电话,叫了份披萨,安逸的躺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罗杰·翁和赵文智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争辩着,一边大口的咬着「墨西哥披萨」。当镜头转向那个手足无措的女主持人时,咦,这不就是那个在跑车上丢他烟蒂、害他身上亚曼尼的衣服烧个洞的贱人吗?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唷!所有的畜生都凑到一块啦…」
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画面,因为他隐约的预感到:有一件事,将会降临在罗杰·翁的身上…
电视里的来宾们正为着谁对谁错在激烈争辩着,这次的电视叩应的特别来宾除了赵文智、罗杰·翁之外,还有当天开赵文智酒醉罚单的警察,那警察的头上,还有一块因受伤而贴上的透气纱布。
…鹊桥仙
回复'15':主持人赖秀芬在节目一开始的时候,就一股脑的倾向罗杰·翁的不是。女性在职场竞辞上,本来就比男性要来的吃亏。从小记者开始爬起的她,在早先刚跑新闻时的确受到不少委屈,再加上她明显的企图心和积极性,常常会换来男性主管、同事的冷眼与排斥。好不容易换来今天主持叩应节目的地位,赖秀芬自然十分珍惜。
但是今天讨论的主题,是一名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只是因为工作的疏失,竟然会以这么激烈的手法来抗议上级的不公和软弱……她彷彿看到当年她的影子,在众男性的睥睨与不屑中求生存,却没像她幸运地攀上枝头,反倒撑不到光明与正义的来临!赖秀芬实在不能容忍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女性同胞身上,在化妆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暗暗发誓:今天一定要让这个罗杰·翁在全国观众面前难堪!
她冷眼看着罗杰·翁与赵文智的唇枪舌战,当赵文智一再宣称自己没喝酒,却被警方检测出酒精浓度过高的时候,罗杰·翁一反在餐厅里求和的态度,开始反击!
「红酒一打,是你们公司叫的!喝酒的人,是你的部属!证明你没有喝酒的证人,除了你之外,就是你的员工……我想请问所有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想想:这样的『证据』来证明他没有喝酒,究竟成不成立?」
赵文智本来就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这点迟早会被人说出来。不过,没做的事就是没做,干嘛要承认呢?他双手一摊,斜看着罗杰·翁说:
「我没有其他人能证明我那天有没有喝酒,只有我的部属。这点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想请问所有的观众:没做就是没做,没喝就是没喝。我就是知道那天要开车,所以才没有叫酒。况且,我真的有喝酒,我干嘛还点一杯不含酒精的『水果麦泰』呢?你们觉得这点合不合理?」
「可是能证明你没喝酒的,是你的自己人!」罗杰·翁拍着桌子大骂!
「是谁重要吗?你不要转移焦点!是你逼死你自己的员工的!」赵文智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当罗杰·翁打算要抗辩的同时,赖秀芬说话了:
「…对不起!我想请问翁先生,听说这件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把责任全部推到宋小姐身上,是吧?」
罗杰·翁心头一震,刹那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喃喃的回覆:「嗯…我…我没有…」
「你是她的主管,是吧?」赖秀芬冷静的说。
「嗯…是!」
「那餐厅发生这种事,是不是主管也该负些责任?」
「嗯…对…」罗杰·翁的回答愈来愈心虚。
「你当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怪到宋小姐,也就是你的员工。且不问这件事她到底有没有错,你身为主管,难道不能扛些责任吗?难道不能体会员工的辛苦?难道不能容忍员工犯一点点小错吗?」赖秀芬毫不留情地追问着。
陈良邦看着罗傑.翁在赖秀芬咄咄逼人下,露出畏惧的模样,愈看愈爽,整个人从沙发上坐起来,身子微微往前倾,他这才发现,刚刚他以为这女主持人在一旁的手足无措,原来只是暗中在观察罗杰·翁的准备,看着赖秀芬把罗杰·翁逐步的逼向辞穷的死角,他忍不住口中兴奋的唸着:
「整死他吧…整死他吧…整死他…给我看吧…!」
赖秀芬连珠炮的快嘴,此时根本就是火力全开:「你身为主管,难道没有一点点为员工扛责任、替员工解决问题的能耐吗?」
「员工平日信赖你、相信你、依赖你,结果一出事情,你马上就置之度外,你们餐厅都是这样训练主管的?」
「你是男人,宋小姐是弱女子,你连保护女孩子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吗?」
「当你听闻宋小姐的死讯时,你有前往她家致意或探视吗?喔…没有!那请问,这员工在你的心目中,是奴才还是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刚来就职的?不是吧…?」
「我最后问你…」整个摄影棚因为赖秀芬一连串的质问,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只剩罗杰·翁急促而又心慌的「呵!呵!」呼吸声,透过他衣领上别的迷你麦克风,传到所有坐在电视前观众的耳中。
平时没有被人质询过的罗杰·翁,哪有可能经得起赖秀芬的责难,他,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就算想答,赖秀芬根本不给他任何回覆的机会。在斗大的强灯照射下,他的双拳紧握,额头冷汗直流,全身也因又怕又恨而微微颤抖,他微微的抬起了头,像只斗败的公鸡勉强的看了看赖秀芬。
「宋小姐的死,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
刹那间,罗杰·翁的脑海里,他与宋芳琦从相识、相恋、到最后那几天的恶言相向、冷战;像一道道闪光,不停的重击他的脑下垂体,他「啊!」的一声大叫,猛地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对着被吓到花容失色的赖秀芬和赵文智等人说:
「我很愧疚!我真的很愧疚!你想知道的答案是这样吧?你们想得到我这样的回答吧?那这样吧…我死给你看!我死给大家看总可以吧?」
说完,罗杰·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水果刀,用力的往他左胸口不住猛刺!每拔出一次,胸口的鲜血就像血注一样,一道道地洒在赖秀芬和赵文智的脸上!(
不到半个小时,全台湾十家无线、有线媒体、五大报、九小报、各大八开杂誌全部挤到赖秀芬主持节目的摄影棚大楼下,SNG车更是有如电子媒体基本配备般的齐聚一堂,每家媒体都以极慎重的态度,来採访这则中国电视史上首次罕见的:「现场直播、来宾自杀」的新闻。
案发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每个人手忙脚乱的救人,叩应节目也因此中断,大开天窗,赖秀芬瞬间成为全国的焦点。
…鹊桥仙
回复'16':赖秀芬一个人坐在化妆室里,外头人声鼎沸,她却充耳不闻。尽管双手已经洗净,但是在衣服上的斑斑血迹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化妆室里她的专线响了,她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回过神来,抢过话筒急声问道:「喂,现在情况如何?」
电话那头只是淡淡的告知罗杰·翁送医急救、回天乏术的消息。她静静的放下电话,眼泪不自主的滚了出来。
「罗傑.翁真的是我逼死的吗?我刚刚的举动真的太过火了吗?我有吗?」一思及罗傑.翁在自戕前对她投向那狠毒、悲愤、难过、无助的眼眸,忍不住抱头痛哭。
怎么回到自己家中的,赖秀芬自己也记不太住了。电视台的高阶主管一个也不敢来关心,甚至有些人抱持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笑讥讽。唯有节目的制作人小梁在送她回家后,语重心长的说:「放宽心吧,赖姐,大众是健忘的,只要这件事过了一阵子,你就没事了。」
没事了吗?真的是这样吗?赖秀芬不敢奢想。坐在黝黑寂静的客厅里,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一个思路来。她走到酒柜旁,拿出威士忌,倒了满满的一杯,长叹不已,仰头喝乾。
辛辣的苦涩顺着喉咙,一直灼烧到食道、肠胃。让她的下腹部不由自主的起了痉癵。酒入愁肠愁更愁。数杯下肚后,赖秀芬乾脆卸去了全身的衣物,拎着酒瓶、酒杯,左摇右晃的坐下沙发椅上,随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比她想像的还厉害。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照理说电视频道所播出的都是录影重播的节目。事实上并不如此,当赖秀芬排除万难,离开媒体的贴身追踪后,媒体竟然也随着她的归去而转移阵地,因此所有新闻频道,尽数集中在她家楼下,一边是记者不时在回顾四小时前,发生於节目中惨事的来龙去脉;一面拍摄十一楼赖秀芬房间的画面,处理新闻之严谨与重视,简直不输给当年惊爆一时的911事件和白晓燕案。
隔天晚上,所有的call in节目,竟然都口径一致,竞相邀请学者、民代、心理专家、法律顾问到节目中,针对罗傑.翁自杀的惨事大作文章。所有的来宾几乎一面倒的支持:赖秀芬就算没有法律上的争议,也该担负起道德上的责任,在新闻道德上,也有不少学者鼓励要将「新闻自由」重新定位,也要检讨这些call in节目的尺度。
「为什么一个节目主持人能把来宾逼死在现场直播的节目里?她有没有权利『质询』罗杰·翁?而赖秀芬所主张的言论会不会让他歉疚到只能『以死谢罪』?我们再来看看当时的画面,再由观众朋友们来评断!」
主持人话一说完,便播出三、四分钟经由细部剪接过的画面。画面中,罗杰·翁被赖秀芬问到满面羞惭,整张脸阴晴不定,一阵红一阵白,而赖秀芬仍然不放过任何可以攻击他的话题,终於,罗杰·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其实,从这个画面中可以看的出来,罗杰·翁早有自杀倾向,而赖秀芬的询问只是催化剂罢了。」一位特别来宾指着停格中的罗杰·翁:「你们看,这把水果刀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事先准备好的是没错啦…」另一位学者闭着眼睛,微微的摇着头:「但是你如何得知他的水果刀是拿来自杀用的?如果他是打算要刺杀赵文智的呢?」
「这…如果他是要拿来杀赵文智,他早就动手了!而且,在大庭广众下,他杀了赵文智,又要如何逃离现场呢?」被吐糟的心理专家迅速的辩解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耳机传来的最新消息,然后表情肃穆的对着现场来宾说:
「各位,现在本大楼楼下,已经聚集不少来自全省各地的民众,他们要求本电视台针对昨晚罗杰·翁自杀事件的关系人…赖秀芬小姐出来向社会大众道歉,因为赖秀芬小姐的缘故,让社会大众和他们的孩子活生生的看到一场自杀惨剧,他们也要求电视台给予道歉和赔偿……」
赖秀芬静静的看着电视现场SNG转播,电视萤幕上出现的是子母画面,大画面拍着群众聚集大楼前的示威抗议,而小画面则播放着摄影棚内专家学者不住的议论纷纷。从画面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群众的愤怒,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扔鸡蛋抗议了!
酒精早就褪去,宿醉让她头疼欲裂,她不停的敲打着太阳穴,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看还好,愈看愈心烦,心想自己一时的口舌之快,竟换来这么多的麻烦,忍不住抱头痛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相信赖秀芬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此时,目不转睛,看着电视转播的,不但只有赖秀芬,还有一个人。一个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的人。
他穿着紧身背心,不时伸手摸了摸左胸上的斑斑印痕,昨晚那种舒畅痛快、醍醐灌顶的感受,比做爱射精时还刺激上百倍。
…鹊桥仙
回复'17':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竟然就这样死在他面前(电视上),怎不让他心花怒放?
现在,他的双眼再度紧盯着电视,那群原先在电视台前抗议示威的民众,不知如何打听到赖秀芬的住处,一行人居然赶了过来,并且和原先聚集在楼下的群众开始叫嚣,看看能不能把赖秀芬给骂出来!
「快啊…快啊…你们可以的…让她确实明白正义和公理吧…」看着电视,陈良邦不自觉的在碎碎唸着。
凌晨一点半,赖秀芬全身赤裸,出现在她十一楼的阳台上!
「你们看!那是…那是赖秀芬吗?」一个记者仰着头,用手遮住四周强力的探照光,满嘴疑惑的说着。
「对耶!就是她!她…她没穿衣服吗?」
「对啊!她全裸耶!摄影机!摄影机在哪儿啊?我操!这时候在抽什么烟啊?你他妈的快拍啊!」
一个平时看起来十分温柔有礼的女记者,竟然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